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知道,此人口中的那人便是那位神秘人物。


    不過,他才不管這個人要剮誰,隻要不是剮他就行了,而他和連衣又瞧瞧的對視了一眼,眼神中皆是發出了戒備的神情。


    那人狠話未絕,便放出神識探查,這一次這些心魔也是越發地謹慎起來。


    神識探查放出後,此人盤膝坐地,手上印訣變化,數十個符籙迭加,在胸前生成一團綠色光火,映得人須皆碧,顯然已將心魔之法開動,要以秘法搜尋了。


    沒等太長時間,似乎有什麽東西反饋過來,看來目標找到了!


    此心魔的秘法在楊昭開來也是頗為奇特,似乎有什麽事物透過神識而出,隨後便和識海相通,這事物經曆之事,有如目見,是以這心魔在發現目標後不久,便彈起身子,罵了一聲道:“混帳東西!”


    他還算端正的麵孔因為怒氣而扭曲,配上那幽幽魔氣,醜怪得可怕。


    而他說的話,似乎要更糟糕一些:“這下麻煩了,前方禁製變化多端,似乎還有著不下於無影陣之術,我們怕是拚不過!”


    什麽意思?


    不下於無影陣之術?


    難道這裏的禁製之法還有很多?


    眾心魔聽了此話,心神之間也是一驚,皆是開始如喪考妣起來。


    而此心魔下麵的話更是叫人沮喪:“這陣法之後似乎還有一個人,他好像有些感應……我也說不準!”


    這一下子,楊昭和連衣的臉色也開始變化起來。


    這不是準或不準的問題,這種情形下。任何一點危險的征兆都足以致命。


    此時不能再遲疑了,楊昭和連衣對視一眼,也不管那些天外心魔,拔腿便向那通道之中跑去,沒想到就連那些天外心魔都沒有攔住他們。似乎前進一步便是死路一條。


    才跑出幾步,楊昭忽又想到了什麽,他一邊和連衣相視一眼,手上又做了幾個動作,在有限的時間裏,他已將周圍的一些氣機加以改變。這樣子的條件和結果就完全不同了。


    他倆屏住氣息及全身毛孔,在通道的禁製中繞了一個圈,又來到距離剛剛禁製所在地數裏的一個高處,伏下身子,居高臨下的瞧去。


    也就是半炷香的工夫。似乎身後的禁製傳來了警訊,楊昭微微偏頭,向後方的禁製看去,卻隻看到那邊微光搖動,沒見著半個人影。


    他捅了捅身邊的連衣,連衣功力精純,那巫靈樹卻是可洞見方圓數裏內一切生機,正是最好的偵察人選。


    不過轉眼工夫。連衣便迴捅過來,表明那邊確實有目標出現。


    二人越發小心,連交談都轉為秘語。身子更是動都不敢動一下。


    “我們該怎麽辦?”


    “應該沒什麽吧,這些禁製似乎都是沒有開啟的樣子,那些心魔投鼠忌器,我們倒可以利用一下!”


    “不過怕是瞞不過他們!”


    “瞞他們做什麽?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和那位神秘人物見上一麵。”


    “並且,本就不可能瞞過,隻是大家都怕惹來那位神秘人物的插手。誰也不敢搞出大動作,這對我們更有利一些!”楊昭一邊說。一邊環目打量周圍的環境,將之與所得到的情報稍一比對。便有了結果。


    隨後,他微微一笑道:“這宮殿周圍,都是禁製陣訣,陣訣似是並不互相統屬。這樣,他們幹他們的,我們幹我們的,能不能得到離開此地,全看我們破解的順利與否,與這些心魔也沒有什麽關係。”


    連衣聞言一喜,既而嘿嘿一笑道:“不錯,比比誰的進度快便是,最多和他們玩一段捉迷藏……否則,都在老虎洞口叫,也就不用分誰輕誰重了!”


    二人同時悶悶一笑,低下頭去,開始調息。


    又過了那麽一段時間,下方禁製所在,忽地氣機突變,一聲清脆得如同冰珠交擊的聲響傳出,隨即便是一聲悶哼。


    “好啊!你這一手漂亮!魂斷無影勾的滋味,那些心魔怕還真的沒嚐過呢!”


    楊昭又是一笑,之後再生些什麽事,他們就真的再也不關心了。


    “九步四方之術,有幾種變化?”


    “五方八脈,又有幾處而行?”


    “這……”


    連衣一邊看著楊昭的動作,一邊慢悠悠的問道。


    “好了,別問了……”楊昭籲出一口長氣,緩緩直起身來,抹去了額頭上的汗,這才踏前幾步,來到與幾處禁製平行的位置,拂開石塊及其下的浮土,找到了預想中的禁紋刻痕。


    在楊昭背上的連衣雖然還不敢動,也不敢開口,卻也同時吐出一口長氣,見了禁紋刻痕,就說明楊昭的推算正確,已停滯了許久的進度,終於可以再走下去了。


    楊昭又觀察了好一會兒,才做出手勢,讓平撫氣機的連衣也開始放鬆起來。


    此時二人雖然已是精疲力竭,心情卻還不錯。


    他們如蒙大赦,同時撤手,被楊昭所控製的那些關鍵禁製靈線立時失去了位置,在人的感官所不能及的層次,嗡嗡震動偏移。


    楊昭唇角一勾,在他身前的虛空中,似乎有一排無形的琴弦,他手彈琵琶般舞動五指,也沒費多大力,體內真息便自揮灑,愈見精純的紫虛真意仿佛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一點一滴地灑下來,將偏移的靈線複位。


    警報解除!楊昭站直身子,將連衣放下,又伸了個懶腰,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隨著他的動作,他全身的骨骼關節都出密密麻麻的輕響,一絲絲真元從每一個經脈處透出來,融入到金丹周圍那活潑流動的無底之處,隨後又在識海內猛縮翻騰。雲蒸霞蔚。


    這是紫虛黃庭真經修煉到新層次的表現,與太虛門的煉氣術不一樣,紫虛黃庭真經沒修煉到一定的程度,雖然也是以金丹為中心統攝體內氣機往來,但並不凝結為金丹。而是在金丹周圍形成一圈活潑變化,隨後便是在金丹之中結成一個小人。


    而這小人混沌浩茫,似有若無,再修到深處時,真元內斂,再生變化。就可真正地銷熔虛空,內辟天地,與冥冥之中的元嬰天道互相往來,透空攝氣,無竭無窮。


    這些年來。楊昭的修為進度堪稱一日千裏,這其中當然有紫虛黃庭真經的功勞,這真經助他返本歸元,隨後又日夜反哺元氣,助他淬煉身體,修為就算想不進步也難,當然也不可忽視這些年來日夜操勞和苦思冥想的作用。


    這無影陣不愧是近古之後的十大禁法之一,隻是區區流殘在上界之外的殘陣。也實在了得無比。


    這幾日下來,拋去與那個神秘人物,還有那些天外心魔捉迷藏的時間。楊昭一門心思都用在解禁和破法之上。


    殫精竭慮之下,非但讓他在禁製陣訣上的見識大增,更讓他有了一種獨特的以禁紋而導靈氣,因推演而破道關的修煉方式,這些見識長進,都不打一點折扣地反饋到他自身的修為之上。


    這簡直就等於是和一強敵生死鏖戰數晝夜。累是累了,但從其中所得的體悟好處。也不可估量。


    以精純的內修為根基,以獨特的禁製推演之術為手段。再以紫虛意的渾厚真元為後盾,諸多條件齊聚,楊昭一日千裏的精進,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連衣這時候湊上前來,遞給楊昭一瓶靈液。


    楊昭也不客氣,拿過來一飲而盡,靈液入喉,清涼的感覺便使他精神一振。


    隨後,他又向身後的通道之上掃了兩眼,笑問道:“那邊進度如何?”


    連衣向他豎起了大拇指,臉上卻顯出一絲微笑道:“差得遠呢!起碼比咱們慢了十裏地。”


    連衣用巫靈神目精確地測了一下,點了點頭:“他們從兩天前就停在那裏了……不過,我們現在還不能推測出這禁製出口的位置嗎?”


    楊昭聳聳肩:“我隻能確認禁製的出口就在那邊,但想要破解還要時間,按照眼下的進度,至少還要幾天呢!”


    “幾天?”連衣臉上暗光一閃,又看了看楊昭道:“這樣的話,我們應變的時間便太少了,那幫天外心魔的雜碎可等不及!”


    這些天外心魔便是數天來一直跟著他們身後不遠,至少楊昭他們其實一直都在那些天外心魔的監控之下,他們這般破陣之法,自然也瞞不過去。


    順藤摸瓜,他們最終還是會落入那些天外心魔的手中。


    不過,這些天外心魔的態度卻是非常**,他們隻是在身後緊,時時刻刻保持著威壓,對楊昭的這般破禁視若不見,漁翁得利的意圖也是相當的明顯。


    “那也沒有辦法!”楊昭低下頭去,又開始推算禁製演化,口上淡淡地說了一句:“說不定他們早就來幹和我們一樣的事了……這禁製安排先前還好,可現在由我們開了頭,就瞞不過有心人了!”


    連衣心神一暗,不錯,她怎麽沒想到這一點?


    論人才,這些天外心魔又哪比她和楊昭差了?


    這一下,情況更複雜了!


    便在連衣有些心慌的空檔裏,楊昭身上也是一震,他霎時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動作,整個人像化石一樣定在了那裏。


    連衣立時現了他的不對勁,驚駭之下,忙問道:“怎麽?”


    連衣剛一開口,便被楊昭用一個很急促的手勢打斷了。


    楊昭現在頭頂腦門全是汗,眼珠子還在無意中迅轉動,顯然腦子裏十分吃緊,這副模樣看得連衣比他更緊張。


    一定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生了!


    這種緊繃的氣氛持續了十多息的時間,連衣才終於聽到楊昭緩緩的吐氣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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