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茅主帥果然是先見之明。


    起初寧老頭以為隻要不理睬他,唐雲自會覺得無趣,熬不了半個時辰就得悻悻離去。


    結果卻是讓他大失所望,寧府都快成了看熱鬧的人給團團圍起來了。


    這還了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寧家把那小子怎麽樣了,他受了刺激,才在寧府門口大喊大叫的。


    寧老頭是個極要麵子的人。


    “不行!老兒,你快出去看看!”


    寧老頭突然立住腳步,驀地抬起頭向兒子吩咐道。


    “爹,不必看了。


    孩兒都出去看三五迴了!那人隻會越聚越多,一時半會絕不會少的!”


    寧浩搖了搖頭,向老爹說道。


    “老二,那你看怎麽辦?”


    寧老頭表麵上看起是個頑固老頭,可一到關鍵時刻,心下就沒了主意。


    以前是問大郎,此時大郎不在身邊,隻能問二郎了。


    聽父親這麽一問,寧浩心下一喜,看來父親先熬不住了。


    寧浩說道:“爹,孩兒無知,孩兒的主意,爹爹您向來都不聽的……況且,爹爹和阿兄都認為孩兒與唐雲私通,胳膊肘子往外拐……”“哎喲!讓你說你就說!哪那麽多廢話!”


    寧老頭背著手在廳上來迴踱步,急得就像一隻熱鍋上的老螞蟻。


    “那孩兒就鬥膽直言了。”


    寧浩出聲道,“孩兒以為唐雲所言屬實,他的確被安縣令逐出了新豐,限他三日之內離開新豐!他今日此來,也的確是來與小妹話別,並無他圖啊!爹爹!”


    “況且,在咱們眼皮底下,莫非他還能將小妹拐跑了不成?”


    “恩,老二說的不無道理,那你依你之見,咱們真要引狼入室不成?”


    寧老頭頓住腳步,問道。


    “爹,”寧浩接著勸解道,“誠然,唐雲與咱們寧家有這樣那樣的過節,可好歹他將那份契書還給了咱們,這若是換做別人,斷然做不出如此慷慨之事!”


    “那還不是他別有它圖,別以為老夫不知道!”


    寧老頭用力一拂袖,氣咻咻地說道。


    “即便如此,唐雲也可算得上有情之人了!”


    寧浩上前一步,勸解道,“爹爹,你想啊!若不是真心實意對小妹,唐雲豈會慷慨地將契書拱手歸還,若不是真心實意對小妹,他豈會放下麵子在門外扮小醜。


    依孩兒之間,這都是他對小妹的一腔真情呐!”


    “夠了!”


    寧老頭越聽越不對勁,心道大郎說的不錯,這二郎顯然心已向著外人了。


    寧浩遲疑地問:“那爹爹的意思是——”“還能怎麽著?”


    寧老頭氣得胡須一顫一顫的,“難道要讓人將咱寧家的大門推倒不成?


    讓他進來!不過話都說在前頭,隻給他半柱香功夫,半柱香功夫後他須得離開,不然老夫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了,也要跟他拚個死活!”


    “是,父親!”


    寧浩忙出聲應道。


    話音未落,人已走出去了。


    “吱嘎——”寧府的大門再次打開了,唐雲剛唱到興頭處,猛地迴頭看去,就見寧浩從裏頭負手走出來。


    “嘿,寧浩,你也來聽我唱歌麽?”


    唐雲一臉嬉笑。


    寧浩搖頭無語,向唐雲走近,湊上前附耳說道:“鬧夠了吧?


    沒鬧夠接著鬧,鬧夠了跟我進來!”


    唐雲神色一怔,差點沒反應過來,旋即一把抓住寧浩,兩眼放光,“老丈人同意我見令妹了麽?”


    “你說呢?”


    寧浩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不來就算了!”


    “來來!當然來啦!”


    有了寧家小娘子,唐雲哪還顧得上那幫歌迷啊,匆忙向眾人一拱手,哈哈笑道:“今日多謝諸位父老鄉親捧場,下迴到川味酒樓,小子給諸位打折啊!眼下小子有要事要辦,恕不奉陪了!迴頭見迴頭見!”


    說著匆匆轉身跨過寧府的門檻,三步舞步趕了上去,拉住寧浩,笑問道:“那你陪我入內院走一遭!”


    “我去幹麽?


    我喜歡的姑娘可不住在此間呐!”


    寧浩笑笑道。


    “噢,那住在哪裏?”


    唐雲笑問道。


    “哎喲喂,你快去吧!”


    寧浩伸手推他一把道,“我爹可隻給你半柱香功夫,有甚要緊的話,你趕緊對小妹說去!”


    自從寧茵從長安迴來,禁足一直禁到了今天,而且情勢還要繼續禁下去。


    當然,畢竟是自家女兒,寧老頭也不會像對待犯人似的,對待寧姑娘。


    名曰禁足,實際上不過是限製了寧姑娘的活動範圍,不許出內院而已。


    一日三餐皆有婢女按時送到,為了給她解悶兒,寧老頭還專門物色了一個叫小月的婢女專門服侍寧姑娘的起居。


    當然,小月很可能在服侍小姐的同時,還肩負著監督小姐的重任。


    但無所謂,反正自從寧大郎在周圍布置了一番後,唐雲也不可能再從那狗竇裏鑽進來,她也不出去。


    寧姑娘也懶得揭破小月的真實身份。


    對於有情人而言,最苦的不是禁足,也不是分離,而是不能在一起。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句詩是自長安歸來後,唐雲在馬車上念給寧姑娘聽的。


    因為在那時,倆人都已經意識到了,隻要迴到新豐,他們二人將會有段漫長的時光不能見麵。


    果然不出所料,寧姑娘一迴家,當天就被禁足了。


    在這些日子裏,寧姑娘分外思念自己的小情郎,可謂日夜夜思,雲郎的人雖不在眼前,可他的笑臉和身影卻充滿了小娘子的世界。


    而這句詩,也成了安慰寧姑娘的座右銘。


    是啊,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隻要倆人最終能在一起,忍受這點相思之苦,又有什麽呢?


    最苦的是,他們所盼望的那個幸福的日子,卻是遙遙無期。


    這才是最折磨寧姑娘的事。


    好在二哥畢竟十分疼愛他,時不時偷偷溜進來,告訴寧姑娘一些唐掌櫃的消息。


    從二哥的嘴裏,寧姑娘知道從長安迴來了,唐雲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隻可惜因為父兄的監視,寧浩也沒有機會再同唐雲見麵,不然唐雲就會時常托他帶一些話和物什給寧姑娘。


    可以說,除了二哥所帶來的那些消息,寧姑娘對唐雲的事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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