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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既東不論在哪裏都是眾星捧月的,何曾有朝一日被人這般踩在腳底,他想折辱這個人可偏偏是自己被欺辱的更慘。


    他能感到踩著自己的那個人對他的不屑,一股濃濃的恨意浮現,靳家從政,出來的人都各個是老謀深算心思深處,鮮少有像靳既東這樣橫衝直撞,他幾乎咬碎了牙,反複咀嚼韓放這兩個字。


    自虐般得迴想那個人踹自己時的冰冷神色,眼神冷冽,仿佛淬了冰似地冷冷地看著他,又不屑的揚起一個陰冷地,讓人看了就覺得毛骨悚然渾身發毛的弧度,看得讓人心尖發顫卻又莫名滋生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靳既東有一種隱秘的衝動。


    他痛苦的閉上眼覺得自己一遇上這個人就好似變成了一個變態。


    落在靳既顏眼裏,是自家弟弟不堪折辱漲紅著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看的靳既顏眼裏都要冒起火來,語氣也強硬了好幾分:“韓少可要想清楚,我靳家可不是什麽好欺負的。”


    “你們兄弟倆可真有意思,一個兩個都搬出靳家來壓我。”韓放臉上嘲諷之色愈加濃烈,連帶著腳上也重了幾分。


    靳既顏瞬時間無語,那一瞬間他的思緒拐到另一個層次上麵去,他家弟弟是用權脅迫這韓家的少爺做什麽?看了看地上已經毫無存在感羞恥的閉上了眼的靳既東,他也說不出什麽苛責的話來,語氣協商道:“那請問韓少想如何?”


    韓放這才掀起一個笑來,“這就對了,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


    靳既顏:“……”


    他忍。


    韓放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不如這樣吧,讓你弟弟想對我做的事讓我對他做一遍。”


    還沒等靳既顏說什麽靳既東就霍地睜開眼,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你休想。”


    靳既顏一看靳既東這個態度,就明白自個兒剛剛想到的沒準就是對的了。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也曉得韓放是在戲耍他們兩個,可現在怎麽辦?雖然叫了人,但跟韓放動手不就是跟韓家作對嘛。


    韓放無趣的撇了撇嘴,低頭看著瞪視他的靳既東,笑得幾分陰森,看的靳既東瞳孔一縮,覺得這笑熟悉的就像自己威脅人的時候。


    “你在瞪一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給挖出來?”


    靳既東又氣的渾身發抖,囂張,這廝實在是太囂張了,一時間也不管什麽三七二十一也不顧自個兒還丟臉的被韓放踩在腳底下,就衝靳既顏吼道:“哥,別管我,你#¥%……”


    剩下的話完全被碾壓在了韓放的鞋尖裏,靳既東恨恨地看了他一眼,靳既顏歎了口氣做了個手勢,被叫來的人逐漸圍了上來包成了一個圈把韓放圍在其中。撕破臉就撕破臉吧,反正韓家也……


    靳既顏露出了個意味不明的笑來。


    白瑞意跟李瑜對視一眼,都能看見彼此眼中的擔憂,正要上前搭把手,但也知道韓放的脾性,他做的事旁人跟朋友都沒有能插手的餘地。


    正好韓放也側頭朝他們看來,李瑜下意識的撈起旁邊的鋼管拋了過去,韓放伸手一接兩人配合的極為流暢,說來丟臉這根鋼管還是用來跳鋼管舞的。


    韓放琢磨著哪天身上得藏些東西,比如製作個微型的伸縮鋼管之類的。


    人已經圍了上來,韓放冷冽的看了過去,對上李瑜擔憂的眼神也迴了一個安撫的神色過去。


    開玩笑,他都撞廢過喬家的大少爺,還怕這幾條區區走狗。


    於是韓放開始了單方麵的痛毆走狗。


    真的是單方麵碾壓,韓放就跟孫悟空三打白骨精一樣一棒打死一個,靳既顏以為是他們顧忌韓放的身份,所以吼了幾句,大概意思是你下手責任我來擔。但是這樣依舊沒什麽卵用,靳既顏驚愕的發現那些人是真的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痛的直不起腰來……


    傻x,你們也抄鋼管上啊!


    喜聞樂見的一幕出現了,靳既顏帶來的人陣亡的都要差不多了,隻剩下幾個還在垂死掙紮,麵對這個場景靳既顏打個電話撥給對方:“我他媽難得跟你借人用,你就給我那麽幾個弱雞?”


    “……你今兒怎麽爆粗話了?”


    靳既顏低吼:“以後別給我這些中看不中用的,迴頭你他媽自己看著辦。”


    啪的把電話就掛了,然後對上韓放看著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笑話,時至今日韓放從被人揍演變到揍別人這個過程沒少仰仗他天不怕地不怕誰的毛都敢拔的性子,他要真怕事當初就不會惹。


    嗬嗬。看你還能囂張多久。——這是靳既顏。


    而被揍得一下都動彈不能想轉個腦袋卻發現剛剛脖子給韓放一腳踩僵住了的靳既東在原地默默流淚。


    哥,你能不能速度點,——這是靳既東。


    韓放蹙了一下眉,覺得有些索然無味的撇了撇嘴,覺得今天的鬧劇應該到此為止了,所以對著靳既顏歪了歪頭說:“靳少,我玩好了,你把……”他唇角一咧,眼神玩味,“你的弟弟帶迴去吧。”


    囂張。


    簡直是太囂張了。


    “韓放。”靳既顏咬牙切齒,他幾十年裏的好涵養都敗在了韓放手上,這個張狂的少年把他們兄弟兩個當玩具一樣的肆意耍弄……


    他記住這個人了。


    “靳少。”那個人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眉梢卻帶著些許的冷意,“是你的弟弟招惹我在先的,我索要點利息也並不過分。”


    睚眥必報。


    看著那神色漫不經心對造成這些場景渾然毫不在意的人,靳既顏莫名想到了他很早以前見到的韓放的模樣,那個時候韓放對什麽也不在意,他大抵也不會知道他這其實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靳既顏,他們兩個早在很久之前就曾見過一麵。


    不過韓放不記得的,靳既顏也不想再去記。


    叫人把靳既東送到醫院,靳既顏走之前用眼神狠狠地把韓放剜了一眼,韓放毫不在意的挑眉迴視,還對著走之前心有不甘的靳既東做了個口型:活——該。


    靳既東的表情一時間變得更為怨毒。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韓放抬頭看著二樓的喬渝,嗤笑了一聲:“怎麽,喬少熱鬧看夠了嘛?”


    從頭到尾被忽視了個幹淨的喬渝倒是沒想到韓放能一眼就發現他,好像還發現的挺久了的模樣。


    “韓少是什麽時候看見我的?”


    “你那麽一個大活人,怎麽忽視的掉。”韓放不耐煩的說。


    然而喬渝的心卻微微一動。


    他低頭看著韓放,“韓少,有空約出來一起玩玩啊。”隻字不提剛才發生的事。


    韓放看著他幽幽道:“喬渝。”


    啊?


    喬渝一時間有些愣怔住了,被人喊了三年的喬少,還真沒幾個喊過他名字,當那兩個字從韓放的舌尖被吐出來的那一霎那,喬渝不可否認自己的心在微微的顫抖著,一種極其難言的感覺發酵了出來。


    “我不喜歡仰著頭看別人。”


    一種情緒從雲端上飄了下來,但仍是愉悅的,喬渝勾起唇角無視了周遭訝異的眼神,一步步的走下樓梯,閑散自然的走到韓放跟前。


    韓放唇角上揚,掀起了一個笑,這個笑既不陰冷也不譏諷,隻是一個很簡單單純的一個笑,讓喬渝覺得自己難得頭腦發昏去遷就是一個正確的決定,而且他還……十分的開心。


    這是不應該的。


    他明明是該讓韓放,從雲端跌落下來,然後睥睨的看著他被人狠狠的踐踏,再也生不起一絲一毫的驕傲跟肆意。


    可是現在,喬渝頭一次對自己有了質疑,他真的能眼睜看著韓放被拔掉爪牙失去所有的防禦任人欺淩?


    另一個潛藏在心底的喬渝嘲諷的說,你策劃的不就是圖的這個嘛?


    喬渝斂下眼,對,他要讓韓放失去所有的驕傲,徹底的跌落在泥土裏。


    可惜喬渝當時還沒琢磨透事與願違跟物是人非這八個字。


    可現在喬渝卻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自己在愉悅,一種細密酥麻的感覺在擴散開來。


    他聽見韓放低聲的說:“等著。”——是在迴他先前的話。


    他想起了韓放發給他的短信,也是那麽簡簡單單明明白白的兩個字,他到現在還沒刪掉。


    喬渝忽然感到了一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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