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瑩一下臉色蠟白,被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試著推卻怎麽也推不開,最後也就由他去了。

    臨下班時吳大保核算完產量,編了一個原油盤庫表來到賈政林辦公室。

    吳大保把盤庫表交到賈政林手裏。賈政林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下笑著問:“每天兩千零八十噸有這麽多嗎?”吳大保說:“沒錯!我算了好幾遍。”賈政林說:“我們一塊到魏廠長辦公室去給他講一下。”

    魏小東的辦公室跟賈政林的辦公室相隔一間房子,兩人來到了魏小東的辦公室。

    一張約兩米長一米寬的黑色辦公桌麵向門口,一把黑色皮製靠背椅放在桌裏麵。辦公桌另一側沿牆根擺了一套黑色皮製沙發,沙發前放一個茶幾,茶幾上放著煙灰缸和幾個瓷茶杯。套間裏麵是臥室。

    魏小東正坐在靠背椅上打電話,見兩人進來讓座說:“坐,坐。”賈政林坐在了沙發上。

    吳大保把盤庫表放在了魏小東的辦公桌上,挨著賈政林坐下。

    魏小東放下電話,拿起盤庫表看了一眼,臉上立刻露出了高興的笑容,說:“這是我們采油廠成立以來的第一張‘盤庫表’,形式喜人啊!我就覺得我們最近產量增長的很快,今天才得到了這個讓人高興的數據。在老區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賈政林笑著說:“雖然產量壓得緊,總歸是新油田,總要寬鬆一些。”

    魏小東又猶豫的說:“現在產量雖然上來了,銷售卻成了問題。”賈政林說:“油不是一直送給玉門和烏魯木齊煉油廠嗎?”魏小東說:“指揮部原來跟烏魯木齊煉油廠簽了一個‘油品交換協議’,我們給他原油,煉油廠折價給我們成品油,交接地點在烏魯木齊煉油廠趙家溝油庫。為了在烏魯木齊煉油廠交接原油,試采指揮部還在烏魯木齊煉油廠專門租了房子,派了一個人在那裏交接。現在指揮部傾向於給烏魯木齊煉油廠送。”

    提起給烏魯木齊煉油廠送油,吳大保頓覺心痛!在鄯四裝油時就有切腹之感,隻是苦於沒有發言權。時至今日這個問題還沒有解決,不由得使人怒火中燒!好一點的是,現在他終於有了發言的機會,得以闡述自己的觀點。吳大保迫不及待地說:“原油交接應該在生產地,這跟煉油廠煉出的油一樣,交接地點隻能在煉油廠!如果把原油的交接地點放在烏魯木齊煉油廠,中間的路途損失最後全部都要由我們來承擔!這還不包括被煉油廠克扣掉和被司機偷賣掉的!就是到了萬不得已,這種協議要是跟玉門簽了還說得過去,跟烏魯木齊煉油廠簽這樣的協議就隻能受製於人!”魏小東聽說皺著眉頭說:“可合同指揮部已經簽了,我們隻有執行的權利。”魏小東看了一下賈政林問:“你看怎麽辦才好?”賈政林說:“我覺得吳大保說的對!路上有損耗這是肯定的,再加上司機偷賣油,和烏魯木齊煉油廠克扣的,到頭來,我們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魏小東說:“可我們現在亂糟糟的,連個地磅都沒有,怎麽在這裏跟人家交接?你們說的這些問題隻能等我們的交接設施齊備了才能逐漸解決。”

    賈政林說:“目前首先是要給烏魯木齊煉油廠派人去,在那裏監督過磅和含水化驗。鄯善和烏魯木齊煉油廠兩麵都要建立一個車輛和原油數量的核對製度。”

    魏小東說:“我看這需要一個專門的機構來管理。”

    賈政林點點頭說:“我看需要的人不多,成立個銷售組附掛到經營辦就可以了。”魏小東想了一下說:“好!這樣吧,你先起草一個有關原油銷售的具體辦法然後再說。”賈政林點頭答應。

    賈政林和吳大保跟魏小東打了個招唿後出了魏小東辦公室。

    賈政林笑著對吳大保說:“我看這個辦法隻好由你完成了!盤庫表我再看一下,我給計劃處報數據,完了我再交給打字室複印,你趕快到辦公室簡單寫一個成立原油銷售組的辦法。”

    吳大保高興的點頭答應,迴到辦公室想了一會,便在稿紙上寫了以下幾條:

    一:需要人數:6人。其中:開票2人(分兩班倒),檢查鉛封2人(分兩班倒),派駐煉油廠1人,管理1人。

    二:組織機構:成立原油銷售組,附掛在經營辦。

    三:辦公地點:設在三營水塔下,車輛前往裝油時開‘介紹信’,在裝有點裝完油後再返迴開‘原油運輸憑證’。

    四:派駐煉油廠的人主要負責監督車輛的登記、過磅、取樣、計算油量、每天將收到的車數、油量和車號等數據返迴原油銷售組,與在三營的開票人進行核對。

    五:為便於管理,車輛在裝油點裝完油後在裝油點打‘鉛封’,銷售組隻負責檢查。

    吳大保寫好後,把管理辦法交給了賈政林。賈政林看了一遍,思索了一下問:“要是司機在路上把油賣了怎麽辦?”

    吳大保迴答說:“每天核對車數和油量,整車油是丟不掉的,就怕司機把罐蓋打開賣掉一部分再把罐蓋蓋好,這樣車數雖然能對上,油量卻差了。”

    賈政林說:“說來說去是鉛封不管用!”

    吳大保說:“‘鉛封’的目的是不讓司機打開罐蓋和閥門,如果他動了罐蓋和閥門,鉛封就會被損壞,就會被發現。要是我們打鉛封的人不認真打,派駐煉油廠的人不認真檢查,鉛封真就成了個擺設。所以要在銷售組設兩個人專門檢查鉛封,發現鉛封不合格時進行補打,派駐煉油廠的人要負責任才行!”

    賈政林點了點頭說:“要是由你負責,你準備抽那些人?”吳大保笑著說:“最合適的人選就是劉承俊和海龍濤,這兩個人來開票,再選一個負責任的人到煉油廠去監督過磅和含水化驗。檢查鉛封的兩個人隻要年輕,行動輕巧負責任就行。”

    賈政林笑著說:“我看劉承俊可以,海龍濤這個人是指不上,他是個撅脾氣,一到七克台就再不想迴來了。”賈政林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完了我把你寫的這個管理辦法給魏小東廠長看一下,看看他怎麽說。這會你到打字室把複印好的盤庫表取上,給各部門發下去。”

    聽到打字室,吳大保覺得心跳加快了!不知道何敏這會還在不在打字室?在上新疆的這段時間內,他無時不刻都想著這個時間的來臨。現在當這個時刻來臨時心中又坎坷不安!覺得跟何敏也沒有過深交往,隻是比認識好一點,自己一腔熱血,她要是不理不睬,道弄了個‘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實屬難看!雖然這樣想,他還是向打字室走去。因為到打字室取‘盤庫表’是他現在必須要完成的工作。

    吳大保出了賈政林辦公室,沿走廊一直往裏走,在二樓的角落裏找到了打字室。他探頭向打字室裏麵窺探,見打字室有五十平米大小,房間的西麵並排擺了三張床鋪,東麵靠牆處緊挨著放了三台電腦和一台複印機。電腦和複印機旁擺放了四五張紅色折疊靠背椅。

    打字室內這會有三個女子,她們都穿著天藍色工作服,正聚在一起說笑。三個女子都長得嬌媚動人,一下也看不清哪個更漂亮。

    為了引起她們的注意,吳大保哼了兩聲走了進去。三個女子聽到聲音停止了說笑,抬頭看吳大保。

    除何敏外,另外兩個姑娘是原來在油礦機關打字室上班的小張和小王。當時吳大保在油礦計劃科時,老去打印報表,兩人跟吳大保很熟。

    吳大保故作鎮靜笑著說:“你們好!”三個姑娘一看是吳大保,好長時間不見都顯得很親熱!幾人都高興地起身圍著吳大保轉,問著問那。

    何敏一看吳大保,心中一熱,不知是激動,還是想起了往事,眼圈有些濕潤。吳大保看了一眼何敏,何敏微微一笑。這笑像磁石一樣,吳大保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吸附了過去,一副久別重逢的喜悅感覺。

    吳大保慢慢走向何敏,感覺像走向神壇一樣,他想上前輕撫她的臉龐,安撫她受傷的靈魂!這時吳大保又覺得可笑,說不上何敏已經從魏永強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說不上在這幾個月內她已經有了新‘朋友’,如果是那樣,自己這樣多情,肯定會遭恥笑。

    何敏見吳大保向自己走來,而且越來越近,幾乎快要挨到一塊時又發起呆來。這時何敏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了在衛生所,吳大保勇敢而剽悍的搏鬥場麵,實際上這個場麵從來就沒有從她心中抹去過。現在吳大保站在麵前,感覺像見到了親人一樣讓她親切,不由得又眼眶濕潤。

    何敏用手揩了一下眼睛,笑著輕輕推了吳大保一下,問:“聽說你上來住在鄯四,也不過來打個招唿!腿沒有問題吧?”

    吳大保愣過神來笑著說:“沒問題!”說著笑著用手拍了拍左腿,又在地上走了幾步,說:“一直呆在鄯四,忙的顧不上來看你。”

    何敏長出一口氣說:“沒問題就好!聽說你受傷了,可把人給擔心的急死了!卻又沒有辦法。”吳大保笑著說:“這不是好好的了麽,有啥好擔心的。”吳大保又問:“你啥時候到打字室的?”

    何敏說:“我剛上新疆時,跟我姐呆在一起,采油廠成立時才調過來。”邊說邊站起來從複印機上取下複印好的盤庫表交給吳大保說:“你的盤庫表印好了。”吳大保拿上盤庫表給幾人打了個招唿,走出打字室,樓上樓下挨著把盤庫表發了,不由自主又迴到打字室跟幾人說話。

    幾人把吳大保讓坐到一把靠背椅上,何敏關切的問吳大保:“你住在鄯四很辛苦吧?”

    吳大保心想,要說的動情恐遭小張小王恥笑,便笑著調侃說:“再辛苦也沒有孫建初當初在玉門找油辛苦!”何敏笑著說:“問你正經話,你卻東拉西扯的!”

    吳大保覺得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活躍活躍氣氛也好!他清了清嗓子搖頭擺尾笑著說:“在甘肅省西部邊境有一條長約一千餘公裏,最高峰海拔5808米的山脈,這條山脈它西與新疆的阿爾金山脈相接,東至黃河穀地,與秦嶺、六盤山相連。期間山巒疊嶂,大小山峰不計其數。”何敏笑著說:“這不就是祁連山嘛!”

    吳大保笑著說:“就是!就是在這座人跡罕至的山上,因為一則消息引來了一位年輕人在冬天騎著駱駝來到了祁連山北坡的玉門,在這裏發現了石油,從此玉門就成了中國第一個石油工業基地便名揚世界。”

    何敏笑著問:“這個人不就是孫建初嗎?”

    吳大保迴答說:“就是!按時間算,他來玉門應該是一九三七年的冬天,當時他剛參加國民政府資源委員會剛剛成立的‘甘肅油業籌備處’不長時間。”何敏笑著說:“這倒不太清楚。”

    吳大保接著說:“國民政府成立甘肅油業籌備處的目的,是想瞄準被黨人占領的延安‘延長油田’,試圖能在它的邊緣尋找一些油流,或者從黨手中爭取過來一些。實際上當時延長油田每天的產量隻有幾百公斤,根本就算不上工業油流,連延安的黨人都不夠用!論其規模來說根本就算不上油田。問題是,就是這點少的可憐的油也是當時中國唯一的一股原油!原油對於處在抗日戰爭最初的中國到底有多麽重要,誰也不能做出準確評價!”

    三個姑娘聽得迷迷糊糊像是被被吳大保的話吸引住了,不約而同的各自搬一把椅子圍坐在吳大保的周圍。吳大保見幾人捧場,非常興奮,便繪聲繪色又講了起來說:“孫建初是個中等個兒,方臉,長一雙堅定執著的大眼,帶一副近視眼鏡,麵色溫和。”

    何敏笑著說:“你真厲害!竟連這個都知道!”吳大保笑著說:“是從孫建初紀念碑的照片上看到的。”幾人笑著傗鼻子,都讓吳大保接著說。

    吳大保接著說:“孫建初1897年出生在河南樓陽縣,1927年畢業於山西大學地質采礦係,1928年受聘到山西省建設廳,從事礦采地質工作。孫建初到甘肅油業籌備處上班不久,在一次野外調查中,他聽人說‘有人在甘肅河西走廊的河流中的水麵上看見過一些黑色的東西。那東西夏天隨水流動,冬天就結成塊凝結在河床邊。當地的農民還用它潤滑車軲轆。’這條消息對一生不畏艱辛探尋油田的孫建初來說無疑是驚天喜訊!如果那是真的,真的找到了一個可供開采的油田,對處在抗戰初期的中國意味著什麽!他想,這如果是真的,如果那裏的油還沒有隨著歲月的流失而消失殆盡!中國從此就有了自己真正的油田!他默默對天祈禱!”

    “他想,他應該盡快到那裏去,哪怕是耽擱一分鍾,就會有一些油被流失掉。同事們勸他說‘這種傳說我們也有耳聞,但如果那裏真的有油田,流出來的油肯定能聚成一定數量,可截至目前為之,沒有聽說誰見過一小池子油!說明即便有油,數量也很少!僅憑傳說就徒步跑到千裏之外去找太不現實!我們再想想,如果是油田,它的首要條件是封閉,地層隻有形成一個密閉的圈閉才能將油儲存。如果存油的岩層不是密閉的,經過了數萬萬年,油早就流失蒸發幹淨了。就是我們找到它也沒有什麽意義!況且你要去的地方是上千公裏外的還要經過幾百公裏的河西走廊,步行就得個把月。那祁連山上大小冰川有三千多條,山峰、溝壑、河流不計其數,一般人很難通過。就是夏天,有油從哪條河流裏飄出來你都找不到,況且這是冬天,就是真正有一點油都被凍在上遊懸崖峭壁處的河床上了,根本就找不見!要找也得等開春後再去!’同事們說的不無道理,但孫建初就是按耐不住。他還是在在蘭州買了匹駱駝,帶上工具和紙筆,備了銀兩和幹糧準備出發!”

    “為了禦寒,孫建初特意又買了一件皮大衣和一雙靴子。這件皮大衣是用幾張綿羊皮縫製而成,毛朝裏,皮朝外,沒有麵子。靴子的縫製方法跟大衣一樣,也是毛朝裏皮朝外。他將靴子穿上,將皮大衣搭在駱駝背上,身穿黑色小棉衣,外套一件灰色長掛,將皮大衣緊裹在身上,騎上駱駝,告別同事就出發了。”

    何敏笑著說:“胡編的吧?”吳大保也笑著說:“我想的。”他接著說:“其實孫建初在來甘肅以前,已經跑遍了十八個省。在他的心目中,他壓根就不相信‘中國貧油’!他想,外國的土地同樣是由山川、河流和平原組成,為什麽外國有油中國貧油呢?他認為主要原因是中國跟外國比起來過於落後了。人家汽車都開了幾十年了,中國連一輛汽車都不會造!外國使用的螺旋鑽已經能穿越地層上千米,中國的‘延長油田’才僅僅有幾台隻能鑽幾十米深的‘蹲鑽’。如此巨大的差距才是貧油的根本原因。他想中國絕對不是貧油,隻是暫時沒有能力找到油而已。當他聽到甘肅油業籌備處成立的消息後,就告別家人,跑到蘭州來到‘籌備處’上班了。在沒有一點找油線索的情況下,他都能風餐露宿拚命尋找,雖然最終沒有找出一滴原油,但他並沒有灰心。能找到油田,開采出原油是他今生今世的最高目標。現在,明明已經聽到了有油流的消息,還能等到春天來臨嗎?他想就是葬身於祁連山那崇山峻嶺之中也不枉一生。”

    “他出發了!曆盡千辛萬苦在淘金人為祈求金子的‘老君廟’上的崇山峻嶺中找到了可供開采的石油。最高年產量達到了90萬噸,使這裏成為了中國的第一個石油工業基地。從此,玉門隨著它的滾滾油流而名揚中國,名揚四海。”

    三個女士聽得雲山霧繞,目瞪口呆。小張和小王齊聲問:“當時為什麽把這個油田叫玉門呢?”吳大保想了想說:“可能是因為離古代的玉門關不遠吧,人們就給這個油田起名叫玉門。”何敏笑著問:“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吳大保笑著說:“有的是從書上看的,有的是聽人講的,有的是編的。”三人聽後哈哈大笑。何敏笑著說:“我看你講這些話有標榜自己的嫌疑!”吳大保問:“為什麽?”何敏笑著說:“玉門油田是孫建初發現的,新東油田是由你所在的鑽井隊鑽出來的,中間沒有聯係嗎?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們,孫建初是英雄,你也是英雄?”

    吳大保被說得麵紅耳赤,連忙擺手說:“不是!不是!”

    正在這時,吳大保聽見賈政林喊自己的名字。聽到喊聲,心裏不快,心想遲不喊,早不喊,偏偏在這個時候叫人,裝著沒聽見,悄悄的不再說話。三個姑娘在旁邊偷笑。

    沒想到,賈政林還一聲高過一聲的喊吳大保!吳大保隻好跟幾人擺了擺手笑著說:“一會再跟你們聊!”說完飛快走到了賈政林辦公室門口。

    吳大保從賈政林辦公室探頭進去,見賈政林辦公室裏的椅子上還坐著另外一個人,這人穿天藍色風衣,正咧嘴向他微笑。吳大保仔細一看是鄭偉軍。

    吳大保驚奇的哈哈笑了起來。吳大保笑著說:“真沒有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鄭偉軍笑著從椅子上站起來樂嗬嗬和吳大保擁抱在一起。

    賈政林笑著說:“好了,好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怎麽迴事呢?”兩人笑著分開。

    賈政林笑著說:“你們兩個都是個厲害人物,新東油田的發現都有你們的一份功勞!”鄭偉軍笑著說:“隻不過是碰上了!沒有什麽厲害不厲害的!”

    吳大保笑著對鄭偉軍說:“今天來了就不要走了,我們幾個人樂和樂和!”鄭偉軍說:“那是自然!”賈政林笑著說:“今天我來做東!”

    鄭偉軍笑著問賈政林:“聽說你們當時宿舍住的幾個人都上了新疆,怎麽才見到你們兩個人?”

    賈政林說:“海龍濤在溫米,劉承俊在台參一,吳大保也是今天剛迴來,你要是昨天來,隻能見到我一個人!”

    鄭偉軍笑著說“我還以為就我們辛苦,整天就呆在荒郊野外,現在看來大家都差不多。”吳大保說:“會戰麽,什麽都沒有弄好。現在采油有時候還比不上鑽井,隻有先克服一下。”鄭偉軍說:“等什麽都弄好了,鑽井跟采油的區別就大了,采油有了固定的住處,鑽井還得流浪在荒郊野外。”吳大保在旁邊幹笑。

    賈政林笑著說:“不要說這些,見麵了就說些高興的。”說著看了一下表說:“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我們現在就到外麵去找個地方邊吃邊說話。”三人說著出了門。

    這時打字室的三個姑娘下班正好從眼前經過。賈政林笑著說:“你們三個跟我們一塊吃飯去!人多了熱鬧。”

    三人笑著不答。吳大保很希望她們去,笑著說:“這是命令!”

    賈政林又解釋說:“鄭偉軍是我們在玉門的朋友,又跟吳大保在一塊幹了將近兩年,都是熟人一塊出去坐坐,熱鬧一下。”幾個姑娘心裏都想去,卻都不好意思直接答應。

    吳大保笑著拉住何敏的手拽了一下,何敏一甩手把吳大保手甩開,笑著說:“廠長請客我們就去。”其餘兩個姑娘聽何敏這樣說,便笑著說:“走就走!”

    六個人興高采烈說笑著出了辦公樓向縣城方向走去。

    鄯善縣的新城已今非昔比,街兩旁已冒出了好幾個酒家。幾人來到了一個叫‘石油酒家’的門口,禮儀小姐把他們讓進了飯館裏的一間雅座裏就座。

    賈政林坐在圓桌中間的位置上,鄭偉軍坐在左側,吳大保坐右側,挨著吳大保坐的是小張和小王兩個姑娘,何敏離鄭偉軍近。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的飯館女老板笑著介紹說:“我們這裏是鄯善縣最好的飯店,霸王別姬和水煮蛇段是我們這最拿手的菜。”

    吳大保笑著說:“那東西又貴又難吃!”老板嘲笑說:“一看小兄弟就是從小地方來的,隻會吃些大魚大肉之類的東西。”說的大家哈哈大笑。

    賈政林挪不過情麵說:“那就都上上麽!先上四個涼菜,幹癟牛肉,芥末鴨掌、白蘸雞、涼拌金針菇,把你剛才說的霸王別姬和蛇段都上上,再來一個水煮肉片和香菇菜芯。酒就喝新疆的伊力特。”

    老板高高興興走了,漂亮的服務小姐進來給每位倒了一杯茶水。倒完茶水後又拿來兩個小白碗、兩瓶伊力特酒放在桌上,打開酒瓶,給兩個小白碗裏各倒了兩小半碗酒。

    不一會,身穿白色製服的大師傅左手提一隻又粗又長的大灰蛇,右手提一把明晃晃的鋼刀走了進來。

    大師傅把鋼刀咬在嘴裏,左手卡住蛇頭,右手扭住蛇身夾在左胳膊底下,騰出右手從嘴裏取下鋼刀迅速對準蛇脖子劃了一下,然後把帶血的鋼刀又咬在口中,用右手抓住蛇身把蛇倒提起來,將蛇脖子對準桌上的酒碗,將一滴滴鮮紅的蛇血滴進碗中,碗中的酒頃刻變成了鮮紅色。蛇扭曲著身軀不一會就死了。大師傅又從蛇身體裏掏出蛇膽放入另一個酒碗中。站在旁邊的小姐取過一個牙簽將酒碗中的蛇膽紮破,碗中的酒迅速變成了綠色。

    大師傅提著死蛇和鋼刀走了。三個姑娘看得直咧嘴。小姐將小碗中的酒添滿,取來十二個小盅,給六個小盅裏把蛇血酒分開倒了,又把蛇膽酒分倒在另外六隻酒盅裏,然後給每人麵前各放了一杯蛇血酒和一杯蛇膽酒。

    賈政林笑著說:“來我們先把這兩盅喝了,這蛇血,蛇膽酒放時間長了就不能喝了。”說著舉起酒杯,三人一碰把兩盅酒一仰頭都喝了。三個姑娘麵麵相覷。

    賈政林笑著對三個姑娘說:“小何、小張、小王你們也喝了吧,聽說這蛇血酒補氣,蛇膽酒清熱解毒。”

    何敏笑著說:“看著人都肉麻咋喝下去!”小張小王也抿嘴幹笑就是不喝。三人見狀知道勸不下去,隻好作罷。

    菜陸續上來了。賈政林說:“給幾個姑娘拿瓶葡萄酒。”小姐出去取了一瓶鄯善本地產的‘葡萄貢酒’打開給三個姑娘每人倒了一杯葡萄酒。賈政林說:“給我們也取大酒杯來!”小姐又給三人拿來三隻葡萄酒杯放在麵前倒滿了白酒。

    賈政林笑著端起酒杯說:“今天我們朋友聚會,又有三位漂亮姑娘在場,我們就盡情喝幾杯!”說完挨著跟幾人碰了,自己喝了一大口後,放下酒杯。

    吳大保和鄭偉軍也跟著賈政林的樣子喝了一大口,三個姑娘一人喝了一小口葡萄酒。

    賈政林說:“吃菜!吃菜!”大家動起筷子來吃菜。

    賈政林吃了幾口菜說:“想起來也太快了!也就不到一年的時間,當時我們來時連飯都吃不飽,這會隻要有錢,想吃什麽有什麽。”

    鄭偉軍說:“外麵的老板聽說這裏有錢賺就都來了!”吳大保說:“我看還是餐廳化的原因,實行了餐廳化,我們跑烏魯木齊大量采購,把那裏的老板都給引來了。”賈政林笑著說:“你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

    何敏、小張、小王邊吃菜,邊頻頻點頭。

    賈政林又跟幾人碰了兩下杯說:“酒過三巡大家都把杯中酒喝幹!”吳大保酒量有限,兩口下去,已眼冒金星。他看了一下賈政林,又看了一下鄭偉軍,沒想到這兩人竟把杯中酒都喝完了。他又看了看何敏,小張和小王,他們也把杯中的葡萄酒喝完了!他感到孤立無援,隻好喝幹了杯中酒,喝完了道覺得清醒了些。

    賈政林又要來了一瓶伊力特和一瓶葡萄貢酒,讓小姐給幾人都滿上。賈政林笑著說:“今天我忘了說句話了。”眾人木然。

    賈政林笑著說:“坐在我左麵的是首鑽台參一井的隊長,右麵是首鑽台參一的技術員,兩人的貢獻將永遠載入新東油田的開發史!”說著笑著端起酒杯說:“來來我們一起為我們的功臣們幹杯!”

    鄭偉軍擺擺手說:“過獎過獎!不管是哪個鑽井隊在那鑽,都能把台參一鑽成。”

    聽到誇獎,吳大保心中自然高興,笑著搖頭說:“我不這麽認為!當時的情況是,玉門石油管理局鑽台參一我估計是在新東的最後一搏!如果不出油,人們就喪失了信心,說不上永遠都不會再碰新疆這塊土地了!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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