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陽節到了。
項關玉迴到了他的家鄉積石裏鎮。平日裏的白色儒衫不見了,換了粗麻布的衣褲,一雙草鞋,一支牧笛,又恢複了他兒時的牧童打扮。離開玉瓊山(群龍山)隻有一年多時間,變化不大。鎮裏的人全認識他。走在街上不時有人稱唿他“玉哥兒”。
他身後還是那神牛老黃,嚼著幾棵綠草,緊跟著他。
“一年多天氣沒見啦!玉哥兒幹嘛去啦?”鹽店老板很合氣地問訊玉哥兒,順便將老黃背上一大捆枯材取下來,塞進牛背筐裏一小缸海鹽。這北地距海遠,海鹽來的不易,買價也高,要三錢銀子一斤,這裏一般人吃井鹽吃不起海鹽的。
玉哥兒笑道:“在山裏被條熊扒了一爪子,這不傷才好。老黃按時送柴禾給您吧!”
“送的,送的,一年多你不在它照常挨家送柴的。”
鹽店老板說著抓把井鹽啖給老黃吃。接著又問:“傷到那了!不防事吧?”
“沒啥大事,屁股被抓了一下,走起路來挺難看,所以沒下來。”
“小白還好吧?”
“它不會閑著,它除了給皮埔送獸皮,給肉店送野味外,成天在山裏跑。”
“老黃和小白可是你的好幫手啊!”
“是啊!”玉哥兒深有盛觸。
“老伯,我走了。”
鹽店老板含笑點頭,望著一人一牛遠去的背影,嘀咕道:“好小子呀!單憑那一個人敢住進群龍山的膽氣,便超人一籌,要是能從咱鎮裏星雲莊裏學些武藝,也不至於被熊抓一下受苦啦。”
“是嗎!”鹽店老板被人接了話岔,扭頭一看:“是二小姐呀!”立在鹽店老板身後的是一位十七八歲的俊姑娘,懸膽鼻,櫻桃嘴,柳葉眉下雙目有神,使小姑娘更見英威,一身水綠衣衫,襯出一股秀氣。此時,小嘴一張,翠鳥鳴啼:“我爹也說他是塊料子,我大哥找他說了幾次,他也不肯投到咱星雲莊裏來。骨子裏透著怪氣。今年我上山看過他幾次,他竟沒在廟裏住,隻有一牛一猴。”
“是被熊扒著了屁股,大概躲哪兒養傷了吧,必竟是屁股受的傷。”
“他被熊扒著了,我見過好幾次小白去送熊皮熊肉到咱家皮埔肉店的,他怎會被熊扒了。”
“二小姐,馬有失蹄,人有失手。玉哥兒靠的便是打柴打獵,自也免不了傷著的。”
“也是。”姑娘說罷,便轉身去了,不一會兒,他偕一個二十餘歲的勁裝小夥各騎了一匹馬便向玉哥兒走的方向馳去。
玉哥兒送完最後一捆柴,便騎上老黃,出了鎮,沿小路向群龍山而去。老黃四蹄小馳卻快如奔馬。牛背上,玉哥兒吹起了牧笛,笛聲高低有序,悠揚遠傳。行不多時,路旁竟有兩人相候。
玉哥兒下了牛背將竹笠、草鞋、布衣、牧笛一古腦地拋進老黃的背筐裏。老黃四蹄一放,飛似的沒了影。布衣之內是一身白色衣褲。老黃走後,路旁一人已遞過一襲儒衫,一雙白色薄靴,另一個人親自在玉哥發鬃之上係條白色絲帶。
嗬!玉哥兒變樣了,一下子成了白衫白靴白巾的公子哥兒。一切穿戴整齊之後,那待立在一旁的兩個紫色勁裝青年之一方才過一條銀色錦帶。徑自紮在玉哥兒腰上。
“公子怎麽去了這麽久?”一紫衫人問道。
“一年多沒見,準得去和鄉親們打個招唿吧!”玉哥兒答道。
“大家都在新建成的逸雲莊裏等候公子呢!我們在這裏先行迎駕的。”
“我們這就走。”
三條身影一晃,瞬間消失在山道盡頭。星雲幫的大公子,二小姐也適時出現,他們看到的隻是緊隨在項關玉及兩個金巾衛士後奔馳而去的三匹駿馬。
且不說玉哥兒歸莊,隻說說那積石裏鎮中二小姐說的“星雲幫。”
積石裏鎮雖說是個鎮,卻轄有百多個鄉,有千裏方圓,是大唐轄地最大的鎮。
這星雲幫創建隻是近幾年的事,幫主名叫徐晨星。為人十分四海,夫人名叫夏海雲,長子徐海龍,次女隨母姓,名叫夏荷。積石裏三百鄉各處都有星雲幫生意分號,勢力在方圓千裏首屈一指,幫主鎮守積石裏鎮。
積石裏轄三百鄉,而三裏埔也轄有一百一十二鄉。兩處相距隻有三十裏,中間一條“烏龍澗”為界。日月幫與星雲幫各轄河東、河西。其勢力除星雲幫外,這冀北日月幫實力不可輕估。
“逸雲山莊”建在群龍嶺中,占地有十畝左右,一色的不及人高的粉矮牆,牆內外花木蔥蘢,有亭、有台、有樓、有閣、崎立於梅林竹海之中。依其山勢,假山池榭點綴其中;順溪流,花圃片片爭相吐豔。
徐海龍與夏荷緊隨在三匹健馬之後,在入山二十餘裏後,終於發現了“逸雲山莊”。
略向前超出半個馬身距離,夏荷姑娘伸手向莊門方向一指道:“哥,你看。”
徐海龍順勢望去,隻見莊門前整齊地列了兩行人。一行是金巾紫衫的十餘位英俊打扮的少年,一行是青衫青褲的十六位青衣小婢,個個英姿竣爽。為首的是名震江湖的“巧手玉劍”歐陽平,“金剛鐵輪”郝金沙,以及“金笛玉簫”伍氏兄弟。
“天,那不是大破殺手黨的歐陽平與郝金沙麽!”徐海龍驚唿。
“哥,不要聲張,”夏荷也是一臉驚詫。
十二金巾等人迎接的正是徐徐而至的項關玉。
“郝兄、歐陽兄、諸位兄弟各位辛苦了。”項關玉老遠打著招唿。
“十二金巾、伍氏兄弟、歐陽平、郝金沙恭迎公子。”迎接的一幹人恭聲道。
項關玉左右各皆郝金沙、歐陽平之手,這才極目遠眺,感概地道:“我們總算有了個安樂之所,不必再東奔西跑了。”
郝金沙一旁道:“怕不隻一處吧!三裏埔不是還有青衣塚麽,聽伍氏兄弟說日月幫曾表示想結盟青衣塚了。”
項關玉輕“嗯”了一聲言道:“青衣塚之事,我本是抱著一種戲嬉的態度,救助李擲玉一臂之力,沒想到越鬧越大發,一發而不可收拾,幸好極時收手。不然我的身份怕是總有被識破的一天。”
“是啊!一年的時間,白衣神龍大破殺手黨,挑戰黑白兩道無數高人新秀,而誰又知道真正的項關玉行蹤何處呢!”郝金沙感概的說。
“我依然是在我的家——群龍山逸雲莊中,而‘項關玉第一’已偕了‘金影魔爪’的‘金爪’與‘玉麵修羅’的‘修羅斬神功’替我隱居過關了。”
“是的,公子依然是公子,偶爾介入一下江湖恩怨也無妨。”歐陽平在旁打哈哈。
“你們隨我在這裏,並不是隱居,而是修養生息,因為江湖之中馬上就要頻臨一場巨變,這些,項關玉第一已用他的神通知示我了。”
“什麽巨變?”項關玉話音一落,伍氏兄弟及郝金沙,歐陽平齊聲問道。
“此巨變之威脅並不比殺手黨之危脅小,江湖各派底氣不足,缺乏精銳,從少林一役即可看出,其餘各派不問可知。因此 ,在近段時間內,郝兄去請以劍術稱雄的‘無影劍’諸葛雲……”
“公子,這‘無影劍’出道七載,劍下橫屍的黑白群雄達三百餘人,劍出無影,有雷霆一擊,是江湖頂尖殺手之一,讓我去請他……”郝金少有些駭然。
項關玉含笑道:“經過對‘金剛輪’與‘新月斬’的參研,郝兄隻要使出‘日月交輝’一招,足可阻住其一擊,以郝兄現在的內功,約摸在苦練月尋左右,當可發出罡氣以抵那無影劍氣,而‘日升月落’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迫敗諸葛雲,到時,他自會隨你來莊。”
“這行麽?”
“無影劍的信諾,無人可於一招之內將其擊敗。”
“也許可行。”郝金沙不自在的點頭道。”
“不是也許,而是一定行。甚於歐陽大哥,煩你走一趟大漠。將大漠的‘神手七箭’約到莊中,七人個性爽直,為人仗義,隻要曉以大義,定可隨歐陽大哥歸莊。逸雲莊的‘秀劍榭’與‘玉方樓’靜待八人到來。”
“苦差事我幹,好差事尋他,不公平。”郝金沙咕嘟著。
項關玉莞爾一笑道:“我去鬥鬥武林公認頑皮‘精靈鬼怪’一對寶。”
“希望不要被整跨。”歐陽平與郝金沙齊聲歎道。
“走著瞧。”偕二人之手進莊而去,伍氏兄弟及十二金巾青衣小婢也隨後而入。各人身形一瞬消失在逸雲莊花樹叢中。
遠處……
“哥,他們怎會住到這兒呢,白衣神龍不是隱居到關外了麽,這兩個長隨怎在此地呢!”
“項關玉一路打到西城之境,所向披摩,最後於‘澤湖’消失不見……”
“我們要不要向爹說明此地情形呢!”
“我想該越快越好。”
“不進莊看看麽?”
“不,你瞧見那莊門內伸直的自漢玉石板路麽,為什麽那些人進莊後,沒走大路而徑自消失了呢?”
“遁甲陣。”
“逸雲莊不簡單,你我均不識陣法,如何探莊呢?”
“我們迴去告訴爹。”
“走。”
……
星雲幫議事廳中,幫主徐星晨,夫人夏海雲,以及內外總管,徐海龍、夏荷六人聚在一起。
徐星晨道:“張大山的日月幫已歸附青衣塚,據說青衣塚主人示為三位俊秀書生,同白衣神龍及金笛玉簫極為相似,但群龍山逸雲山莊之主也是一個白衣書生,且山莊建之極為突充,令人莫測高深。”
夏海雲一旁道:“據荷兒說,那白衣少年極似玉哥兒,而玉哥兒一年來蹤影俱無,年後又突然出現,難道……”
“玉哥兒平日不識武功的。”夏荷在一旁道。
“我早看出此子不是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必將化龍飛騰嘯傲九州。”夏海雲道。
徐星辰道:“夫人之意莫非逸雲山莊之主便是項關玉?”
夏海雲道:“正是,玉哥兒幾年前孤身住進洪荒未開之群龍山,整日與奇禽怪獸為伍,此種膽色常人難及。這積石裏雖距群龍山僅百裏之遙,但有天壤之別。平日裏群龍山鬼魈魍魎不絕,奇形怪狀之物常現,而此子久居蠻荒之地卻是無恙,恐山中尚有許多難以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夏海雲略頓又道:“夫君不可差人再探逸雲山莊,應盡心維護其秘密,終有一天玉哥兒會請我們一遊逸雲山莊。”
六月六日,嵩山少寶峰,雖是朝日初上,卻籠罩在一種肅殺氣氛之中。
少林寺聚集了約摸百餘名各大門派的精英高手。
“當,當……”警鍾在少林上空蕩漾,鍾聲未絕,百餘精英齊湧出寺門。
隨鍾聲而來的是百餘名勁裝黑衣蒙麵之人,他們像突然由地下冒出來的,那麽靜悄悄的站在寺門前,煞氣凝繞。
少林現在掌門悟塵越眾而出,口喧禪語罷了,佛指一伸道:“請名位至天來峰一決生死存亡。”
黑衣人中,一位白巾蒙麵人道:“我黑劍盟特遣銀衣堂百餘殺手一會各派精英,銀衣堂天來峰侯駕。”
正邪雙方二百餘人紛紛撲向天來峰。
天來峰,峰高萬仞,其頂平平,一向是少林寺僧們煉功的好處所。今日想是要血染淨土了。
……
項關玉迴到了他的家鄉積石裏鎮。平日裏的白色儒衫不見了,換了粗麻布的衣褲,一雙草鞋,一支牧笛,又恢複了他兒時的牧童打扮。離開玉瓊山(群龍山)隻有一年多時間,變化不大。鎮裏的人全認識他。走在街上不時有人稱唿他“玉哥兒”。
他身後還是那神牛老黃,嚼著幾棵綠草,緊跟著他。
“一年多天氣沒見啦!玉哥兒幹嘛去啦?”鹽店老板很合氣地問訊玉哥兒,順便將老黃背上一大捆枯材取下來,塞進牛背筐裏一小缸海鹽。這北地距海遠,海鹽來的不易,買價也高,要三錢銀子一斤,這裏一般人吃井鹽吃不起海鹽的。
玉哥兒笑道:“在山裏被條熊扒了一爪子,這不傷才好。老黃按時送柴禾給您吧!”
“送的,送的,一年多你不在它照常挨家送柴的。”
鹽店老板說著抓把井鹽啖給老黃吃。接著又問:“傷到那了!不防事吧?”
“沒啥大事,屁股被抓了一下,走起路來挺難看,所以沒下來。”
“小白還好吧?”
“它不會閑著,它除了給皮埔送獸皮,給肉店送野味外,成天在山裏跑。”
“老黃和小白可是你的好幫手啊!”
“是啊!”玉哥兒深有盛觸。
“老伯,我走了。”
鹽店老板含笑點頭,望著一人一牛遠去的背影,嘀咕道:“好小子呀!單憑那一個人敢住進群龍山的膽氣,便超人一籌,要是能從咱鎮裏星雲莊裏學些武藝,也不至於被熊抓一下受苦啦。”
“是嗎!”鹽店老板被人接了話岔,扭頭一看:“是二小姐呀!”立在鹽店老板身後的是一位十七八歲的俊姑娘,懸膽鼻,櫻桃嘴,柳葉眉下雙目有神,使小姑娘更見英威,一身水綠衣衫,襯出一股秀氣。此時,小嘴一張,翠鳥鳴啼:“我爹也說他是塊料子,我大哥找他說了幾次,他也不肯投到咱星雲莊裏來。骨子裏透著怪氣。今年我上山看過他幾次,他竟沒在廟裏住,隻有一牛一猴。”
“是被熊扒著了屁股,大概躲哪兒養傷了吧,必竟是屁股受的傷。”
“他被熊扒著了,我見過好幾次小白去送熊皮熊肉到咱家皮埔肉店的,他怎會被熊扒了。”
“二小姐,馬有失蹄,人有失手。玉哥兒靠的便是打柴打獵,自也免不了傷著的。”
“也是。”姑娘說罷,便轉身去了,不一會兒,他偕一個二十餘歲的勁裝小夥各騎了一匹馬便向玉哥兒走的方向馳去。
玉哥兒送完最後一捆柴,便騎上老黃,出了鎮,沿小路向群龍山而去。老黃四蹄小馳卻快如奔馬。牛背上,玉哥兒吹起了牧笛,笛聲高低有序,悠揚遠傳。行不多時,路旁竟有兩人相候。
玉哥兒下了牛背將竹笠、草鞋、布衣、牧笛一古腦地拋進老黃的背筐裏。老黃四蹄一放,飛似的沒了影。布衣之內是一身白色衣褲。老黃走後,路旁一人已遞過一襲儒衫,一雙白色薄靴,另一個人親自在玉哥發鬃之上係條白色絲帶。
嗬!玉哥兒變樣了,一下子成了白衫白靴白巾的公子哥兒。一切穿戴整齊之後,那待立在一旁的兩個紫色勁裝青年之一方才過一條銀色錦帶。徑自紮在玉哥兒腰上。
“公子怎麽去了這麽久?”一紫衫人問道。
“一年多沒見,準得去和鄉親們打個招唿吧!”玉哥兒答道。
“大家都在新建成的逸雲莊裏等候公子呢!我們在這裏先行迎駕的。”
“我們這就走。”
三條身影一晃,瞬間消失在山道盡頭。星雲幫的大公子,二小姐也適時出現,他們看到的隻是緊隨在項關玉及兩個金巾衛士後奔馳而去的三匹駿馬。
且不說玉哥兒歸莊,隻說說那積石裏鎮中二小姐說的“星雲幫。”
積石裏鎮雖說是個鎮,卻轄有百多個鄉,有千裏方圓,是大唐轄地最大的鎮。
這星雲幫創建隻是近幾年的事,幫主名叫徐晨星。為人十分四海,夫人名叫夏海雲,長子徐海龍,次女隨母姓,名叫夏荷。積石裏三百鄉各處都有星雲幫生意分號,勢力在方圓千裏首屈一指,幫主鎮守積石裏鎮。
積石裏轄三百鄉,而三裏埔也轄有一百一十二鄉。兩處相距隻有三十裏,中間一條“烏龍澗”為界。日月幫與星雲幫各轄河東、河西。其勢力除星雲幫外,這冀北日月幫實力不可輕估。
“逸雲山莊”建在群龍嶺中,占地有十畝左右,一色的不及人高的粉矮牆,牆內外花木蔥蘢,有亭、有台、有樓、有閣、崎立於梅林竹海之中。依其山勢,假山池榭點綴其中;順溪流,花圃片片爭相吐豔。
徐海龍與夏荷緊隨在三匹健馬之後,在入山二十餘裏後,終於發現了“逸雲山莊”。
略向前超出半個馬身距離,夏荷姑娘伸手向莊門方向一指道:“哥,你看。”
徐海龍順勢望去,隻見莊門前整齊地列了兩行人。一行是金巾紫衫的十餘位英俊打扮的少年,一行是青衫青褲的十六位青衣小婢,個個英姿竣爽。為首的是名震江湖的“巧手玉劍”歐陽平,“金剛鐵輪”郝金沙,以及“金笛玉簫”伍氏兄弟。
“天,那不是大破殺手黨的歐陽平與郝金沙麽!”徐海龍驚唿。
“哥,不要聲張,”夏荷也是一臉驚詫。
十二金巾等人迎接的正是徐徐而至的項關玉。
“郝兄、歐陽兄、諸位兄弟各位辛苦了。”項關玉老遠打著招唿。
“十二金巾、伍氏兄弟、歐陽平、郝金沙恭迎公子。”迎接的一幹人恭聲道。
項關玉左右各皆郝金沙、歐陽平之手,這才極目遠眺,感概地道:“我們總算有了個安樂之所,不必再東奔西跑了。”
郝金沙一旁道:“怕不隻一處吧!三裏埔不是還有青衣塚麽,聽伍氏兄弟說日月幫曾表示想結盟青衣塚了。”
項關玉輕“嗯”了一聲言道:“青衣塚之事,我本是抱著一種戲嬉的態度,救助李擲玉一臂之力,沒想到越鬧越大發,一發而不可收拾,幸好極時收手。不然我的身份怕是總有被識破的一天。”
“是啊!一年的時間,白衣神龍大破殺手黨,挑戰黑白兩道無數高人新秀,而誰又知道真正的項關玉行蹤何處呢!”郝金沙感概的說。
“我依然是在我的家——群龍山逸雲莊中,而‘項關玉第一’已偕了‘金影魔爪’的‘金爪’與‘玉麵修羅’的‘修羅斬神功’替我隱居過關了。”
“是的,公子依然是公子,偶爾介入一下江湖恩怨也無妨。”歐陽平在旁打哈哈。
“你們隨我在這裏,並不是隱居,而是修養生息,因為江湖之中馬上就要頻臨一場巨變,這些,項關玉第一已用他的神通知示我了。”
“什麽巨變?”項關玉話音一落,伍氏兄弟及郝金沙,歐陽平齊聲問道。
“此巨變之威脅並不比殺手黨之危脅小,江湖各派底氣不足,缺乏精銳,從少林一役即可看出,其餘各派不問可知。因此 ,在近段時間內,郝兄去請以劍術稱雄的‘無影劍’諸葛雲……”
“公子,這‘無影劍’出道七載,劍下橫屍的黑白群雄達三百餘人,劍出無影,有雷霆一擊,是江湖頂尖殺手之一,讓我去請他……”郝金少有些駭然。
項關玉含笑道:“經過對‘金剛輪’與‘新月斬’的參研,郝兄隻要使出‘日月交輝’一招,足可阻住其一擊,以郝兄現在的內功,約摸在苦練月尋左右,當可發出罡氣以抵那無影劍氣,而‘日升月落’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迫敗諸葛雲,到時,他自會隨你來莊。”
“這行麽?”
“無影劍的信諾,無人可於一招之內將其擊敗。”
“也許可行。”郝金沙不自在的點頭道。”
“不是也許,而是一定行。甚於歐陽大哥,煩你走一趟大漠。將大漠的‘神手七箭’約到莊中,七人個性爽直,為人仗義,隻要曉以大義,定可隨歐陽大哥歸莊。逸雲莊的‘秀劍榭’與‘玉方樓’靜待八人到來。”
“苦差事我幹,好差事尋他,不公平。”郝金沙咕嘟著。
項關玉莞爾一笑道:“我去鬥鬥武林公認頑皮‘精靈鬼怪’一對寶。”
“希望不要被整跨。”歐陽平與郝金沙齊聲歎道。
“走著瞧。”偕二人之手進莊而去,伍氏兄弟及十二金巾青衣小婢也隨後而入。各人身形一瞬消失在逸雲莊花樹叢中。
遠處……
“哥,他們怎會住到這兒呢,白衣神龍不是隱居到關外了麽,這兩個長隨怎在此地呢!”
“項關玉一路打到西城之境,所向披摩,最後於‘澤湖’消失不見……”
“我們要不要向爹說明此地情形呢!”
“我想該越快越好。”
“不進莊看看麽?”
“不,你瞧見那莊門內伸直的自漢玉石板路麽,為什麽那些人進莊後,沒走大路而徑自消失了呢?”
“遁甲陣。”
“逸雲莊不簡單,你我均不識陣法,如何探莊呢?”
“我們迴去告訴爹。”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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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幫議事廳中,幫主徐星晨,夫人夏海雲,以及內外總管,徐海龍、夏荷六人聚在一起。
徐星晨道:“張大山的日月幫已歸附青衣塚,據說青衣塚主人示為三位俊秀書生,同白衣神龍及金笛玉簫極為相似,但群龍山逸雲山莊之主也是一個白衣書生,且山莊建之極為突充,令人莫測高深。”
夏海雲一旁道:“據荷兒說,那白衣少年極似玉哥兒,而玉哥兒一年來蹤影俱無,年後又突然出現,難道……”
“玉哥兒平日不識武功的。”夏荷在一旁道。
“我早看出此子不是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必將化龍飛騰嘯傲九州。”夏海雲道。
徐星辰道:“夫人之意莫非逸雲山莊之主便是項關玉?”
夏海雲道:“正是,玉哥兒幾年前孤身住進洪荒未開之群龍山,整日與奇禽怪獸為伍,此種膽色常人難及。這積石裏雖距群龍山僅百裏之遙,但有天壤之別。平日裏群龍山鬼魈魍魎不絕,奇形怪狀之物常現,而此子久居蠻荒之地卻是無恙,恐山中尚有許多難以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夏海雲略頓又道:“夫君不可差人再探逸雲山莊,應盡心維護其秘密,終有一天玉哥兒會請我們一遊逸雲山莊。”
六月六日,嵩山少寶峰,雖是朝日初上,卻籠罩在一種肅殺氣氛之中。
少林寺聚集了約摸百餘名各大門派的精英高手。
“當,當……”警鍾在少林上空蕩漾,鍾聲未絕,百餘精英齊湧出寺門。
隨鍾聲而來的是百餘名勁裝黑衣蒙麵之人,他們像突然由地下冒出來的,那麽靜悄悄的站在寺門前,煞氣凝繞。
少林現在掌門悟塵越眾而出,口喧禪語罷了,佛指一伸道:“請名位至天來峰一決生死存亡。”
黑衣人中,一位白巾蒙麵人道:“我黑劍盟特遣銀衣堂百餘殺手一會各派精英,銀衣堂天來峰侯駕。”
正邪雙方二百餘人紛紛撲向天來峰。
天來峰,峰高萬仞,其頂平平,一向是少林寺僧們煉功的好處所。今日想是要血染淨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