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放一進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房子裏黑漆漆的,也沒開燈。


    他不動聲色的眯眼觀察四周,喬渝站在樓梯口靜靜地看著他,扶手處被他抓出幾道深痕。


    “今天迴來的有點晚。”


    冷不丁那麽一聲也沒嚇著韓放,他眼也沒抬的就準備忽略掉眼前這茬。


    喬渝低聲問道:“關東煮好吃嘛?”


    “……”


    韓放腳步略停,語氣煩躁:“我不是跟你說了別讓人跟著我嘛。”


    喬渝慢慢的走下樓梯,腳步輕緩,經過韓放身前的時候輕輕說了句,“你的心情好像有點煩躁。”


    韓放忽然沒由來升起一種詭異的感覺,實在是對方的語氣輕飄又帶著捉摸不透,若有若無的讓他捕捉到了一絲的危險,極其不穩定的好似在壓抑暗藏著什麽,這種詭異的直覺讓韓放眉頭微蹙,敏銳的覺著有些不對。


    喬渝走到開關處把燈開了起來。


    家裏的燈原本是慘白冰冷的色調,但為了韓放改成了昏黃色,想讓這看起來更親切些,至少不再那麽的格格不入。


    喬渝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那兒,眼神暗沉,韓放的眉眼冷淡跟他對視。


    “你去見白瑞意了。”喬渝的語氣似是歎息,往前走了一步跟韓放麵對麵,“你就那麽的討厭我,甚至要比白瑞意還要討厭。”


    韓放盯著他緩緩道:“你在想什麽。”


    一遝照片散落在了眼前,從後方那個角度拍過去就像是要親吻的畫麵,白瑞意那親切的模樣也被遮擋住,使得真相有些撲朔迷離而又曖昧模糊。


    韓放輕笑了一下,眼神陰冷,“喬渝,你看你像什麽樣子。”


    喬渝的臉色蒼白,眉間堆積著陰鬱,眼神慘然卻又醞釀滋生著一種偏執,隱隱略帶上種瘋狂,連他的笑也是那樣的,卻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狼狽,“我知道我不可理喻,但那是嫉妒。”


    韓放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嫉妒你跟任何人交談,很多次我都希望你的眼裏隻能看得見我。我嫉妒即使白瑞意做了那樣的事,可你還是願意搭理他。我嫉妒……”喬渝每說一句話就往前走一步,直到他們的距離縮進到快要碰上彼此的鼻尖,近在咫尺般的唿吸交纏,韓放瞳孔微縮,那雙眼裏所醞釀著的滋生著的暗湧著的,就在對視的那瞬間毫不掩飾的傾瀉了出來。


    那唿吸有些冰冷,如雨天纏綿的雨絲,沒由來的讓韓放覺著有些冰涼。


    “我嫉妒,任何跟你有關聯的人啊。”


    那最後一句極其輕微,像是低喃般,令人顫栗,卻蘊藏著悲傷地意味。


    那些陰暗傾瀉出來的同時,痛苦也被壓抑的掩埋在眼底,就這麽看著韓放,像是想要親吻下去,卻又克製著不肯去傷害的模樣。


    “別把你不需要的東西重新塞迴給我,我並不想給你你想要的。”


    “那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喬渝的真麵目嘛?”白瑞意咬牙看著韓放的背影,“你知道他在你麵前所有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嘛?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麽?”


    韓放停下腳步。


    喬渝的眼神緊鎖著他,就這麽看著他,像是要把悲傷夾雜著的偏執也要一同望進他的眼底。


    “喬渝。”韓放身子往後略仰斂眼看著他,“你現在可以出去冷靜一下再迴來。”


    那樣子就像是想要發瘋了似地。


    說完韓放就沒打算在繼續停留,跟喬渝擦肩而過準備要上樓。


    “我還嫉妒,”喬渝的聲音陡然一變,陰沉低啞下來,“你給別人畫的那副畫。”


    韓放忽然轉頭,桌子上靜靜放置著一張素描畫,隻是略略用鉛筆勾勒出溫潤的眉眼,他神色不定。


    “你翻我東西了。”


    他早就把這東西給拋之腦後了,喬渝是從哪兒給翻出來了。


    “是啊。”喬渝的語氣又乍然變得輕柔的不可思議,眼神落到那副畫上有些失落纏綿,低低道:“我在想,你什麽時候也能為我畫上一幅。”


    韓放抿唇冷淡道:“誰許你翻我東西了。”


    雖然都是他不記得的雜七雜八,但……那也不行。


    喬渝自言自語道:“對啊,你一向討厭別人亂動你東西,不聽你的話……”


    “所以你也才那麽的討厭我吧。”


    喬渝的情緒現在十分的不穩定,恐慌像是要將他包圍了,那個人是要離開他了嘛……


    是想要,脫離了他。


    跟白瑞意見麵,是不是也有這個打算呢。


    光是想想都覺得好難受呢。


    為什麽不能留下來呢……


    喬渝低頭看著韓放,他的脆弱就這麽要袒露了出來,然而那個人隻是無動於衷的看著,也許他現在在他眼前,然而下一刻又不知道要去了哪裏。


    喬渝露出一個苦笑,究竟要怎麽樣,才能握緊了這個人。


    還是要完全的割去他的翅膀。


    那表情陰鷙了下來,然而下一秒又換上了另一種的溫柔,柔軟的不像話,對著韓放溫柔道:“阿放,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那種溫柔有些毛骨悚然。


    韓放不自覺就後退一步,避開喬渝伸過來的手。


    那雙眼睛是如此的清澈,就這麽倒映著他,像是一捧的清泉,不自覺讓喬渝看著就能柔和下眉眼,然而更多的就是想將這清澈占為己有,讓這雙瞳眸染上他一個人的身影,光是想想就愉悅的想要顫栗。


    但他不忍心。


    怎麽忍心破壞這個人肆意的驕傲呢,所以就隻能不斷的卑微,但如果他要離開的話……


    “阿放。”那聲音柔柔的,帶著那親切溫柔的笑容看著韓放,眼底染上一種瘋狂,像是隻用輕微的那麽一刺激,所有的一切就會爆發出來。


    “喬渝,你瘋了。”韓放看著喬渝輕聲道。


    喬渝的笑有些微微凝滯,緩緩道:“我隻為了你。”


    喬渝的表情扭曲,眼底覆蓋上一層黑暗,黑沉沉的盯著那稚麗的眉眼,照舊是那麽的張揚,鬼使神差的就想要擁有這個人,沒由來的想要得到。


    他隻是想要得到而已。


    韓放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氣,“……你燒死了你的親哥哥。”


    喬渝神經質般得低笑了一下,溫柔道:“原來你知道了呀。”


    他的語調一如既往的,那表情看起來也危險至極,就這麽要靠近韓放,韓放嘴唇微動,“……為什麽。”


    “原來你還關注他嘛。”喬渝笑道,“那是他,該死呀。”


    碰了他的人,都該死啊。


    眼前這個人,隻能是他的呢。


    喬渝的眼神都是癡迷的看著韓放,像是要把他刻進骨裏。


    “你割了陳明的舌頭,這又是為什麽呢?”韓放也是那麽的輕聲問道,眼神緊盯著喬渝,後者依然沒什麽變化,甚至有些愉悅輕快道:“你不是說要讓他閉嘴嘛,那就幹脆讓他一輩子都閉嘴好了。”


    “你怎麽,變得那麽可怕。”


    韓放沉默了會兒道。


    還是說,這個人根本就沒變過,隻是善於偽裝的把真實的麵目給掩藏了起來,在他麵前是被馴服了的溫順,一絲陰暗都不留痕跡,在他麵前的樣子都是蟄伏的,靜靜地觀察著他,想盡辦法靠近他,然後……


    韓放忽然推開喬渝往樓上跑去。


    一種不安的預感逐漸擴大,韓放此時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收拾東西搬出這裏,離開喬渝,離得遠遠地。


    喬渝看著他的背影眼底盡是陰沉。


    他不緊不慢的走上樓,客廳的燈似乎被風吹的晃動了一下,連帶著喬渝的影子也閃爍了一下。


    喬渝的聲音在韓放的身後響起,“呐,不是剛說了讓你留在我身邊,你現在收拾東西做什麽。”


    韓放身子微僵,不安的陰影逐漸擴大,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隨著喬渝的到來,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逃離這裏,於是那一瞬間他不假思索的拋下手上的東西就要朝門口跑出去。


    喬渝沉下眼抓住他的手腕,眼底洶湧,直視韓放,“阿放不接著收拾了嘛,我正想著要帶你出去散散心,在家裏這些日子應該悶透了吧,所以連閑雜人都理會。”


    “放開我,喬渝,你這是在自欺欺人。”


    喬渝那副笑容終於淡了下去,表情陰鷙,神色不定,最終唇角輕揚道:“我應該教阿放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的手,還有,不能當著我的麵想要逃離我。”


    “我不允許。”


    喬渝眉頭一蹙,眼神認真,“我這輩子都不會允許。”


    衣服從床上散亂到了地上。


    喬渝看起來陰陰柔柔,實則內裏精瘦,壓製著韓放毫不費力,身底下這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等迴味過來這姿勢,漲紅著一張臉掙紮,隻是都被喬渝給緊壓了迴去,隻能無力的仰頭粗喘,喬渝看著那截白嫩的脖頸微仰,把脆弱展示在了他眼前,心思浮動的更厲害了。


    韓放眯眼看著頭頂上刺眼的燈光,喬渝的麵容都在他眼前有些晃動不清,他的眉間有些疲乏,隻是當喬渝觸碰到他時又覺著一股陰冷,想要掙紮卻被束縛的緊緊地無法掙脫。


    “……滾開。”


    掙脫不開那掙紮也躲不開那珍視虔誠的一吻,緩緩解開他的衣扣,在韓放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喬渝的手下也仍沒停頓,氣息噴塗在他耳邊,“我們隻做過一次,還是在你不怎麽清醒的情況下,今天剛好,我們可以來一次。”


    韓放在他話說完後,紅了眼咬牙道:“去你媽的滾。”


    顯而易見的有些惱火。


    喬渝就忽然低頭吻上他的唇,啃噬著,想要占有這個人的念頭不斷地在心裏發酵,即使那人憤怒的咬下去,血腥味一瞬間充斥在了口腔,他也不肯退讓一分一毫,終於退出的時候是對方已經喘息著紅暈了一張臉,不知道是憋得還是氣得,得了一口緩和下來的氣,胸腔起伏著,喬渝彎下腰親吻他的脖頸,吸吮著,感受到韓放瞬間緊繃下來的身體,在他耳邊如毒蛇吐信般,“阿放不想想自己的家人嘛?”


    掙紮就僵硬住了。


    “你威脅我?”


    “這怎麽能算威脅呢。”喬渝含住了他的耳垂,韓放敏感的顫了一下想要躲開,“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啊,阿放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啊,像現在這樣。”


    喬渝笑吟吟地彎起眼眸。


    韓放看著他,緩緩鬆懈下身體。


    喬渝笑得更愉悅了。


    解開他的衣服,吻著他的一切。


    韓放別開臉,低斂下眸好似沒察覺到被吸吮的脖頸,衣服扣子被緩緩解開,喬渝就順著一路吻下去,忽然含住了他的胸前,韓放緊繃起身體,然而一隻手忽然揉搓著他的腰,那身體就又軟了下來。


    其實是歡愉的,不然韓放也不會無言的有些放縱,但大抵又存了些不甘,他氣息不穩的仰著頭喘息了一下,喬渝的吻落在了他的腿根,一麵又也勾弄著他的下身,撩撥著他的*,一麵又開始緩慢的為自己擴張,直到頭上細密汗珠,韓放的眼也微微的泛上一層水光濕潤,他就緩緩地,讓這個人沉入到自己的體內。


    察覺到身下人的瑟縮,喬渝連忙安撫的親吻,“別怕。”


    像是要將他揉碎在骨子裏,那細碎呻-吟著的是模糊,床晃動著的,喬渝起伏著,隻為了這個人能更加歡愉一點,寧肯卑微的取悅。


    韓放眉間有些茫然,又泛著情-欲,看得讓人心不自覺地微微一顫,顫栗的恨不能將他攬在懷裏仔細親吻,仔細安撫,一頓的憐惜,喬渝就是這樣輕聲細語的哄了一陣,越哄越是忍不住的愛憐。


    喬渝俯身想吻他的唇瓣,卻不料韓放反射性的躲開,他沉下眼。


    “吻我。”


    韓放抿了抿唇,喬渝把他的臉掰過來親上去。


    “我是誰?”


    “喬渝。”


    “你是誰的人?”


    韓放動了動唇,“……你的人。”


    喬渝勾起嘴角,“吻我。”


    韓放斂下眼,眼前浮現著模糊的豔影,他就這麽輕輕地古怪的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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