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一邊跟在連衣的身後一邊想著心中的想法,同時,有了連衣的提醒,他再看雲鸞,也覺得其神情頗有些微妙,不過,大家都是聰明人,任是有什麽心思,也不會擺到臉上來。


    不過,最終還是雲鸞將他扯到一邊,頗私密且又極自然地道:“楊昭,這幾日咱們就要離開此地,嗯,你還能聯係到你的那些同伴嗎?”


    楊昭心中一動,這事除了他與連衣之外,雲鸞想來也隻是知曉一分,而且連衣是個知進退的,不會額外同雲鸞說一聲,沒事兒也惹出事兒來。


    顯然,這應是雲鸞的猜測而這種事情顯然也不是腦門一拍,便能想出門道的,能這麽篤定地問話,其中的彎彎繞繞,雲鸞也不知要琢磨多少迴?


    嘿,有意思!


    楊昭這個時候自然不會瞞她,便搖了搖頭,坦然道:“我能感應到他們離咱們越來越近,可是總是無法發現他們的存在。”


    他極坦蕩地將前後緣由都說了出來,隻略去了小白以及所謂的感應一事,繼而臉上便露出疑色:“若是能和他們迴合,咱們就能夠離開此地了,雲鸞道友,出了什麽事兒嗎?”


    難得雲鸞臉上還能保持住平靜,隻是微笑搖頭,再拍了下楊昭的肩膀,看來是打定主意不再談及此事了。


    看著她的表情,楊昭心中暗笑,不過他確實也沒有在這上麵動太多腦筋,要知道,隻是眼前的事情便讓他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哪還有節外生枝的閑情?


    三人在密林中皆不言語。忽而禦氣飛天,忽而又遁入深林,轉眼間就將極地海岸拋在身後,去得遠了。


    似乎是所有的麻煩都在前幾日報到了,接下來的行程順遂得令人驚訝。幾日之後,雲鸞和她的那些手下也會合在了一起。


    此時雲鸞卻已不是孤家寡人,而是帶著七名頗有水準的男女修士,他們是聯係不上雲鸞時,擔心勢單力孤而找來的幫手,也是雲鸞在此次任務中短期內可以調派的資源。


    不過。此刻連衣和楊昭突然神兵天降,這些人的作用立時無限接近於零,真到交手的時候,他們想出上力,大概還要看連衣的心情。


    且不提這些人看到雲鸞之後的歡喜。以及他們眼神之中的敬畏,而站在連衣身後的楊昭卻也是正處在又憂又喜的狀態下,感受著一種全新的模式。


    他以前不是沒有感應過離開小白百裏之外的情景,但是,當雲鸞和他的那些手下迴合時,若是突然同小白他們迴合的話,不能不說是冒著一定的風險。


    如果一個不慎,雲鸞和他的那些手下突然反悔。那麽,就算連衣可以抵抗的住雲鸞一人,那其他人呢?


    恐怕他們集中在一起的話。就將要承受被一網打盡的後果。


    所以,他通過同心結的連接,幾乎把全副精神都放在了探查小白他們的位置之上,不放過任何一個微妙的變化,準備在變故之時,及時阻止。


    同心結是他和小白之間保持聯係和製約的關鍵。但實際操作時,千萬氣機卻是被統攝於法訣所生成的規則之內。自有它一番直指本源的玄妙。


    比如此刻,當楊昭的精神完全投注在四周時。小白若是來到了他的感應之內後,這在感應之內的每一處變化,都瞞不過他的神識。


    這種奇妙的感應,便像是內視自己的身體那樣,巨細靡遺,使人生出掌控一切的感覺。


    他現在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神識在極地林海中上下往還。


    精微細密的氣機牽引下,兩股截然相反,又同樣強悍無匹的力量,在極地林海中來去流動,似乎各有分野,但更多時候,彼此之間卻生著複雜的影響與交流。


    無數更加精微的氣機變化,便是在兩股力量的碰撞、交匯中誕生出來,投人到嚴密緊複的體係中去。


    隻是這一掃的工夫,楊昭便對同心結的法門,有了近乎跳躍性的認識,原因無他,這種感知管道,實在太直觀了,讓他想不明白都不行!


    而在這運轉無礙的靈氣體係之後,還有一個隱藏著的氣機源頭,那就是他和小白通過神識感應所建立的聯係也越來越加深刻。


    一滴又一滴同心實感的精粹,便從這天道之下流淌出來,化入每一寸識海之中,卻又不影響自己與天地靈氣的交相往來,其中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玄妙處,令楊昭一時間頗有所得。


    按照雲鸞手下的情報,和沿途布下來的諸多偵測機關顯示,有一行人此時正飛翔在距地麵過數百丈的高空中,顯出一副全力趕路的架式。


    渾然不知再過上小半炷香的工夫,他們就要撞入雲鸞的手下為他們精心布置的伏擊圈。


    高空中白雲飄蕩,雲層中,則是殺機暗藏。


    剛剛才得到的新經驗在此刻顯出效果。


    先前通過識海進行感應,固然是一而二,二而一的神妙契合,但畢竟也隻是感應而已,做不到六識通透,以人之耳目,為我之耳目的直觀。


    然而這一次,在楊昭把握到同心結全身的氣機變化之後,這種事情,便是再簡單不過。


    他通過同心結的天地之力,觀察這個世界,卻又不幹擾自己本人的神識,這在一個玄妙的層次上融合又分離,簡直奇妙極了。


    隻可惜,這些人並不是小白他們,楊昭歎了口氣,將目光轉到了雲鸞的身上。


    看著雲鸞冰雪般冷凝的情緒,這使得楊昭知道,雲鸞也已經完全做好了準備,以她的修為,又是以有心算無心,若不成功,才是真正有鬼了。


    所以,楊昭現在的心態十分輕鬆,和將死之輩一樣輕鬆,然而在他神識掃過某樣事物之際,他猛地跳了起來:糟糕!


    “停下!”


    雲鸞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麽不對,口中冷冷叫停,這讓周圍林海中已經完全進入狀態的天外心魔們,立刻情緒一亂。


    不過,人的名,樹的影。


    作為天外心魔中的小公主,即使雲鸞和連衣名義已是天外叛徒,但餘威猶在,不論是哪個人,就算心中不滿,也不敢質疑她的命令。


    唯一有資格提問,便是連衣了。


    她從一邊看過來,奇道:“雲鸞妹妹,怎麽了?”


    “先放他們過去!”雲鸞眸光如雪如刀,淩厲而冰寒。她示意連衣仔細看,說道:“你看那些人裹著的是什麽妖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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