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擴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在幾天的路途中長壽和馬擴遇到幾夥強匪,當馬擴提到古二爺的名頭後,強匪們都沒有找他們的麻煩。


    有的強匪還好心的想給兩個人提供幫助,但是被他們統統拒絕了。


    馬擴心裏不禁有一些得意。可是長壽卻緊鎖眉頭。


    強匪在這一帶出沒的這麽頻繁,劉光世他們會不會遇見?


    這些強匪遇見劉光世他們可就沒有什麽好臉色了。劉光世不會已經被強匪殺了吧?


    如果是這樣,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夜幕將近,長壽和馬擴準備在野外一條小河邊安歇。


    馬擴找來幹柴升火準備烤帶來的硬麵餅。長壽把兩頭騾子牽到河邊飲水順便給他們刷毛。


    這樣的活長壽從小到大常幹,力氣都用到了那頭老驢身上了。


    硬麵餅在火上烤的鬆軟焦糊發出陣陣香味。連在河水中給騾子刷毛的長壽都聞到了。


    “哪裏來的不長眼的家夥!”


    遠處馬擴的一聲大喝驚得長壽抬頭向遠處望去。有十幾個衣衫襤褸的漢子已經把馬擴團團圍住。


    十幾個人裏麵隻有三個人手持樸刀,其他的人都拿著木棒。其中還有一個背著孩子的女人。


    “我是古二爺跟前的夥計。這一次行走身上並沒有帶著黃白硬貨。各位兄弟還是去別處發財吧。”馬擴把雁翎刀橫在胸前朗聲說道。


    馬擴看著麵前的幾個人心裏並不懼怕。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誰有幾斤幾兩一眼就能看出來。眼前的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入行的西貝貨。


    大多數人連兵器都沒有怎麽和他鬥?


    聽見馬擴提到古二爺的名頭又看見馬擴一副有恃無恐滿不在乎的樣子,這夥強人都是一愣。顯然他們也聽說過古二爺的大名。


    “古二爺的名頭我們也聽說過。按說兄弟們現在就應該告罪抬腿走路。可是兄弟們都兩三天沒有吃過一粒糧食了。好漢你也看見了,能不能賞兩個麵餅給孩子吃?”


    為首一臉土色的漢子收斂起強橫的表情抱拳謙卑的說道。


    馬擴愣住了。打劫搶麵餅的強匪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把咱們帶的麵餅分給他們一半。”


    一個聲音響起。


    所有的人都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望過去。


    長壽牽著兩匹騾子已經站在不遠的地方。可見這些人做強盜是多麽沒有經驗,連搜索一下四周的事都沒有做直接就奔著馬擴去了。


    “這樣的話不等趕到刑州我們就沒有吃的了。”馬擴為難的說道。


    “路上再走快一點。我少吃一點也行。總不能讓孩子餓著吧?”長壽答道。


    像是在配合長壽說的話,就在這時女人背上的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哭聲在空曠的荒野上傳出很遠。


    “江湖救急也是綠林道上的規矩。這可不是我馬擴怕了你們!不信隻管殺過來!”馬擴聽見孩子的哭聲也心軟了,不過他還是先撂下了狠話。


    他把雁翎刀插在地麵上彎腰打開火堆旁邊的一個口袋從裏麵拿出一摞硬麵餅。


    “這些餅給你們了!”馬擴一聲喊順手把麵餅扔了出來。難得的是十來張硬麵餅在空中還是貼在一起居然沒有散開。


    這一手露的幹淨漂亮。


    為首的強匪急忙扔掉手裏的樸刀去接向他飛過來的麵餅。手忙腳亂之中,大部分麵餅落在了地上。


    “果然是硬點子,佩服,佩服!”那個漢子麵紅耳赤的說道。


    看來他們真的想動手也討不到什麽便宜。


    “說出去丟人,謝過兩位好漢。”


    等把所有麵餅撿起來後,為首的漢子抱拳說道。


    “誰都有吹風淋雨的時候。”長壽笑著說道。


    十幾個人轉身就要離去卻又被長壽叫住了:“幾個麵餅能解決什麽問題?以後你們打算去哪裏?”


    為首的漢子一臉的悲戚答道:“我們這些人也是實在活不下去了才走這條路的。以後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爺的安排了。”


    “從這裏向北,你們去鹽山縣吧。到那裏能給你們一口飯吃。”長壽指著北方說道。


    “這是真的。反正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總不能餓死吧?”馬擴也接茬說道。


    “謝謝兩位好漢指點。”那個漢子將信將疑的抱拳說道。


    看著一群人走遠了,長壽轉頭苦笑著對馬擴說道:“我小時候就常餓肚子。”


    馬擴也笑著答道:“我也是。”


    幾天一路同行相處下來,兩個人越來越親近了。


    “這年頭連做強盜的都快餓死了。”馬擴歎息著說。


    長壽指著一望無際的荒野。


    馬擴不解的看著長壽。


    “這就是根本。從皇帝大臣官軍到強盜追根溯源吃的都是在塊土地。吃的都是土地上的人。連種地的人都跑光了,他們還能吃誰?”長壽解釋道。


    馬擴大有同感的點頭:“什麽時候國泰民安就好了。”


    “最好還是能少吃一點。”長壽補充道。


    “今天晚上咱們還是不能留在這裏歇息。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走了的人餓瘋了趁咱們睡著了下手怎麽辦?”馬擴說道。


    長壽點頭表示同意。


    兩個人收拾東西放在騾子身上很快消失在荒原上。


    劉光世盤腿坐在火堆旁邊有滋有味的啃著一隻烤田鼠。他啃的很仔細生怕落下一點肉絲。


    一名親兵肩頭包著一塊衣襟正烤著另一隻田鼠。


    不見蹤影的另外四個親兵在前幾天與強匪的搏鬥中都死了。隻剩下他保護著劉光世走到了這裏。


    離刑州還有兩天的路程。到了刑州就算逃出生天了。


    劉光世戀戀不舍的把一根田鼠後退骨從嘴裏取出來。


    “等我迴到刑州就給你一筆銀子趕緊迴家吧。等我被朝廷押入大獄的時候你就走不了了。”劉光世歎氣說道。


    親兵眼睛一熱差一點流出眼淚。他跟著劉光世這麽久,劉光世終於說了一句人話。


    本來他們這些人隻是看在銀子的份上才跟著劉光世的。


    他剛想說幾句話卻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的馬蹄聲。


    親兵拔刀在手喝道:“將軍先走,我來斷後!”


    劉光世狼狽的爬起來就想跑。


    火光的映照下,兩個人牽著兩匹騾子出現在他們麵前。


    一個少年略帶驚喜的說道:“將軍?是劉光世將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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