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我們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有大把的時光可以揮霍;

    長大後,我們才發現,轉頭迴望的年少仿佛是昨天,確忽略了有些東西已經迴不到從前……

    明天呢,覺得索然無味?還是絢爛精彩,都是未知數……

    ***

    8年以後,雪綿城老城區,答世堂藥店裏;

    “月兒,你的電話,”一聲與年齡不符的輕俏聲音從答嬸那兒喊出;

    “來了,來了,我把這個藥方寫好,稍等那個片刻,勤勞美麗的代名詞樂芬—女士,”龍新月(辛輝月)模仿答嬸的腔調迴話;

    “咯咯,”答嬸特有的小母雞咯咯笑聲迴蕩在答世堂裏;

    “月兒,就是討人喜歡,”答嬸一邊整理藥材,一邊說帶笑語。

    這麽多年來悉心相處,她待龍新月如女兒一般。

    “哎呀呀,勤勞還美麗,也不知道這是誰娶的好老婆,現在都懶得做飯,哎呀呀,”答叔在一旁看著賬本酸酸的,偷偷的嘮叨著。

    主食之家成員滿園園聽到答叔嘮叨,嗬嗬一直笑,她職高畢業以後,一直在答世堂工作;

    “小哥,快點啊,不然你的電話還沒接成,答叔答嬸該對戰了,”滿園園笑意盈盈的催促。

    她們主食之家的好朋友,都管龍新月,叫小哥。

    新月雖然比她們小一歲,可一直是她們的精神領袖外加偶像呢!

    還有8年前女扮男裝迴來後,讓她迷戀的一塌糊塗,差點走火入魔“同了”,變成個蕾絲,不過暗暗細想還是暗戀答達吧,這是小女子滿園園的秘密。

    “我來也,”一頭長發挽在腦後,身穿長袍的龍新月屁顛顛跑了過來;

    ps:書的開始介紹過,答世堂是答叔的產業,在雪綿城以出售中藥兼看病聞名。

    另一個特別之處,答叔崇尚的經營理念,凡是上班時間,店裏的職員一律穿著“古裝。”

    唿哈,因此答世堂年年被評為旅遊傑出貢獻商戶,包裝是王道。

    月兒他們便有了,活在現實裏的穿越感啊!

    ***

    辛輝月從新迴到雪綿城後,又經曆了一次人口普查,這次為了告別曾有的異、性別生活以及紀念逝去的老爹,小辛決定改名。

    於是產生了“龍新月”這個新名字;

    有時候,龍新月同誌想想,自己真是有先見之明,起碼“龍醫師,”叫起來比“辛醫師,”好聽吧。

    嗨呦自圓其說,總之,她就是找了一個理由,偏要給自己換一個名字,也許,也不知道內心裏懼怕或者是特意埋葬什麽……

    “您好,”一聲清亮的女聲由龍新月對著古董型電話發出;

    答叔非常注重細節,電話也是仿舊的。

    “月月,很忙啊,”親切而溫暖的聲線來自電話那端;

    “舅舅,我不忙,你最近還好吧,”龍新月嘴角咧開笑著迴話;

    “好好,你呢,”辛之勤問外甥女;

    “好啊,”左一句右一句,互相噓寒問暖半天。

    龍新月撥弄了一下手邊的中藥,隱約感到舅舅還有別的話要說,舅舅是一個老好人,所以不善於單刀直入,哪怕這件事情是為你好,他也講的吞吞吐吐,嗯,不知道油嘴滑舌的表哥繼承了誰,哎。

    “您,是不是有事情啊?以後打我手機,省的找不到我,操心,”龍新月試探的問;

    “沒事,總覺得能打到固定的地方找到你安心,”辛之勤在電話那頭長長歎氣;

    又來了,又來了,龍新月就知道,每迴想到去世的媽媽,舅舅就感歎沒把她帶在身邊照顧好她,然後整晚的失眠,身體因此一直也不太好。

    沒有讓她正兒八經上個全日製名牌大學,她上的是函授大學,因為上個全日製的多費時間,她立誌要當中醫師,這些是舅舅近幾年的心病,囧啪,不過月月同誌理解。

    至於為什麽喜歡醫師的職位?因為媽媽,也因為跟答叔的那份莫逆忘年交,答達不喜歡中醫,答叔傷心了一陣子,剛好月兒童鞋喜歡隨即彌補空缺,一來二往注重實踐的龍新月成為答叔的關門弟子。

    “您別又傷心了,”安慰,先安慰不然一會舅舅在那頭,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月,我和你舅母這個月底要雙雙退休了,希望你能迴來一趟,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呀,”舅舅語調感慨;

    龍新月打從8年前離開禮光城,壓根就沒再迴去過。

    放假的時候,都是舅舅一家順帶旅遊來看她,貌似不孝。

    她確實也忙,一個函授畢業生要想考個中醫師執照,可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即便咱們曾經是個“天才”,嗨;

    “這個,”托詞,她在這等風景秀麗的地方生活慣了,可不習慣去什麽大都市;

    “哎……,”舅舅無言歎息,此歎無絕期的樣子。

    龍新月撓了撓頭發,這才看見答叔答嬸園園,一起通通看著她呢,6隻圓眼睛,像是發光的燈泡,受不鳥熱度,熱。

    “月兒你去吧,舅舅多不容易,順便幫我看看阿達那小子,最近怎麽樣了,”答嬸語重心長。

    “去吧,洪騰寶那小子不是過兩天迴來嗎,你不用擔心這兒人手不夠,”答叔搖著手中的折扇慢慢說,哎,有好心員外的影子。

    洪騰寶,主食之家成員,她們的狐朋狗友之一,答叔的弟子,嗬嗬,剛畢業迴來工作。

    想了又想,龍新月終於應承:“舅舅,我過幾天迴去你放心;”

    “好,好,”舅舅歡快的答應,仿佛年輕了十歲;

    龍新月思量,是啊舅舅舅母年紀大了,還有辛明啟算起來1年多沒見了;

    還有阿達,他沒有從父業,反而選擇了學習設計玩具,想起來第一次見他時,那身奧特曼衣服,還真有恆心毅力堅持這麽多年,童心未泯;

    再來,竇莎莎,現在也在禮光城。

    這麽一想可以看的人還很真多,一個班的數,新月點頭答應了,如果再不答應估計她會被烤熟了,看看諸位殷切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做人都失敗,大家都盼望她早日離去,其實呢, 嗬嗬,當然不是那迴事,她對那個城市有一份莫名的恐慌。

    “答叔,我也要去嗎!”滿園園一聽龍新月要去禮光城,即刻使出看家本領,吳儂軟語;

    “你湊什麽熱鬧呀,園姑娘,”答嬸故意刁蠻一下,她在看好戲;

    “我可以看莎莎,還可以陪小哥,”滿園園羅列理由。

    她才不說,是“順便”想看答達呢;

    “也好也好,”也不知道答叔也好個什麽勁,一邊扇著他的折扇一邊喃喃自語,難道他也需要隨時冷靜;

    哈哈,赤壁電影中諸葛亮如是說,看來事物需要多麵理解。

    數日後,龍新月協同滿園園乘坐新型高速列車前往禮光城;

    唿,她們也不公幹,也不旅遊,充其量探個親,所有哦,坐火車,便宜;

    即使是超高速列車,從雪綿到禮光也坐足了8個小時,誰讓咱是從一個國家的西頭坐到最東頭呢;

    龍新月和滿園園扭動著屁股走出火車站,乘車時間太長,需要活動。突然閃現青蛇傳裏的青白蛇扭腰化作人形出場,水蛇腰來曆?坐車太久直不起腰來,囧。

    “月,月,”有人像是高唿自己的名字,龍新月迴眸;

    她咽了一下吐沫,伸開手臂打招唿。

    嗨,是辛明啟,如今變成一頭錫紙燙挑染半長發型,不是刺蝟改稱方便麵頭,現在有流行這個,龍新月掩嘴暗笑!

    “月,嗬嗬,好久不見,變長發了,終於有個女人樣了,”辛明啟看著“扭著”過來的龍新月,歡喜的說。

    “嘁,方便麵頭,”龍新月把自己手裏的包以及滿園園手裏的行李箱,統統轉給辛明啟。她們是淑女,他呢,當苦力吧!

    “圓圓,越來越漂亮啦,嗬嗬,”辛明啟咬牙接過行李,改為招唿滿園園,暗思月月還是那個月,就會欺負他。

    “謝謝,明啟哥,答達怎麽沒來呀?”滿園園心不在焉的迴話,她的重點在答達;

    “還說呢,那小子臨時要開會,所以我來了,晚上都到我家吃飯,放心到時候就能見到了,”辛明啟努努嘴,嗨,白殷勤,看來圓圓喜歡木瓜答達;

    不一會,大家走到停車場,辛明啟指著前方銀色轎車說:“這個是我的車,開這個迴家,怎樣?”

    “哥,你怎麽那麽多廢話,不開這個讓我們腿著迴去,買新車知道了,愛炫,”龍新月毫不客氣的打開車門,入座;

    後備箱放行李的辛明啟直皺眉,煞星到來。

    他吃力不討好,看來表妹月是嫁不出去了;

    這麽一想,自己至今未婚又剛與第12任女友分手,實屬正常……

    傍晚,久違的雛菊道舅舅府上,一家人全部聚齊,還有答達、滿園園、竇莎莎三個好友,真是其樂融融啊!

    “嗬嗬,難得大家都在一起,吃菜吃菜,”舅舅慈愛的囑咐大家;

    “很久不見,莎莎與圓圓都變漂亮的大姑娘了,”舅母追加慈愛;

    咳咳,辛明啟被自己嘴裏的青菜噎住,咱媽不是在代他誇讚未來兒媳呢吧,美的嗆住;

    桌下一腳,又讓辛明啟嗆了一下。

    他滿眼委屈的看向隔壁表妹月兒,yy一下也不行嗎,沒有天理,歎氣後,押了一口飯,他都27了,媳婦的影子還沒有哩!

    “哥,聽說你跟我家答達在一個寫字樓裏上班呢,又換公司啦,”龍新月嚼著雞腿問;

    什麽叫,她家答達,在龍新月眼裏,答達簡直比她的表哥辛明啟還親,嘁;

    “嗯,”辛明啟也是會生悶氣的,悶聲迴答;

    “是啊,是啊,”一臉忠厚老實的答達在一旁作答;

    “唔,那不錯啊,我都一個朋友沒有,上班的地方,”竇莎莎來了個大喘氣,羨慕以上二位男生;

    “哥(這一聲叫的很甜膩),以後你要關照阿達,他為人太老實,免得叫人欺負,”龍新月拍一拍辛明啟的肩膀,很使勁。

    滿園園接話:“明啟哥,謝謝,”說完不停的笑嗬嗬。

    單純的女孩啊,一下子露餡了,她為嘛謝呢,嗬嗬。

    又不是托孤,辛明啟白了一眼眾人,好像他生來就不用別人罩。

    他有時候也活的苟延殘喘,看來長一副老實像也不錯有人關心。難道他太英俊偉岸,這麽一想臉色轉暖;

    嗯哼,辛明啟不屑開口:“我們同一層辦公,老板不同啦,我是遊戲開發製作、包括網絡線上開發,他是玩具模型,對吧;”

    “什麽公司啊?”圓圓好奇的問。

    她平時在藥鋪上班,一般不太上網,所以不太懂,乖乖女一個;

    “哎呀,我們公司戰無傷,這名字很拽,哈哈,”辛明啟大笑,就差將嘴裏的米粒噴出;

    眾人後仰,什麽名字,有什麽得意的。

    幾個年輕人白了好幾眼,舅舅舅母已經吃完,削水果去了;

    辛明啟嘴角一撇,示意答達解釋,這也不枉平日裏他關照答達,譬如:蹭他一頓飯什麽的,順帶告訴他一些兩個公司淵源;

    八卦,這麽多年來,依舊是辛明啟的最愛,omg;

    局促一笑,答達語:“線上開發戰爭遊戲聞名,打了仗,沒人受傷,這個意思吧;”

    一幹女生,一副拜倒摸樣,趕明她們集體開一個言情小說網站,該叫紙談情,八錯八錯吧!

    “也沒什麽啦,聽說,我們兩個公司的老板是好朋友啦,都是新成立1年多的公司,我們是開發模型玩具為主,名字也很……嗬嗬,幹笑兩聲,叫新視野,也是名不副實,又不是雜誌哦,”阿達捋了一下自己的短寸頭發,化解尷尬;

    龍新月,哈哈大笑兩聲。

    阿達就是這樣一個老實人,本來沒什麽,越解釋越像有什麽;

    “這麽新新人類的創意,你們老板怎樣,不會是大叔級人物吧,”竇莎莎好奇問,這種公司的老總據說都很年輕有為,小女生桃花幻想中。

    “奧,不知道,”這次兩個男生一致迴話。

    確實公司有幾個上層經理統籌,老總沒仔細看過,他們的公司男性職員占80%以上,平時忙的要命,沒組織過公司聚餐;

    公司宗旨,按勞取酬,如果成績好,鈔票說話,其實這個到是很體恤員工的心;

    無聊,一旁的龍新月早就翹腳吃蘋果去了,還是那種被切成一小條一小條,插牙簽的,所以賢惠的舅母外加賢惠的舅舅,是一個多麽好的爸媽組合啊,不知足的辛明啟,某月蹙眉斜眼看著正在得意的表哥。

    “月,其實你迴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嗬嗬,”舅舅遞給龍新月一個愛心牙簽蘋果塊。

    舅母接話:“正好你的好朋友都在,你看大家一起多好啊,”感歎,人老了總希望兒女成群嗎!

    後背脖頸處僵直,龍新月最煩的貼心迴歸說教大會,看來要拉開帷幕了,躲不掉;“對啊,對啊,”除了龍新月以外,連懼怕她的“表哥”,都一同點頭;

    怎麽有四麵楚歌的感覺,龍新月迷起一雙長圓眼,不出聲,心內抖,哎,估計她是逃不脫了!

    “我和你舅舅這個月都退休了,以後打算常住晚夕,你外婆留給你媽媽的那處房子,月兒你看呢;”舅母征詢意見的口吻;

    晚夕是個養老的好地方,當初,公婆在世囑咐,如果小姑獨身一人,房子留給她,也就是辛智愈;

    “奧,住吧,您二位隨便長住,我不是早就表態,那是您們的產業嗎,”不會隻為這個吧,龍新月摸不出路數;

    “你舅母過意不去,已經把她家祖上留的一間鋪麵轉給你,”舅舅微笑一副彌勒佛的樣子;

    “不用,不用,我挺好的,吃穿不愁,”龍新月連連擺手,都是負擔啊,負擔。

    “這,你師傅都同意了,所以讓你和圓圓一起來,她跟你作伴,”笑麵彌勒佛舅舅繼續語速均勻吐字,又不是上文言文課呢,抑揚頓挫,月月哀;

    啊,難道這是商量好的?龍新月扭頭看著一旁的小滿同誌;

    滿園園一臉哀怨說:“小哥,我一直想來禮光城上班,可是總沒理由,這次我爸媽一聽是同你一起,才肯的,”眼看一行熱淚就要流下;

    似乎不同意,是在斷送人家姑娘美好的青春願望,-哎呀,難擔待。

    舅母繼續解釋:“那個鋪麵在草場地,就是新城秋幕區商業地帶,剛好翻建完成,以前是租給茶莊老板,現在他年歲已大,膝下兒女無一在本城,所以要告老還鄉了,空著也不知道如何處置,這麽多年一直沒提是因為不用操心,我也沒跟你們細講”,舅母先前的微笑改為惆悵;

    辛明啟嘟嘴,原來老媽還埋了這一手,嗚唿感歎:“月,我都不知道,看你平時財迷的很,可不要辜負咱爹娘的好意啊”;

    草場地,不知道有多值錢呢,不能拆的保護建築群,升值潛力無限;

    答達拍拍龍新月的肩頭發言:“就在我們公司不遠的地方啊,小哥,以後開個答世堂分店,替老答充門麵;”

    完全被堵死,不能說她沒地方工作吧?

    有地方了,產權還是歸她,不能說在首府中醫不好混吧,答叔答應提供原材料做分鋪,還有手下圓圓是個成熟的助理,語塞;

    停頓片刻,大家看向龍新月等待點頭之際,她補充:“這個,行李我迴去收拾一下,那也需要幾個月呢,別看東西不多,嗬嗬,裝傻,先迴去再說,”龍新月不恥自己的行為,可是她也沒辦法。

    “哦,你的行李還有圓圓的正在托運的路上,”大家舒了一口氣,由某個代表迴答;

    龍新月頓時傻眼,怪不得走的時候,答嬸眼眶又紅了。

    答叔給了她好幾本,所謂的獨門秘籍,讓她一路上多看書,原來她被這些最親的人,陷害;

    她要迴禮光城,還在草場地開中藥鋪子,答世堂,這是什麽跟什麽,她的悠哉23歲呀,昂首無限惆悵。

    罷了罷了,混弄一陣子再說,某女妥協的點了一下頭,忽然感覺嘴裏的蘋果變得無味了;

    因為,反抗也無意義,誰讓他們是她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一幫人呢,不舍得讓他們傷心失望。

    再說,某個地方呆久了,需要出來活動活動,隻能這麽想了;

    n年以後,她又迴到花園裏的秋千下,不期然的染上丁香花的味道,還有手中的酸梅湯,品一口,味道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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