“我到底是怎麽了?”楊昭昏昏沉沉間想道。


    在他昏過去的前一刻,腦中閃過的卻是《紫虛黃庭真經》以及虛無意。


    “如果被清音發現那本奇書,該如何是好?”帶著這點憂慮,他的心神漸漸沉寂下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點白光從莫名之處直射而下,照得他靈台澈亮,一片瑩潔。


    隱隱約約間,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他心頭穿過,但仔細體會,卻又是一片空白。


    便好似在暗處找到了一排石刻,千辛萬苦打著了火,卻看到原來這石刻都已被磨去了,隻有偶爾的幾個片段,才能證明它曾經存在。


    沒有這些片段倒好,有了這些東西,偶爾一個似明非明的感受,或是一個似熟悉又極陌生的臉孔,都會引他的莫名心情,偏又找不到半點頭緒,時間一長,隻覺得胸口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腦中忽又是一響,他身體一震,清醒過來。


    便在醒來的前一?x那,一抹血紅的身影伴著似有若無的鈴聲,在他腦中一閃而過,隨即碎裂成千百片,再不複見。


    他大叫一聲,翻身坐起,卻現天色已經亮了起來,自己卻依然在竹屋前,忽覺不對,抬頭看時,卻見正見小白,用近乎奇怪的目光看著他。


    “小白,你怎麽了?小白看著楊昭那癡呆的樣子,也是有些好奇,但不知為何,她忽然想到,昨晚自己竟然是昏睡在了竹屋之內,自是有些擔心的問道:“昭哥哥,昨晚咱們為何都是突然間昏睡過去?”


    “這,我也不知,但感覺身體輕鬆,想來也沒人危害咱們。”


    楊昭口中默念著,但腦海中的景象卻是融而為一,如此一激,一時間,他竟是呆了。


    此時他的思緒有些混亂惘然,驟然間感覺有些心悸,明白自己與世間真正的本源層次相差的太遙遠,根本沒有資格去思考這些事情,一旦思考,天空上的那些雲朵仿佛都在發笑,他必須解決眼前的問題。


    如何離開這片空間的問題。


    這個問題當年陸虛曾經完美地解決過。


    現在輪到了他。


    而楊昭現在卻又想到清音說過的一些話,他知道清音與陸吾不會就這樣把自己扔在洞裏任由自己自生自滅自己想,稍微放下心些,在竹林裏覓了塊吹不到風的角落,便開始領悟起了怎樣才能出去的方法。


    小白看著楊昭那種樣子,也是有些擔憂,但也知道自己不管怎樣也是無濟於事,隻能在心中默默的為楊昭加油起來。


    楊昭走出竹林向外望去,隻見並無風雨,崖外雲海遠端的山林籠罩在晨光中,非常美麗,這才想明白山崖絕壁裏的這個洞天對著西麵,在小洞天內也能多看幾眼落日,但想要親近朝陽晨光,卻要比雲海下的人們要困難很多,這或許也是有些坐井觀天了。


    楊昭看著山崖絕壁上的雲海,搖頭感慨道:“真是可惜了這些雲,不過陸虛仙師當年也曾來過,想必再多我們兩人也不算什麽。”


    小白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


    片刻後,她扶著竹子,小心翼翼探頭望向天空,問道:“你試試能出去嗎?”


    楊昭點了點頭,禦馳飛劍飛上了半空,伸出手撐向空中按下去,有些失望地發現掌上依然傳來了那道凝滯的觸威。


    “我出不去。”


    “我還是出不去。”


    他搖了搖頭,明白是怎麽迴事。


    崖洞口的禁製是陸虛當年為了囚禁自己專門設置的,針對的便是自己身體內的虛無意,而附在上空的那道簡單氣息,一旦感應到虛無意的存在便會突然發作,而虛無意的強度越大,所觸發的鎮壓便越強大。


    他和陸虛的體內都有虛無意,那麽如果想要走出這小洞天,隻有把虛無意修行足夠強大,強大到擊敗陸虛留下的這道氣息,把禁製凝聚的天地靈直接毀滅,或者想明白怎樣讓體內的虛無意與身體內的真元融為一體和諧的不分彼此如此才能不觸動小洞天上空的那片雲海。


    而還有最後一種方法,那就是毀滅體內的虛無意。


    楊昭看著天空,生出很多感慨,陸虛當年布下的這個禁製非常簡單,實質便是他留在此間的一道氣息,卻給破禁製的人設下了無窮難題。


    世間有很多題目很難,難在無數繁複的線索之下,你需要尋找到唯一的答案,而陸虛留下的這道題目很難卻難在它有幾個答案。


    這幾個答案非常難選擇,如果沒有信心能夠把虛無意修練到戰勝陸虛當年的程度,那麽你舍得毀掉自己體內強大而珍貴的虛無意嗎?


    時間會在破題者的猶豫和掙紮之間流逝,隨著時間流逝,一天一天過去,做出選擇便會變得越來越困難,甚至變成一種可怕的折磨。


    若多年後你終於決定放棄,迴首望向當年來到這片小洞天的第一夜,想必會痛苦於為何自己沒有當時便毀掉體內的虛無意,自己堅持了這麽多年豈不是變成了最愚蠢的行為,在這種痛苦前你還甘心放棄嗎?


    很明顯,陸虛沒有選擇最後那種方法,因為他離開太虛門時,依然稟著虛無劍意,群魔辟易,而且陸虛這等絕世人物,肯定會比楊昭更早明白這道題的真實用意,以他的心性意誌,若要放棄半定會在第一時間放棄,而不會有任何猶豫,更不會需要浪費百年時間。


    楊昭沒有想過憑借繼承陸虛的浩然意直接衝破這片禁製的可能,沒有什麽道理支持他的判斷,他隻是覺得這種畫麵很沒有美感。


    陸虛應該選擇了第二種方法。


    “我還有多久才能領悟出解題的方法?”楊昭看著依然站在竹子跟前的小白,重複說道:“破金丹期,我不如陸虛仙師這般強悍,我需要用自己的實力與境界都比現在還要強,最後在思考要不要用最後那個方法,如果到時候我舍不得廢掉身上的虛無意,你知道應該怎麽做。”


    小白有些緊張問道:“這樣的話,一身修為盡毀,你還得從頭再來。”


    楊昭說道:“這沒什麽,隻不過出來後還需要靠妖王前輩的幫助。”


    小白沉默片刻後說道:“你確定?”


    楊昭說道:“我確定。”


    絕壁間出現一襲青衣,被山風吹拖著時裹時舒,隱約可見衣下嬌小的身軀,沒想到清音今日卻是又來到了這片小洞天。


    清音走出竹林,看著竹林外那道線的楊昭,坐在青石之上,從袖中取出一卷舊書,遞給楊昭,看著他輕聲說道:“如果要解決問題,隻有一種方法。”楊昭看了一眼手中的舊書,認真請教道:“哪外方法?”


    清音將鬢角的發絲抿到耳後,說道:“學習。”


    “仙俠,這是什麽書?“


    “這是一本仙書。”


    聽著清音溫和的聲音,楊昭愕然抬頭。


    “這本書是陸虛仙俠當年在南鬥峰中的一處洞府之中發現的,或許這修真界中也隻有這本書才能解決得了你們的問題。”


    楊昭捧著舊書的手掌微微一僵,沒有想到這本書的來曆如此驚人,有些想不明白問道:“那為什麽南鬥山中會有這種書?”


    清音微笑說道:“這南鬥山本就是傳說中仙人所居住的地方,自然不能少了這種奇珍仙異之物。”


    楊昭想著這南鬥山的來曆,聳了聳肩道:“仙師,如果這本書我看不懂怎麽辦?”


    清音似是沉吟一下,點了點頭說道:“這本書我也不懂,但是陸虛師兄既然能懂,想來你也能看懂,。”


    “想來,你也已然明白,這片洞天的禁製是用來專門針對虛無意,但是這處洞天卻是在師兄來此之前就已然現世。”看著楊昭有些不明的樣子,清音又說道:“也就是說這處禁製早在三千年前就已存在。”


    “不過,有些事清你卻不用太擔心,幸或不幸,還在兩可之間,如果你能以坦然之心麵對,便是大幸。要知道,所謂虛無之象,無三生羈絆,修道進境極快,隻是,若修到後來,飛升之途卻是艱險,利弊參半,你要有所準備。”


    楊昭連忙謝禮道:“謝仙師指點!”


    而到這個時候,楊昭才知道原來這處禁錮虛無意的空間並不是陸虛所造成的,而是在他之前就早已出現,這難道隻是一種巧合?


    清音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囑咐他好生領悟,便飄然下山而去。


    接下來的整整一天裏,楊昭除了吃飯,便一直在看書領悟。


    越看他越明白,為什麽當年清音說他也看不懂此書。


    因為這本《天地太上真意》開篇明義,便說清楚自己要講述的細則以及最終想要論證的論點是什麽。


    自開天辟地以來,混沌破,萬物由此而生,又有日月天穹,賦萬物精魄而迴,一曰天,二曰道,三曰法,三者輪迴以助萬物而生,繼而歸於虛無,而虛無者,便是天地靈氣的本源。


    楊昭慢慢讀者此書,對於這本講述靈氣本源的道理也漸漸起了興趣,想必也正是因為此書的論點過於新奇,


    即便現在手中這本《天地太上真意》的書籍要顯得深奧晦澀,雖然閱讀的速度很是緩慢,但是他依然還是非常有興趣。


    日落而出到日落而下,每天楊昭皆是坐在竹林外的青石上借著天光,沉默讀著這本*,思維沉浸在著此書之人的智慧當中,對於這個世界的構成,尤其是天地息靈氣的產生以及運轉規律有了很多嶄新的認識。


    他並不清楚這卷書對於自己破解出此洞天方法,對自己完成閉關有什麽具體的幫助,但既然清音讓他看這本書,他便會一直看下去,因為他相信既然陸虛也曾讀過這本書,那便說明走出此洞天的方法絕對在這本書之內。


    楊昭在竹林外看書,小白在竹林裏看著他看書,看的時間久了,他依然津津有味,每當理解一段深奧的闌述,臉上便露出喜樂神情,而小白則是無聊起來,好在這些年她早已經習慣了無聊,所以也是沒有多少無聊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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