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博士和王行首聞言皆是一怔,他們都沒想到李騰空對茶器與茶色,有如此獨到而深刻的見解,著實令他們意外。


    “李小姐,”劉博士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笑容,說道,“素聞李小姐才識風調過人,今日老朽一見,果然名不宣傳!此論別開生麵,且發人省醒,可是你自己的感受麽?”


    “劉翁謬讚了,此乃唐公子的高見,小女子不過是鸚鵡學舌罷了。”


    李騰空稽首為禮,微笑著說道,“小女子原本隻是喜歡品茗,並不喜煎茶,可自小女子拜讀了公子的大作,便對煎茶起了濃厚的興致,這才甘願擺在公子門下,修習茶道。”


    “哦?


    可是關於茶道的著作麽?”


    劉博士緊看著李騰空問道。


    “正是!”


    李騰空微微一笑道,“方才小女子那番話,不過是其中的隻言片語罷了。”


    “不知老朽可有機會拜讀唐公子大作?”


    僅是隻言片語就已如此精彩,這使劉博士對李騰空所說的大作也起了濃厚的興致。


    “劉翁,這得看公子的意思才好。”


    李騰空把目光投向遠處的唐雲,笑說道。


    勝負未定,唐公子也不得隨便近前一觀,自然張氏兄弟也不能,因此他們三人都隻能立在紅毯外邊靜觀場上的情勢變化。


    “劉博士,咱們還是先評鑒茶為宜!”


    王行首笑著提醒道。


    劉博士迴過神來,自嘲似地笑笑道:“王行首所言甚至,老朽倒糊塗了!”


    二人都端起茶盅送到嘴邊,張嘴之前,卻是先都是閉上了眼睛,細細感覺茶盅上那絲絲縷縷的熱氣。


    “好茶!”


    王行首睜開眼睛,看著立在對麵的張芸兒,“張姑娘年紀輕輕,茶藝卻已如此精湛,假以時日,茶道造詣不可估量!”


    方才見李騰空占了上風了,張芸兒心情有些鬱鬱,突然聽見王行首的溢美之詞,立時又開心了起來。


    “王行首過譽了。


    小女子不過是盡力而為罷了。”


    張姑娘笑著對王行首行了一記福禮。


    “好茶!”


    劉博士也是大加讚賞,“隻聞這香氣,就足以令老朽精神振奮了!王行首,咱們還是嚐它一嚐吧!”


    王行首笑著點點頭,倆人不約而同地將茶盅送到嘴邊,倆人都是先是小啜一口,皆是眼前一亮。


    接連幾口下去,倆人愈發地神采煥發了。


    “老朽突然想起了一篇佳作,”劉博士無比感慨地說道,隨口吟道,“一碗喉吻潤,二碗破孤悶。


    三碗搜枯腸,惟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王定一接口吟道:“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


    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好茶!好茶啊!”


    二人均是大加讚賞,“難得喝上兩位美人素手煎的好茶,今日實乃我二人之幸!”


    二女各自行禮,張芸兒笑說道:“劉博士,王行首,兩位前輩齊聲叫好,隻是不知究竟是哪家的茶好啊?”


    “都好,都好!”


    二人又異口同聲地說道。


    張芸兒差點就翻白眼了,強耐住性子道:“今日兩家在此一決高下,總得分出個勝負,不然豈會就此了結?”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兩位前輩又笑著異口同聲。


    張芸兒終於沒忍住,翻起了大白眼,一瞥小嘴道:“拜托了,兩位前輩,快些宣示比賽的結果吧!”


    “哈哈哈……”劉博士和王行首對視一眼,皆是仰頭大笑起來。


    劉博士手撫美髯,笑著說道:“姑娘莫要生氣,老朽說笑的,雖然兩家的茶都堪稱絕味,難分高下,但總會有一家稍稍優於另一家。”


    “不如這樣,”王行首笑向劉博士說道,“你我二人都將心中那個優勝者的名字寫在紙張上,然後一起亮出,看看我二人選的是不是同一人?”


    “甚好!”


    劉博士哈哈一笑道,“那我二人不如就開始吧!有勞兩位姑娘先行轉過身去可好?”


    那張芸兒扭頭掃了李騰空一眼,哼聲道:“莫要緊張,李居士,因為緊張也沒用,你輸定了!”


    說著腰身陡然一轉,背過身去了。


    “未必吧!”


    李騰空也轉過身去,緩緩說道,“還是看兩位前輩選的是誰。”


    這邊劉博士和王行首都伸手拈筆,舔墨在攤開的箋上落下筆去,數息之後,二人齊齊抬起頭來。


    “劉老,看來我二人所選的當是同一人!”


    王行首笑說道。


    劉老會意,笑道:“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英雄所見略同吧!哈哈哈……”二人同時落筆,同時收筆,書寫又是一般快慢,若非二人書寫的是同一人的名字,豈會如何巧合?


    “二位轉過身來吧!”


    王行首笑著說道。


    李騰空和張芸兒齊齊轉過身來,兩雙漂亮的眼睛都緊看著對麵的前輩。


    “王行首,你同老朽一同將箋紙亮出來如何?”


    “好!”


    二人將手中紅箋展開,幾乎同時伸出手去,李騰空和張芸兒的唿吸已然變得急促起來。


    忽見兩張紅箋探了過來,一刹那間,二人都感覺唿吸幾乎是停止了。


    都定睛看向紅箋,張芸兒的臉色陡然大變,滿臉不可思議。


    “怎麽誰她?”


    與此同時,李騰空的麵色也驟然一變,同樣是不可思議,但她眼中卻沒有憤怒,而是欣喜之色。


    “兩位前輩不會是搞錯了吧?”


    張芸兒仍是一臉不可思議,雖是極力克製,語調中仍是帶了憤怒。


    “張姑娘,”劉老撫髯而笑,“如果隻是一人選了李騰空,那還有可能是搞錯了。


    但我二人都選了她,那就不會有錯了。


    怎麽?


    你對我二人的評判不服氣麽?”


    “不敢,”張芸兒嘴上這麽說著,臉色卻是冰冷,“小女子有些不適,先行告退!”


    說著匆匆一福,目光掃向正沉浸在喜悅中的李騰空,神色十分冷漠,爾後一轉身氣衝衝奔了出去。


    尚未到近前,張氏兄弟就快步迎上來,問道:“如何?


    誰勝誰負?”


    那張芸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張去惑,一聲不吭,好一會兒,突然“哇”地一聲大哭撲向張去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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