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在運河關卡前被縣丞老爺認了出來。縣丞老爺明顯不認識他,否則也不會問他是不是長壽小師傅。可見這個長壽小師傅一定是很有分量的人物。


    把這樣一個人物請到家裏住些天也許是一件光大門楣的事情。


    “多謝了。不過我還有要事不能停留。”長壽推辭道。


    女人遺憾的笑笑對郝四說道:“郝大叔你現在就上船跟船主說說,我們都坐這艘船走。讓小師傅一直坐到江州。“


    郝四點頭轉身迴渡口了。


    這對年輕夫妻雖然沒有經過塵世曆練可是從小在經商的親人身邊耳聞目染也學到了很多。特別是那個女人,說話辦事隱隱給人一種殺伐果斷的感覺。


    不一會郝四迴來了。他的身後和跟著一個老者。


    “小姐,這位就是船主。他和咱們家也是老交情了。我跟他一說,他就同意了。這位小師傅,跟我們上船吧。”郝四說道。


    “多謝船主了。”年輕人說道。


    “不客氣,我已經讓夥計把我住的地方收拾出來給賢伉儷住。”老者笑著說道。


    一行人,老者和年輕夫妻在前。長壽和郝四牽著驢走在後麵。


    所有事情都安頓好後,女人把郝四叫到一邊。


    “郝大叔,你身上現在帶著多少銀子?”女人問道。


    “五百多兩吧。怎麽?馬上就要到家了,小姐還要用銀子?”郝四不解的問道。


    “把五百兩銀子給我。”女人說道。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


    “你不是要把這些銀子都給那個小師傅吧?”郝四吃驚的問道。


    大楚國道教昌盛。許多村子裏都供奉三清道君。


    五百兩銀子都能蓋一座小道觀了。


    “他救過我的命。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何況是一條命!再說咱們家從我曾祖父開始發家,靠的是什麽?靠的不就是他老人家早年積累下的緣分嗎?相信我,我不會看錯的。”女人自信的說道。


    逆水行舟,船走了一天一夜才到金陵。


    船靠碼頭,長壽站在船舷邊送年輕夫妻和郝四下船。


    女人指著遠處對長壽說道:“小師傅你看那裏。那裏就是我的家。將來你到金陵,一定要到家裏做客。”


    長壽抬頭向遠處眺望,看見遠處有一架高大的水車在緩慢的轉著。


    影影綽綽的有十幾輛大車拉著麻包等在外麵。水車旁邊迷迷糊糊有二三百人在磨麵、篩麵、淨掏,扛糧、揚簸,忙得不亦樂乎。


    “這是一家磨麵作坊嗎?有這麽大!”長壽吃驚的說道。


    “借著水力做活才方便。在金陵城裏和其他幾處地方我們家還有其他幾樣買賣。”女人故作矜持的答道。


    千恩萬謝之後夫婦兩個人才走下船。


    得到了年輕夫妻的拜托,船主對長壽畢恭畢敬照顧得很周到。


    隻是長壽吃慣了苦,什麽都願意自己親力親為並不喜歡讓別人伺候。


    下午,長壽來到底艙給老驢喂草料。他搬動放在老驢身邊的草料袋子突然停下了。


    麻包比平時沉了很多。裝滿草料的麻包能有多沉?可是他手裏的麻包像是裏麵裝了石頭一樣。


    長壽狐疑的打開麻包把手探了進去。直到把手摸到麻包最下麵,他的臉僵住了。慢慢的把手縮迴來,長壽的手裏握著一錠十兩的足銀!


    長壽下意識的迴頭看看底艙裏還有沒有人。然後他把銀子放在地上,又把手伸進麻包。


    不一會功夫在長壽的腳邊就擺了五十錠銀子!


    “這份禮是不是太重了?”長壽小聲嘟囔道。


    李鐵牛愜意的走在江州江邊。這裏風景如畫,是那些酸腐文人吟詩作詞的好地方。也是鐵牛喝酒作樂的好地方。


    賈二公子給他寫了一封推薦信讓他帶給江城牢營的營管。營管看後就收留他在這裏做了一個管教犯人的牢頭。


    經常有犯人或者是犯人家屬為了少吃些皮肉之苦和幹一點輕鬆的體力活偷偷的給他塞銀子。


    腰裏揣著銀子,李鐵牛經常從牢城營裏出來到江州的酒館裏喝酒快活。


    今天他又出來了。


    可是他剛剛走到江邊就有七八個壯漢竄出來把他團團圍在中間。


    “為什麽擋爺爺的路?”鐵牛怒道。


    “你是牢城營裏的牢子,有得是犯人孝敬你銀子!你缺錢買肉吃嗎?你這個殺才為什麽把我家阿黃殺了吃肉?”一個漢子指著鐵牛鼻子罵道。


    “前幾天我好好走在街上,那個帶毛的畜生居然用狗眼瞪我,還朝我叫!爺爺我一生氣就把它殺了怎的?”李鐵牛毫不示弱的答道。


    “嘿!死到臨頭了,你還嘴硬!你以為我會怕你這個牢子?爺爺我認識的官老爺多了!今天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漢子吼道。


    “爺爺打架憑的就是這個!從來不會仗勢欺人!”李鐵牛揚起拳頭說道。


    “說得好!一會千萬不要當孬種!兄弟們,一起上!”漢子喊道。


    剛剛說完,七八個人一起動手對鐵牛拳腳相加的打過來。


    李鐵牛也毫不示弱揮起拳頭向周圍的幾個人亂打。


    這幾個漢子也是江州城裏有名的潑皮,一個個悍不畏死。


    李鐵牛更像是長阪坡的張飛重生。


    砰,砰,砰,一陣打夯的聲音傳來,已經有人見紅了。


    看見有人在這裏打架,立刻就有一幫閑人圍了上來。


    沒有一個人是拉架的。大家都站在一邊欣賞點評。


    看見有人圍觀,李鐵牛和那幾個漢子更是精神抖擻打得起勁兒。


    圍觀的人紛紛叫起好來。


    不一會,包括鐵牛在內的幾個人都是口歪眼斜,鼻青臉腫。


    最後幾個人居然惺惺相惜起來。


    帶頭的漢子吐了一口嘴裏的血說道:“今天打得痛快!爺爺敬你是一條好漢,今天就放過你!兄弟們,我們走!”


    “誰怕誰啊?要打,爺爺隨時奉陪!”鐵牛蹲在地上喘著粗氣吼道。


    他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痛。


    看熱鬧的閑人們看見無熱鬧可看就紛紛散去。


    蹲在地上的李鐵牛看見一雙麻鞋在自己眼前。他順著麻鞋往上看就看見一張含笑的臉。


    李鐵牛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眼前的人是誰。


    “你這個小牛鼻子道士怎麽到江州了?你是想看爺爺笑話嗎?”李鐵牛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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