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星石給長壽準備好了一輛四輪馬車。車廂裏鋪的是兩三層羊皮墊子,四麵有用羊皮遮的嚴嚴實實的。


    拉車的四匹馬也都是一等一的健馬。


    “這是夫人特意讓人準備的。”庫裏津加意的說道。


    長壽根本不善於騎馬所以也不客氣,他把老驢栓在馬車後麵就上了馬車。


    慕容星石轉身對石再亮說道:“石先生,你是讀書人。應該騎不慣馬,也上車吧。”


    石再亮卻搖搖頭騎上一匹駿馬朗聲說道:“借令馬上身猶健,應笑中原鼎尚分!”說完打馬揚鞭揚塵而去。


    慕容星石愣住了想著這兩句詩的含義,半天才上馬在長壽的馬車前麵引路。


    塔不煙在院子裏笑著說道:“中原鼎尚分?說得好!慕容將軍這一次從大楚國請來的兩個人都有些意思。”


    整個隊伍迎著西北風一直向北走。


    長壽不時掀開厚厚的車簾向外看去。大地上到處都是裸露的黃土。大風吹過卷起滿天的塵土。


    這時候如果能下一場大雪蓋在地上,來年還可能會有一個好收成。否則明年就該是災民遍野了。


    隊伍每天都會在驛站或者是青白王朝的州縣休息。明顯可以看出來,青白王朝的府縣比大楚國的府縣繁華程度差很多。


    在驛館裏休息的時候,石再亮對長壽說道:“已經走了兩天了,我估計再走兩天才能到青白王朝的南京。其實這裏包括我們要去的南京過去都是大楚國的地盤。大好河山盡付他人已經一百多年了!”


    長壽卻沒有石再亮那麽感慨。


    “關鍵看百姓能不能吃飽肚子。”長壽說道。


    石再亮一愣半天答道:“除非饑年,平時倒是沒有百姓成群結隊南逃的。青白王朝的稅負和大楚國差不多,甚至更少一些。”


    “我看慕容星石倒像是個好官。”長壽說道。


    “他的名字我早就聽說過。像他這樣的官員在青白王朝是鳳毛麟角!青白王朝的朝廷上下現在也都滿是酒囊飯袋和貪贓枉法之徒!”石再亮答道。


    就在這時響起了扣門聲。長壽和石再亮互望一眼不再說話。


    門開了,庫裏津一臉笑容的走進來。他把兩個包裹放在桌子上。


    “這是我家夫人讓人騎快馬送來的,二位一人一包。夫人特別讓我跟小師傅說,那一天的事多有得罪,請多包涵。”庫裏津說完馬上轉身出去了。


    石再亮打開一個包裹露出裏麵幾塊黑色的東西。


    他拿起一塊仔細看著。


    這東西兩端寬中間窄像是女人的腰部。


    “周二郎家五十兩足銀。”石再亮念著上麵銼出來的字。


    “周二郎家是京城有名的金銀交匯鋪!已經曆經四五代了。”石再亮說道。


    大楚國地方官府都是用金銀向朝廷交稅。金銀到了朝廷後又難免會流向民間。金銀交匯鋪就是把金銀兌換成碎銀子或者銅錢以便於平民百姓使用。


    平民百姓也可以把積攢的碎銀子或者銅錢兌換成大塊金銀便於收藏。


    “這東西怎麽流到青白王朝來的?”長壽問道。


    “那還用說嗎?這些銀子一定是大楚國給青白王朝的歲貢。看銀子上麵是黑色的就知道這銀子保存已經很多年了。”石再亮答道。


    “這一次迴去,你一定迴家鄉把母親接出來享福吧。”長壽把兩個包裹都推到石再亮麵前說道。


    “雖然有錢了,可是仕途上一無所成!不知道母親願不願意見我,跟我走。”石再亮有些羞愧的說道。


    庫裏津被慕容星石招進房間裏。


    “塔不煙派人來讓你幹什麽?”慕容星石問道。


    “夫人很看重將軍請來的兩個人。她讓我給他們兩個送了些銀子。”庫裏津答道。


    “看來我得寫封信跟塔不煙好好說說。不要想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再說這兩個人是大楚國人,做事情太沒有分寸了。你出去吧。”慕容星石說道。


    庫裏津並沒有馬上離開。他猶豫的說道:“將軍,我覺得夫人想的並沒有錯!青白王朝的希望就在你的身上了。”說完他轉身出去了。


    慕容星石拿起毛筆的手抬起來又放下了。


    現在的青白王朝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就是在皇族內部蠢蠢欲動的人也很多。


    可是慕容星石並沒有這種想法。他還是希望皇帝陛下能重新振作起來,實現慕容氏的中興。


    第二天中午,隊伍正在向前的時候被一輛慢悠悠的豪華馬車擋住去路。


    慕容星石在馬上看衛隊手裏舉著的旗幟知道這是懷遠軍節度使慕容由麻裏的隊伍。


    慕容由麻裏也是皇族,也和慕容星石一樣是太祖皇帝的九世孫。


    論親緣關係,他比慕容星石和當今聖上更近一些。所以他也比慕容星石更受重用。


    “將軍,我們主人讓你過去說話。”


    一個騎兵從前麵策馬過來對慕容星石說道。


    看來慕容由麻裏根本沒有把慕容星石放在眼裏。


    慕容星石哼了一聲雙腿夾馬向前。


    馬車的窗簾已經掀開一角,露出一張焦黃浮腫的胖臉。


    “為什麽不坐車啊?這種天氣騎馬,一路上要吃多少風沙?馬車裏麵坐的是塔不煙妹子吧?我可是很長時間沒有看見她了。”慕容由麻裏一連串的問道。


    “這算什麽?太祖皇帝當年創下這份基業的時候吃過多少苦?作為他的子孫連這一點苦都吃不了,不覺得慚愧嗎?”慕容星石語帶諷刺的說道。


    慕容由麻裏知道慕容星石在諷刺他,隻是尷尬的笑了笑卻不好發火。這時候車廂裏不合時宜的傳出女人的輕笑聲。


    “你們幾個把嘴巴閉上!小心我拔了你們的舌頭!”慕容由麻裏扭頭對車廂內吼道。


    慕容星石這才知道,原來車廂裏還有女人而且不止一個。


    “這一次我從大楚國請來了剛剛在大楚國乞雨成功的道士。希望也能解了咱們的這一次旱災。”慕容星石解釋道。


    “是嗎?到驛站的時候能不能請出來先給我看看病?我現在不知道怎麽了身體乏力,頭昏眼花。”慕容由麻裏驚喜的問道。


    “你的病我就能看。你找一個寺廟住半年不近女色病就好了。”慕容星石笑道。


    “你治好了我的病,卻要了我的命。這可不行!”慕容由麻裏搖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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