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張榛已經進入太行山了。可能很快就會自立了。不用等到烏骨人放人迴來,大楚國就已經開始內鬥了。”長壽說道。


    “無論是建王還是信王都是狼子野心!他們有什麽資格當皇帝?陛下還好好的活著,隻是被烏骨人暫時扣押。他們這樣做不是篡位是什麽?”方文紹厲聲說道。


    “既然方公子對陛下矢誌不渝,那麽你就以我的名義出使烏骨。看看他們需要什麽條件才願意把陛下放迴來。”長壽對方文紹說道。


    方文紹楞住了。被烏骨人押著北上的那段經曆太痛苦了。在他的心裏深藏著對烏骨人的畏懼。別看他剛才說的慷慨激昂,可是現在長壽讓他出使烏骨,方文紹退縮了。


    “烏骨人雖然大敗但是還占據燕山府以北和太行山以西的大片大楚國土。長壽小師傅這時候正應該乘勝北上逼烏骨人與你和談。很可能那時候烏骨人會主動提出送陛下和所有的大臣南返的。”方文紹說道。


    方文紹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他完全把自己不願意北上與烏骨人交涉的私心隱藏起來了。


    “既然方公子不願意北上那就算了。再過幾天大名府的曾紀厚就能抵達燕山府。等他返迴大名府的時候我請他帶你同行。大名府中那麽多的官宦士紳一定有你們方家的好友世交,你就去大名府暫住吧。”長壽說道。


    自己的願望完全沒有實現。方文紹恨恨的離開了長壽的大帳。


    “肖先生怎麽看?真的應該北上或是穿過太行山西進嗎?”長壽問肖嚴。


    “穿過太行山西進絕不可行!所有人馬糧草都要從太行山裏麵的羊腸小道上運輸。幾萬人的糧草根本做不到。”肖嚴答道。


    “這些道理方文紹也不會不知道。他就是穿過太行山逃迴來的嘛。隻是他隻管講大道理,能不能做到他就不管了。”長壽說道。


    “帶兵北上也不可取。為了一個喪權辱國的皇帝勞民傷財不值得!還是像劉三柱那樣很好。有願意北上拓地的就多送他們一些糧食和兵器。這樣一來,人多了自然能夠起到守望相助的作用。各據寨堡,隻要不是烏骨大軍南下他們就根本不用怕。”肖嚴說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太行山裏麵的幾十萬百姓絕大多數還是想過安居樂業的日子的。現在河北東西兩路太平了,他們也該陸續從太行山裏麵出來了。這樣一來即使信王張榛想折騰,他的身邊也沒有多少人了。”長壽說道。


    兩天後曾紀厚趕到燕山府。他是來這裏與長壽商議趁著冬閑時候把永濟渠從弓高修到燕山府城下的。


    可是長壽一見到他卻問了一個他根本就沒有想到的問題。


    “我想成立交子務,你覺得可行嗎?”長壽問道。


    聽見長壽突然問他這個問題曾紀厚楞了半晌。他的父親曾老太公當過二十多年大楚國的三司使,所以長壽問曾紀厚交子的事情算是問對人了。


    曾紀厚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答道:“太祖時派兵入蜀大肆屠殺蜀人從而激起民憤。同時因為蜀中富庶,朝廷急欲掠奪蜀民財富所以規定不準銅錢入蜀卻規定蜀人必須以銅錢和實物繳納賦稅。銅鐵比價由一比三迅速變為一比一百多。”


    “朝廷派往蜀地的官員趁勢把俸祿中的銅錢溢價三成以上換成蜀地財物大發橫財。被逼無奈,交子由此產生。”曾紀厚接著說道。


    “沒有銅錢,為了交易便捷蜀地十六家巨商聯合具保成立交子行。為此保證金出到七八成,這樣,即使交子行倒閉了,百姓依然能夠拿迴七八成的錢財。”曾紀厚說道。


    “你不會該說這時候朝廷就出手了吧?”長壽苦笑著問道。


    “是啊,大人。這時候官府就要出手了。大楚一代名臣張詠治蜀時以各種名目向那些巨商伸手要錢。為了能夠從交子上獲利,那些巨商隻能忍痛出錢免災。可是張詠還不罷休,居然讓士兵帶著他處心積慮積存的交子到交子行一股腦的擠兌想擠垮交子行。同時官府撒布謠言鼓動不明真相的百姓去擠兌交子。不過由於準備金充分,交子行並沒有被擠垮。”曾紀厚答道。


    “後來怎麽樣?朝廷不會因此罷休吧?”長壽問道。


    “那是當然!平心而論張詠並沒有對交子行直接趕盡殺絕。朝廷新派去治蜀的薛田就不一樣了,他以商人缺乏信用,而官府朝廷才真正的有信用為名直接取締了交子行而成立了交子務。”曾紀厚答道。


    “從此交子就萬劫不複了。為了攬財,朝廷沒有準備金濫發交子。隻要缺錢就發交子,紙片滿天飛!百姓如果敢不收朝廷的交子就是刺配流放甚至殺頭的罪!到太上皇的時候用一千文的交子強買百姓價值一千文的財物。可是當百姓拿著一千文的交子再去交易的時候隻能換十幾文的錢了。”曾紀厚歎息著說道。


    “你剛才說了這麽多交子的害處是想勸阻我發行交子嗎?”長壽笑著問道。


    “剛才這些都是家父跟我私下裏講的。薛田擔任朝廷三司支度判官的時候家父就是他手下的一名小官。所以家父對交子的利弊知之甚詳。”曾紀厚急忙解釋道。


    “發行交子自然也是好處多多。現在交易使用銅錢鐵錢十分不便。隻要大人發行交子的時候不超發就好。就是超發也隻超發一點點也是可以的。”曾紀厚說道。


    由於發行交子的麵額巨大,隻是超發一點點那也是獲利巨大。


    “即使是不超發已經是獲利巨大了。”曾紀厚由說道。


    印交子紙張油墨的成本很少,成本與交子麵額上的差價就是鑄幣稅。


    如果長壽決定發行交子手裏就多了一大財源。


    “況且現在咱們手裏並不缺金銀。所以不怕百姓擠兌。”曾紀厚說道。


    長壽目光灼灼的看著遠處仿佛在他的眼前就有一座金山一樣。


    “讓我再好好想想。”長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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