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上路了,背著一竹簍沉甸甸的飯團。想到這裏他就想罵那頭人盡可夫的賤驢。無論是小蝶還是英姑一牽就走,可是自己想騎著它走路卻千難萬難。


    張閑陵和夫人看著長壽的背影。


    “就他一個人去找能找迴來嗎?你一個當爹的就不去?”張氏不滿的問道。


    “放心吧,這一次你女兒有驚有險但是沒有性命之憂。有這小子送英姑到京城沒問題。”張閑陵說道。


    “去京城?為什麽不送迴家來?”張氏又驚又怒。


    “長壽找到英姑,你女兒那個倔脾氣會迴來嗎?”張閑陵反問道。


    “八頭牛都拉不迴來!”張閑陵接著說道。


    長壽站在鄱陽湖岸邊。聽老人說,這裏古時候是雲夢大澤的一部分。那時候這裏浩如煙海,可是現在麵積小了很多。


    長壽想找一條船直接北上到江州。他不知道英姑走的是哪一條路,但是英姑一定會到江州上船向東然後再換船走運河向北去京城。或者乘船過江走旱路向北去京城。


    不管英姑走哪一條路都要走江州上船。


    所以長壽要盡可能的先趕到江州,在那裏堵住英姑。


    長壽上一次在運河裏遇見了老匪,這一次他就小心多了。


    鄱陽湖裏的船很多,很多人家就是以船為家。吃在船上,住在船上,把孩子生養在船上。


    他在岸邊轉了半天,自我感覺找了一條合適的船。船上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一家人的樣子。


    “這位大哥,我要去江州。你能送我去嗎?我多給錢。”長壽對那男人問道。


    男人先是上上下下打量長壽然後看向自己的老婆。


    女人微微的點頭後,男人才說道:“一百多裏的水裏,好天氣也要走一天多。你給兩錢銀子吧。”


    “好!”長壽爽快的答應了。


    這條船平時應該還能打魚,船上堆了一張破漁網。


    男人和女人在船上收拾半天才騰出地方來讓長壽上船。


    長壽解下竹簍放在船上。他笑著招唿兩個光屁股的孩子說道:“這裏有飯團,隨便吃!”然後又苦著臉對那對夫婦說道:“太多了,再不吃完就壞了。”


    兩個孩子歡唿雀躍的捧著飯團吃著,那對夫妻搖擼劃船。


    一路上順風順水。


    長壽躺在船艙裏想著英姑現在應該在什麽地方。兩個光屁股孩子就在他身邊睡著了。


    忽然長壽的耳朵動了動。


    行船的夫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靠在一起。


    “什麽時候動手?”女人小聲問道。


    “船錢給的不少,四個人吃了人家那麽多飯團。這一次就算了吧。”男人答道。


    “窩囊廢!膽小不得將軍作!”女人怒道。


    “兩個孩子一整天已經和他混熟了,也一起玩了一天。在孩子麵前見他的血不好。積點陰德!”男人固執的說道。


    女人看男人這麽堅持隻得作罷。


    長壽又緩緩的閉上眼睛。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可能就是因為窮吧。肚子都吃不飽,孩子都光屁股還管什麽王法?


    第三天,天蒙蒙亮的時候船靠在江州碼頭邊。


    長壽從龍虎山走到鄱陽湖邊幾乎沒有休息。到鄱陽湖直接上船又是沒日沒夜的行船到江州。長壽自信應該趕到了英姑的前頭。


    “天還早,我請二位上來吃點東西再迴去。”長壽上岸後熱情的招唿道。


    “不了,得感覺走!江州碼頭也是有人管的,不僅是官府,就是那些潑皮無賴霸著碼頭也會向你要錢。聽說這裏有一個叫浪裏白條的潑皮煞是兇悍!”男人說完就向長壽擺擺手又把船劃離岸邊。


    長壽隻好作罷轉身向江州城內走去。先去吃些東西,然後就在這江邊守著。


    生活很無聊,殺頭很刺激!


    這些天江州正傳著一件大事。


    長壽剛剛走進店鋪坐下要了份湯餅就聽見店鋪裏的人們正在議論著。


    “小乙哥,你和牢城營裏的人熟。跟我們講講那件謀反大案!”一個食客對另一個正在吃飯的漢子說道。


    “這個啊,一言難盡!”小乙哥矜持的說道。


    留著三縷胡子的掌櫃笑著說道:“故事是白聽的?你請小乙哥吃酒,你一準告訴你!”


    “這好說!老板,給小乙哥打一角玉壺春!”食客爽快的說道。


    酒碗擺在小乙哥的麵前,他馬上變得笑逐顏開了。


    “這件案子說來就奇了!”小乙哥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道。


    吃飯的眾人都支棱起耳朵聽小乙哥說下文。


    “這件案子是一個從揮城縣的解送來的姓宋的犯人做的!”小乙哥說道。


    正喝著湯的長壽也不由得停住了。


    “那犯人身上有錢!手麵闊,在牢城營裏很吃得開!每天不用勞作,就是吃酒閑逛。”小乙哥接著說道。


    “你這麽一說,我都仿佛有印象了。是有這麽一個人,臉上還刺著子,在我們這裏和戴院子和一個牢城營裏一個牢頭三個人這兒還喝過酒吃過魚湯!”老板突然恍然大悟的說道。


    小乙哥一拍桌子說道:“這就對了!這件案子也有戴院長的份兒!”


    一個牢城營裏的差役居然也被牽連這麽多的案子裏,所有的人都興奮的聽著。


    “那個姓宋的犯人一天喝醉了酒居然在酒樓的牆上提寫反詩被人舉報到江州府。按說那姓宋的也是狠角色,提審他的時候他居然裝瘋賣傻弄得滿身糞便,後來居然吃大糞!可是府尹老爺是那麽好騙的?嚴刑拷打之下他就招了。可惜那些大糞都白吃了!”小乙哥搖頭歎息道。


    “那怎麽牽連到戴院長的?”食客問道。


    “這麽大的案子自然要上報給朝廷。誰想到戴院子在送公文的時候居然去了水泊梁山!他是去通風報信的,讓水泊梁山上的賊人來搭救這個姓宋的!”小乙哥答疑解惑的說道。


    店鋪裏的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老板,可憐可憐吧,給碗飯吃。”一個披頭散發滿身汙泥的漢子拿著破碗在門口說道。


    “沒有,沒有!”老板不耐煩的說道。


    漢子往地上吐了口痰轉身走了。


    “中氣這麽足像是撐到了,哪像是個要飯的!”老板說道。


    “這幾天來江州要飯的特別多,老板你要小心一點不要讓他們偷去了東西。”小乙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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