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南曦皇帝長得那麽俊,心腸卻這麽歹毒,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


    “竟然跟我們陛下爭女人,手段還這麽卑劣,怪不得這姑娘家不要他。”


    “或者仗著自己貌美,唉,這人的男人要不得。”


    “別國的人都能覬覦,若是看上他們自己南曦的女人,那豈不下手就搶,替南曦的百姓寒心呀!”


    ……


    忍!忍!忍!獨孤城隨手抓起一杯酒灌入喉嚨,熱酒燙如腸胃,並沒有把他的怒火熄滅,反而讓他的怒火瞬間淹沒眼眸,把手中的酒杯很擲到地上。


    “呯呤……”的一聲,將還在竊竊私語的眾人嚇了一跳,忙倒退半步,興致勃勃地看著他翻臉。


    獨孤城穩住氣息,睨向五號廂房,冷厲道:“夜千雪,朕不管你跟慕容狄在玩什麽花樣,但是……”


    停頓了一會兒,他森幽的眸底閃著鋒冷的光芒,掃睨過去冷冷道:“朕可以鄭重告訴天下人,朕此生唯一愛上的女人是慕容醜,恆淵的昕玥公主慕容醜!”


    “喔……”樓上樓下圍觀的人頓時響起一陣將信將疑的哇然。


    三號廂房裏的人眉頭冷皺,手中的杯子輕握。


    韓奎有點反應不過來,向來沉穩冷靜的主子竟然被逼得當眾表白!看上去,一點都不委屈!


    獨孤城蕭冷的橫眉往上一挑,銳利的目光定格在五號廂房,慍悶拂袖冷厲吆喝:“慕容狄,別以為你隨便找個女人就可以誣蔑朕,棒打鴛鴦。現在昕玥公主身懷朕的龍裔,朕不管恆淵跟天瀾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反正,若想要議和,首先得把他們母子還給我,否則,一切免談!”


    “噗……”正在品茶的人兒猛然把含在嘴裏的茶噴了出來,狗急跳牆,沒想到,獨孤城這麽無恥!這樣的謊都能撒,不怕天打雷劈嗎?


    “哇!”樓下樓上的哇哄更加激烈,打量的目光隨著紛亂的議論聲不停在樓上樓下流竄。


    “呯呤……”三號廂房內的人瞬間把手中的杯子捏成碎片。


    “……”韓奎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敢問,陛下這是趁機渾水摸魚嗎?


    獨孤城臉上盛怒,心裏卻是十分嘚瑟地悶 哼一聲:玩,就玩大點!慕容醜,非我莫屬!


    樓上的人兒抹掉嘴角的茶跡,緩過神來理了一下思緒後,繼而說道:“罷了,既然你選擇自欺欺人,我們還是做個了斷吧。”


    獨孤城森幽眸色微斂,冷聲道:“好,現在你們恆淵的百姓都在看著,朕若贏了,那麽,請把昕玥公主母子還給我們南曦,議和之事,一切好談。”


    廂房裏的人兒悶嗤一聲,這獨孤城好狡猾呀,拿議和一事當擋箭牌,如果他輸了,豈不說是恆淵國故意不想議和,此次找他們來,另有目的,坐定了恆淵的陰謀。


    如果他贏了,當著臣民的麵子,恆淵是非要把昕玥公主給他的,否則,他又可以借此事把不議和的責任推到恆淵身上。


    陰險!


    獨孤城見樓上沒有迴應,進而冷聲道:“如何比試?”


    “各出一道難題。”廂房內的人兒淡定說道。


    “既然是你設的擂台,那就由你先出難題。”獨孤城冷聲說道。


    “城,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呀。”廂房的人兒忽地莞爾一句。


    “……”獨孤城驟然滿臉黑線,這女人不是一般的可惡!


    圍觀的人實在猜不透他們的關係,隻好一邊觀戲一邊琢磨。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廂房內的人兒舔了舔杯中的香茗,狡黠的靈眸流過一絲詭秘的鋒芒,沉聲說道,“我的難題是,請南曦陛下您,把藏在扶槐樓某間廂房裏的天瀾太子請出來。”


    獨孤城霎時斂緊眸色,眸底冷光蕩漾,下意識環樓掃去。


    天瀾的兩個將領頓時微吃一驚,跟著迫切往樓上樓下的下方掃看過去。


    圍觀的人又開始另一番的議論紛紛,不管不是在五號廂房和獨孤城之間流轉,還不停打量各個廂房,碎碎低語。


    三號廂房的人旋即勾起一抹低沉的冷弧,他約莫已經猜出五號廂房的人兒是誰了,雖然聲音不一樣,但是,作風不變,滿嘴的胡言,是她,慕容醜!


    而這房間裏的人,正式被提到的天瀾太子,紅名燁。


    他深深歎了一聲,在心裏默念,她果然是懂自己的,知道自己肯定會到這裏來湊熱鬧,所以,她今天表麵上是跟獨孤城叫囂,實質是為了把自己逼出來。


    紅名燁走到窗邊,透過縫隙向外邊看去,隻見外邊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包圍,如果此時硬闖出去,肯定會身死人手。


    他冷沉嗤笑,她部署好了,今天被困在這裏,隻能露麵。


    “天瀾太子當真在此?”


    外邊又傳來獨孤城的聲音。


    紅名燁眉頭輕皺,剛才獨孤城在樓下一派胡言,還揚言勝出的話就迎娶慕容醜,如果真的獨孤城找到自己,那豈不讓他有機可趁?


    但是,圍邊已經布滿弓箭手,無法逃脫。


    而且,那丫頭既然能把這句話拋出來,肯定是還有後手,說不定,最終還是被她揪出來了。


    她的目的是為百媚生姐弟解困,如果被她贏了,怕還有料想不到的陷阱,便宜了百媚生,左右都是他不願意。


    他今天到來,隻是想看一下這個夜千雪到底是何方神聖,而且,他也喜歡獨孤城給慕容狄的難題,隻是,竟是這丫頭的局。


    五號廂房內的慕容醜抿唇一笑道:“如果南曦陛下你實在找不到天瀾太子,又實在不願意履行賭約,那便當天瀾太子不在這裏吧。”


    獨孤城森幽的眸光流過一絲冷意,這女人好狡猾,萬一紅名燁真的不在這裏,憑自己又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憑空變一個出來。


    慕容醜把杯子往案上一擱,輕笑道:“謠言天瀾太子被我弟弟下毒擄走,可是,我卻一直看見天瀾太子安然無恙在四周隱沒出現,今天我跟南曦陛下您對陣,天瀾太子肯定會出現。你放心,扶槐樓外已經被弓箭手包圍了,就算此刻天瀾太子想悄悄離開,也是不可能的。”


    三號廂房裏的紅名燁頓時沉下眸色,如果被找出來,那麽,這就會被指認一切都是自己的陰謀了。


    眾人聽見的話紛紛下意識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韓奎迫切地向獨孤城使了一個眼色。


    獨孤城暗地迴了他一眼冷色,示意讓他別輕舉妄動。


    他本來讓韓奎安排了刺客暗殺這個“夜千雪”,嫁禍給慕容狄,讓他跟百媚生撕破臉皮,現在一來,計劃恐怕不能實施了。


    獨孤城斂了斂氣息,森幽的目光緩慢掃過樓上每一個房間,良久,俊冷的嘴角浮起一絲似若有無的笑意,冷聲道:“好,這一難題,朕應了。”


    圍觀的人且不管他們的關係,隻是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如何把藏在暗處的天瀾太子揪出來。


    天瀾的兩個將領緊張的左右上下張望,他們雖然不知道這葫蘆裏到底買什麽藥,但是,直覺告訴他們,如果此刻本國太子真的被在這裏找到,形勢會對天瀾很不妙,甚是緊張。


    獨孤城醞釀了一下眸底冷色,揚聲說道:“廂房裏的人都聽著了。這一次議和,是你們的陛下慕容狄提出來,朕千裏迢迢到來也是為了商量議和之事,隻是因為天瀾太子而中間出了點岔子。你們若同意慕容狄的做法,那便從廂房裏走出來,讓朕贏了這一仗,簽下議和書,攜帶妻兒歸去。如果你們都不願意議和,那盡管繼續留在廂房裏湊熱鬧,為了昕玥和孩子,朕自當一間一間房地來搜。”


    “好狡猾的獨孤城,竟然拿議和做文章。”廂房裏的慕容醜慍悶嘀咕。


    在慕容狄的地盤上敢當著別國的人公然反對慕容狄,那是挑著燈籠上茅廁,找死!沒有人敢幹的。


    如果那間廂房緊閉著不開門,那就有最大的嫌疑,獨孤城可以直接帶人搜。


    眾目睽睽之下,紅名燁是藏不住了。


    而且,獨孤城的話語那麽陰險,一句一個議和,如果紅名燁還鐵了心躲起來,他就可以說他誠心不想議和,順手把所有事情推落他身上,繼而聯合慕容狄的軍隊痛打紅名燁也不在話下。


    反正他們都不在乎誰當盟友,隻要是成為眾矢之的的那一個,就是率先該死的哪一個,拉一個打一個,最後再來一個血拚。


    最讓她不爽的就是,這家夥還左一句右一句扯上“攜妻兒歸去”,擺明了渾水摸魚!


    話音落了不久,樓上廂房的人就陸續把門打開走出來了。


    三號廂房裏的紅名燁也跟著從房間裏走出來。


    “太子……”天瀾兩個將領不由得輕輕低念了聲。


    獨孤城森幽的眸色微沉,睨向站在三號廂房外的紅名燁若有意味道:“天瀾太子,別來無恙。”


    圍觀的人打量了一眼身披暗紅華袍的紅名燁,又開始碎碎低語。


    紅名燁向前走了兩步,來到憑欄前掃視下去,忽略眾人的目光,看向獨孤城淡然說道:“隻是腦袋還有些模糊。所以,特意來此尋找真相。沒想到,你跟她竟然是舊相識。若是如此,本太子被下毒拋出荒野,又不直取性命,現在還被引 誘至此,恐怕背後的陰謀不僅僅在議和之上。”


    獨孤城眸色冷沉,嗬,他竟然先入為主反咬一口。


    “你若有何疑問,盡管問慕容狄和這廂房裏的女人。”獨孤城低沉說道,“但還請天瀾太子做個見證,讓恆淵速速把昕玥公主還給朕,議和一事,好商談。”


    紅名燁故作感歎一聲道:“聽說,昨夜昕玥公主被迫先後下嫁禮部侍郎和永安侯,不甘受辱,引火燒身,至今昏迷不醒。若果昕玥公主真的懷有你的孩子,但慕容狄還要強拆鴛鴦,這議和的幌子是故意讓你難堪呢?還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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