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安縣宰也休想再說他什麽了,不是我唐雲不講情麵,那是你女兒自己犯的錯!“很好!”


    唐公子點點頭,向大壯一揮手,“走,大壯,咱們去喝早茶!”


    “我也去!”


    安碧如笑說道。


    “你?”


    唐公子扭頭掃了她一眼,“抱歉,你既然是是寄人籬下,那就不再是從前的大小姐了!”


    “那我做什麽?”


    安小姐眨眨眼睛。


    唐公子看了大壯一眼,再扭頭看著安小姐,嘿嘿一笑道:“我和大壯要喝早茶,你說你應當幹什麽?


    自然是去煎茶了!心甘情願給我跑腿打雜,不是你自己說的麽?”


    說完唐雲拉下臉,背著手徑自向外頭走去。


    “噯,唐雲,你這是有意要針對我麽?”


    安小姐立在原地,眨巴眼睛似乎還沒愣過神來,“煎茶這種小事也要本小姐親自動手?


    不是還有仆人麽?”


    “不好意思!”


    唐公子冷冷的聲音自門外傳來,“仆人有仆人該做的事,從今日安小姐不再是安小姐,而是安姑娘!即刻去煎茶,耽擱了本公子的早茶,下一頓你就省了吧!”


    “你……唐雲,好你個大奸商!”


    安小姐一跺腳,氣鼓鼓地抱怨道,“本小姐說著玩的,你還真當我是下人啊!”


    不錯,昨日唐公子的確跟大壯說過,今日要去洪福賭場還債,還債這件事,自然是愈好,洪福賭坊的息錢可是滾雪山似的。


    可沒等唐雲出門,卻發生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大一早下了一陣暴雨,雨後初霽,唐雲吩咐和仲子在門外搭起涼棚,像前幾日一般繼續施涼茶。


    一來是為了宣傳,二來是為博取路人好感,總而言之,無非是為了七碗茶的生意。


    當然,也不乏有為民提供方便的想法,但追根究底,唐公子是一介商人,還是一介奸商。


    奸商做是的目的哪有那麽純粹,做好事也連帶著做買賣。


    可剛一支起涼棚,還沒路人近前取茶飲,卻見兩個身著公服、手持白棓棒的青年男子邁著懶散的步子走了上來。


    “兩位差爺,可是口渴要取茶飲?”


    香玉連忙笑臉相迎,招唿道。


    那位青年男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倆人隻要往那一站,也不必開口,就已是滑稽可笑了。


    “他娘的,這鬼天氣真要熱死人了!才下一場雨,竟還是如此悶熱不堪!”


    那胖子胡亂地擦了兩把臉上的汗,抬頭看著香玉道:“我說小姑娘,這涼茶可是免費取飲?”


    “正是!”


    香玉笑容可掬地道,“我們東家心善,見天太熱,叫奴婢們出來施些茶,一來給眾人行個方便,二來也為茶坊贏個口碑。


    二位差爺,但飲無妨,小婢絕不敢收取一分錢?”


    “好!甚好!”


    那胖子笑得有些古怪,伸手端起一隻陶碗,仰頭咕咚咕咚就往嘴裏灌,一碗似乎遠遠不夠,緊接著又端起一碗咕咚咕咚喝起來。


    就這樣連飲五碗,把個香玉都看傻了。


    心道鄉下的水牛怕也飲不過他罷!但客人是客人,她一個豈敢當麵笑話?


    但這邊香玉臉上的笑意未了,身子一下就僵在了原地,隻見那胖子臉色突然一沉,隨手就將手中的空陶碗用力摜在地上,隻聽哢嚓一聲,那隻簇新的陶碗頓時就四分五裂了。


    “差、差爺,你這是……”麵對那胖子的淫威,小香玉嚇得有點不敢說話了,幸而和仲子恰好從門內跨出來,小香玉就似見了救星般跑上去,躲在和仲子身後,指著那胖子道:“仲哥,那差爺吃了咱們的茶,卻又摔咱們的碗……”未等香玉把話講完,和仲子就看明白了,心下不禁一怒,但畢竟是做買賣的人家,即便是心中有火,臉上仍是要隱忍著:“敢問差爺,不知是茶水不中飲,還是這小婢有所冒犯?”


    “不但茶水中飲,小婢也有冒犯——不獨那小婢子冒犯,整個七碗茶都在冒犯公差!”


    那胖子抬手抹了一把嘴巴,搖頭晃腦地說道。


    緊接著又打了兩個飽嗝。


    “這位差爺,茶水既不中飲,你為何還連飲四碗?”


    小香玉從和仲子身後探出腦袋,鼓起勇氣迴敬道。


    那胖子卻是挑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笑嗬嗬地道:“不是老子想喝你家的茶,而是公務在身,不敢懈怠!實話與你二人說,老子今日乃是奉命行事,嚴查西市亂擺攤占道有礙觀瞻之事,沒想到一出門叫老子撞上了!”


    “哦?”


    和仲子抬頭四下一望,輕笑道,“二位差爺既是奉命執法,為何獨獨找我們七碗茶的事,這一路行來,占道擺攤之事何止我們七碗茶,為何二位獨獨與我們七碗茶過不去?”


    “怎的?


    小兔崽子,你還不服氣麽?”


    那胖子一眼一橫,瞪視著和仲子道。


    “小的不敢,小的隻想問個清楚!”


    和仲子說道。


    “老子跟你說得著麽?”


    那胖子伸手怒指和仲子,“去,把你東家給我叫來!老子有話問他!”


    和仲子自然是認得這些人,這些人乃是西市署的小吏,成天沒事就拎著根白棓棒出來瞎逛,隻要看哪家不順眼,就上前吆三喝六指手畫腳,西市上那些做小買賣的商販哪得罪得起這些人。


    消財免災吧!私下裏隻能塞些好處,以求個安穩。


    這些小吏撈了好處,自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像這個胖子,那是西市署的老油子了,西市署吏員中最貪得無厭得一個,就連七碗茶施舍的涼茶他都要一口氣喝四碗的人。


    喝飽了才開始找茬。


    找茬的原因也十分簡單,那就是唐公子雜務繁忙,竟忘記了一件頂重要的事,那就是忘了“孝敬”這幫小鬼了。


    西市上哪家門鋪換了主人,哪裏又開了家新店,對此,這些小吏可是清楚得很。


    能不清楚麽?


    這都是關係到切身利益之事!西市上多了一家新店,他們就多撈一份好處。


    再沒有比這更單純的事了。


    這幫小吏窩在西市署一連等了旬日,卻仍不見七碗茶的東家來孝敬他們,他們心下能不著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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