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誌均坐在隱居小院石桌前,神情專注的望著伸進牆內的李樹樹枝,又是初春時節,李花絢麗綻開,朵朵潔白如雪,不染纖塵。他已在此處住了兩月,日日飲茶看書,閑淡如水。


    夜蓉端上湯藥,親自看朱誌均全部喝下,才放心退下。他因喬冷若的驟然離世,備受打擊,又連續幾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最後終於臥床不起,躺了許久才勉強好轉,又堅持迴了隱居,自後身體羸弱,纏綿病榻,每日湯藥不斷,卻一點不見好,反而越發虛弱。


    夜蓉心下擔憂,找個十幾個大夫共同診治,得出的結論藥方都大同小異,並無不妥。夜蓉便心下猜測懷疑,是朱誌均自己生無可戀,不願喝藥病好,可細細觀察幾日,每次親眼看他喝下湯藥,病情卻依舊越漸嚴重,不見好轉。


    朱誌均坐在院子石凳上抄寫著藥性賦。記得當年和喬冷若偷偷去給石大寶看病被師傅知道,馬慈院判就罰了自己的小徒弟抄寫藥性賦,當時若兒就坐在這張石凳上,一遍又一遍的寫著,嘴唇嘟得老高,很是不開心。但自己說她多管閑事,才會惹禍被罰時,若兒卻是昂首挺胸,絲毫不後悔,還說:“豈有看他人受苦不幫之理,再說,我與錢大嫂頗有緣分,能夠幫助他們開始新生活,抄這點藥性賦算什麽!”


    想到當時喬冷若小大人的可愛模樣,朱誌均嘴角揚起溫柔的笑意。他依舊不停的抄寫著,隻是手腕越發無力,筆尖輕顫,從前剛勁有力的字體,如今也如小孩練字一般,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寒風瑟瑟吹來,他隻著單薄華服,從頭到腳,打理妥當精細,似是隨時準備出門一般,夜蓉急忙拿來厚實裘袍替他披上,他卻隨手扯下,扔在地上。


    經過白日寒風吹咧,朱誌均果然到了夜間就開始發熱,病情越加嚴重。大夫重新診脈開藥,夜蓉親自煎了湯藥端到他的床邊。朱誌均看了眼熱氣騰騰的湯藥,固執的支撐起身體坐了起來,麵上滿含深意的望著夜蓉,從她手中接過藥碗,仔細打量著。


    “終於要解脫了!”朱誌均突然微笑起來,夜蓉心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迎上心頭。朱誌均仰頭將湯藥一飲而盡,又從懷中掏出一片像是藥材的白色東西放進嘴裏,和藥吞下。


    夜蓉本能的想要阻止,卻是來不及了,隻見朱誌均解脫般的眯眼仰頭,麵上笑容輕鬆自在。


    “您吃的什麽?”夜蓉幾乎是大吼出聲,心中的不安慌亂讓她失去理智,朝著她尊貴的主子急聲厲叱,轉身就想跑出去叫大夫,朱誌均卻突然叫住了她。


    “別費心了,沒用的。我已經連續吃了一個月,神仙也救不了了!”


    “你到底吃的什麽?”夜蓉再次失去理智的大吼出聲,朱誌均卻是滿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也沒什麽,隻是一種渭南縣的獨有藥草,剛好與你送的湯藥相克而已。”


    朱誌均語氣隨意輕佻,像是在說自己吃了一顆蜜餞而已,何須緊張。夜蓉聞言差點奔潰,眼淚奪眶而出,聲聲尖利質問著:“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喬冷若就有那麽重要嗎,她死了你也不想獨活是嗎?”


    朱誌均滿麵笑容猛然一收,猙獰詭譎的瞪著夜蓉道:“你不配提她的名字!你說的沒錯,不過這隻是其一。你一次又一次想要操縱若兒的人生,決定若兒的結局,最後你成功了,那麽你的結局就有我來決定。”


    夜蓉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從未如此畏懼害怕的顫抖著嘴唇,好容易開口:“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已經為你的結局做好了萬全安排。富平王不日…不對,應該是已經收到了我的求救信,還有我親書的一紙罪狀。等我一死,富平王繼位,憑著富平王對你的憎恨,和這兩樣證據,殺害親王的罪名,夠你死上千萬次。富平王若是心慈,就給你一刀痛快,若是嫉惡如仇,那牢獄之中的千種刑具,你說不定都能品嚐一番。”


    朱誌均表情陰鬱恐怖,說著哈哈大笑起來,一口鮮血猛然噴口為出。朱誌均身子不穩的踉蹌兩下,雙手支著床麵,鮮血染紅唇瓣,襯的臉頰更如死人一般蒼白,邪笑著艱難說出最後一句:“這是…我…對你的…懲罰!好好…享受吧!”


    朱誌均說完最後一句,身子猛地倒在床上,眼睛緩緩合攏,勾著笑容和期待永遠的睡去。


    ‘若兒,我來了,等等我,我馬上就會找到你!’


    ------題外話------


    這樣的前世結局會不會招罵呀,福履也不想這麽心狠的,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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