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幾句話,就放棄。

    封錦楓幾步衝過來,再一次緊緊貼著葉馳,兩人肌膚相貼,沒有半分距離,封錦楓攬著葉馳的頸項,踮起腳尖去夠他的唇,湊近的時候,看到葉馳眼中的諷刺,忽然就泄了力氣。

    葉馳一句話也沒說,可封錦楓能清楚的感覺到,貼著自己身體,男人最易挑動的部位,真的毫無動靜,軟綿綿的,一絲抬頭的意思都沒有。

    封錦楓忽然覺得,自己在葉馳麵前,連最低賤的妓女都不如了。自己一切的努力,不過是一場天大的笑話,這個男人無心無情,不,應該說他有心有情,可他的心,他的情,都給了那個什麽都不懂得小丫頭,一絲一毫都沒留給她,八年前那樣,八年後也如此。

    封錦楓渾身的力氣瞬間抽走,幾乎站不住。

    “滾聽見沒有,我說滾滾出我家,滾出我的視線,你該慶幸,我從來不打女人,你該慶幸,你是錦程的妹妹,可,從此以後,永遠別出現在我眼前,不然,你知道我葉馳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葉馳出口的話,一字一句,清晰非常,而且語氣中的陰毒,令封錦楓不覺抖了幾下,撈起衣服穿上,轉身,狼狽的跑了出去。

    葉馳扭頭看了看牆上的油畫很有幾分委屈的自言自語:

    “媳婦兒,我很乖是不是,那你迴來好不好”

    封錦楓出了大廈,就看到封錦程靠著車門站著,看著她出來,沉沉的開口:

    “我一路跟著你過來,我一直以為你雖然胡鬧,但是最起碼是聰明的,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是連碰都不能碰的。葉馳對你的容忍,你以為是因為你嗎,你有什麽,八年前,你自殺,他都連看都沒看你一眼,你還指望什麽。八年前,尚且沒有個時蕭,八年後,你變本加厲,你做的這些事,不是胡軍和我說,我都不敢相信,都是你幹出來的。你以為葉馳是尋常愚蠢的男人嗎,你以為,讓葉馳看到時蕭和別的男人怎麽樣,時蕭跑了,他就會和時蕭離婚?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為什麽嗎?”

    封錦楓抬頭。錦程諷刺的笑了笑:

    “因為他愛時蕭,愛的真,愛的切,愛的可以不顧一切,愛的沒有時蕭,他都過不下去,所以你做的這些,隻能更突顯出你的愚蠢和無知,小楓,你是我的妹妹,這個血緣關係,這輩子都切不斷,可是,我以有你這個妹妹為恥。”

    一敗塗地,望著錦程的車子漸漸開遠了,封錦楓忽然覺得自己一敗塗地,她自

    以為的自尊高貴,前後被兩個男人鄙夷,狠狠踩在腳下,前麵一個,是她心心念念愛了多年的男人,後麵一個,是她的哥哥。

    虧了她一直以為,自己比時蕭那丫頭高貴,她驕傲的俯視她,而在葉馳眼裏,恐怕她連時蕭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錦程說的對,愛而不得,嫉妒如狂,讓她忽略了葉馳參差必報的性格,舊年的那點情分,讓她忘了葉馳狠上來,天王老子都不顧,可那點情分又算什麽,即使她愛的卑微,可葉馳從來也沒看過她,一眼都沒有。

    封錦楓鬆開握緊的拳頭,她手裏,自以為握住的,其實從始至終都是一場空罷了。

    錦程懶得管小楓的事,但是還是被葉馳撥了電話,畢竟事情鬧成這樣,他也脫不開:

    “葉馳,小楓的事,非常抱歉,軍子不是說,時蕭可能去了四川嗎,方鎮東如今在成都軍區,任副師長,幾年前,我幫過他一點小忙,這時候找他幫著找個人,應該問題不大”

    “方鎮東?”

    葉馳不禁沉吟,方鎮東誰不認識啊,他們這個圈子裏的名人,比葉馳還大幾歲,可是三十八,卻是國內最年輕的大校軍銜,之所以破格,是因為出色,屢立戰功,那是葉馳這個霸王,都心服口服的角色。

    葉馳這輩子服的人寥寥可數,方鎮東絕對就占著一個名額,方鎮東的出身,也頗不一般,他們家不是軍界的翹楚,卻在政界數得著。

    政軍雖說分開,可其實也是互通有無的,就像他們家老爺子是將軍,葉騁卻在政界混的風生水起。反之,方家老爺子是政界的前幾把手之一,可方鎮東和他弟弟方振南,都在軍隊裏頭呆著。

    可方振東如今的地位,可不是他老爺子的麵子,全是他自己掙下的,硬打敢拚,方鎮東那是有名的拚命三郎,而且心思縝密,手裏,心裏,那套玩意,一般人摸不透。

    若說葉馳是威力強大的迫擊炮,那麽方鎮東就是名副其實的原子彈,葉馳服他,雖沒有什麽太深的交情,可從心裏頭服他,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表達的惺惺相惜。

    也知道方鎮東的本事,他如果吐口應了幫忙,隻要小丫頭是躲在四川,哪怕貓在那個犄角旮旯的山洞裏,都一準能被他找出來。

    四十七迴

    會遇上蔣進,是時蕭做夢都沒想過的事情。

    蔣進迴國後,兩人反倒疏遠了不少。他在國外的時候,兩人經常在qq上聊天,時蕭有什麽心煩或高

    興的事兒,都樂意和蔣進說,蔣進或安靜的聽著,或給些中肯的意見,雖然隔著崇洋,可一點不覺得遠。

    兄長,知己,在時蕭心裏,蔣進始終是這兩個定位。蔣進能精準的通過時蕭的隻字片語,猜測出她心裏的想法,這一點時蕭曾經覺得非常神奇。

    那時候玩笑的說,蔣進實在該去擺個攤算命,蔣進當時不過付之一笑,蔣進說:

    “從某方麵上講,心理學和中國過去的玄學陰陽,有一定互通性,其實人的某些想法,是很容易從語言動作中,尋到痕跡的”

    尤其時蕭,是個這麽坦蕩傻氣的小丫頭。

    蔣進說完這番話,心裏還不禁歎息,果然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會大打折扣,以許明彰的精明,那時竟沒看穿小丫頭說的謊言,落寞的遠走天涯,不得不說是遺憾,也是命運。

    蔣進並不唯心,可對於時蕭,他覺得,她是他們的劫,許明彰的,葉馳的,還有他蔣進的。

    那天,一個大二的小丫頭,在課堂上公然表白,引起四周一片嘩然,而望著那個小丫頭,不顧一切充滿勇氣的目光,蔣進竟然想起了那時的時蕭,揣著一股孤勇,來找他,配合她演戲,隻為了揮劍斷情。

    可當他吻她的那一刻,他的心也隻有他自己知道,是如何難以自持的悸動。理智的蔣進,這些年過著清教徒一樣的生活,某些方麵,他其實還不如許明彰,許明彰至少擁有過時蕭最燦爛的芳華,而他,不過一瞬,就退卻了,甚至連嚐試的勇氣都沒有。

    非是他對自己沒信心,而是他那時覺得,時蕭不會愛上許明彰以外的第二個男人,這個念頭太篤定,以至他錯過了開頭,也錯過了結尾。

    前頭有個許明彰,後麵有個葉馳,蔣進注定無立足之地,隻能繼續退守在朋友的位置上,自己這番心思藏得深沉,時蕭始終不知道,可是葉馳,隻一眼就看穿了他。

    而他,也隻一眼,就知道,葉馳這個男人玩真的,他也陷進去了,陷進了時蕭不知不覺中設下的迷障。

    有時候,蔣進都納悶,時蕭也並非是什麽紅顏,可怎麽就成了禍水了。而且有葉馳這樣的男人存在,別人都休想有半點機會,不管是許明彰,還是他蔣進。

    蔣進一輩子理智,理智讓他得到了一切,又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所謂有失有得,想通了這一切,蔣進不悔,因為他還是時蕭的朋友,可以交心的朋友,兄長,他比許明彰幸運的多,能這麽不近不遠

    的看著她,蔣進覺得命運對他最終是眷顧的。

    可在火車上看見獨身一人的時蕭,一向喜怒不行於色的蔣進,那個驚詫的表情,幾乎逗笑了時蕭。

    時蕭不傻,如今有了孩子,又是長途跋涉,她當然要選擇舒適安全的出行方式,因為她比誰都在意肚子裏的小生命。

    雖說是跑了,可她也想的很明白,知道以葉馳的能力,隻要他想找她,她躲到天邊也沒用,她要的隻是一段彼此冷靜的時間。

    如果葉馳簽字同意離婚就罷了,如果不同意,也給兩人一些時間,去想清楚,想明白。而且,時蕭酸溜溜的想,虎視眈眈恨不得立刻就取她代之的封錦楓大小姐,肯定會利用這段時間,使盡渾身解數,也許她迴來的時候,葉太太已經變成了封小姐也未可知。

    所以她並未刻意掩藏行蹤,而且身上帶了足夠的現金。

    說起錢,一夕暴富的感覺實在不賴,她一向不過日子,家裏的東西,都是葉馳操持的,她的工資本,知道她和葉馳結婚後,媽媽就還給了她。

    她那時才知道,媽媽這些年都存著呢,一分錢都沒動過。雖然不多,可幾年下來,幾萬塊總有的。可惜在她手裏也就過了下手,就被葉馳拿走了,塞給她一張信用卡,說花錢就刷卡,用現金也可以直接提。

    其實對於時蕭來說,還真沒用過幾次,除了過年給婆婆公公一家子買禮物,不能太寒酸,用過一次,其他時候,都是葉馳安排的,吃穿用,甚至出行。

    那時候娟子每每點著她的額頭說:

    “真不知道你這丫頭怎麽就這麽好命,從小就有我這麽個老媽子照顧著,也還罷了,大了就有男人搶著捧迴去,當祖奶奶一樣供著,養著”

    時蕭當時不以為然,隻是現在想想,自己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米蟲。決定跑了,才發現她的工資本,就在葉馳書房的抽屜裏擱著呢,她偷偷拿出去一打,自己都嚇了一跳,六萬多,和著她在市政府這幾個月,頂上她在街道幹了幾年的。

    不過她也徹底放心了,有了這筆錢,她能安心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待一陣了,因此,買火車票,她買了軟臥,所以說葉馳說他媳婦沒心沒肺,有時候還真不是冤枉她。

    蔣進跟著她走進軟臥車廂,時蕭說:

    “坐吧,對麵沒人”

    說這話時,臉上有一種小市民的竊喜,極為可愛。蔣進失笑,不著痕跡的打量她一圈,還是一身運動服,肚子雖

    不大顯,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是個壞了孕的小婦人,臉色該說不錯,有一種剛被放出籠子的鳥兒,一般的歡欣和解脫,令蔣進挑挑眉:

    “你這是去哪兒,你丈夫呢”

    “丈夫”

    時蕭撇撇嘴:

    “離了”

    蔣進以為自己聽錯了:

    “離了,葉馳會同意”

    時蕭臉色一黯:

    “學長,所謂他鄉遇故知,咱們不提他行不,沒意思,倒是你,這是去哪兒,而且這幅打扮,看起來要休長假的意思”

    蔣進認真盯了她半響,點點頭:

    “是,有半個月的假,我是想去個地方看看”

    時蕭眼睛一亮:

    “學長,你看,你一個人,我也一個人,不如我們兩個做伴吧”

    語氣中有些調皮的諂媚,蔣進不禁失笑,就他所知,這妮子長這麽大,就沒出過遠門,估計最遠,就是大學那時候,非拉著他上山看星星那次,最後星星沒看著,還哭了個稀裏嘩啦。剛才一看見她,蔣進就能看出來,她心裏的忐忑不安。

    其實他還真小看咱們時蕭了,時蕭去過最遠的三亞,不過那時候身邊有個萬能的葉馳罷了。蔣進掃過她的肚子,略有幾分遲疑:

    “我去的地方雖然偏遠,但是空氣很好,可是你的身體”

    時蕭忙說:

    “沒關係,我很好,很健康,真的。”

    蔣進實在無法拒絕,尤其這樣沒有其他人的旅程,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有第二次,所以既然機會來了,就讓他抓住一次吧。

    就這樣,時蕭直接跟著蔣進走了,並沒到成都站,半道上就下了車,改乘大巴,又坐著牛車走了半天盤山道,最後徒步翻過一座小山,才到了地方。

    說真的,沒有蔣進,打死時蕭也走不到這裏,後半截山路,基本上,就是她靠在蔣進肩膀上,被他半抱著過來的。

    遠遠看見隱在山間,炊煙嫋嫋的小村落,時蕭真從心裏鬆了口氣。

    蔣進把自己的休閑外套脫下,墊在邊上的一塊大青石上,扶著時蕭坐下休息,一邊歎道:

    “我現在相信了,你真的很健康,懷著四個多月的孩子,還能跟我翻山越嶺”

    時蕭嘿嘿一笑,調皮的眨眨眼:

    “這裏風景美,空氣也好,可就是路真不好走,我

    突然懷疑,你上這裏來,難道是來體驗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

    蔣進哧笑了,坐在她身邊,指了指前麵的小村落:

    “那個村子裏的小學,是我捐款蓋得,別驚訝,你個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小丫頭,這樣的地方,蓋一個小學,用不到幾萬塊,真正令人佩服的,是留在這裏教書的老師,比起她,我不過就是出了幾個錢罷了。”

    時蕭仿佛看恐龍一樣的看著蔣進,在她眼裏心中,蔣進一直是頗有魏晉之風的男人,他有儒雅的豐姿,不羈的灑脫,和獨屬於海龜的小資情調,還有犀利敏銳能看透人心的本事。

    突然這樣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就成了個現實版的雷鋒,時蕭還真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蔣進好笑的摸摸她的頭:

    “我也是山溝裏出來的孩子,那種沒書讀,沒學上的苦,切身的體會過,所以,我願意盡我力所能及的力量,幫助這些孩子,不要把我想的多偉大,不過就是一種另類的情結罷了。走吧,即來之則安之,村長家的飯,還是不錯的,至少真正的原生態,無汙染。”

    所以當葉馳瘋了一樣找時蕭的時候,他小媳婦其實已經坐在村長家院子的大樹下,美滋滋的吃著小雞燉蘑菇了。

    四十八迴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這真是一個現代的世外桃源”

    時蕭坐在屋頂上向遠處眺望,青山疊翠,澗水叮咚,漫山遍野的野花五顏六色的,隨著徐徐微風吹來,夾雜著一股獨屬於山間草木的清香。

    蔣進側頭看看她笑了:

    “這裏不是世外桃源,這裏不過是川陝地區,通江縣下屬的一個小山村,因為你所看到的這幕原生態美景,他們貧窮而落後,交通不能達,文明不能至,這那裏是什麽世外桃源”

    時蕭看看他撇撇嘴:

    “將進酒,你還是這麽理智無趣,男人要時刻有發現美的浪漫,才會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蔣進目光微閃:

    “葉馳很浪漫嗎”

    時蕭臉色一僵,忽而染上一個莫名的笑意:

    “雙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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