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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幹什麽!”林述驚唿道,又想到化妝室外還有準備采訪的記者,趕緊壓低了嗓音,“媽的,你給我鬆開!”


    他努力掙紮,然而身上的衣服都是一層又一層的寬袍大袖,幾十斤重不說,還非常阻礙他手腳的活動,林述覺得自己好像栽進了棉花裏,身體的每個都做都被無形中化解了力度。這大大方便了何夏唯,他趁機製住林述兩隻手的手腕,扣在林述的腰上,讓他失去反抗的能力。


    砰地一聲,林述被何夏唯從背後按在了鏡子上,兩隻手交疊著扣在頭頂,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我剛剛在外麵看到你對著鏡子笑。”何夏唯的嘴唇緊緊的貼著他的耳朵,“笑得這麽勾人,我都硬了。”他胯.部用力的壓在林述的臀.部,現在更是畫著圈的扭動著,空出來的那隻手在他的腰上摸來摸去。


    林述大口喘著氣,臀.部抵著一個硬硬的東西,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麽,這動作太過熟悉,他們雖然從沒有做到最後,但是當年還在一起的時候,何夏唯經常用這個動作表示自己的欲.求不滿。


    林述在心中爆著粗口,深唿吸著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理智:“夏唯,你別這樣。你忘了你現在是什麽身份?雙料影帝加身,片酬最高十大男藝人之一,十億票房俱樂部最年輕的入選會員……你今天要是做出點什麽有辱你名聲的事情,你覺得媒體會放過你嗎?當初……”


    “什麽有辱我名聲的事情?”何夏唯輕笑了起來,嘴唇輕輕的在林述的耳朵上摩擦著,“同性戀嗎?阿述你這麽擔心我,我好高興。”他把林述的耳朵含進嘴裏,用力的吮吸了起來,“別擔心,我已經不怕了。我在佳影有股份,在外麵也有自己的產業,就算不能演戲,我也養得活你。”


    “滾開!”林述奮力掙紮,解救了自己的耳朵,卻被更加用力的壓在鏡子上。他覺得自己被壓的快喘不上氣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林述壓著嗓子怒吼道,“當初是你背叛我和別人上了床!是你對不住我!現在又要幹什麽?還覺得傷害我不夠嗎?”


    他越想越生氣,氣得渾身發抖:“你憑什麽這麽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被人這樣羞辱!他媽的六年前那個賤人踩在我臉上,是他有錢有勢,還是情敵,沒辦法,我認了!你是憑什麽!你有什麽資格這樣對我!”


    何夏唯的精力全都放在如何壓製住掙紮的越來越厲害的林述身上,腦子也被重新熱起來的酒精占據,暈暈乎乎的,幾乎沒有聽到林述在說什麽。這個男人,他已經六年沒有和他見麵,沒有說話,沒有和他靠得這麽近,沒有將他抱在懷裏。雖然早已分手,但實際上他從未忘記過他。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林述,沒有人比自己更合適,特別是已經鏟除了他們道路上所有的外在阻礙以後。


    “我一直都想著你。”他緊貼著他的耳朵,一邊落下細細密密的親吻,一邊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表達著自己的心意,“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你知道當我看到那個姓嘉的像條狗似的天天粘著你,我心裏有多生氣嗎?”


    林述停了下來,無謂的掙紮隻能白白消耗自己的體力,他需要積攢力量。額頭抵著鏡子,林述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然而何夏唯以為林述是被他的話感動了,更加熱情的去親吻他的麵頰和脖子,手也滑到他的下.腹和胯.部,手法熟練的揉了起來。


    血液朝著被揉搓的地方湧去,熟悉的燥熱感漸漸升起。林述羞憤不已,他氣得快喘不上氣,臉都憋紅了,然而還是無法阻止身體因為外界的刺激產生反應。他畢竟是個男人,還是個禁.欲.已久的男人。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不辯解,是我錯了。但是,再給我個機會吧,我以後不會再犯錯了。我愛你,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角色。那個嘉奕然就是個沒斷奶的孩子,把你當成父親的替身了,她隻是想找個爸爸。”何夏唯的胯.部緩慢而有節奏的在林述的臀部蹭著,時不時向前頂一下,抓握在手中的東西的存在感越發明顯,這讓他心中竊喜,“他能給你的,我都能。原諒我,好不好?現在沒有什麽能阻礙我們的了……”


    “我特麽的樂意給他當爹!”林述費力的扭過頭,冷笑著看著何夏唯,“你想讓我原諒你?行啊,你把鄒榕那個王八蛋壓過來,讓他跪在地上舔我的腳,給我磕頭認罪,我就原諒你。”


    何夏唯有些發愣,好像沒聽懂林述在說什麽,他停了下來,頓了幾秒才道:“鄒榕他怎麽了?”


    “哈。”林述冷笑了起來,忽然猛地一使勁,終於把何夏唯推開。他舉起拳頭對準何夏唯的臉,但是一想到等會還要拍海報,外麵還有記者,這張臉不能動,隻能抖著手忍了下來,氣得胸口好像被石塊堵著。


    “阿述。”何夏唯上前,看起來還想抱他,林述撩起戲服寬大的衣擺,一腳踹上去,這一腳沒有留任何情麵,直接將他踹翻在地,疼得臉都皺起來了。


    “王八蛋。”林述咬牙切齒,臉氣得通紅,眼睛充血,“我真想宰了你。”他後退了幾步,靠在化妝間的門上,用手捂著臉,努力平複心情。他不能這樣走出去,走出去就是新聞。


    “阿述。”何夏唯扶著椅子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終於有了懊悔的表情,“抱歉,我剛剛……中午喝了酒,不理智了。你別生氣。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一直都……”


    “滾蛋!”林述低聲嗬道。耳朵和脖子上濕乎乎的,想到那是什麽,林述惡心的胃直收縮。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立刻黑了臉。


    “啊……你還硬著呢。”何夏唯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又因為牽扯到肚子上的傷,表情又痛苦的擰了起來,“這樣出去沒法拍海報吧?給我幾分鍾,我幫你含出來,好不好?”他討好的說。


    林述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不要臉的變態,六年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何夏唯也不是這樣一副流氓的樣子。他氣得笑了起來:“想發春找別人去!看到你我都快吐出來了!”


    化妝間的門把手被人擰動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即咚咚兩聲敲門聲打斷了房內的對峙,何夏唯低聲咒罵了一聲,連忙把撞翻的椅子都扶起來放好。林述對著鏡子不停的吸氣唿氣,讓自己的表情平靜下來,又用袖子蓋住身前,這才打開門鎖拉開門。


    嘉奕然想一座山一樣堵在門口,表情冰冷,嘴唇緊抿,居高臨下的看著屋內,但是當他發現開門的是林述的時候,表情一愣,立刻展開一個笑容:“怎麽把門鎖起來了?”


    “沒事。”林述現在大腦一片空白,隻能簡單的用這句話敷衍,他透過嘉奕然的身體朝化妝間外瞟,發現有幾個人跟在嘉奕然的身後,看起來是也想進化妝間卻被鎖在門外的。而更遠處的工作人員和藝人似乎都被這邊的熱鬧吸引了,探頭探腦的打量著,再遠一點是幾個記者,表情有點興奮,看起來想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麽


    林述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慌張:“沒事。就是老朋友聊了會兒天,說了點私事。”他勉強一笑。


    “這樣啊。”嘉奕然笑著點了點頭,向裏麵看去,他懷疑的看著何夏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後者對他微微一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行了,那咱們就別堵在這兒了。”嘉奕然收迴視線,假裝不經意的說,伸手攬住林述的肩膀把他往裏麵推,“後麵的人都進不來了……”然而當他的目光滑過林述的耳朵時,他立刻瞪大了眼睛,表情也變得震驚了起來。


    “這是……”他輕聲道,伸手去摸林述的耳朵,手指輕輕的在耳廓上碰了一下,指尖滑過耳朵下麵的一塊皮膚。


    他再一次看向屋內的何夏唯,這才發現他的坐姿略有些奇怪,像是在遮掩什麽,而遮掩的東西,作為男人,他非常了解。


    何夏唯似乎明白他發現了什麽,忽的笑了起來,轉開了臉。這笑容在嘉奕然看來,充滿了小人得誌的洋洋得意和嘲諷,看的嘉奕然怒火中燒,握著林述肩頭的手也猛的收緊了。


    “怎麽了?”林述皺起眉,動了動肩膀,躲了一下,嘉奕然勉強一笑,立刻鬆開手,去整了整林述的長發,蓋住他的耳朵,“要去趟洗手間嗎?我跟你一起去吧,剛好幫你舉著衣服和頭發。”他摟著林述的肩膀笑著往外走,“然後你再幫我拿衣服。啊,第一次拍中國的古裝劇,感覺衣服好有意思呢。”


    林述心中一動,立刻順著嘉奕然力度,跟著他一起離開了化妝間,來到外麵的洗手間。


    洗手間裏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一進來,嘉奕然立刻把門鎖上,轉過身來的時候,臉已經陰沉的可以滴水了。這樣嚴肅的表情,林述是第一次看到,這和他平時的形象相差太遠,幾乎讓他覺得這不是同一個人了。


    “怎麽了?”林述再一次問道,沒有避開嘉奕然伸過來的手。嘉奕然不是何夏唯,他想做什麽,一定有原因。


    “這裏,”嘉奕然緊皺著眉,撩開林述的頭發,用指尖輕輕的點了點林述的耳廓,“有個齒痕……”他的手微微下滑,指尖又在耳朵下麵的一小塊皮膚上蹭了一下,“這裏有個……吻痕。”


    “草!”林述忍不住罵了一聲,轉身衝到鏡子前,撩起頭發仔細看,“真特麽的惡心!”他再一次氣紅了臉,打開水龍頭,用手撲了水去洗耳朵和脖子。


    嘉奕然連忙攔住他:“會花了妝的。你等等。”他掏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不到一分鍾,助理氣喘籲籲的跑進廁所,遞給嘉奕然一條手帕和一個化妝包。


    嘉奕然把手帕打濕,拿在手裏似乎是想親手給林述擦,林述躲了一下,把手帕接了過來:“謝謝,我自己來吧。”嘉奕然剛剛碰他耳朵的動作太過曖昧,這讓他立刻想到了何夏唯。不過他知道嘉奕然不是何夏唯,不想因為自己太過敏感讓嘉奕然覺得受傷,所以剛才一直忍著不動,然而在發現何夏唯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後,怒火再一次燃燒,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和任何人有任何身體碰觸。


    林述對著鏡子使勁的揉蹭著耳朵和脖子,把剛剛何夏唯碰過的地方全都擦了一遍,恨不得蹭掉一層皮,這才停下來。看著通紅的耳朵和脖子,林述再一次煩躁的咒罵了一聲,低下頭深唿吸。


    然後他才發現,自己的□□的下.體依然□□著,即使隔著寬大的衣袍,依然依然能夠看出形狀。他的注意力全都被自己滿腔的怒火吸引了,完全忘記了自己身體的異樣。


    憤怒和激動會加速血液的流動,導致.勃.起的狀態遲遲難以消除。男人就是這麽奇怪的生物,有時候身體上的變化並非完全因為受到肉.體的引.誘,過於激動和亢.奮時,也會產生相似的身體反應。更別提他是被何夏唯直接挑.逗.起來的,接著又一直保持著極度激動的狀態。


    “草!”林述立刻用袖子捂住下.體,又想到嘉奕然就在身後,幾乎不敢迴頭。


    而嘉奕然已經看到了。他紅了臉,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我……要不述哥你先進去?”他指了指衛生間的隔間,“我出去的話,會比較引人注目,所以……”


    林述低著頭衝進了隔間,用力鎖上門,在馬桶上坐了下來。他撩起衣服,看著自己精神過頭的下.體,氣得麵紅耳赤。他用力的深唿吸,讓自己平靜,然而這隻讓他越來越煩躁。


    他實在做不出自.擼.的事情來,外麵就站著嘉奕然,他做什麽都能被聽到一清二楚。


    可是……他想到自己的學生生活,年輕氣盛的男孩子們經常晚上會在宿舍擼一把,他們又沒有獨立衛生間,大家都是趁熄燈後躲在被子裏做手活,經常聽到舍友喘著粗氣,接著整個宿舍都彌漫著一股不可言說的味道。


    男生沒那麽講究,這種事情司空見慣,哪有什麽值得羞恥。


    自己現在這麽猶豫,是因為年紀大了反而放不開了,還是因為外麵的人,不是舍友能夠相比的?


    林述來不及想這麽多,在洗手間待太久不是什麽好事。他強迫自己什麽都不去想,伸手握住自己的下.體,熟練的揉動了起來。


    然而他是懷著極其煩躁和焦慮的心情做此事的,揉來揉去,沒有一絲快.感,下.體也毫無好轉。林述更加煩躁,再一次低聲的罵了出來:“草。”


    “述哥?”嘉奕然忽然開口道,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安靜的洗手間裏迴蕩著,聽起來十分的清晰,“我給你唱首歌吧?”


    不等林述迴答,他輕輕的唱了起來。這是一首英文歌,調子有些熟悉,林述仔細聽了聽歌詞,才發現原來是一首讚美詩。


    嘉奕然聲音清亮透徹,發音飽滿,這首讚美詩,他刻意的放輕了聲音,聽著更有飄渺悠遠之感,仿佛真的身在教堂,一位穿著白衣的教徒,站在聖母瑪利亞和耶穌的雕像前,陽光透過巨大的彩繪玻璃窗,照在他的身上,為他印上五光十色的光芒。


    一切都變得恍惚和寧靜了下來,隻想安靜的聆聽,細細的欣賞,閉上眼睛,將靈魂寄托在這歌聲中,遠離喧囂的塵世,逆著陽光,盤旋直上。


    歌聲越來越低,尾音漸漸消失在空氣中。不知過了多久,林述才發現自己真的閉上了眼睛,而剛剛不聽話的下.體,現在已經平靜了下來。


    他呆呆的坐著,一股巨大的羞恥感席卷了全身,讓他隻想捂臉。


    嘉奕然聽到裏麵重新傳來衣物悉悉索索的聲音,放鬆的笑了起來,又像確認什麽似的,再一次低頭看向自己的褲襠。聽著papa喘息的聲音,結果自己也硬了起來,不敢擼,隻好唱讚美詩讓自己靜下心來,結果沒想到反而也幫了papa……這種陰差陽錯的丟人事,自己知道就好了……


    林述故作鎮定的從隔間裏出來,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手。嘉奕然咳嗽了一聲,說:“我給你補補妝吧。”


    林述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會化妝?”


    “是啊。”他笑道,“原來上學的時候經常有化妝派對,工作的時候用化妝師還好,休息時間在找化妝師就太麻煩了,所以自己也學著化了妝。”


    “我大學的時候會化點淡妝修飾一下。不過後來就不化了,反正也不會有人偷拍我。”他笑了起來。


    “那述哥你現在得撿起來重新學了。”嘉奕然用那條手帕把洗手台擦幹淨,讓林述坐上去,接著打開化妝包,“現在到處都是狗仔隊,都等著偷拍你呢。”


    “化了也沒用啊,再化也沒有你帥啊。”林述打趣道。


    “說起來,述哥你說過也要用考馬斯亮藍溶液塗臉,跟我比誰更帥呢,你怎麽忘了?”


    兩人說笑了起來,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嘉奕然從包裏掏出一管遮瑕膏,擠出一點在指腹上。這是用來遮蓋林述脖子上的吻痕的。


    林述一看到遮瑕膏立刻明白他要幹什麽。剛剛故作的歡快氣氛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表情再一次變得難看了起來,卻沒有再迴避嘉奕然的動作,而是主動撩起頭發,側過頭把那一塊皮膚展露給嘉奕然。


    嘉奕然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他放鬆而愉悅的表情和姿態讓林述也漸漸的放鬆下來。然而誰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怒火仿佛噴湧的火山,恨不得立刻衝迴去,一qiang斃了那個膽敢傷害林述的人。


    雖然內心的怒火快要把胸口撐得爆炸了,但是嘉奕然手上的動作很快,幾分鍾以後,就把耳朵和脖子上的妝都補齊了。


    林述扭過身子對著鏡頭看了看效果,然後繼續坐在洗手台上,看著嘉奕然慢吞吞的收拾著化妝包,他剛剛在化妝間掙紮的太過厲害,又氣得狠了,現在覺得特別累。


    “謝謝。”他輕聲說道。


    嘉奕然拉上化妝包的拉鏈,忽然張開手臂,微笑著說:“要抱一下嗎?”


    林述望著他的眼睛,半晌後,也張開手臂,嘉奕然上前一步雙臂虛虛的環住他的後背。林述閉上眼睛,緩緩的把身體靠在他的懷中:“謝謝。”他再一次道。


    謝謝你什麽都不問。


    嘉奕然安慰似的拍打著林述的後背,下巴壓在他的頭頂上。這樣的重量,讓人感到很安心。


    “papa。”嘉奕然忽然輕聲道,“ifthereisanythingicandoforyou……(如果你需要我做些什麽”


    他隻說了一半,然而林述聽懂了。他收緊了環在嘉奕然腰上的手臂,輕輕的搖了搖頭:“這樣就可以了。”


    在林述心中,雖然嘉奕然給了他很多幫助,但是他不是自己的金主。對林述來說,嘉奕然是朋友,更是一個需要他關心和照顧的孩子。他雖然事業無成,但是他也是個男人,工作上的事另說,私事,他不想把嘉奕然牽扯進來,讓他看到自己最狼狽和最無能的一麵。這會讓他感到無比的難堪。就算對方都已經心知肚明了。


    他和何夏唯的事情,他想自己解決。既然嘉奕然已經給了他追上何夏唯的機會,他希望靠自己站起來,將來有一天狠狠的反擊迴去,再也沒有人敢這樣羞辱他。


    嘉奕然抬起頭看了眼麵前的鏡子,鏡子裏的自己表情恐怖得仿佛要殺人。他從鏡子裏看到幾乎被自己整個環在懷中的男人,表情稍微溫和了點。他摸了摸林述披散在身後的長發,柔聲道:“要是你不舒服的話,咱們可以早點撤,明天再說。就算我耍大牌,他們也不敢說什麽的。”


    林述笑著推開他:“行了,走吧。”他從洗手台上跳下來,“他們肯定以為我們倆很重口味。”


    “為什麽?”


    “蹲大號還幫忙舉著衣服看著。”林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風,“想想都覺得惡心啊。”


    “沒關係,我不覺得惡心。”嘉奕然連忙道。


    林述笑著輕輕的拍了他的額頭一下。嘉奕然狗腿的拎著化妝包跟著他離開了洗手間:“我說的是真的。高中的畢業舞會,索菲亞給我當舞伴,她穿了一個大擺的蓬蓬裙禮服,結果突然想拉肚子,她這個人很好強,不想在別的女生麵前丟臉,最後是我溜進女廁所,幫她舉著裙子的。”


    林述大聲的笑了起來:“索菲亞如果知道你告訴了我這些,她會殺了你的。”


    迴到攝影棚,林述迴到化妝間做發型,嘉奕然把化妝包扔到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助理懷裏,又勾了勾手指讓他靠近,悄悄的吩咐了兩句,這才迴到照相機前。


    林述已經調整好了心態,他以前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羞辱,還得繼續拍兄弟情深或者情意濃濃的劇情,何夏唯做的事情也就比這些事多了點惡心。因此接下來,他便全身心的投入到海報的拍攝中,和何夏唯的反派雙人海報也沒有出任何差錯。


    拍攝工作在晚飯前就結束了,大家又一起接受了記者的采訪,林述甚至還接了何夏唯的梗,看起來大家關係親密,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因為有的藝人還有工作,晚上便沒有一起聚餐。嘉奕然和林述按照計劃去餐廳吃飯,剛剛到地下停車庫,嘉奕然猛的停下來:“啊,述哥,”他一臉菜色,“你等等我,我想去趟洗手間……”他手忙腳亂的把車鑰匙掏出來,“你先去車上,我很快就迴來。”說著,他又退迴到電梯裏,拚命的按電梯關門鍵。


    林述哭笑不得的看著電梯樓層顯示屏上,從負二層迴到了一層,停頓了片刻。他這才轉身去找嘉奕然的車。


    從電梯裏出來,嘉奕然麵無表情的來到寫字樓一側的洗手間,門口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見到嘉奕然微微低頭:“嘉先生。”


    他推開門走進去,何夏唯被兩個保鏢扭著胳膊壓在地上,頗為狼狽的樣子。他看到嘉奕然,立刻冷笑道:“嘉先生好大的架子,當你是在拍黑社會電影嗎?”


    “隻警告你一句。”嘉奕然蹲了下來,“離他遠一點。”


    何夏唯突然笑了起來:“你是在嫉妒嗎?雖然是前男友,但也是男友。這個親密的身份讓你很嫉妒吧。”


    嘉奕然冷冷的看著他。


    “不過,我記得你說的是,你想認阿述當爸爸,對吧?”何夏唯斜著眼睛,嘲諷的看著他,“說起來,當兒子的什麽時候有資格管爸爸跟誰交往了。我跟阿述睡在一張床上的時候……”


    他說不下去了。因為嘉奕然捏著他的脖子,一拳砸在他的胃上。


    何夏唯也頗為硬氣,一聲不吭,屏住唿吸緩了好久,才咳嗽了兩聲,抬起頭一臉嘲諷的冷笑:“除了暴力,你還能做別的嗎?”


    嘉奕然毫不猶豫的又是一拳,然後拎著他的領子,把他扔在地上:“別招惹他。”


    “不然呢?”何夏唯低聲道,他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但是他不願意在嘉奕然麵前示弱,“你想幹什麽,你能幹什麽?你以為我是剛出道的藝人,隨便任人宰割?”他咳嗽了一聲,撐著地麵爬起來,“你敢對我做什麽,我就對你做什麽。國際上,我沒你厲害,但是別忘了,這裏是中國,我也不是什麽一無所有的小藝人,在這裏折騰起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啊,真嚇人。”嘉奕然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迴答你前麵的問題,我想做什麽?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麽。得看鄒先生,趙先生,還有劉小姐手裏有什麽了。至於我能做什麽,那就要看你讓我多生氣了。這裏是中國,別的做不了,魚死網破還是夠的了。隻不過我有退路,你呢?”


    何夏唯臉色一變。


    嘉奕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是經營黑社會的,也懶得管你那麽多。你確實配不上他,所以別再糾纏他了。”他瞟了眼何夏唯的胯部,“你知道他一直按照他母親的要求,保證潔身自好。你太髒了,他受不了。”


    說完他在保鏢的簇擁下離開了洗手間,留下何夏唯一個人站在那裏,麵色鐵青。


    等到淩亂的腳步聲消失在樓廊盡頭後,何夏唯衝進洗手間的隔間,扶著馬桶幹嘔了起來。


    鄒榕。這個名字今天出現了兩次,特別是第一次……何夏唯把冷水撲在臉上,看著鏡子裏臉色極為難看的自己。有什麽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嗎?


    停車場,林述正坐在車裏在和林母打電話,駕駛座的門突然打開,嘉奕然跳了上來,大叫了一聲:“述哥咱們走吧!”


    “是不是奕然在旁邊啊?”林母立刻問道,聲音清晰的從手機裏傳出來。


    嘉奕然立刻湊了過去,對著手機喊道:“奶奶~”


    “誒!”林母高興的應道,“奕然今天工作累不累?”


    “不累啊,和爸爸一起工作很開心啊。”嘉奕然的語氣甜甜的,像個和奶奶撒嬌的男孩。


    “是不是還沒吃飯?快點去吃飯,要按時定量,不然會胃疼。”林母絮絮叨叨的開始叮囑了起來。林述幹脆把手機遞給嘉奕然,嘉奕然立刻接過手機,和林母耐心的聊了十幾分鍾,這才掛了電話。


    “你叫奶奶倒是叫得挺順口的。”林述無語的搖了搖頭,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從半個月前林述和林母視頻,嘉奕然誤入鏡頭後,林母便和嘉奕然認識了。嘉奕然幹脆順杆爬,管林母叫奶奶,還買了不少東西寄到林母家中,說是孝敬她的。


    林母原本就對嘉奕然有好感,又被他刻意的討好,更是喜愛非常,現在嘉奕然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經快超過林述了。


    “因為你是我爸爸嘛。”嘉奕然笑眯眯的說,用頭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一下,像一隻過來打招唿的貓咪,隨即發動了轎車。


    林述知道自己在做夢,但是他就是醒不過來。


    五星級海灘酒店的臨海套房,他和何夏唯躺在一張床上,相互凝視著對方。那是他們相識一周年的時候,狠心痛宰錢包,定了兩個晚上來共度良宵的房間,何夏唯買了九十九朵玫瑰花討他的歡心。雖然沒有做到底,但是躺在一張床上,相互依偎著,也是一種幸福。


    林述還記得當時自己那種幸福得要飛起來的心情。他沒有在一個幸福的家庭裏長大,這讓他對婚姻和家庭總是持悲觀的態度,特別是知道自己是gay以後。而現在,他有了一個戀人,感情穩定,對外來有詳細的規劃,而且都是潔身自好,從來不出去約炮的人。簡直完美。


    然而下一秒,畫麵扭曲了。他被人捆著,嘴巴裏塞著東西,又用膠帶封住,他坐在隔壁的套房內,麵前擺著一台筆記本,屏幕上展示的視頻,是攝像頭從旁邊的房間裏拍攝的。


    不堪入目。


    他依稀記得自己流了很多眼淚,到最後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了,隻覺得又酸又漲。負麵情緒太多,心裏反倒覺得空蕩蕩的,好像悶悶的霧氣在嚴寒中凍成了碎碎的冰渣,落在地上消失了,眼前一片清明。隻是很累,被迫坐了一夜,他隻想睡一覺。


    “別纏著他了,明白了嗎?”一個年輕男人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夏唯哥心軟才一直照顧你,但人不能沒臉沒皮,對不對?不然活著還有什麽勁?”


    林述猛的睜開眼,有些茫然的看著天花板,緩緩的坐起身來。眼角和鬢角有些癢癢的,他一摸,都是水。


    居然哭了。他自嘲的扶額。真夠丟人的。


    反正也睡不著了,幹脆起來打開電腦,決定看幾部電影。


    剛一連上網,qq立刻響了起來,原來是袁兢的留言:


    “何夏唯那個sb被人揍了你造嗎?晚上偷摸去住院了,打得還挺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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