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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惡魔的死亡讓失去主導的血巨人逐漸崩潰,而整個洞穴因為女惡魔的自爆簌簌地落下打量的碎石和灰塵,如果不是洞穴四周那些粘連的血肉囊管,恐怕情況會更加嚴重。


    白煌雖然實打實地吃了一記自爆,被狠狠地轟入洞頂中,不過這樣傷害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不死者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被消滅的,但是他身上那身鎧甲可就沒那麽好受了,原本看上去就有些年頭布滿刀痕錘坑的鎧甲顯得更加破舊,讓人懷疑會不會一走動就忽然解體。


    從洞頂的岩層中把自己摳出來後,白煌解除了骨魔的力量,讓這些被女惡魔殺死的鎮民安息長眠。


    看了眼簌簌落下碎石塵埃、有著坍塌跡象的洞穴,白煌果斷開始跑路,他可不想被死死地埋在這裏,要知道別人最多被活埋而死,他卻隻會被死死埋住。


    沿著通道一路走到底,當再一次出現在那座破教堂內時,白煌不禁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盡管並過去沒有多長時間,但在洞穴內驚險交織,從一開始自以為能救下所有人的自信滿滿,到女惡魔一出手便震懾全場時的懦弱無力,再到最後局勢逆轉的強勢反擊,個中滋味唯有經曆者才能夠體會。


    隻是……


    白煌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部,觸及的隻是駭人的白骨,而那張白色的麵具已經消失無蹤,拉下麵甲,白煌心中泛起一絲不安,自己剛才雖然借助了麵具的力量,卻也受到了它的影響,無論是思維方式還是戰鬥技巧都像變了個人似的,但他卻又很清楚那的的確確是出於自己最真實的意誌,那……就是自己。


    人格分裂?白煌有些猶豫不定,不知道是麵具的原因還是自己的問題,抑或是這具身體……


    白煌壓下心中的疑惑,胡亂猜測隻會讓自己更加煩惱。而且現在的情況還沒有能讓他有空閑去思考那些問題。在他前麵,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教堂門口散著強烈的敵意。


    “我做過很多猜測,但萬萬沒想到你會是一個不死者。”薇薇安話語平靜,但身上的敵意卻愈濃烈。


    “凱恩他們沒事吧?”白煌命令亡靈們將他們都送迴酒館,雖然那裏也不見的安全,但馬匹和馬車都在那裏,要是情況不對還可以迅跑路。


    薇薇安沒有迴答白煌的問題,而是打量著他身上的鎧甲,說道:“裝備精良而且擁有眾多魔法道具,你不要跟我說,你是不久前才從墳墓裏跑出來的。”


    薇薇安一副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就動刀子的模樣,白煌對此隻能攤攤手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


    “你應該明白,就如同我跟你說過的一樣,我對你沒有惡意,同樣的我也無意介入你們公國的任何爭鬥之中,我出現在這裏真的隻是一個意外。反過來說,你認為一個傳奇之下的不死者能夠對你們聖光國度造成什麽威脅呢?我躲你們還來不及呢。”


    “況且你也別裝了,你要真想跟我動手,就不會這麽大大咧咧地出現在我麵前。”


    正如白煌所說,以薇薇安表現出來的戰鬥風格,如果真的像動手,絕對會一直潛伏在白煌身邊,等他露出破綻的時候再一擊必殺。


    教會對於不死生物的態度一向是視為邪惡與混亂的根源,一經現就會徹底滅絕,不過還好薇薇安看起來並沒有表現的像是一個狂信徒,要是她真的大叫一聲“聖光啊,那個敵人值得一戰”衝上來拚命,那白煌就腦殼疼了。


    雙方忽然都沉默了片刻,薇薇安才開口說道:“我會跟他們說,你與那惡魔同歸於盡了。”


    白煌聽後點點頭,他明白薇薇安的意思,他不死者的身份一暴露對於雙方來說都是一種為難,凱恩等人如果知情不報,一旦暴露,在這個被教會一手把持的國度就很難再混得下去,說不定還會冠上邪教徒的罪名送上火刑架。


    與其讓他們為難不如就此分道揚鑣,斬斷聯係。


    “你如果想去往神聖公國,往北走,之後順著河流到達卡多卡瓦小鎮,那裏距離與凱隆郡接壤的約克郡最近。”


    白煌沒想到薇薇安會為自己指路,頓時大感意外。


    “哼!下次再見,我必然會以神聖之名將邪惡消滅!”


    白煌忽然覺得這個恩怨分明的少女還真是有些可愛。


    “嗯,那下次再見。”像是與朋友告別一般,白煌揮揮手走出教堂,外麵的暴風雨勢已經停了,隻剩下稀稀落落的雨點,打在白煌身上的鎧甲出滴滴答答的聲音。暴雨過後,被洗淨的空氣清新自然,為這個陰森破敗的小鎮添上一份生氣,不過白煌是體會不到了。


    徑直出了小鎮,白煌獨自踏上旅程。


    沒有戰後勝利的喜悅,也沒有隻身北上的灑脫,白煌其實有些不舍。


    這場護送之旅結束的太過突然,讓他感到有些遺憾,他雖然不討厭孤獨,甚至生前大多數時候都是一人默默地品味孤獨的感覺,但是他更加喜歡與朋友交談,去了解去傾聽去現去進入其他人的世界。


    他想問薇薇安為什麽會加入“小吵鬧”與凱恩他們一同冒險,僅僅隻是為了掩飾身份?


    他想問皮特為什麽總是色眯眯的,卻不經意地表現得像是個童子雞?


    他還想問謝爾德對茉莉是不是有好感?因為他總是偷偷地看著對方,又不爭氣地臉紅起來,不過他覺得皮特與茉莉更像是一對,可惜……


    白煌再次用力地揮揮手,告別這段短暫的友誼。


    他轉身看向遠方,大步向前,然後一腳踩空,掉進了鎮外的溝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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