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既東其實很不大理解靳既顏說的染指指的是什麽意思。


    哪個層次上的染指?


    後者冷笑著差點沒把玷汙那詞給明目張膽的給說出來,在心底默默醞釀著醋意的同時,一麵也把靳既東給揍了個瓷實。


    疼,是真的疼。


    不是那種*跟精神都被淩遲的疼痛,而是直接武力鎮壓。


    是的。


    靳既東打不過他哥,順手拿椅子助攻也打不過,而且他也耿直的不會拿,赤手空拳的*搏鬥。


    他當然是輸了。


    靳既東就有些鬱悶的想到從前掰手腕是他輸,現在打起來怎麽也是他輸,然後他忽然想到個問題,“為什麽韓放在你這兒。”


    靳既顏就納悶了,為什麽,為!什!麽!靳既東他智商就不能長進點,他明明已經那麽明顯了,非得他明明白白的說出他喜歡韓放,對方才肯明白他的意思嗎?


    ……等等,他剛剛想的是什麽。


    喜歡韓放?


    靳既顏的眼神開始有些茫然了,所以他種種反常的舉動都是因為喜歡?


    把韓放留下來是喜歡,看見靳既東對韓放做出這樣的事情,第一個念頭就是憤怒礙眼的想要把眼前這副畫麵給抹殺掉,那是不假思索下意識的反應,卻抑製著生怕驚擾到這個人的睡夢。


    ……喜歡嘛。


    靳既顏的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對上靳既東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忽然笑了下,“靳既東,你不傻。”


    他看著對方忽然有些蒼白下來的臉色,眼神掠過他那微顫著的手,不緊不慢的補充道:“你隻是清醒著不敢知道。”


    這時候靳既東倒是鎮定下來了,但還是微顫著那顆心,他的臉上被靳既顏一拳揍下來,實在是疼的腫脹發痛,聲音有些沙啞,“……你也喜歡他了?”


    靳既顏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以一種虛偽且愛憐的眼神看著他,語調輕涼,像是微微的歎息,柔的不可思議,“既東,你離他遠點。”


    他沒有問好不好,而靳既東卻迴答了不好。


    他的眼神就微冷了下來,“既東,哥哥真的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恩。”靳既東道,“我隻是沒聽你的話。”


    他的模樣帶著一種無所謂的狼狽,他素來是青澀莽撞,不知道喜歡其實不是一個人的事情,隻知道麵對心愛的人就像是麵對心愛的玩具,占為己有也是不夠,還企圖想要玩具能給他一些的迴應。


    誰也不能搶走他喜歡的人,就算是哥哥也一樣。


    靳既東像個孩子一樣固執的想。


    靳既顏的表情也跟著變了,暗沉陰鷙,眼底仿佛蟄伏著什麽,“那你是不聽話?”


    “要讓哥哥教你聽話?”


    他的語氣微揚輕快地不像樣子反倒透著一股的危險,迫人的壓抑跟危險。


    靳既東就咬牙的看著他,在那變得陡然暗沉的眼神下,背後跟額邊也不知不覺得滲出了汗,粘在身上有這難受。


    靳既東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忽然變成這樣,但他還是一頭霧水的,疑惑也是越滾越大,為什麽韓放會出現在靳既顏這裏,為什麽本來對韓放沒什麽感覺的哥哥,卻突然對他生起了那種心思。


    他倔強的睜著眼,帶著些委屈跟憤怒的指責:“你有什麽資格跟我搶他?”


    靳既顏被他這小孩的態度弄得有些想笑,“你覺得你有問我嘛?或者你憑什麽問我?憑韓放討厭你?”


    他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還夾著惡意的故意在這三個字上麵停留了一下,果不其然又看見靳既東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一些。


    他對這三個字更敏感,他怕韓放討厭他。


    靳既顏的心裏就出現了一種淩虐的快感跟快意,像是在報複靳既東剛剛的那吻。


    ……呐,他都沒碰過的地方,怎麽能允許別的人來沾染。


    或者說,敢染指的人,那都是該死的。


    他想要獨占韓放。


    靳既顏從沒那麽深切的意識到這件事。


    他想要獨占這個人,從頭到腳,一絲不漏的那種。


    靳既東失落而又蔓延著一種苦澀,一麵卻仍是固執道:“他是我的。”


    靳既顏懶得跟他扯,敷衍道,“你死了他都不是你的。”


    他還真覺得這廝可笑。


    ……但他也知道自己嫉妒。


    這樣天真而又愚蠢的可笑,是被多麽嗬護出來的,他也有點想要這樣的愚蠢。


    從前就是這樣,雖然靳既東很小就被送走,但是每到節日靳有為都知道要把他叫迴來,就算每次見麵都是父子跟鬥雞一樣似得鬥個不可開交,靳既東上躥下跳把家裏弄得一團糟糕,把靳有為氣的吹胡子瞪眼狠揍一頓,但下一次還是會依然故我的把他叫迴來,不顧靳夫人的勸阻,勸的多了直接一句閉嘴過去。


    靳既東的生日也是一樣,靳有為看著不留意這個小兒子的一切,但每迴過生日都知道買他喜歡的,那些買過來包裝好的精美物品,都會被掐好時間郵遞過去,每次靳既東迴來家裏的菜都會換成他喜歡吃的口味,隻要是合他心意的都會被擺到桌子上。


    父親每迴都會說,“帶你弟弟去好好玩玩,他對這不熟。”


    每迴都是這句話。


    靳有為對感情那麽的吝嗇,靳既東卻從不知道去懂得珍惜。


    真是令人嫉妒。


    靳既顏還沒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隻是冷靜的解決好靳既東,讓他直截了當的滾到他見不到的地方去,靳既東當然是不肯走,他還沒弄明白韓放好端端的怎麽會忽然出現在這兒,他不是應該在喬渝那了嘛。


    想到喬渝,靳既東忽然想到個問題,他似乎很久沒關心過這方麵的消息了,唔……消息都開始不靈通了起來,也怪不得他一臉懵逼加茫然了。


    但他怎麽能把韓放一人扔這兒呢。


    他就算走也得帶上韓放。


    靳既顏對他的癡心妄想迴了兩個字,“做夢。”


    他打發走靳既東的手段十分的幹脆利落,“你現在有什麽?你想讓韓放跟你一起喝西北風?”


    潛台詞是你信不信我停你卡。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是比情敵是哥哥還心塞的事情了嘛。


    那就是還得花哥哥的錢。


    靳既東沉默了一下,忽然衝了出去。


    靳既顏懶得理他。


    靳既東深刻意識到自己薄弱的力量。


    如果他是奧特曼就好了。


    靳既東的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種失落,這樣就可以直接帶韓放上天了。


    可惜他不是,而且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好,至少可以不再依靠家族的力量,至少要跟靳既顏平起平坐到讓對方有正眼相看他的資格。


    在這之前,他先去鬱悶一下。


    靳既顏在韓放醒來之前,首先就把家裏給收拾了一遍,至少得不留一絲的痕跡,然後想起韓放要求的拚圖,他就出門給他買拚圖,隻是臨走前上樓看了眼韓放,他還是睡著,讓靳既顏意識到一個問題,不是這個人差點就要消失了,而是他下的安眠藥,分量實在太多了。


    鬼使神差的,手指輕觸上那柔軟嫣紅的唇瓣,不敢太過分的大動作,隻敢那麽小心翼翼的順著輪廓去勾勒,偶爾的觸碰一下。


    感覺上就像是品嚐到了十分美味的東西,心裏都是甜滋滋的,讓他短暫性的遺忘了剛不久前就送走了靳既東,他還得去解決一個小麻煩。


    隻是現在還是讓他就這麽貪婪的留戀一會兒。


    那也是很好的。


    “等我迴來。”他輕喃道。


    當看到那結婚照的拚圖時,他忽然心一動就買下了,他沒想著韓放會喜歡,他隻想著那一刻他心動的時候湧上來的一個念頭。


    如果那上麵是他們的話。


    有點不切實際啊。


    一方麵靳既顏在腦海裏對自己冷冷的嘲笑,一方麵毫不猶豫的掏錢買下了這個拚圖。


    他有點想圓這個夢。


    不切實際也好,不可思議也罷,那都是他想要的。


    唔當發現自己那方麵的心思以後,靳大少爺第一個舉動就是去看指南,然後來了一係列的情侶約會。


    可惜韓放性質並不高,他看起來對這些都興致缺缺的模樣,這讓靳既顏有些為難,他還真沒主動哄過人,一般上都是別人貼上來,他隻需要當個安靜的柳下惠就好了。


    不過出去一趟他倒是發現了一些好玩的事。


    比如兩個男人之間其實也會有那種感覺。


    比如他沒由來的渴望,那是對韓放產生的,沒由來的那種渴望。


    所以……


    靳大少爺去看了不可描述的小電影,表情認真且嚴肅的像是在辦公,一本正經的圍觀被科普知識。


    韓放疑惑靳既顏怎麽從畫展上一迴來就把自個兒關房間裏,難道是因為一路上他跟他講話,他沒理他的緣故嘛。


    韓放眉頭略蹙,他似乎想不到別的什麽理由了。


    實際上靳既顏還在他的小房間裏,看著他的小電影,外表嚴肅正經實則內心一片波濤洶湧,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好像都沒刷新了一遍。


    原來兩個男人也是可以的。


    他若有所思的想,然後想到了韓放,心可恥的萌動了一下。


    小電影上麵的人還在親的滋滋作響,很是歡暢,靳大少爺嫌棄的皺了一下眉,又忽然想著對方要是韓放的話……


    何止是不嫌棄了。


    簡直是不知道為什麽內心忽然充斥起了心花怒放,感覺世界一片煙花綻放。


    這真的是……


    連靳既顏也不知道的為什麽自己會變成這樣,感覺有點像是匪夷所思的莫名其妙。


    但是他內心燃起了一片的燎原之火。


    他把那些小電影觀摩了一遍以後,又看了一遍注意事項,手指微微曲起在桌子上微叩,看似正經眼神卻一直在屏幕上糾纏的兩個人身上緊鎖著,內心蠢蠢欲動起來,有一種想法忽然出現,但是……


    他抿緊了唇,內心有些躍躍欲試的同時又有些糾結。


    像是一團打了疙瘩的毛線,怎麽解也解不開。


    最後他還是決定了什麽似得,眼神都堅定了起來,手指一頓,起身拿了衣服披上就出門。


    他去了一家超市。


    付賬的時候,靳既顏難道眼神有些不自在了起來,反倒是刷東西的前台見怪不怪的忽略而過,盡職盡責的沒露出麵無表情外的其餘的別的表情。


    靳既顏唿了口氣,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也許他該再去買一樣東西。


    韓放在房間裏好端端的打著遊戲,忽然心悸了起來,以至於他遊戲都沒通關宣告死亡,與此同時門被輕輕的敲了幾下。


    韓放起身赤著腳,踩著柔軟的地毯就過去開了門。


    靳既顏帶著笑的看著他,他的一隻手拿著牛奶,一隻手韓放沒去留意,他皺了一下眉道:“我晚上喝過了。”


    “可你還沒睡。”靳既顏緩緩道,他的樣子有些不大自然,“不如再來一杯?”


    “你說我就喝。”韓放要把門關上,“自己喝。”


    靳既顏手一抬阻止了,對上後者不解的模樣,忽然一笑,推門走了進去,韓放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著的東西。


    他還是有些不太清楚,也隻是不在乎的看了一眼然後一掠而過。


    靳既顏把牛奶端到桌子上,轉身看著韓放。


    “韓放。”


    韓放心頭一跳。


    靳既顏看著他緩緩道:“我們來做一次,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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