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爾丹帶領騎兵並沒有追擊多遠。畢竟自己的人太少了,那些村民打醬油壯壯聲勢還可以,真的上戰場肉搏就不讓人放心了。


    對劉光世來說最可惡的是郭藥師和他的常勝軍。挨打的時候看不見他們,可是烏骨人看不見了,常勝軍卻在後麵追上來了。


    “將軍,常勝軍離咱們越來越近了,怎麽辦?”一名親兵問道。


    劉光世看了看身邊盔歪甲斜的一千多士兵。這些人走路都打晃,根本不可能戰鬥了。


    郭藥師追過來想幹什麽?是不是想趁機滅了自己?即使原來沒有這樣的念頭,等他帶兵趕過來看見自己已經等著束手就擒的時候能沒有想法嗎?


    “快走!”劉光世隻說了這兩個字繼續打馬逃命。可是他手下的隊伍卻是越跑人越稀稀拉拉的。很多人中途跟不上就馬上開小參了。


    可是郭藥師帶著常勝軍中的兩千騎兵一直緊追不舍。一點看不出來是一隻缺糧的軍隊。


    郭藥師是不是想老賬新賬一起算,直接結果了自己?


    劉光世心裏怕的要死。大楚國官場的潛規則就是要活的久,慢慢熬就有機會上去。可是如果死了就沒有都沒有了。


    劉光世才三十幾歲,他不想死!


    他途中做過兩次分兵故布疑陣,想讓郭藥師不知道自己在哪一隻隊伍裏。


    可是郭藥師兩次都猜中了自己的準確所在,就是像牛皮糖一樣死死的沾著自己!


    夜色中,劉光世再一次分兵。他帶著一百親兵轉向東麵,其他人繼續向南逃奔刑州。他準備一直跑到祖龍河邊然後渡河去德州。


    祖龍河六十多年前決堤後就改道向東北而去。如果朝廷能在上麵行船向北運送糧草輜重,自己也不會把仗打得這麽辛苦。


    快到天亮的時候,劉光世終於跑到了河邊,他看著滾滾向北的河水禁不住胡思亂想。


    “劉將軍,你這是要渡河嗎?你走了,以後河北路的大局誰來支撐?”


    一個聲音響起,劉光世嚇得差一點從馬上掉下來。


    “郭藥師!你怎麽對本帥窮追不舍?”劉光世問道。他現在背靠大河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了,無路可逃隻能拚了!


    一百名親兵也忠心耿耿的護衛在他的身前拔出兵器緊張的看著上千騎兵逼了過來。


    郭藥師輕蔑的看了看劉光世僅有的這一百人。他笑著對劉光世說道:“劉將軍,你真是誤會我了。末將現在也是大楚國的將軍,吃著朝廷俸祿怎麽會對你下手?”


    “真的?”劉光世可憐巴巴的問。


    “如果不是常勝軍浴血奮戰殺退了敵人,劉將軍怎麽能脫離險境?我帶兵一路跟隨是怕將軍遭遇不測。”郭藥師解釋道。


    滿嘴胡說八道!劉光世心裏大罵,可是他又不能當麵否認。沒有辦法,他的小命現在就攥在郭藥師手裏。


    “將軍現在要渡河就是到河北東路的地界了。那麽河北西路的事情怎麽辦?”郭藥師問道。


    “我現在有要務渡河。河北西路的事情就麻煩郭兄和你的常勝軍了。”劉光世答道。他盡可能把口氣放和緩些。


    “可是我空口說白話怎麽會有人聽啊?將軍是不是應該給我留下一道手令?”郭藥師說道。


    柴草房生的雜種!原來他一直跟著我就是為了這個。


    劉光世看著氣定神閑的郭藥師快要氣瘋了。如果他寫了手令,在朝廷沒有派人來主持河北西路事物前,郭藥師就是這裏的實際主持者。


    “本帥走的太匆忙,身上沒有帶紙筆。現在沒有辦法給你寫手令。等我到了德州寫好後再派人送給你。”劉光世敷衍道。


    “末將猜的就是這樣,所以早就替你準備好了。五臣,去送紙筆。”郭藥師笑著說道。


    甄五臣從懷裏掏出一張折好的宣紙和一個銅墨盒策馬過去遞給劉光世的親兵。


    “現在天色還早,要不再等三個時辰烈日當空的時候看的清楚。否則劉大人寫錯字怎麽辦?”甄五臣笑嘻嘻的說。


    他是在警告劉光世不要在筆墨上耍花樣。


    囂張跋扈!居然在本官麵前連馬都不下。


    劉光世看著郭藥師身後一千多殺氣騰騰的常勝軍隻能幹咽唾沫。


    劉光世下馬把宣紙鋪在地上提筆在上麵寫明在自己離開河北西路期間,一切軍務就交給郭藥師。最後他從懷裏掏出用紅布包裹的大印出來。打開包裹在宣紙上蓋上大印。


    郭藥師在遠處看著,心裏一陣火熱。朝廷的反應不會太快。在隨後的兩個月裏,自己就是河北西路這一大片地方的真正主人!


    甄五臣笑嗬嗬的拿著劉光世的手令迴來了。


    劉光世卻更是垂頭喪氣。他現在不僅有敗戰之罪,而且果然郭藥師以後在河北西路鬧的太不像話他也是有責任的。


    郭藥師仔細的看過手令後滿意的揣進懷裏。


    “現在是初秋,祖龍河水不會太深。我在北地的時間長,參加聽說可以趟水過河。不過是漫胸而已。“郭藥師說道。


    劉光世轉頭看著滔滔向北渾濁的河水囁嚅的答道:“會不會太涼了?本帥還是等找到船家再說吧。”


    郭藥師不由得一愣。他身邊的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了。而劉光世手下的親兵們都有些漲紅了臉。


    跟著這樣的主帥真是太丟人了。


    “既然這樣,那末將就先告辭了。劉將軍一路走好!”郭藥師在馬上抱拳說道。然後他不等劉光世迴答帶領部下徑直向西而去。


    劉光世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來自己的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燕山裏。


    火燎道人雙手吃力的端著一杆長矛。之所以吃力是因為長矛中間綁著一根口徑兩指的圓鐵筒。鐵筒的後部還有一個圓孔。


    火燎道人喜滋滋的端詳著。


    在鐵筒裏裝上火藥然後再塞兩三個鐵丸進去。用火點燃,鐵丸噴出,就是穿什麽樣的鐵甲也抵擋不住啊。


    而且這根長矛本身就是一件兵器。真是一物兩用,殺人越貨的利器啊。


    二毛被著奧勒根一蹦一跳的跑過來。他好奇的看著這根奇怪的東西。他隱隱的覺得這個東西很危險。


    “道長,不是說咱們道家以慈悲為懷嗎?你怎麽成天總琢磨這些東西?”二毛毫不客氣的問道。


    火燎道人不由得老臉一紅。


    “小小年紀懂什麽!我這是在除魔衛道!”火燎道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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