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屬於我們的無望以後
我想你，我依然愛你！ 作者：希翼.關心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天，有些陰沉，澄夕背著她的小背包站在宿舍樓前翹首等待。
倏地，她的眼睛一亮，閃出光芒，“桀，桀，桀，我在這裏！”她揮著雙手，興奮地朝著聞人皓桀喊著。
不神留，一口冷空氣進入她的口腔，“咳……咳……”
“夕！”聞人皓桀跑到她的身旁，“沒事嗎？怎麽樣？”
“沒……沒事！”澄夕搖首，抓住他前襟的衣服，“沒事！隻是嗆到了！”
聞人皓桀拍拍她的背，“今天有些冷，小心你的身體。”
“我沒事的啦！”澄夕不在乎地擺手，小手握住聞人皓桀冰涼的大手，“你冷嗎？”
“不冷！”有你在身邊，我怎麽會冷？聞人皓桀笑著搖頭，低頭察視她的穿著。
緊身的毛線裳，連身的棉布裙，短短的小外套，加厚的長襪，長靴；他滿意的點頭，應該不會著涼了。她把長長的頭發綁成了兩條長長的辮子，看來，她記住了在奶奶麵前不能披長發的規矩，聞人皓桀伸手，鬆鬆她的辮子，生怕糾緊的頭發會弄疼她。
“桀，包包給你！”澄夕拿下背上的背包，掛到他的身上，“桀，你的事情忙完了嗎？”
“嗯！”聞人皓桀點頭，然後，他露出一個有些壞的笑容，殷澤想表現，他給了他足夠的空間，原本許多屬於他的工作，他也都交待給他了。
“桀，小落她還在忙嗎？”澄夕想起了被自己和聞人皓桀設計而終日忙得沒心情再看帥哥的落瞳。
“嗯！”這一次，聞人皓桀的笑無法再隱藏，落瞳真的很忙，上次的舞會場地設計方案有幾處不足的地方，她修改了再修改，終於在昨天的會議上一致通過。
現在，她必須忙著指揮舞會的布簾、燈光布置之類的，她忙得轉不出方向。
“桀，這樣是不是很過份？”
“沒有，她忙得很開心，你不覺得嗎？”
出了院門，車子已經等候多時，他先讓她上車。
“是啊，我也這麽覺得。”澄夕點頭，雖然小落嘴裏在抱怨，不過，她真的很認真地在負責這次的事情。
車子起動了，司機調高了暖氣，他很盡責，記著夫人的囑咐，少爺怕冷，小姐不能受涼。
“所以，你是幫了她。”
不管什麽事，隻要事關澄夕，黑的，聞人皓桀也絕對能說成白的。更何況，這次，他覺得落瞳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前，也許真的是埋沒了她。
“嗯！我也這麽覺得。”澄夕一臉慎重地點頭，“就讓小落好好地準備這次的舞會吧，我們呢……”“就一起對付奶奶！”聞人皓桀接下她的話，寵溺的笑容隻增不減。
“嗯，專心一致地對付外婆！”澄夕笑，鑽到聞人皓桀的懷裏，“反正有桀在，外婆不能把我怎麽樣的！”
聞人皓桀失笑，奶奶隻是頑固了些，就算他不在，她也不會把她怎麽樣吧？
車子駛出了市區，開過郊區，來到了鄉下。
空氣很清新，混合著泥土的味道，不時還有幾聲憨厚的鴨叫聲。
這裏是聞人家族的老家，祖屋便落在此處，聞人奶奶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作息，便搬迴了這裏。
其實，這個村莊已經不像一個村莊，反像個社區，裏麵有老人協會，有街道，各種娛樂場所。
隻不過，少了汽油的汙染，少了城市的喧嘩，多了一些寧靜，多了一些純淨。
車子停在一座別墅前，別墅保持著古老的建築風格，但看得出來主人經常翻修，所以，別墅依然保持得很新。
“外婆，外婆！”下了車，澄夕拉著聞人皓桀的手，大聲地朝裏邊喊著。她深知聞人奶奶的脾氣，這樣叫她，她總會很開心。
別墅的大門打開，出來一個滿頭銀絲卻顯得精神奕奕的老人，一身紅色的祺袍套在她的身上，她的個子很小，仔細看去，與澄夕有幾分的相似。看到澄夕與聞人皓桀，她的眼裏閃過歡喜。
“外婆，桀和我來看您了！”澄夕站在老人麵前，手挽住她的，“外婆，您好嗎？”
“奶奶，您好！”聞人皓桀也笑著，然後向她問好。
“哼，你們還記得我嗎？”嘴裏嘀咕著，聞人奶奶手一甩，使小性子，她扭身進去屋裏。
澄夕與聞人皓桀對視一眼，吐舌，擠眼；聞人皓桀朝她笑笑，輕輕點頭。
澄夕跟上聞人奶奶進入房子，“外婆，外麵好冷啊！我都快凍僵了，對了，外婆。咳……”澄夕的話未說完，突然便開始咳嗽，“咳……咳……”
“夕，沒事嗎？”聞人皓桀擁住她，眼底是濃濃的笑意，湊近她的耳邊，“別咳太用力。”他囑咐，怕真的咳壞了她。
“我……沒……咳，咳，咳！”話說不完整，澄夕一直咳嗽，演技逼真。
終於，聞人奶奶止不住擔心，衝到了她的旁邊，扶著她往沙發上走，“阿蘭，給我的貝貝倒一些熱水來，快點！”
“是，夫人，水，水！”阿蘭慌忙端著熱水上來，遞給聞人奶奶。
“來，我的小貝貝，先喝點熱水，不要嗆到了，唉！身體不好，就不要說那麽多話，應該多穿一些衣服再過來的。”聞人奶奶心疼地撫著澄夕的背，“還好嗎，貝貝！”
澄夕接過水，喝了幾口，緩和了一下嗓子，再接著開口，“外婆，我……沒事了！”
“奶奶！”聞人皓桀坐到聞人奶奶旁邊，拉住她的手，“奶奶，您身體好嗎？”
“我很好，就是……”看到澄夕沒事了，聞人奶奶嘟起嘴，“你們倆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居然這麽久沒來看我！”
從你們開學到現在，多長時間了？好吧，就算是寶……，哦，不是，是皓你忙，學生會會長嘛，忙一點是應該的；可是，貝貝呢，你也加入什麽學生會的，那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學生會成員，有什麽了不起，不是還有星期六星期日嗎？
難道比法院院長還忙嗎？我真是白疼你們了，沒心沒肝的家夥！”真是的，為什麽皓不讓她繼續叫寶寶呢？叫寶寶有什麽不好嗎？聞人奶奶在心裏抱怨。
看聞人奶奶停下喘息，澄夕乖巧地送上茶水，“來，外婆，您累了嗎？喝水！”
知道為什麽聽到和南燕的多話，聞人皓桀可以不動聲色嗎？這都是聞人奶奶的功勞！
“奶奶，前段時間，夕她額頭受傷了，來看您，怕您心疼。您看，她一好，我們就來看您了！”如果不讓聞人奶奶繼續心疼，他們的耳朵就別想好過，所以，聞人皓桀隻好帶出澄夕的舊傷。
“什麽？我的貝貝受傷了，傷到哪了？”聞人奶奶急急放下茶水，拉過澄夕就要檢查。
“沒事的，外婆，都已經好了！”澄夕向後縮，天呐，桀，你在害我嗎？外婆這一看，就要說好多好多的話了。
“奶奶，夕她已經沒事了，是因為桌上有釘子，不小心勾到的。我也已經把那張桌子劈了，所以，您也別再著急。”在聞人奶奶未開口之前，聞人皓桀先把她想問的與想說的講出來。
“劈了還不夠，一定要一把火把它燒了，居然害我的貝貝受傷。”聞人奶奶不解恨，“現在的桌子呢？不會還有釘子吧？要不要讓自己帶桌子去，那麽危險的學校……”
“外婆！”澄夕叫嚷著打斷她的話，“外婆，我餓了，桀也一定是的，有吃的嗎？”
“當然，心潔和薔微打電話來說你們會來，我已經讓阿蘭準備了一堆你們喜歡吃的。”聞人奶奶一手一個拉住他們，把他們往餐桌上帶。
心潔是赫連媽媽的名字，而薔微，是聞人媽媽的名字。
澄夕對聞人皓桀眨眨眼，過關了嗎？
聞人皓桀點頭，又搖頭，現在這一關是過了，等一會，還有更嚴重的等著呢！
用完午餐，聞人奶奶每天都會午睡兩個小時，於是，聞人皓桀與澄夕的耳朵終於得到了暫時的清靜。
田間小路上，拉著聞人皓桀的手，澄夕走在前頭，走一步，她會跳上兩下。這幾天，一直是晴朗的天氣，所以，路上沒有泥濘。
“哇！好舒服，好清新的味道哦！”
暫時鬆開她最愛牽著的大手，澄夕雙手伸向天空，閉上眼睛，深深地吸氣，“桀，以後，我們也和外婆一樣，住到這裏來，好嗎？”
“以後？”聞人皓桀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撫過路邊的一朵野花，冬天到了，天氣已經有些寒冷，它竟迎著寒風依舊開得耀眼。
“是啊，以後！”澄夕蹲到他的旁邊，“呀，好漂亮的花！”
“以後……”他們還有以後嗎？以後是指什麽時候？他們的以後，那是沒有希望，沒有將來，沒有光明的以後吧？
“桀，怎麽了？以後，你不會和我在一起嗎？”澄夕側頭，長長的辮子垂到了地上，與黃色的長草糾結，黑色與黃色溶成了一束。
“夕，以後……”聞人皓桀拾起她的辮子，站起身子，他拍去她裙子上沾上的草屑。話語停頓，下麵的話，他不知該如何延續。
“桀，你說話啊！”澄夕等急了，桀不會離開她的，他說過。
牽起她的手，他慢慢向前走去，小路很窄，窄得容納不了他們倆人並排而行。他走在前麵，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那麽憂傷，那麽悲慟的表情。
“夕，以後，你會和你的愛人在一起。到了奶奶這個年齡的時候，你的身邊會有許多你要疼愛的孩子，還有最愛你的丈夫，他會陪在你的身邊。他會像現在我牽著你的手一般的拉著你的手，會像現在我們一起走路一般地帶你走過這條小路。還有……”
“桀！”
很大聲的叫嚷，打斷聞人皓桀的話，也打斷了他連綿不斷的心痛。
“嗯？”他沒迴頭，時間太短，他來不及調整臉上的憂傷。
“桀，”澄夕停住腳步，雙手握住聞人皓桀伸直的右手，“桀，那麽，那個時候，桀……你在哪裏？”
那個時候……他在哪裏？他跟著停住腳步，他在哪裏？躺在地底下吧？沒知覺地躺在地底下，失去了唿吸，沒有了心跳，隻留下一盒可以隨風飄逝的骨灰？
“桀，”她有些心慌，為什麽他不說話，為什麽他不迴頭，為什麽他不看她？桀說的那些未來，那些她的未來，不正是她以後會走的路嗎？可為什麽？她卻隻感到無窮無盡的悲傷？
“桀，你告訴我，那時候，你會在哪裏？”
聞人皓桀整理好情緒，轉身，他對著她，“我會在我住的地方，然後，偶然，當夕你想我的時候，可以到我麵前，跟我說說話……”
不用花多餘的錢去買那種祭奠的花，因為，那些，他都不稀罕；介時，隻要帶上她的笑臉，在地下的他，即使冰冷得想哭泣，也會在看到她的瞬間變得溫暖。
“不，不是這樣的……”澄夕打斷他的話，靠進他的懷裏，不是的，那樣子，不是她想要的。
“夕，怎麽了？”聞人皓桀輕輕地拍拍她的頭，“我說錯了什麽嗎？”
是的，桀錯了，錯的離譜。她的未來，怎麽會是這樣的？她說過的啊，她要永遠和他在一起的，即使以後有了丈夫……丈夫？她抬頭，望向他，丈夫？剛才，桀他說的是丈夫嗎？
“桀，你要把我讓給別人？”
“讓……給別人？”聞人皓桀低眉，與她對視，“夕，你隻是我的太陽；可是以後，你會是你的王子的妻子，還會是小王子的媽媽；然後，你會過得很幸福，很……”
每說一句，他的心就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滴著淚，滲出血，一點點，他變得絕望；幸而，他的身畔，倚靠著他的溫暖；不然，他擔心他會在下一個瞬間離世。
“桀……”澄夕搖頭，打斷他的話，拉緊他的衣服，她的心，好像正在收緊，一點點的，好難過。
“夕，怎麽了，是冷嗎？”他皺眉，擁緊她一些，為她抵禦襲來的涼風，“迴屋裏？”
冷嗎？是，很冷！那是一種從心底最深處竄出的寒意，為什麽？她想不明白。她隻知道，她的未來，在他剛才的話裏，會與他分道而馳；她隻知道，原來以前的承諾，曾說過的會永遠在一起，也隻是一個謊話！
“桀，你騙我，你在騙我，我討厭你，討厭你！”她轉身，淚滑下，然後，低著頭，她走得很快。
聞人皓桀有一瞬間的錯愕，迴神後，他跟上她的腳步，拉住她，“夕，怎麽了？”
“你騙我，以前，你說你會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可是，可……是，你騙我……”他剛才說了，他們會分開，然後，隻有在她想他的時候，才可以偶而去看他？為什麽，他與她不是會永遠在一起的嗎？像現在一樣，就像現在一樣，永遠，他都會陪在她的身邊，不是這樣的嗎？
他擦去她的淚，可是，她的新淚不斷；他無奈，低頭，他的吻落在她的額上，“夕，我沒有騙你，以後，你就會知道，我剛才說的話，是對的。”
是對的嗎？怎麽會是對的呢？如果以後，她的生活會是這樣，那麽，她不要這樣的以後了；她隻希望能永遠如現在一般，那就可以了。他的唇，有些冰涼，但，卻讓她的心跳在瞬間加快；她抬起頭，忘記了哭泣，望著他美麗的臉，伸手，踮腳，她撫上他的頰。
桀說以後他們會分開，那是因為桀他沒有找到可以讓他們永遠在一起的方法。
沒有關係，她很聰明，她會想出來，那時，他將永遠守在她的身旁，隻會守在她的身旁，她止住眼淚，停止了哭泣。
“不哭了？”他鬆氣，以為她終於理解，然後，他吊緊的心稍稍放鬆，“夕，你該長大了，不應該像這樣經常哭，會被人笑話的。”
“隻有在桀麵前我才會這樣哭，在別人麵前，我都不會哭！”在別人麵前，她的情緒波動不會像在桀麵前一般，波動得很大，所以，她不常哭。而且，她牢牢記得，除了在桀麵前可以哭外，不可以輕易示弱。
“是嗎？如果可以，我希望永遠隻看到夕的笑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哭紅著眼睛！”聞人皓桀輕柔的撫上她的眼，她不知道的，隻要看到她的笑，他就會覺得這個世界有著無限的美好！
“那麽，以後，我躲著哭，不讓你看到？”
“不可以，有委屈，一定要跟我說！”怎麽可以讓她躲著傷心，如果隻有他可以承載她的悲傷；那麽，即使有一天，他的世界裏隻剩下她的憂傷，他仍會覺得快樂！
“嗯，我知道的！”她也隻是說說而已，除了在桀的麵前，她還能在哪裏哭泣？
重新牽起她的手，他往前走，跌跌撞撞的，她執意要走在他的身旁。
然後，小路開始變得有些寬敞，他摟近她，她終於如願與他同行。
“桀……”
“嗯？”
“沒事，我隻是想這樣叫你！”
小手在努力收緊，路變得越來越寬，而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近。
“嗯！”
心，在歡騰，大手一提，小小的身子被放到了他的背上，他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他的喜悅與對她的喜愛。
“桀……”
“嗯？”
“你要等我！”
“什麽？”
“想出辦法啊！”
“什麽辦法？”
“等我想出來以後再告訴桀，好嗎？”
“好……”
涼風輕拂，枯草飛躍，原來，冬天，竟也可以這樣溫暖……
遠處，別墅的陽台上，一個慈祥的身影望著漸漸遠去的相疊身影，露出疼愛的笑容！
倏地，她的眼睛一亮，閃出光芒，“桀，桀，桀，我在這裏！”她揮著雙手，興奮地朝著聞人皓桀喊著。
不神留，一口冷空氣進入她的口腔，“咳……咳……”
“夕！”聞人皓桀跑到她的身旁，“沒事嗎？怎麽樣？”
“沒……沒事！”澄夕搖首，抓住他前襟的衣服，“沒事！隻是嗆到了！”
聞人皓桀拍拍她的背，“今天有些冷，小心你的身體。”
“我沒事的啦！”澄夕不在乎地擺手，小手握住聞人皓桀冰涼的大手，“你冷嗎？”
“不冷！”有你在身邊，我怎麽會冷？聞人皓桀笑著搖頭，低頭察視她的穿著。
緊身的毛線裳，連身的棉布裙，短短的小外套，加厚的長襪，長靴；他滿意的點頭，應該不會著涼了。她把長長的頭發綁成了兩條長長的辮子，看來，她記住了在奶奶麵前不能披長發的規矩，聞人皓桀伸手，鬆鬆她的辮子，生怕糾緊的頭發會弄疼她。
“桀，包包給你！”澄夕拿下背上的背包，掛到他的身上，“桀，你的事情忙完了嗎？”
“嗯！”聞人皓桀點頭，然後，他露出一個有些壞的笑容，殷澤想表現，他給了他足夠的空間，原本許多屬於他的工作，他也都交待給他了。
“桀，小落她還在忙嗎？”澄夕想起了被自己和聞人皓桀設計而終日忙得沒心情再看帥哥的落瞳。
“嗯！”這一次，聞人皓桀的笑無法再隱藏，落瞳真的很忙，上次的舞會場地設計方案有幾處不足的地方，她修改了再修改，終於在昨天的會議上一致通過。
現在，她必須忙著指揮舞會的布簾、燈光布置之類的，她忙得轉不出方向。
“桀，這樣是不是很過份？”
“沒有，她忙得很開心，你不覺得嗎？”
出了院門，車子已經等候多時，他先讓她上車。
“是啊，我也這麽覺得。”澄夕點頭，雖然小落嘴裏在抱怨，不過，她真的很認真地在負責這次的事情。
車子起動了，司機調高了暖氣，他很盡責，記著夫人的囑咐，少爺怕冷，小姐不能受涼。
“所以，你是幫了她。”
不管什麽事，隻要事關澄夕，黑的，聞人皓桀也絕對能說成白的。更何況，這次，他覺得落瞳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前，也許真的是埋沒了她。
“嗯！我也這麽覺得。”澄夕一臉慎重地點頭，“就讓小落好好地準備這次的舞會吧，我們呢……”“就一起對付奶奶！”聞人皓桀接下她的話，寵溺的笑容隻增不減。
“嗯，專心一致地對付外婆！”澄夕笑，鑽到聞人皓桀的懷裏，“反正有桀在，外婆不能把我怎麽樣的！”
聞人皓桀失笑，奶奶隻是頑固了些，就算他不在，她也不會把她怎麽樣吧？
車子駛出了市區，開過郊區，來到了鄉下。
空氣很清新，混合著泥土的味道，不時還有幾聲憨厚的鴨叫聲。
這裏是聞人家族的老家，祖屋便落在此處，聞人奶奶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作息，便搬迴了這裏。
其實，這個村莊已經不像一個村莊，反像個社區，裏麵有老人協會，有街道，各種娛樂場所。
隻不過，少了汽油的汙染，少了城市的喧嘩，多了一些寧靜，多了一些純淨。
車子停在一座別墅前，別墅保持著古老的建築風格，但看得出來主人經常翻修，所以，別墅依然保持得很新。
“外婆，外婆！”下了車，澄夕拉著聞人皓桀的手，大聲地朝裏邊喊著。她深知聞人奶奶的脾氣，這樣叫她，她總會很開心。
別墅的大門打開，出來一個滿頭銀絲卻顯得精神奕奕的老人，一身紅色的祺袍套在她的身上，她的個子很小，仔細看去，與澄夕有幾分的相似。看到澄夕與聞人皓桀，她的眼裏閃過歡喜。
“外婆，桀和我來看您了！”澄夕站在老人麵前，手挽住她的，“外婆，您好嗎？”
“奶奶，您好！”聞人皓桀也笑著，然後向她問好。
“哼，你們還記得我嗎？”嘴裏嘀咕著，聞人奶奶手一甩，使小性子，她扭身進去屋裏。
澄夕與聞人皓桀對視一眼，吐舌，擠眼；聞人皓桀朝她笑笑，輕輕點頭。
澄夕跟上聞人奶奶進入房子，“外婆，外麵好冷啊！我都快凍僵了，對了，外婆。咳……”澄夕的話未說完，突然便開始咳嗽，“咳……咳……”
“夕，沒事嗎？”聞人皓桀擁住她，眼底是濃濃的笑意，湊近她的耳邊，“別咳太用力。”他囑咐，怕真的咳壞了她。
“我……沒……咳，咳，咳！”話說不完整，澄夕一直咳嗽，演技逼真。
終於，聞人奶奶止不住擔心，衝到了她的旁邊，扶著她往沙發上走，“阿蘭，給我的貝貝倒一些熱水來，快點！”
“是，夫人，水，水！”阿蘭慌忙端著熱水上來，遞給聞人奶奶。
“來，我的小貝貝，先喝點熱水，不要嗆到了，唉！身體不好，就不要說那麽多話，應該多穿一些衣服再過來的。”聞人奶奶心疼地撫著澄夕的背，“還好嗎，貝貝！”
澄夕接過水，喝了幾口，緩和了一下嗓子，再接著開口，“外婆，我……沒事了！”
“奶奶！”聞人皓桀坐到聞人奶奶旁邊，拉住她的手，“奶奶，您身體好嗎？”
“我很好，就是……”看到澄夕沒事了，聞人奶奶嘟起嘴，“你們倆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居然這麽久沒來看我！”
從你們開學到現在，多長時間了？好吧，就算是寶……，哦，不是，是皓你忙，學生會會長嘛，忙一點是應該的；可是，貝貝呢，你也加入什麽學生會的，那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學生會成員，有什麽了不起，不是還有星期六星期日嗎？
難道比法院院長還忙嗎？我真是白疼你們了，沒心沒肝的家夥！”真是的，為什麽皓不讓她繼續叫寶寶呢？叫寶寶有什麽不好嗎？聞人奶奶在心裏抱怨。
看聞人奶奶停下喘息，澄夕乖巧地送上茶水，“來，外婆，您累了嗎？喝水！”
知道為什麽聽到和南燕的多話，聞人皓桀可以不動聲色嗎？這都是聞人奶奶的功勞！
“奶奶，前段時間，夕她額頭受傷了，來看您，怕您心疼。您看，她一好，我們就來看您了！”如果不讓聞人奶奶繼續心疼，他們的耳朵就別想好過，所以，聞人皓桀隻好帶出澄夕的舊傷。
“什麽？我的貝貝受傷了，傷到哪了？”聞人奶奶急急放下茶水，拉過澄夕就要檢查。
“沒事的，外婆，都已經好了！”澄夕向後縮，天呐，桀，你在害我嗎？外婆這一看，就要說好多好多的話了。
“奶奶，夕她已經沒事了，是因為桌上有釘子，不小心勾到的。我也已經把那張桌子劈了，所以，您也別再著急。”在聞人奶奶未開口之前，聞人皓桀先把她想問的與想說的講出來。
“劈了還不夠，一定要一把火把它燒了，居然害我的貝貝受傷。”聞人奶奶不解恨，“現在的桌子呢？不會還有釘子吧？要不要讓自己帶桌子去，那麽危險的學校……”
“外婆！”澄夕叫嚷著打斷她的話，“外婆，我餓了，桀也一定是的，有吃的嗎？”
“當然，心潔和薔微打電話來說你們會來，我已經讓阿蘭準備了一堆你們喜歡吃的。”聞人奶奶一手一個拉住他們，把他們往餐桌上帶。
心潔是赫連媽媽的名字，而薔微，是聞人媽媽的名字。
澄夕對聞人皓桀眨眨眼，過關了嗎？
聞人皓桀點頭，又搖頭，現在這一關是過了，等一會，還有更嚴重的等著呢！
用完午餐，聞人奶奶每天都會午睡兩個小時，於是，聞人皓桀與澄夕的耳朵終於得到了暫時的清靜。
田間小路上，拉著聞人皓桀的手，澄夕走在前頭，走一步，她會跳上兩下。這幾天，一直是晴朗的天氣，所以，路上沒有泥濘。
“哇！好舒服，好清新的味道哦！”
暫時鬆開她最愛牽著的大手，澄夕雙手伸向天空，閉上眼睛，深深地吸氣，“桀，以後，我們也和外婆一樣，住到這裏來，好嗎？”
“以後？”聞人皓桀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撫過路邊的一朵野花，冬天到了，天氣已經有些寒冷，它竟迎著寒風依舊開得耀眼。
“是啊，以後！”澄夕蹲到他的旁邊，“呀，好漂亮的花！”
“以後……”他們還有以後嗎？以後是指什麽時候？他們的以後，那是沒有希望，沒有將來，沒有光明的以後吧？
“桀，怎麽了？以後，你不會和我在一起嗎？”澄夕側頭，長長的辮子垂到了地上，與黃色的長草糾結，黑色與黃色溶成了一束。
“夕，以後……”聞人皓桀拾起她的辮子，站起身子，他拍去她裙子上沾上的草屑。話語停頓，下麵的話，他不知該如何延續。
“桀，你說話啊！”澄夕等急了，桀不會離開她的，他說過。
牽起她的手，他慢慢向前走去，小路很窄，窄得容納不了他們倆人並排而行。他走在前麵，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那麽憂傷，那麽悲慟的表情。
“夕，以後，你會和你的愛人在一起。到了奶奶這個年齡的時候，你的身邊會有許多你要疼愛的孩子，還有最愛你的丈夫，他會陪在你的身邊。他會像現在我牽著你的手一般的拉著你的手，會像現在我們一起走路一般地帶你走過這條小路。還有……”
“桀！”
很大聲的叫嚷，打斷聞人皓桀的話，也打斷了他連綿不斷的心痛。
“嗯？”他沒迴頭，時間太短，他來不及調整臉上的憂傷。
“桀，”澄夕停住腳步，雙手握住聞人皓桀伸直的右手，“桀，那麽，那個時候，桀……你在哪裏？”
那個時候……他在哪裏？他跟著停住腳步，他在哪裏？躺在地底下吧？沒知覺地躺在地底下，失去了唿吸，沒有了心跳，隻留下一盒可以隨風飄逝的骨灰？
“桀，”她有些心慌，為什麽他不說話，為什麽他不迴頭，為什麽他不看她？桀說的那些未來，那些她的未來，不正是她以後會走的路嗎？可為什麽？她卻隻感到無窮無盡的悲傷？
“桀，你告訴我，那時候，你會在哪裏？”
聞人皓桀整理好情緒，轉身，他對著她，“我會在我住的地方，然後，偶然，當夕你想我的時候，可以到我麵前，跟我說說話……”
不用花多餘的錢去買那種祭奠的花，因為，那些，他都不稀罕；介時，隻要帶上她的笑臉，在地下的他，即使冰冷得想哭泣，也會在看到她的瞬間變得溫暖。
“不，不是這樣的……”澄夕打斷他的話，靠進他的懷裏，不是的，那樣子，不是她想要的。
“夕，怎麽了？”聞人皓桀輕輕地拍拍她的頭，“我說錯了什麽嗎？”
是的，桀錯了，錯的離譜。她的未來，怎麽會是這樣的？她說過的啊，她要永遠和他在一起的，即使以後有了丈夫……丈夫？她抬頭，望向他，丈夫？剛才，桀他說的是丈夫嗎？
“桀，你要把我讓給別人？”
“讓……給別人？”聞人皓桀低眉，與她對視，“夕，你隻是我的太陽；可是以後，你會是你的王子的妻子，還會是小王子的媽媽；然後，你會過得很幸福，很……”
每說一句，他的心就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滴著淚，滲出血，一點點，他變得絕望；幸而，他的身畔，倚靠著他的溫暖；不然，他擔心他會在下一個瞬間離世。
“桀……”澄夕搖頭，打斷他的話，拉緊他的衣服，她的心，好像正在收緊，一點點的，好難過。
“夕，怎麽了，是冷嗎？”他皺眉，擁緊她一些，為她抵禦襲來的涼風，“迴屋裏？”
冷嗎？是，很冷！那是一種從心底最深處竄出的寒意，為什麽？她想不明白。她隻知道，她的未來，在他剛才的話裏，會與他分道而馳；她隻知道，原來以前的承諾，曾說過的會永遠在一起，也隻是一個謊話！
“桀，你騙我，你在騙我，我討厭你，討厭你！”她轉身，淚滑下，然後，低著頭，她走得很快。
聞人皓桀有一瞬間的錯愕，迴神後，他跟上她的腳步，拉住她，“夕，怎麽了？”
“你騙我，以前，你說你會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可是，可……是，你騙我……”他剛才說了，他們會分開，然後，隻有在她想他的時候，才可以偶而去看他？為什麽，他與她不是會永遠在一起的嗎？像現在一樣，就像現在一樣，永遠，他都會陪在她的身邊，不是這樣的嗎？
他擦去她的淚，可是，她的新淚不斷；他無奈，低頭，他的吻落在她的額上，“夕，我沒有騙你，以後，你就會知道，我剛才說的話，是對的。”
是對的嗎？怎麽會是對的呢？如果以後，她的生活會是這樣，那麽，她不要這樣的以後了；她隻希望能永遠如現在一般，那就可以了。他的唇，有些冰涼，但，卻讓她的心跳在瞬間加快；她抬起頭，忘記了哭泣，望著他美麗的臉，伸手，踮腳，她撫上他的頰。
桀說以後他們會分開，那是因為桀他沒有找到可以讓他們永遠在一起的方法。
沒有關係，她很聰明，她會想出來，那時，他將永遠守在她的身旁，隻會守在她的身旁，她止住眼淚，停止了哭泣。
“不哭了？”他鬆氣，以為她終於理解，然後，他吊緊的心稍稍放鬆，“夕，你該長大了，不應該像這樣經常哭，會被人笑話的。”
“隻有在桀麵前我才會這樣哭，在別人麵前，我都不會哭！”在別人麵前，她的情緒波動不會像在桀麵前一般，波動得很大，所以，她不常哭。而且，她牢牢記得，除了在桀麵前可以哭外，不可以輕易示弱。
“是嗎？如果可以，我希望永遠隻看到夕的笑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哭紅著眼睛！”聞人皓桀輕柔的撫上她的眼，她不知道的，隻要看到她的笑，他就會覺得這個世界有著無限的美好！
“那麽，以後，我躲著哭，不讓你看到？”
“不可以，有委屈，一定要跟我說！”怎麽可以讓她躲著傷心，如果隻有他可以承載她的悲傷；那麽，即使有一天，他的世界裏隻剩下她的憂傷，他仍會覺得快樂！
“嗯，我知道的！”她也隻是說說而已，除了在桀的麵前，她還能在哪裏哭泣？
重新牽起她的手，他往前走，跌跌撞撞的，她執意要走在他的身旁。
然後，小路開始變得有些寬敞，他摟近她，她終於如願與他同行。
“桀……”
“嗯？”
“沒事，我隻是想這樣叫你！”
小手在努力收緊，路變得越來越寬，而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近。
“嗯！”
心，在歡騰，大手一提，小小的身子被放到了他的背上，他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他的喜悅與對她的喜愛。
“桀……”
“嗯？”
“你要等我！”
“什麽？”
“想出辦法啊！”
“什麽辦法？”
“等我想出來以後再告訴桀，好嗎？”
“好……”
涼風輕拂，枯草飛躍，原來，冬天，竟也可以這樣溫暖……
遠處，別墅的陽台上，一個慈祥的身影望著漸漸遠去的相疊身影，露出疼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