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淩晨四點鍾的聖亞裏昂嗎?


    這句話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從聖亞裏昂流行了起來,由於逼格高有深度所以深受那些勤奮又有點悶騷的人的喜愛。


    能進入海姆學院的精英其中自然不乏勤勉之人,天還沒亮大圖書館門前就有許多學員進進出出,有人說著早安,也有人打著哈欠道一聲晚安。


    稀疏的人流中,一個有著蒼白靈魂之火的骷髏自然顯得特別顯眼,但周圍的學員也隻是隨意瞥了一眼就該幹嘛幹嘛。白煌走入圖書館內,恍惚間觸動了深深埋藏著的記憶,但旋即又平靜下來,走向圖書館前台漂浮著的一個白色影子。


    依稀有著人類的外形,看上去像是一個幽魂,但這其實是管理圖書館的古靈,或者說是古靈的分身。這些古老的存在往往摒棄了肉體或者本就沒有肉體,他們擁有強大的精神意誌,思維方式與存在方式都與一般的生靈有著本質的區別。


    對於普通人類來說一心二用已經算是極強的能力了,但是對於古靈來說,一心十用也隻是很稀鬆平常的事,他們能夠輕鬆地分化出許多分身,同時進行截然相反的活動,於是腓特烈覺得這些呆呆懶懶別人踢一腳才動一下的家夥很有用,起碼非常節省人力,所以就跟他們簽訂了契約,讓他們在圖書館內打工,當然一般的說法叫做管理。


    問清了圖書館的各個分類所在以及各層的權限,白煌踏上了古樸的木製樓梯徑直來到第六層,這裏是史學與神學的分類所在。


    從密室中走出然後被送出大陵墓後,白煌就有一種強烈的渴望想要解開腦海中那找不到頭尾的謎團,尤其是在密室中看到了那個奇怪的基座,他就更加確定自己在霍依瑞德看到的幻象很可能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所在。


    為此他必須先弄清楚諸神黃昏的起因、經過以及結果。


    關於諸神黃昏的起因有著眾多的爭議,白煌翻閱了許多相關書籍,而且之前跟雪莉借讀的書上也有提到,雖然眾說紛紜,但諸神黃昏的起因最廣為認同的說法有三種。


    第一,最貼近史實也是最廣為認同的一說是認為戰神提爾不顧眾神之間的誓約瘋狂地散播戰爭的種子,傳播狂熱的信仰,以致大陸紛爭四起、戰火飄零,所以以戰神為首和以聖神為首的兩大陣營進行了神戰,於此展開了諸神黃昏的篇章。


    這一說法經過大量的考據且最為貼近史實,是大陸對於諸神黃昏起因的主流看法,但是白煌卻想起了在霍依瑞德雪莉跟他說過的話。


    “諸神黃昏的起因很可能跟戰神提爾的隕落有關!”


    他對於雪莉的博聞強識有著一定的了解,更熟知她在某些方麵異常執著的性格,她不是個會捕風捉影信口開河的人,而且以她在史學與神學方麵的博學,說出來的話比起這些貧乏的記載更加讓他信服,也就是說諸神黃昏很可能是在戰神提爾隕落後才發生的。


    如果以這一點為基準,那就可以篩除許多無端的猜測和假設,當然他也不會排除雪莉這種說法是錯誤的可能性。但無論如何,他都多了一個可靠的思維支點,可以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思考。


    而第二種說法就比較富有浪漫主義絕史詩情節了,有一部分人提出諸神黃昏的起因是智障女神,啊呸,是智慧女神阿庫婭與人間的勇者墮入了愛河,從而引來了諸神的幹涉,神明降下了神罰並禁錮了智慧女神,之後的劇情自然是勇者衝一怒殺上神國並成為了阿卡林大陸上第一位弑神者,由此導致了諸神的衝突,進入黃昏紀元。


    這種說法完全經不起推敲,無論是史實還是任何卷宗手劄都沒有關於那位勇者的記載,而且這劇情太過狗血,完完全全就是從那些騎士小說模板上摘出來似的,不過雖然為眾多學者所不齒,但卻為人們所津津樂道,畢竟大多數人並沒有學者那種還原曆史追求真相的求真求知精神,他們更多地隻是想要有吹噓的資本,而這種弑神的個人英雄主義史詩情節就非常符合大眾的胃口,所以這種說法也在民間廣為流傳。


    弑神?難道真的跟戰神提爾的隕落有關?


    白煌自然知道以訛傳訛的威力,許多事情在經過眾人之口的粉飾加工後可以變得那叫一個麵目全非,但同樣地也可以從中挖掘出一些可能會讓人靈光一閃的蛛絲馬跡。


    第三種說法則主要集中在神學家的圈子,他們提出諸神黃昏的起因是四大邪神蠱惑了一部分神明才挑起了神戰。這種說法很符合神學宗教思維,而且也有著不少的根據,同樣有不少學者讚同這種觀點。


    正所謂有正必有邪,自古以來四大邪神的傳說同樣伴隨著神話流傳在阿卡林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司掌蟲疫以及人心暗麵的禁忌之主烏魯克,充斥著無盡殘虐與暴亂的血腥狂影加拉克魯茲,散播混亂與吞噬的千喉災厄伽坦伊爾以及原罪的魔神。


    原罪魔神沒有神名,因為祂存在於每個人心中,祂沒有信徒,同樣的所有人都是祂的信徒,祂並不存在,也無處不在。


    白煌活著的時候就被學霸稱為學神,他原本百~萬\小!說就很快,現在成了不死者那速度幾乎就是在翻書,但即便如此圖書館內的卷宗藏書浩瀚如海,一時之間他是很難從知識的海洋中抽身而出的了。


    而且這世上勤奮的遠遠不止他一個,在他精神連接的另一端,一個堅韌的靈魂同樣也沒有再休憩。


    紐倫堡的地下訓練室內,此時克裏斯蒂娜身著亡靈武裝·虛空幕影,手持一杆普通的長槍身形閃爍不定,寬敞的訓練室內布滿了各種不同姿勢的幻影,或劈或刺,像是一群人亂戰成一團,偶爾可以看到好幾個克裏斯蒂娜同時在互相激戰,端的是奇異怪誕。


    她眼中戰意熊熊燃燒,不知道是受到了進行“亡靈盛典”時白煌靈魂中傳過來的戰意的影響,還是因為與雪莉那句“再見即是傳奇”的原因。


    抑或是,她預感到了籠罩在死亡國度未來的巨大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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