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個山穀黑暗下來的這一刻,楊昭與小白終於能夠活動起了自己的身體,而血色鑰匙形成的巨浪也在這一刻逐漸消失。


    青翠山穀裏,亂離石堆上,小白摸了摸自己的小尾巴,露出那張白裏透紅嫩嫩的小臉,看到這一景象,問道:“昭哥哥,這到底是怎麽了?”


    楊昭搖了搖頭,看了看對麵那位神秘人物,疑惑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或許對麵那個人肯定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小白不解說道:“可是對麵那個人似乎對我們有很濃的敵意,好像是與這些魔物有什麽關係。”


    楊昭點了點頭說道:“就算與那些魔物有關係,但是如今他似乎也很忌憚剛才那血色的巨浪,我想這人現在應該不會對付咱們。”


    小白撓了撓頭,問道:“可是如今我們怎樣才能跟隨著這位神秘人物呢?如果他要先對付咱們,那麽咱們該怎麽辦?”


    楊昭沉默了很久,搖頭道:“不會,在他的眼中咱們就是螻蟻一般的人物,或許他有可能不屑於對咱們下手,我想這件事情一定與那些妖修者有關。”


    小白想到了那些神秘的妖修者們,不知為何心頭產生了一絲恐懼,喃喃說道:“或許吧,不管如何,我都聽昭哥哥的。”


    楊昭感覺到了小白話中的擔憂,笑了笑後用手揉了揉小白的小腦袋,看著對麵的那位神秘人物,也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如今這座山穀已然被某種陣法所封,若不解開那個陣法的話,他們也無法從這座山穀之中出去,若是這位神秘人物先找那些妖修者們的話,他倆也能暫時躲開危機。


    就在這個時候,這個神秘的山穀內黑夜漸長,整個山穀都開始陰冷了許多,青翠山穀內的神秘陣法因應天時重新現世,山穀內血色之氣也是為之一空,引發天地氣息附在圓月之上直指天穹,聲勢是何等樣的驚人,而那位神秘人物果然如楊昭猜想的那樣,便直接消失在了他們的麵前。


    整個山穀重啟陣法所帶來的天地靈氣波動,雖然在很短暫地的時光內便斂滅,但這股波動依然傳到了外界,甚至波及到了更遙遠的地方。


    ……


    ……


    太虛門南鬥山中,天上也是唯有一輪圓月,偶爾還能看到幾顆星星在圓月的邊緣一閃一閃,深秋的寒風吹拂著大地沙沙作響,就像是鋒利的刀芒。


    陸吾沉默地行走在虛空之之中,身上那件普通的道袍平直如光滑的崖壁,完全沒有受到寒風的絲毫影響,看似尋常的抬膝著步,卻是須臾間直去十餘丈,腳步落在南鬥峰上沒有遺下絲毫痕跡,飄飄有若神仙,隻因他已然到了地上之仙的境界,是以說是神仙也不足為奇。


    當遙遠山脈裏的山穀開啟大陣時的天地元氣波動,從身後傳到他的世界裏時,他緩緩停下腳步,麵無表情迴頭看了一眼,然而也沒有多做舉動,或許此事與他沒有絲毫的關係,但也有一些驚奇,因為他從那處天地元氣的波動之中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隻是到了他這種層次的修行者,連生死之關都能看破,自然也能看破任何外物,不至於讓那些外物牽絆己心,哪怕是這道熟悉的氣息感染了他。


    而且因為某些原因他也不想從南鬥山出去,既然不想出去,那麽就應該毫不理會,這不存在能不能看破的問題,他隻是不能允許自己在心境上留下絲毫陰影,他能感覺到這股熟悉的氣息,和想不想出去無關,自然和那驚動天地靈氣的波動也無關。


    自從三千年前的那場事發生之後,他便開始冷眼看起清世間,南疆魔宗的崛起對修真界或許是件大事,卻根本無法吸引他的目光,隻因魔宗早已凋零,不複為患,而且這個世界上有資格讓他離開南鬥山的人或事實在太少,但還是有人可以擁有這絕對有資格。


    陸吾很想與其中的一人相遇。他想了很多很多年,隻不過這些年自己總是在這座大山裏,在這座大山旁,即便驕傲強大如他,也沒辦法靠近對方。


    因為他不知道那個人到底在哪裏,但他知道自己會遇到那個人,這座大山的獨特氣質和自己的性情決定了這一點,是以即使他從來都不想從這座南鬥山出去,也能感受到那個人的存在。


    那個人要護著那個叫楊昭的小家夥,那麽楊昭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那個人一定在旁邊,所以他隻需要等到楊昭遇到真正危險的時候,隻是此時楊昭正在那處神秘的山穀內,那個人為何卻在此時卻要離開,反而又要迴到北方而去?


    ……


    ……


    北疆麓南向有一處碧綠的草原,正是草原蠻人和妖族奉為聖地的地方,此時草原上飄著薄冰,世代居住在湖畔的草原部族的蠻人們,正趁著冰麵沒有完全封實之前打撈草原中心湖中的某種水草和魚類。


    有草原蠻人的地方往往就會出現中原的商隊,不過畢竟此時正是嚴寒隆冬,而且草原蠻人與妖族本就是同為一體,一支中原商隊便出現在北疆還是顯得有些怪異,不過這些商人出手豪奢,而且把明年夏末的皮貨定銀都先付了,所以部落首領默許了他們的存在,甚至還拔了片營地給他們。


    中原商隊的人們正在湖畔生火做飯,數十人圍坐在火堆旁,趁著天氣難得晴朗,沒有進入帳蓬避寒,看眾人動作,隱隱以其中一名商人為首。


    那名頗為富態的商人拿著油糊糊的羊腿啃著,時不時發幾句牢騷,很明顯對草原人的招待不是太滿意,旁邊一個戴著氈帽的魁梧中年人大概是管事或護衛,輕聲勸解了幾句,卻反而惹來了一通教訓。


    忽然間,夜色天空之上忽然出現了天地靈氣的波動,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直接撕爛了夜晚的天空,滲出了後麵的血紅色顏料。


    草原蠻人和中原商人們同時注意到了天上的異象,驚訝向南麵的天空上望去,那名領頭的商人罵咧咧地吼了幾句。


    而站立在蠻人跟前的一位年輕人,卻是眯著眼睛看著天上的雲絲,神情漸趨凝重。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年輕人凝重的神情,那名蠻人的首領竟是神情一凜,低著頭掩飾眼中的敬畏情緒,低聲問了幾句。


    那名年輕人靜靜看著天上的白色雲絲,感受著遙遠南方那道山穀深處傳來的天地靈氣的波動,被氈帽陰影遮住的容顏上緩緩現出極複雜的神情,那神情不知是懷念還是是溫暖或許是是久遠之後的平靜,卻又夾著某些極淡的惆悵還有感傷。


    然後這名年輕人說出了很簡潔的三個字:“門開了。”


    ……


    ……


    楊昭與小白跟在那位神秘人的身後,艱難踩著滿地亂石前行,抵達山穀的中心,然後看到了一扇很大的石門,這扇石門十分巨大,站在下方望上去,竟似像座小山一般,他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石門,因為其巨大,是以也是非常的震驚,


    楊昭沒有想過會如此簡單便找到了那些妖修者所藏在的山門,一時間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他無法理解,如此宏偉巨大的石門究竟是怎樣隱藏在山穀之中,為什麽先前穿過山穀行走時,根本沒有看到,下意識裏迴頭看了一眼來時路。


    在山穀的亂石堆裏行走時,根本看不到這座石門,然而當他走出來後,這座石門便出現在他眼前,仿佛這座石門隻願意被它挑選中的人看見一般。


    而且石門的後麵也隻是空空的一片,仿佛就在虛空之中突然出現,給人產生了難以捉摸的感覺。


    這座山穀內的石門的開啟甚至比找到這座石門更加簡單,不需要念什麽咒語,沒有什麽巧奪天工造化的恐怖機關,當楊昭的右手輕輕觸到石門粗糙而充滿莊嚴感的表麵上時,噗的一聲輕響,無數積年灰塵自石門縫中噴濺而出,然後石門緩緩開啟。


    楊昭抬頭看了一眼比前些時日更加高聳雄偉的圓月,然後他的目光與小白震驚的目光相觸,便抬步跟隨著早已進入這座石門中的神秘人走了進去。


    雄偉、莊嚴、肅穆、宏大、神聖,甚至還有一些陰寒,這種特質的感受,往往都建立在巨大的空間尺度上,就如同蒼鷹不敢輕越的南鬥山,當這些建築與人類渺小身軀產生極強烈對比時,便會產生這種感受。


    走進巨大的石門,向下走了不知幾萬級的漫長石階,當走到一片平地的時候,這些感受也瞬間占據楊昭與小白的腦海。


    因為他們看到了這塊平地突兀的出現了一座大殿,此大殿比以往看到的任何建築都更加宏偉巨大,也是有所不同。


    平常的大殿都是坐南朝北,而這座大殿卻是在地底之下坐東朝西。


    這個空間大到完全無法想像,幽深不知深幾許,高遠不知高幾許,甚至大到讓人產生錯覺,這是夢境中才能出現的地方,這是唯有傳說中的仙人才能有力量開辟的世界。


    不知從哪裏透來的清光照耀,無數根粗壯的巨大石梁,橫亙在空間裏,這些石梁上刀砍斧斫的痕跡規律而清晰,極為粗壯,平麵可以讓四輛馬車並行。


    他們看著身前那條寬敞筆直懸空的石梁,竟覺得自己根本看不到石梁的盡頭,然而遠處粗大的石梁橫亙在巨大空間內隻是極細的蛛絲!


    粗大的石梁像蛛網一樣向中間集中,最後匯成遙遠岩峰中空部的一處石坪,坪上遠遠可見一座殿宇,那座殿宇應該極大,但站在崖壁處望去卻像是巧手匠人在米粒上雕出的鏤空微雕,至於與那座殿宇遙遙相望的楊昭和小白,對這個巨大空間而言更像是不存在不一般,如同岩壁間的一粒沙!


    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撼。


    麵對這樣不可思議的宏偉存在,誰都會難以自抑生出敬畏感,想要跪倒在地膜拜,甚至因為感受到自身的渺小無謂而淚流滿麵。


    因為在這樣宏偉的世界麵前,人類隻能是螻蟻。


    ……


    ……


    ps:不知為何,起點個人中心總是打不開,我都打了十分鍾了!真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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