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貨不對呀。”晏幫看著麵前的夷商,指著上麵的珍珠和玳瑁。


    “哪裏不對?”夷商以為晏幫會拿走一顆珍珠,結果對方不拿,說貨的事情。


    貨都是一樣的,自己過來的晚,不過收的貨卻多。


    別看廣州的天有一點涼了,等迴去的時候,路上就逐漸變暖。


    夷商準備大賺一筆,結果在檢查的時候這個大唐的官員不準交易。


    “哪裏不對你自己不清楚?讓我說?我要是說出來,事情可就大了,你好好想想。”晏幫微微抬著下巴。


    他其實也不清楚珍珠和玳瑁有什麽問題,看著很正常。


    按照大小和圓潤度,珍珠分好了箱子。


    玳瑁是個殼,像烏龜一樣的殼,用這個殼可以打磨出來漂亮的首飾。


    同時玳瑁又是藥材,能夠治病,怎麽用不是很清楚。


    旁邊的跟班湊到夷商旁邊,小聲說:“這麽多東西,你們有錢啊,不像我們,挨累受苦,拿到的那點俸祿,不夠養家。”


    “你們的俸祿多少?當官的還能養不起家?”夷商納悶。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你一次賺了許多錢,我們吃不上飯,啊!懂沒?”跟班皺眉。


    “我請你們吃飯?你們是要糧吧?”夷商順著說。


    之前有迴去的,在路上停留的時候跟他說過,運糧食過來可以抵稅。


    旁邊過來一個夷商,順手從箱子裏拿出幾顆珍珠,遞給晏幫:“明府,你幫著看看。”


    “看什麽?”晏幫瞅那珍珠小,瞪眼。


    “這裏看不清楚,帶迴家看。”夷商陪著笑。


    “拿迴家?你當本官是什麽人?能瞧得上這區區幾顆小珍珠?本官廉潔著呢。”


    晏幫繼續瞪眼,不過那眼睛在看大的珍珠,還有一個他覺得不錯的玳瑁。


    夷商順著目光看去,露出為難的神色,又不是他的貨,他幫自己的人一下而已,做不得主。


    “貨不對,封了封了。”晏幫吆喝,嘩啦聲中過來一群人。


    “別封,明府,你看,看這個玳瑁的殼。”貨物的主人悟了,要好處。


    他拿過那個玳瑁遞向晏幫,晏幫的眼睛卻在看珍珠。


    夷商趕緊托著玳瑁的殼,翻過來,抓一把珍珠放在裏麵,看晏幫。


    “這批貨吧……還能再看看,再看看。”晏幫耷拉著眼皮。


    “對? 看。”夷商再抓兩把珍珠? 眼中帶著哀求之色。


    “行吧? 我瞧著不錯。”晏幫說著轉身? 並不去接盛珍珠的玳瑁。


    跟班湊過來,伸手又抓一把珍珠,這才端著離去。


    “怎麽是這樣?”貨主心疼,一下子少很多。


    “最開始他們過來? 並不要東西? 後來伸手拿一點? 到了現在? 唉!”之前幫忙的夷商搖頭。


    其他別處? 晏氏的人采取差不多的方法? 有那著急的,臉麵子都不要了? 搶一樣地拿東西。


    夷商心中憤怒,又不敢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否則挨收拾得更狠。


    他們隻覺得變了,一切都變了。


    沒人管? 有人還去找過張九齡那邊的人? 那邊的人記下來。


    迴過頭,那人就去嗬斥晏氏? 說有夷商舉報了,哪個夷商? 你們拿了對方多少東西。


    結果便是晏氏的人過去還東西,還完,說不合格,不準交易。


    夷商最後隻能給出更多的東西,屬於又被搶一迴,再去舉報?


    夷商們徹底老實了,大唐的官員相互通氣,沒天理呀!


    張九齡吃著炒的雞樅菌,喝口酒:“火候差不多了吧?再讓他們要下去,就該滅族了。”


    “滅不了,不可能一族給殺了,流放……還有哪裏比這邊更偏遠?要不扔到我那?”


    覃水覺得有意思,她把此事當成遊戲。


    駛遠縣的晏氏果然貪得無厭,一步步往深坑裏進。


    張九齡為晏氏難過:“此事最初是晏氏要雙倍的修路錢,最多是命其整改,或免其職務。


    照現在的鬧法,整個駛遠縣的晏氏便徹底完了,我們是不是做得……”


    他想說做得過分,又忍住。


    簡卿倒是另一個看法:“不收拾晏氏,其他地方氏族會跟著搗亂。


    張公所想是一件事,對於駛遠縣的百姓們,他們承受了多久晏氏的欺淩?


    找那些個證據不好找,現在的證據擺在眼前,用這個證據把罪給定下,為百姓討公道。”


    “我也是這樣考慮滴。”龐匡在旁點頭附和,趕緊吃蘑菇,他發現這種蘑菇味道特殊。


    “下次製作成油煎的,李東主給出了這樣蘑菇的好多種製作方法,我那裏也有,寫信迴去讓他們收集。”


    覃水覺得以前沒吃正確,學到了新的知識。


    “也罷。”張九齡想到抓晏氏過來時對方囂張的樣子。


    自己這麽大的官,晏解都不怕,當地的百姓吃了多少的苦?


    李豐等人過去找證據,還要帶百姓過好日子,許多證據估計根本拿不到。


    晏氏控製著衙門那麽多年,不該存在的案宗早處理了,或者說是不記錄。


    以案宗遺失來治罪,最多是領頭的發配,甚至有的是考評降等。


    不疼不癢的,其他縣的官員在看著。


    一個處理不當,表現的軟弱了,廣州的海貿就完了。


    那些人倒不會直接學晏氏去搶,他們可以嚐試著換交易地點,然後收一成的稅。


    收上來的一成稅,進官員的口袋,朝廷拿不到。


    衛嶽峰插話:“山民跑下來入籍,由地方的衙門管,官員手鬆一點、緊一點,情況更是不同,鬧不好山民要被逼著……”


    他說話的時候看覃水。


    “看我作甚?我反了怎麽滴?我強烈要求陸州那裏派李家莊子的人過去當官。”


    覃水不放心任何其他的大唐官員,覺得李家莊子的人比較好。


    李家莊子有錢,不會為一點錢就害他們。


    “就這麽定了。”黃岸要負責此事,與張九齡一同聯名上書。


    晏氏屬於那隻殺了給猴看的雞,包括他黃氏,都是猴。


    今天晏氏倒黴,見到了手段,明天黃氏沒處理好地方,另外的手段使出來針對黃氏,黃氏可承受不住。


    太陰損了,人哪會有不貪的?尤其是在給了貪腐機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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