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撲哧一聲笑了說:

    “怎麽,有危機感了”

    葉馳哼一聲:

    “這小子還沒出來呢,你瞧咱家葉將軍那樣,萬年不變的寒冰臉都有笑模樣了,就老爺子現在這樣兒,我和葉騁長這麽大都沒瞧見過,等這小子出來,還了得,我得一開始就把他鎮住了

    時蕭哭笑不得,不過後來琢磨琢磨,這不過葉馳找的借口罷了,他是擔心她,隨著產期的臨近,葉馳的情緒比她還緊張,尤其夜裏,她這邊一有個小動靜,葉馳就大驚小怪的。

    時蕭說:

    “要不,咱提前住院得了,有醫生護士看著,就不擔心了”

    葉夫人說:

    “等有動靜了再去,也不晚,早巴巴的去了,也沒用,醫院裏不得吃不得喝的,畢竟不如家裏方便”

    潘叔也建議在家裏,說孕婦的心情容易放鬆,不至於太緊張。

    可葉馳,時蕭真挺心疼的,忙完了工作,迴來還要給她按摩腿腳,避免靜脈曲張,即便天天見,時蕭都覺得葉馳清瘦了許多。

    這話說給娟子聽,又被娟子數落一頓,說她不爭氣:

    “女人懷孕時,就是最嬌氣的時候,肚子裏有這塊肉,可以名正言順的指使男人,讓男人知道知道,就他那幾秒的快/感,我們女人付出的,卻是九個多月的慘痛代價,皮膚粗糙,身材變形,不說,還要忍受分娩的痛苦,有良心的,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以後怎麽疼媳婦,不疼媳婦的,就是混蛋,出軌的,就更是豬狗不如”

    這話說的鏗鏘有力,且聲音極大,在廚房裏盯著阿姨煲湯的葉夫人,都聽著了,更別提剛出了書房的左宏和葉馳。)

    葉馳那臉,又有點陰霾的跡象,這不明明白白的就是指桑罵槐嗎。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娟子和葉馳就成了王不見王,誰看誰都不順眼,娟子是逮著空,就教育時蕭怎麽對付葉馳,葉馳是深怕娟子帶壞了他小媳婦。

    葉馳做夢都怕,他可人疼的小媳婦,有朝一日變成娟子那樣。葉馳有時就不明白,這死女人究竟哪兒好,是,不知道的底細的,這麽一看,挺媚人的,長得漂亮,身材魔鬼,可這性子,葉馳實在不敢恭維。

    葉馳現在嚴重懷疑,和自己一起混了三十來年的發小,是個受虐狂,自打兩人在一起廝混開始,左宏那身上臉上,明顯的傷就沒斷過,都成了他們幾個茶餘飯後的笑話了。

    可人左宏樂在其中

    ,那天胡軍感歎的說了一句:

    “我瞧這意思,哪天左宏被娟子那女人閹了,我都不覺得是啥新鮮段子了”

    葉馳深以為然,這女人是禍害,夜叉,母老虎,可偏巧,是他家傻媳婦的閨蜜,一輩子最親近的姐妹,隔不開,扯不斷,真不知道這是什麽孽緣。

    以前還琢磨過等這女人嫁了,最好嫁個遠遠地,就好了,自打左宏認了死扣,得,這也成了奢望,不用想也知道,以後這個女人就跟著他們家一輩子了,甚至他兒子,他孫子,都別想也躲開她的毒害。

    可這樣的女人,連他媽和林燕都頗為欣賞,葉夫人說:

    “好久沒見過活的這麽酣暢自在的女人了”

    林燕說:

    “娟子是女人的驕傲”

    得,從此,娟子出入葉家,跟自己家似地自在,葉馳暗暗咬牙,恨的不行,你說怎麽就躲不開這個女人呢。

    有時候,時蕭和左宏夾在他倆中間,尷尬非常,大多數情況,兩人一旦對上,時蕭和左宏就會超有默契的,一個拉著一個,分開,目前為止,還沒發生什麽慘烈的事件就是了。

    時蕭迴過神,不禁失笑,這會兒大半夜的,怎麽想起這個來了,摸摸肚子倒是不疼了。可過了一會兒,又開始疼起來。

    時蕭盡量忍著,不想驚動葉馳,知道這種間歇式的痛,距離生產還遠著呢,這麽早折騰起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這次疼的要比第一次時間長,且痛感加劇了一些。

    熬過去了,時蕭不禁鬆了口氣。可即使她一動沒動,葉馳還是醒了,睜開眼就看她媳婦醒著,蹭一下坐起來:

    “肚子疼?要生了?疼的厲害嗎......哪兒疼.....怎麽辦,呃!去醫院......”

    說話顛三倒四,說著就要下床穿衣服,時蕭一把拉住他,頃身在他嘴上印了一個吻:

    “不許你著急,聽我的,我不疼,真的,就是間歇式陣痛,你忘了嗎,大夫說過,要等到兩三分鍾一次陣痛的時候,才快生了,我看表了,中間間隔時間足有三十分鍾,就是說,還有很久,你放心,我不會有事,我保證”

    她小媳婦難得霸道的話,倒是令葉馳徹底鎮靜了幾分,明白她說的很科學,可葉馳心裏,還是有種說不出的忐忑。

    這大概是人之常情,太過在意一個人,就會患得患失,得到了,就更加懼怕失去,即使霸道如葉馳,在這方麵,也是

    個最尋常的男人。

    她媳婦帶給了他一個幸福的世界,葉馳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他承受不起任何風險。親了親他媳婦的額頭:

    “那也得去醫院,這個必須聽我的”

    葉馳下床,飛快的套上衣服,幫著時蕭換了衣服,先打電話給葉夫人,拉開衣櫃,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大包,過來抱起時蕭就走出了房間。

    為了時蕭,他們早就移到了一樓來住。一出來,就看見葉將軍葉夫人已經在外頭了,葉夫人匆忙過來,摸摸了時蕭肚子:

    “怎麽樣,疼的厲害嗎,什麽時候開始疼的,你該早點告訴媽,”

    時蕭搖搖頭:

    “沒事兒,媽,您迴去休息吧,還早著呢,現在半個多小時才疼一次,就是葉馳愛緊張,非得要去醫院”

    葉夫人鬆了口氣:"

    “嗯!早點去也好,那你們先去,我讓阿姨做了飯,再過去,生之前,你得多吃點東西”

    “葉馳,不許開車,我讓小張送你們去”

    葉將軍頗為嚴肅的交代。

    折騰到醫院,也才早晨六點。陣痛間隔也逐漸縮短,葉夫人葉將軍七點過來的,陣痛間隔已經十五分鍾一次了。

    忍過這波疼,葉夫人把雞湯裏細細的銀絲麵,放在湯匙裏,喂進時蕭嘴裏:

    “多吃點,要不一會兒沒力氣”

    葉馳在病房裏來迴轉磨似地走動:

    “不說現在醫學發達,有無痛分娩嗎,怎麽還這麽疼”

    葉夫人白了他一眼:

    “無痛分娩也不過是減緩而已,我早問老潘了,等蕭蕭陣痛間隔縮短到五分鍾,就可以打無痛分娩針,可真到生的時候,還是得疼,你消停點吧,女人誰都得過這關”

    “嗯......”

    時蕭悶哼一聲,葉馳忙過來扶著她靠在自己懷裏:

    “怎麽,又疼了”

    時蕭咬著唇,發白的小臉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不......很疼,真的......”

    額頭卻滲出細密的汗珠,葉夫人用毛巾擦了一層,就又是一層,葉夫人自然知道,兒媳婦現在是強撐著說謊呢,為了不讓兒子擔心,別瞧著平常挺嬌嬌個丫頭,倒真懂事。

    好不容易過了這陣,可不過幾分鍾,下一波更痛的又襲來,時

    蕭真沒受過這樣的罪,恨不得立刻死了,就像一個人拿著把鋒利的砍刀,對著你的腰椎一刀一刀的砍下去,那種疼撕心裂肺。

    汗珠子大顆大顆的順著額頭滾落下來,看的葉馳心都揪成了一個,如果能的話,他真想替他媳婦疼,他捧在手心裏的小媳婦,啥時候受過這樣的罪。全

    等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時蕭已經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知道吸氣,唿氣,可是還是從牙縫了擠出來幾句,不讓葉馳跟著進去。

    以前出於好奇,時蕭和娟子兩人,在網上看過生孩子的視頻,她不想那樣醜陋,毫無尊嚴的姿態被葉馳看見,她希望,在他心中眼裏,她永遠是美的,說她矯情也好,她就是不想讓葉馳見到她那麽狼狽的時刻。

    葉馳拗不過她,隻得留在了手術室外,隻有葉夫人跟了進去。

    左宏和娟子帶著時蕭的爸媽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葉馳一動不動的站在手術室門口,眼睛直直盯著手術室的門,眼珠子仿佛都不會動了,臉色焦灼,渾身透著一股子,疑似害怕的僵硬。

    害怕這個詞兒,在葉馳字典裏,估計從來沒有過,至少如今,三十年過去了,左宏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這種情緒。

    娟子也破天荒的沒和他針鋒相對。葉馳這個男人,娟子今兒第一次覺得有點順眼了,像個爺們樣兒,畢竟時蕭還是有一定運氣的,臨了,弄了個這麽愛她的男人。

    “哇!!”

    嬰兒的哭聲,從裏麵隱隱傳了出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七斤九兩的大胖小子,聽到護士的報喜聲,葉馳就覺眼前一黑,咚一聲,暈了。

    作者有話要說:生孩子,真是女人的一大考驗啊!!!

    番外2

    下了飛機,時蕭還一直冷著小臉,不搭理葉馳,這家夥又固態萌發,霸道起來,根本就不容別人拒絕,直接把她拖拽上了飛機。

    時蕭在飛機上都在擔心,她兒子可怎麽辦,她兒子醒了,看不見她,說不定要哭鬧不休。

    說起他們的兒子,小名康康,大名葉紅旗的胖小子,可真應了那句話父子是前世的冤家這句話。

    本來葉夫人的意思,大名叫葉安康,順著葉安安叫下來,可葉將軍眼睛一瞪,大手一揮,直接否決,說男孩子要的是霸氣,不要安康,就叫葉紅旗。

    老爺子發話了,從上到下,沒一個人敢反對的,因此,葉家嫡孫的大名就叫紅旗了。葉夫人心裏不太

    滿意,索性小名就叫康康,叫著叫著,就習慣了。大約是眾口鑠金,最後葉將軍也總喊康康。

    每次看嚴肅的公公一臉慈祥的抱著孩子,輕聲細語的說話:

    “康康,我是你爺爺知道不,爺爺,喊爺爺”

    時蕭都覺頗有喜感。

    話題遠了,拉迴來,她兒子別看才一歲,那心眼子多的沒邊,時蕭覺得,說不定那圓滾滾的小肚子裏,長的全都是心眼兒。

    五官算是集合了時蕭和葉馳的優點,漂亮卻不陰柔,尤其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仿佛兩顆黑色的葡萄珠,貌似純淨無邪,可就是專門會看人下菜碟。

    爺爺抱,成,乖乖的咧開嘴傻笑,奶奶抱,小胖手圈過去,吧唧,吧唧,一邊一個,濕漉漉洗臉式的親親,弄得優雅的葉夫人一臉口水,可那臉上的笑容,就是想藏都藏不住,抱著孫子一口一個:

    “康康真乖,奶奶的乖孫子哦......”

    肉麻詞兒毫不吝惜的就奉獻了出來。葉騁抱,也行,小子非常乖巧的叫一聲速速(叔叔),不哭不鬧,惹人疼的小模樣,可愛極了。林燕要是抱,小子眼睛就會忽然睜大,眨巴幾下,在葉騁懷裏激動地蹦幾蹦,兩隻藕節般的小胳膊,急切的伸過去:

    “神神(嬸嬸)抱,神神(嬸嬸)抱......”

    林燕那裏扛得住,笑著接過去抱在懷裏,哄的小子咯咯笑,葉安安在一邊酸溜溜的哼一聲:

    “小馬屁精”

    “安安,安安,親親,親親.......”

    康康別的話,都說不太利落,唯獨安安的名字,叫的非常清晰。安安是嘴上這麽說,可最喜歡逗康康玩的,還是小安安,康康最親近的也是安安。

    安安撐不住他這般諂媚模樣,小嘴一揚衝他笑笑,伸嘴過來,在他胖嘟嘟的臉蛋親了一下,康康才算消停,咧開嘴笑的,哈喇子留了半尺長。

    時蕭就更別提了,小子困了,餓了,委屈了,不爽了,要撒嬌了......總之,所有情緒一上來,就扭著大胖腦袋,四下找他媽,鬧上脾氣來,也是頭小倔驢,誰哄都不成,小臉繃著,嘴裏一句句的喊著:

    “要媽媽,要媽媽......”

    什麽時候,看到時蕭出現在視線裏,大眼睛裏就迅速蓄滿淚水,汪汪著,留在眼底,仿佛一眨眼,就要滾落下來,可憐非常:

    “媽媽抱,媽媽抱”

    也怪不得葉夫人有時候恨恨的說:

    “就是個小白眼狼,和著都是哄著奶奶玩的,最後還得找你媽”

    這還算了,胖小子最討厭的人就是葉馳,這令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在醫院裏,葉馳丟臉的暈了,醒來就忙著守在她小媳婦跟前伺候,一會兒都不舍得離開,更無暇顧及他兒子。

    出了院,他第一次抱他兒子,就被小家夥呲了一臉尿,時蕭當時笑得險些岔氣,得,從此,父子倆的恩怨,算是結上了。

    葉馳隻要一抱,他兒子就不給麵子的死命掙紮,就是不讓他抱。葉馳畢竟第一迴當爸爸,稀罕上來,也想親親兒子啥的,可他兒子忒不給麵子。

    葉馳那霸王性子上來,衝著胖小子白嫩嫩的屁股,啪啪就是兩巴掌,可巧,正好讓上樓來看孫子的葉將軍瞅見,不由分說,上來一巴掌就拍在葉馳腦袋上:

    “你打我孫子幹嘛,來,爺爺抱啊”

    小家夥哽咽的抽搭幾下,叫了一聲爺爺,癟著嘴,大眼睛裏都是委屈,葉將軍氣的,那勁頭恨不得再抽葉馳一頓。

    從此,防賊似地防著葉馳,葉馳忍,這些葉馳都忍了,他兒子牛,是祖宗,可這小子和他搶媳婦,這就不能姑息了。

    好容易,盼著他媳婦出了月子,葉馳憋的兩眼都快冒綠光了,天天看著她媳婦,那越來越豐滿的身子在眼前晃,饞的吧嗒嘴,就是吃不著,當時看他媳婦喂兒子吃奶,葉馳都琢磨著,恨不能替了他兒子。

    折騰到快一歲,找了個天時地利的晚上,等那混小子睡了,他抱著媳婦激動的親親摸摸,剛脫了衣裳,熱血沸騰的關鍵時刻,就聽一聲清脆的聲音:

    “媽媽抱抱”

    他小媳婦一把推開他,葉馳挫敗的扭頭,他兒子扶著嬰兒床的欄杆顫巍巍的立著,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他們,下麵就開始磨人,不睡覺,就讓他媳婦抱著哄,葉馳這個難受,上不來下不去的。

    打哪兒起,葉馳就明白了,他兒子生來就是為了毀他的,以後再和小媳婦親熱,直接抱去別的房間裏,可完事了,他小媳婦還是要迴來。

    自打有了這小子,葉馳就沒一整宿兒,摟著自己媳婦睡過消停覺。葉馳這個後悔,悔的腸子都清了,早知道這樣,這個兒子,他說啥也不要。

    不過他兒子再能攪合,畢竟還是個吃奶的孩子,他有的是招對付他。兒子和你老子逗,再學幾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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