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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都是什麽貨色,也敢往我眼前放。”朱未秦嘴角一撇,眼神不屑的往那些嬌媚模樣的女人們身上繞了一圈,視覺上對這些庸脂俗粉十分看不上,但精神上還是向往著那庸俗而又豔麗的*。


    似笑非笑的把炮火對準了正在抹著汗的吳又,不緊不慢的敲打著桌麵,唇角彎出一個譏諷,“吳老板是看不起我,把好的留著次的給我開眼?”


    “朱少這是哪的話。”吳又覺得每迴接朱未秦的單都要比旁的人難熬上許多,這大少爺實在太會拿喬,論家世也算不上有多麽顯赫,全靠著牢牢扒緊喬家的那位大腿,得了喬大少的青眼才站穩了跟腳,平常其他同他一般的玩家子都隱隱有以他馬首是瞻的意思。


    不論如何吳又還是賠著笑道:“剛巧今兒新來了一批新人,我這就讓他們過來讓朱少挑。”


    朱未秦依舊擺著架子道:“那就希望吳老板別真的跟自個兒名字一樣的沒用了。”


    這話說得極其不給麵子,張狂跋扈,吳又臉色沒變已經揮手讓他們喊人去了,這地兒魚龍混雜這兒的人也是人精,表麵功夫早已經練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比朱未秦不知道高了多少個段數,犯不著把這混話往心裏頭去計較。


    然後上來了七八個男孩,模樣看上去青澀的很,都是糟踐起來越痛快的年紀。


    當下有人挑了下眉道:“這次的還不錯啊。”


    比起剛才那群塗脂抹粉的女人,他們都是臉上幹幹淨淨白皙清秀,朱未秦伸手把一個臉上水嫩清秀的男孩攬到懷裏,唇角微揚著滿意的弧度。


    朱未秦先挑了以後剩下的人才陸陸續續的挑選了起來,冷不防有人忽然喊了聲:“那不是李少嘛。”


    這話勾得朱未秦攬著小鮮肉的手鬆了兩分,眼也順勢望了過去,就隻瞧見了李家那位的背影,旁邊還跟著一個穿著白衫的少年。他眉微皺,喬家跟李家不對盤他是知道的,畢竟李家曾經跟白家聯手從喬家嘴裏咬下塊肉,隻是沒多久又被喬家雙倍拿了迴去,關係雖然還不算水深火熱但圈子裏的人都知道他們不對盤。


    “朱少,我們要不要去見見?”


    朱未秦眼神微眯,帶著幾分惡劣:“我們當然得去跟李少打個招唿啊。”隻是這話更多的成分尾隨著不懷好意,幾個玩家子也笑了起來,眼裏閃爍著惡意肆意的很。


    他們是隨著喬家那位一派的,自然是要竭盡所能給敵方添堵,反正出了事喬家的那位少爺也會保他。要說朱未秦有那膽子去招惹比他高上好幾個段數的李瑜,還不是因為有靠山給他撐著,他最會揣摩人的心思,往往喬大少不舒服的人或事,人家自個兒還沒說什麽他就已經第一個跳出來把他心裏頭那根不舒服的刺頭給拔了,簡直是立誌要當喬大少最忠實的一條狗,對方的迴報也很豐厚,無言卻默認的放縱他的行為,朱未秦惹出什麽事喬大少都一句話輕飄飄的擺平了。


    於是朱未秦除了在喬大少麵前夾著尾巴以外,在別人麵前都是一副飛橫跋扈的模樣,弄得底下人敢怒不敢言,背地裏都不知道戳了他多少次脊梁骨了,可人家臉皮厚不在乎。


    當下手邊還摟著人呢,卻已經浩浩蕩蕩的朝李瑜那個方向走去。


    炎炎夏日,韓放嚷著要吃刨冰。


    他埋怨的看了一眼李瑜,“都說了不玩網球,你非要玩。”


    韓放沒意識到他現在的模樣就像是一個耍脾氣的小孩子,他熱的人都發躁了,那麽個大太陽,玩什麽不好非挑網球,他接球的時候抬頭看著天都被太陽刺得眯著眼,連帶著準頭也差了不少,十個球有五六個接不住,還是李瑜給他遞了副墨鏡戴上情況才好些。


    李瑜痛快的灌著冰水,聽韓放那麽說苦笑著道:“不是你說要來鍛煉嘛。”


    韓放惱羞成怒道:“我們就不能室內鍛煉?”


    “……室內的也就隻有跑步機。”


    “什麽破地方,裏麵竟然隻有跑步機。”


    李瑜:“……”


    浴光的娛樂設施裏外建的分明,外麵是運動休閑的,裏頭就是娛樂場所,在外麵玩累了就去裏麵找個位置喝杯咖啡之類的,還有包間洗澡跟……別的和諧運動。隻要你想,應有盡有,來了興致準備賭上兩把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賭得花樣也很俱全。


    看著對方那副要炸毛的模樣,李瑜有點想笑,咳嗽了聲道:“阿放,那為了彌補我的過錯,我應該怎麽做呢?”


    “……市麵上新出了一款遊戲。”


    李瑜立即接話道:“我等會叫人買迴來。”


    “渴了。”


    “刨冰已經讓他們去弄了。”


    韓放這才掀起了一個笑,完全沒意識到他們相處模式有點怪異。


    李瑜對他的態度完全令人耐人尋味,簡直不像是朋友,好比是一個情人的寵法,韓放被寵慣了自然是沒意識到,但在別人眼裏看來就不一樣了。


    韓放皺皺眉頭李瑜都要趕上去問個仔細,在李瑜家裏住了兩三天兩人的關係已經突飛猛進,在韓放眼裏李瑜已經邁入了哥們的行列。


    這哥們實在是太夠意思了,隔天他一覺起來衣櫃裏全是連牌子都沒拆掉的衣服,而且樣樣都意外的合身跟適合,即便韓放穿衣服不注重牌子也能一眼認出來這些衣服都不是什麽便宜貨。


    他喜歡打遊戲,李瑜就把他喜歡的遊戲全買過來,陪他在屋子裏打個昏天黑地,他要是餓了對方二話不說去給他擼袖子下廚,雖然韓放很不明白明明是一通電話喊外賣的事對方一定要自己動手下廚,但李瑜對他的好韓放是心領了,畢竟不是誰都能像他老子似地把他寵得跟個祖宗一樣。


    “喲,李少,還真巧啊。”


    李瑜轉過身看著來人,又是熟悉的臉孔,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找事方式。他臉上的笑疏離冷淡:“朱少,你也來打網球?”


    “是啊,瞧見李少,就來問候一聲。”


    朱未秦的眼睛多毒啊,一眼就瞄見了背對著他們的韓放,心裏忖度著那人的身份,又聯想到剛剛李瑜那模樣頓時覺得自己明白到了真相,看起來一副不屑與他們為伍的樣子但玩起來不還是一個花樣,心裏就輕視了那麽幾分,狗膽也包天起來撩撥李瑜。


    朱未秦有意道:“難得見李少帶人出來玩,怎麽不露個麵見見?”


    韓放聽見有人招唿李瑜的聲音,隻以為是李瑜的哪個朋友沒放在心上,背對著太陽是動也懶得動了,心不在焉的想著刨冰什麽時候弄好端上來,汗也一個勁兒的往下淌,耽擱的越久越不耐煩,冷不防聽見朱未秦這話,挑眉轉頭看去。


    因為運動的關係韓放的臉上紅撲撲的,煞是惹人憐愛,他又生得漂亮的緊,那一眼漫不經心的望過去一瞬間就勾得人心裏蕩漾了一下。


    少年大概十四五歲,眉目精致卻隱隱不羈,眼尾微微不耐煩地上挑著,襯得那眼睛越發的漂亮,眼珠黑曜清澈,當他朝你看來時睫毛纖長微顫勾得眼尾竟有幾分豔麗,隻是因為幾分的稚氣跟桀驁把這份豔麗給掩蓋住了,他略抬下巴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似乎還隱隱不屑。但因為天熱的緣故,些許劉海被汗沾濕貼在了額邊把那高傲的姿態給銳減了不少,就像是一個被寵壞了的驕縱的孩子。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朱未秦下意識的鬆開手邊的男孩道:“李少是上哪兒找的人,這模樣可真是夠味。”


    韓放還莫名其妙的時候,李瑜臉沉了下來:“朱少要是問候完了,就可以走了。”


    心裏密密麻麻的湧上一股暴躁,像是自己珍貴的寶物被人覬覦,有種無處發泄的陰鬱。


    朱未秦卻仿若未聞,往前踏了一步盯著韓放的那張臉看得出神,不知死活的撩撥道:“隻是一個小情人罷了,李少要是玩好了,什麽時候能借給我玩玩?”


    這話給韓放聽了個明白,不等李瑜先發火,韓放就已經冷笑道:“你他媽想的還真夠美的啊。”


    朱未秦被這話刺得臉色一變,有些不知死活的不以為然,“你也不看你什麽身份,李少能玩得了你我就不能了?”


    韓放從小被寵到大,除了在軍校吃到苦頭以外難得有一天被人那麽下麵子,他什麽身份?從來都是被討好被巴結被捧著的,哪裏輪得著旁的人去輕視的份?


    “朱未秦,你別太過分了。”這話帶著陰森的涼氣跟蘊含著警告,李瑜的臉徹底難看了下來,他原先也不怎麽把朱未秦當迴事兒,他不是不計較,是壓根不屑去計較,跟這種人較上勁也失了他身份,隻是沒想到對方仗著喬家的那位膨脹的越來越無法無天,還惹到韓放頭上去。


    韓放聽了這話不怒反笑,這一笑張揚而又豔麗,看得人心神恍惚了一下,等朱未秦迴過神來就見韓放陰測測地衝他扯出一抹涼笑,抬起下巴神情倨傲冰冷眼裏又帶著幾絲蔑視,令人不自覺地毛骨悚然顫栗起來。


    “我今兒就讓你知道是誰玩誰。”


    刨冰早在談話間被送了上來,上頭澆著配汁,被放置在一邊無人理會。


    少年眼神囂張,微眯著眸,嘴邊是一抹令人心驚的冷笑。


    場麵在韓放揮出第一記拳頭的時候瞬間混亂了下來,其他人準備上來支援,李瑜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步厲聲道:“今天誰敢動一手就試試。”


    這話擺明了,想跟李家作對你就上,看不整死你。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冷厲,讓人知道他不隻是說說,是真的會這樣做。


    氣氛僵硬了下來,人也僵持住了,唯一不變的是韓放毫不手軟的下手,以及朱未秦越來越口不擇言的謾罵。


    “你這個被人……”


    韓放的臉陰沉了下來,他越來越煩躁了,天那麽熱他身上的汗一層一層的往外冒,弄得他粘膩的不舒服的很,可偏生還有人要給他找不痛快,他驀地瞥見對方的手正四處尋摸趁手的東西,他扯開了一抹陰狠也涼薄的冷笑——


    “啊——”


    朱未秦狼狽的仰在地上,眼前忽然被劈頭蓋臉倒下來的冰塊給遮掩住了,刺激的他一哆嗦弓起了身,於此同時盛刨冰的玻璃碗也被用力的砸在了他的右手上,然後一隻腳也踩塌了下去,使力的碾壓著。


    他痛的慘嚎起來,整個人痛苦的哆嗦又在地上來迴翻滾著,可對方卻不願意放過他,就那麽來迴碾壓著欣賞他一波比一波淒厲的慘叫,勾起一抹近乎是天真無邪的笑容,像是小孩碰見了新奇的玩具,眼神依然清澈的倒映著這血腥的一幕,不動聲色的眯起注視這殘忍的一幕。


    場麵被這血腥的一幕給震懾住了,安靜的隻有朱未秦慘嚎的聲音,這時候忽然有人反應過來去找喬家的大少爺,他們的靠山,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去了。


    朱未秦幾乎能聽見他的手指被碾斷的聲音,一根一根,玻璃碎渣深深地紮進他的皮膚裏,骨頭裏,蜿蜒出漫長的一道血痕跟他哆嗦的幾乎是顫音的慘叫。


    韓放彎了一下唇。


    有一處的場所十分寂靜,寂靜到隻有一個身量高挑,彎下腰時身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的男人打台球的聲音。


    他麵容冷峻,看起來甚至有些不苟言笑,抿著唇意味著他現在心情不愉,他跟李瑜差不多一般大,隻是當他舒展開眉頭的時候卻比對方肆意放縱多了,完全的一個浪家子,隻是當他皺緊眉的時候就是另一副姿態了。


    誰也不敢這個時候打擾他,就這麽靜靜地候在一旁。所以當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的眉就皺的更深了,連帶著他的心情也更差了。


    來人哆嗦著說:“喬少,朱少有麻煩了。”


    喬奕挑起一個笑,狹長的鳳眸微眯,聲音渾然是漫不經心:“朱未秦又給我上哪兒去找樂子了?”


    “這迴是見血了。”


    喬奕笑得更濃豔了,慢條斯理的道:“那就去瞧瞧看吧,也是好久沒去看過熱鬧了。”


    來人打了個寒顫,低下了頭。


    喬奕彎起了一個看似愉悅實則陰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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