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郗辰站在窗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擺弄著那束百合,病衣已經換下,穿著一套淺色休閑裝,優雅的側麵在晨光下顯著幾許沉鬱,未加整理的柔軟黑發覆在額際,眼睫處印下一片陰影遮去了眸光。


    昨天沒有來醫院,他亦沒有給我撥電話,有些事情,我與他都過於謹慎。


    走到他身側拿起那束百合,換上新鮮的白色玫瑰。


    席郗辰轉頭看著我,表情很平靜,似是早已知道我的存在,過了兩秒又側頭看向那束純白玫瑰,輕柔低笑,“可真是個不聽話的女孩。”


    “已經成了習慣。”平緩地開口,但我並不確定他前麵所指的——是指買花的事還是另有其意。


    “陪我出去走走好嗎?”拉起我的手,語調很溫和卻也不容拒絕,有時候我會覺得,席郗辰其實是比葉藺更為霸道的。


    “後天,我會去芬蘭。”


    拉著的手緊了緊,“恩。”語調平淡。


    “明天出院。”我淡然道,“你什麽時候迴中國?”


    “安桀的姑姑也來了法國是嗎?”席郗辰伸手輕柔的將垂在我眼前的發絲勾到耳後。


    他與我之間的對話總是有些詞不達意,閃爍其詞,過了良久我方才點頭,“姑姑,昨日來的。”並沒有問他為何會知道此事,很多事情,似乎已經成了定律,他不會說,我也永遠不會問。


    “如果是安桀的姑姑,那麽,我是不是應該見上一麵。”嘴角浮起一抹淡笑,雙眸沉靜而深邃。


    “……”


    席郗辰輕歎,“跟我說話,每次都需要考慮了才能說嗎?”優雅的指尖滑過我的左臉頰。


    我被那指上的異常冰涼激的微微一顫,下意識的小退一步。


    這在這一瞬,我清晰的看到他幽暗的眸光中閃過一絲陌生與苦澀。


    隔了幾秒他再開口竟是以往熟悉的冷慢嗓音,“我知道了。”


    胸口莫名有點悶,“你昨天叫我早來……” 此刻我隻想說點什麽來打破那層沉悶,我不喜歡未知。


    “足夠的冷漠,也足夠的心軟,為什麽現在我卻突然不喜歡了你的這份心軟。”嘴角是一抹自嘲,神情亦異常沉鬱,“安桀,你依然——其實除了不恨,對我,對席郗辰什麽都沒有了是吧?”


    我看著他,不接話,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這話該如何接了。


    良久之後席郗辰淡然道,“後天,那麽我也後天吧。”


    他這話不知為何竟然讓我有點生氣起來,掙脫開他的手,“我走了。”


    “安桀!”修長有力的手臂突然由身後將我抱住,低低的笑聲沉吟而出,“我們吵架了是嗎?”


    我一怔!為他的動作,更為他話中的那個——“吵架”,吵架,不是冷嘲熱諷。


    攬在腰側的手臂緩緩撫上我的肩,將我轉身與他對立站著,修長如琴師的手指捧起我的臉頰,吻輕輕印下,這是一個溫柔到及至的輕吻,淺淺的撫挲,舔拭,冰涼的唇帶著抹韌性,小心翼翼的在口中細膩而煽情地攪動。輕吻,啃吮,時輕時重。對於接吻我向來是不喜歡的,事實上以前葉藺的親吻也都隻是讓我在某這種程度上不至於排斥而已,談不上喜歡,可是,每次席郗辰的吻總是讓我感到胸口異常的鼓噪,不排斥,甚至……


    修長的手指滑入我的發間,如水的輕吻慢慢地由溫柔變到緊窒而熱烈,舌尖輕輕的刮挲著我的上顎,舌尖時而被吮吻時而被啃噬。


    昏沉間我竟不自覺地作了迴應,瞬間,他的雙瞳睜開,霧起的眸中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墨黑。


    沉吟著一聲悶哼,吮吻愈加深入。


    “哦!抱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be的聲音隨著一聲慘烈的關門上消散在空氣裏。


    良久良久之後躁亂平息,席郗辰逸出一聲幽幽歎息,“每次都會有人來打擾。”將頭埋在我的發中壓下那份沙啞,“此刻倒是有點懷念那個地道了,至少,那裏吻你不會被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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