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藏書樓內


    “住手!”扶蘇麵色微沉,出聲道。“此地為儒家門庭所在,怎可大打出手,豈不是冒犯了這清雅之地!”


    “勝七,退下!”趙高緩緩言道。


    “哼!”勝七冷哼一聲,退了下去。


    伏念道了一聲:“禮!”


    隻見台階之上,儒家子弟身著禮服,麵色莊嚴,向扶蘇作揖行禮。


    “這代表著最高禮儀的八佾之舞!”楚南公撫須言道。


    “既然是八佾之舞,為什麽隻有六列?”名家公孫玲瓏嬌笑道。


    “侑,天子八,諸侯六,大夫四,士二,八佾隻是統稱而已。扶蘇是公子,所以隻能享受諸侯的待遇。”楚南公沉聲言道。


    玄天機瞥了楚南公一眼,這人倒也神秘,似乎什麽都知道。活的長果然有好處!


    “禮成!”伏念溫聲說道。


    眾人隨著扶蘇一道進入莊內。隻見裏麵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廳閣遍布其中,恍如人間仙境。眾人不禁暗自點頭,這小聖賢莊果然不凡。


    扶蘇也稱讚道:“小聖賢莊不愧天下儒宗,氣象萬千,甚是不凡!”


    “你看!”公孫玲瓏突然尖叫道。


    眾人放眼望去,但見一白鶴盤旋於高樓之上,繞樓三圈方才優雅離開。


    “詩曰,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乃是招賢之聲。如果我沒猜錯,此樓定是賢士匯聚之所!”扶蘇悠悠道。


    “公子高見,那裏正是小聖賢莊的藏書樓。”伏念迴道。


    荀子突然言道:“公子,荀況年老體虛不耐久立,還請公子允我先行告退!”


    “勞動荀老先生迎送,扶蘇本就於心不安,先生就請便吧!”扶蘇溫聲言道。


    李斯看著荀子離去,不由眉頭一皺,暗自思忖道:“老師真是越老越倔啊!”


    趙高卻是想到了什麽,詭異一笑。


    “公子請!”伏念言道。


    眾人向著藏書樓走去。玄天機望著園中的一顆大樹,不由輕咦了一聲。他幽幽一笑,看向趙高。


    趙高覺察到玄天機的眼光,不由有些惱怒。他傳音道:“不知玄大人有何要事,這麽看著下官,下官可受不起!”


    “天羅地網,無孔不入。趙大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趙高神情一凝,片刻後,他才傳音道:“一切為了帝國!”


    “哦?聽聞趙大人已升任中車府令,真是可喜可賀!”


    “哪裏比得上玄大人深得聖眷!”


    “吾看公子扶蘇很是不錯!”玄天機莫名言道。


    “嗯?”趙高心裏一緊,眼中殺機無比強烈。片刻後,他才皮笑肉不笑的迴道:“公子自然很是不錯!”


    “有趣!”玄天機一笑,跟著扶蘇到了藏書樓前。


    “北有高樓,與雲齊兮,正合此樓寫照!”扶蘇念道。


    他正欲踏步進入,瞥見勝七背負的巨闕,有些不喜,言道:“你們候在外麵吧,殺戮之器不要冒犯了這清雅之地!”


    “喏!”


    藏書樓自然是藏書極多。玄天機約摸估計,這樓中至少有不下於十萬冊典籍。他不由有些欣喜。他如今剛突破境界,正需要大量典籍來開拓視野。這正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他隨意拿出一本,上麵寫著《夫子三問》四個大字,不由道了聲:“有趣!”


    “先生看到了什麽?”扶蘇有些好奇道。


    “汝是誰?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此乃夫子三問。”


    “果然有些意思!”扶蘇沉吟一會方才言道。“這三句話看似簡單,實則蘊藏深意,越想越感覺奧秘無窮。不知先生想到了什麽?”


    “過去、現在、未來!”玄天機悠悠道。


    “哎呦!玄道長真無趣,想了半天居然隻想出了這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哦!”公孫玲瓏調笑道。


    “請先生詳細言之!”扶蘇也有些不解,恭敬問道。


    “若有人能夠跨越時間長河,斬去過去的你,不知現在的你可能存活?”玄天機緩緩言道。


    “嘶!”眾人都驚駭不已,不想玄天機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公孫玲瓏更是拍著胸脯,作出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來,小聲道:“真是個瘋子,說出來的話都嚇死人家了!”


    扶蘇也是一怔,片刻後,他才笑道:“此種攻擊法門驚世駭俗,已非人間所有,想必隻有有道真仙方能掌握。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應該不會為難我等凡夫俗子,又何懼之?”


    “公子膽識過人,見識博遠,貧道佩服!”玄天機笑道。


    扶蘇悠悠一笑,卻是沒有多言。他隨意拿起一本書來,觀看起來。過了片刻,他迴到主位之上,神情嚴肅。


    隻聽得扶蘇言道:“父皇平定六國之後,實行‘書同文’的政策,並下令廢除原來六國文字,統一使用大秦小篆。這……伏念先生應該知道吧!那為何這些新抄錄的書籍,所用的都還是原來六國的文字呢?”


    伏念不卑不亢,言道:“儒家建立藏書樓的宗旨,是希望能夠將列朝列代的經典都能夠完整的傳承下來,方可追慕先賢之功,澤被後人!”


    “伏念先生可知皇帝陛下推行書同文的用意嗎?”


    “皇帝陛下深謀遠慮,伏念不敢枉自揣測!”


    “文乃心聲,文不一,則心不一。對於帝國,這是最大的危險!”扶蘇麵色凝重道。“自楚莊王問鼎以來,戰亂綿延數百年,根源即是人心紛亂。父皇深見於此,遂製定此國策,以期四海歸心。這才是徹底解決天下紛爭,福澤蒼生的唯一之道。除此之外,皆是小事!”


    “承蒙公子教誨!伏念即刻讓人重新用小篆抄錄樓中全部書籍,但也懇請公子允許保留原籍,以不負此樓宗旨!”伏念言道。


    “公子!”卻是玄天機突然言道。


    “先生有何指教?”扶蘇問道。


    “《道德經》中有言,治大國如烹小鮮。這路是一步一步走的,走的急了,可能會摔倒,也可能發生一些意外!公子可要注意!”


    “先生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扶蘇多謝教誨!”


    “啟稟公子,您邀請的那位貴賓到了!”趙高稟報道。


    “是嗎?很好!”扶蘇看向伏念,言道:“伏念先生,聽說上次李相國到訪的時候,與貴莊有一場辯合比試,頗有雅趣。不過儒家兼修六藝,齊魯三傑非但學識卓越,更是聞名天下的劍術大家,所以今天我想來一場以劍論道,你意下如何?”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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