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替換他的迴憶


    黑衣殺手安靜的退出了屋子,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守在門口。


    屋內,榻上的女子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少主他……怎麽會留著這麽可疑的人在身邊?相府的三小姐?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蘇依依那吊兒郎當的模樣,這樣的人哪裏有一點閨閣小姐的模樣?她的身份分明有古怪!


    之前在教中就聽聞,外麵的女子心機複雜手段了得,今日得以逃出穀來,她算是見識到了!


    這個蘇依依,會不會是別的門派安插在少主身邊的奸細?她如此費盡心機的接近少主,絕非巧合!


    藍緩緩抬起手來,看著這條翡翠的手鏈,無比珍惜的輕撫著溫潤的玉身,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要派上用場了。


    此時此刻,另一間屋子裏。


    那金色的華袍被慎重無比的掛在中央,眼前的絕美男子目光深沉的看著上麵的一針一線,觸碰著這精致的刺繡,那種難以言喻的熟悉之感再一次湧上心頭。


    “君上,屬下派出去的人已經得到了消息,這一套華衣,確實屬於祺國的玄王。”


    白先生謹慎的立在南宮凰的身後,語氣有些凝重。


    “據說,這位玄王當年犯下了大錯,關於玄王之事是祺國的禁忌,隻有祺國皇族之中少數人才知道當年真相,屬下派出去的人無法探得有用的消息。”


    左護法當即冷哼一聲,“那把祺皇抓來問個清楚就好了。”


    這語氣,好像祺皇隻是路邊的阿貓阿狗。


    “那倒不必麻煩,船上不就有一個納蘭皇族麽?”


    ……


    納蘭容陰沉著表情,目光冷冷的落在眼前那張絕美邪魅的麵容之上,而身旁立著兩位護法。


    白衣男子的麵上帶著春風一般的淺笑,而黑衣男子的臉上則猶如冬日般結著寒霜,這樣鮮明的對比畫麵十分詭異。


    “三殿下想必也明白江湖上的規矩,我夜凰樓向來不收留外人。”


    白先生展開手中的折扇,語氣中帶著深沉的笑意。


    隨後他眼前一亮,竟是跨步上前俯下身來細細的看著這張精致的小臉,“都說三殿下是納蘭一族的珍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珍寶,袖珍的珍。


    一道金光閃過,憤怒的鳥鳴聲從納蘭容的懷中傳來,隻見一柱火焰突然迎麵噴射而出,這白衣男子敏銳的用折扇一擋,轟的一聲,立刻傳來一陣尖叫。


    “啊——我,我的禦大師手繪扇!”


    一股濃鬱的焦味傳來,白先生瘋了一般拍打著手中的折扇,看著很快被燒得隻剩下木骨的折扇,幽幽的青煙下那張俊逸儒雅的麵容默默的淚了……


    什麽叫人不可貌相?這就是了啊,個子小小,脾氣倒是不小……


    他費盡千辛萬苦的來的禦大師真跡,價值連城!價值連城啊!就被那隻破鳥……


    納蘭玉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得意的笑意,肩膀上的火鴛趾高氣揚的抬著下巴,毫不同情那儒雅的男子。


    “想問什麽,說。”趁著他現在心情好。


    普天之下,在夜凰樓魔君麵前敢用這種語氣說話的,隻怕找不出幾個人來。


    “三殿下果然爽快,本君想要知道,祺國的玄王,當年是怎麽死的。”


    “因為納蘭皇族的詛咒,和江湖女子相戀最後暴斃而亡。”


    納蘭玉倒是爽快沒有絲毫的隱瞞,他卻是注意到南宮凰的眼神微微一變。


    和江湖女子相戀?


    “病死的?被殺死的?還是……因為別的詛咒而死?”


    “本殿隻知道,當年他帶了一位江湖女子迴宮,遭到所有人的反對,而有一日那名女子不見了,玄王也突然暴斃而亡。”


    南宮凰的心中已經有了幾分肯定,“玄王之事是納蘭一族的禁忌,你又從何得知?”


    納蘭容輕哼一聲,“宮中的怪東西告訴本殿的。”


    宮中的老人對玄王之事可是閉口不談,就算宮人之中流傳的版本也是各種各樣,唯獨死人說的話……有可信度。


    怪東西?


    南宮凰當然知道這位三殿下的“英雄事跡”,他沉吟了片刻,“那麽……你可能從那些怪東西的嘴裏,打聽到別的消息?”


    什麽?


    納蘭容有些驚訝,他本以為會從這些江湖人的臉上看見他已經習慣了的嘲諷之意,可是這位魔君,居然信了他的話?


    “你以為,怪東西是想見就能見的嗎?這世界上的鬼怪之說雖然不假,但也隻有機緣巧合之下才看得見。”


    “大膽!竟敢對君上無禮……”嗡的一聲,左護法已經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南宮凰一個手勢,這名黑衣男子才憤憤的收斂了身上的殺氣。


    那絕美的男子已經沉默下來,納蘭容輕輕瞥了南宮凰一眼,“問完了?”


    對方沒有迴答,這小人兒便冷笑一聲,帶著火鴛轉身大步離去,絲毫沒有打算給魔君麵子。


    “不必追了。”


    隻見座上的男子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假如他的父親真的是玄王,那麽死因……可是和詛咒有關?又或者說,與自己有關?


    南宮凰緩緩抬起自己的手來,究竟自己看見的那個影像,有什麽寓意?


    這時,外頭傳來了一名殺手的聲音。


    “啟稟君上,藍姑娘說有要事稟告。”


    屋內的白先生和左護法立刻對視了一眼,這位聖女教的女子,怎麽如此多事?這會兒又想玩什麽花樣?


    而剛剛離開屋子幾步的納蘭容,卻是停下了腳步緊緊的盯著此刻正在稟報的黑衣殺手。這人身上,有些奇怪。好像……是被人做了什麽手腳。


    “本君乏了……”


    顯然,南宮凰此刻隻想獨自一個人靜一靜。


    “藍姑娘請君上單獨前往,說是想起了一件極其重要之事。”


    “……”


    屋子裏,榻上的女子低垂著眼,外頭傳來了那熟悉的氣息,她的眼前瞬時一亮抬起頭來。


    那抹尊貴的紫色身影出現在屋內,藍當即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想起了何事?”


    “少主之前不是問藍,對於少主的父親可有印象?藍想起了那時候,聖女離開時說的一句話。”她頓了頓,表情好像在迴憶著什麽一般,“聖女說,她要去找梁王,而聖女離開之後,就改變了迴教中的決定,當時長老便以叛變之罪下令追殺聖女!”


    南宮凰立刻明白了對方話中的意思,她是說,母親本已經死心迴了教內,可是去找了那個梁王之後,興許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就改變了主意成了聖女教的叛徒!


    如此說來,這個梁王……一定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


    梁王?南宮凰隱約記得祺國皇族之中有那麽一位王爺,一直以來從未出現在人前,有人說他隱居山林無心權勢,也有人說他早已經不在人世。


    “你可知道,他人在何處?”


    此話一出,南宮凰也覺得自己多餘了,那麽多年過去了,誰又能知道這位梁王去了何方。


    “藍記得當時聖女說過,梁王遠離京都住於深山之中,且性子孤僻,但卻與聖女關係匪淺。若能找到他,相信對少主定有幫助。”


    梁王麽?南宮凰的眼中已經劃過了一抹暗流,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把這個人找出來!


    “藍願意隨少主一同前往!少主,藍還有一事……”


    “快說!”


    此刻的南宮凰略顯焦急,關於他生父之事已經占據了他整個心房。


    抬眼前來對上藍那認真的眼眸,耳邊突然炸開了一道空靈的聲音。


    “少主隻要記得,藍絕對忠心於少主,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少主之事。倘若有人意圖不軌,藍一定會幫少主斬草除根……”


    她手腕上的翡翠手鏈忽明忽暗,南宮凰眼中一閃,意識竟是有了些許恍惚。


    榻上的女子嘴角揚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很快,很快少主就會重新接受她,他們又可以迴到當初……


    窗邊,這一幕早已經落入了某對深沉的眼眸之中。


    ……


    那抹紫色的身影緩緩跨出了屋門,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一般。


    “南宮凰。”


    身後響起了那謹慎的聲音,前方的男子幽幽的迴過頭來,那張絕美的麵容帶著冷淡的表情,眼角的餘光落在納蘭容的臉上。


    “何事?”


    他輕蹙著眉頭,清風撫著那一頭絲綢般的黑發,飄渺而又輕盈。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冷氣,納蘭容仔細的觀察著,卻說不出哪裏奇怪。


    方才屋子裏發生的一切……他能肯定,那名叫藍的女子一定對夜凰魔君做了什麽事情,他的身上有和方才那名殺手一樣被攝魂過的痕跡,可是,又無法正確的捕捉到其中的異樣。


    “你……覺得如何?”


    隻見這絕美的男子微微挑了挑眉,不可一世的開了口,“本君,甚好。”


    留下這麽一句話,這抹紫衣便緩緩的離開了納蘭容的視線之中。


    屋子裏,榻上的女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她緊緊的捂著手腕上的鏈子,眼中滿是精光。移情換魂鏈,可以偷走一個人最寶貴的迴憶,悄無聲息的取代一個人心中最重要的那部分。


    蘇依依麽?不論她耍弄了什麽心計,很快,少主心中所喜歡的那個人,就會漸漸的變成自己。


    他將忘記和蘇依依最美好的迴憶,取而代之的,都是她!


    那些曾經美好的事情,都將會成為她和少主之間的一切!再也不會有蘇依依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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