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兒到外麵宣旨後,大臣們心思各異的離開了。


    慕容星石是麵帶微笑走的,他沒有看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的王盡忠一眼。


    幹離布走的時候握緊拳頭麵色鐵青。昨天禮部員外郎肖嚴告訴他皇帝今天要召見他,和他商量聯合起來夾擊青白王朝的事情。可是今天沒有一句解釋就讓他迴去了。


    幹離布清楚的感覺到在大楚國君臣心裏烏骨部遠遠不如青白王朝有分量。


    總有一天讓他們趴在地上吻我的靴子!


    王盡忠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趴了多長時間,隻是感覺到周圍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可是沒有一個人過來安慰他一句。


    “王大人,王大人?”有人輕聲的在他耳邊說道。


    王盡忠緩緩的抬起頭來。


    李狗兒那張油光光的臉正悲天憫人的看著他。


    王盡忠以前進京麵聖的時候曾經在皇上旁邊看見過李狗兒。也知道他是皇帝身邊最得寵的太監。


    “李公公——”王盡忠說道。他好像看見了最後一根稻草。


    “跟我來吧。”李狗兒溫聲說道。


    “哎,哎!”王盡忠連忙答應道。他仿佛看見了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王盡忠故意彎著腰使自己比李狗兒還矮一頭。


    從午門旁邊的小門進去,禁宮裏看起來空無一人。


    王盡忠跟著李狗兒七拐八拐走進一個偏僻的小屋裏。


    “坐吧,王大人。”李狗兒說道。語氣裏無悲無喜。


    王盡忠看著空無一物的房間,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他感覺有點不妙。


    “李公公,一定要在皇上麵前多替我美言幾句。以後必有重謝!”王盡忠抱拳說道。這可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問你王大人,你想一個人走還是帶著一家老小一起走啊?”李狗兒問道。


    王盡忠覺得自己一下子掉進冰窟裏了。看來自己的這條命是保不住了。


    大楚國重文抑武。文臣除非犯了謀逆大罪,否則幾乎沒有被殺頭的。


    可是武將就不同了。大錯小錯被砍頭的比比皆是。


    “皇上剛剛接到密報。和你們接戰的隻是二百騎兵。可是你帶著三千人卻輸得稀裏嘩啦。死的人就有七八百人!”李狗兒說道。


    “皇上他老人家什麽都知道。你實際上隻帶了兩千人,那一千人是虛的。可是這樣你就不該死了?讓人家以一當十打得打敗!更該死的是讓皇上丟了麵子!”李狗兒加重語氣說道。


    一個小太監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裏放著一小杯酒,酒色碧綠碧綠的。


    王盡忠看見了如見蛇蠍。他渾身抖了起來。


    “喝了吧,喝了就一了百了。皇上慈悲已經免了你一家老小的死罪。”李狗兒說道。


    免了死罪就是說還有活罪!


    王盡忠麵色死灰哆嗦著手拿起酒杯對李狗兒說道:“跟皇上說,王盡忠謝皇上恩典!”然後他一揚頭就把酒喝了下去。


    當天宮中就傳出消息,懷州招討使畏罪自盡。


    第二天皇帝下旨,王盡忠一家沒入奴籍。天恩浩蕩,王盡忠的父母年紀已老免罪。


    方如誨剛剛迴到家裏就見兒子方文紹趕過來。


    “爹,我今天聽到宮裏傳出來的消息。王盡忠不像外麵說的那樣……”方文紹興致勃勃的說道。


    方文紹剛開始說就被方如誨打斷:“閉嘴!給我滾!”


    方文紹一下子就蔫了,灰溜溜的往外走。


    “站住!你說王盡忠是怎麽死的?”方如誨叫住兒子問道。


    方文紹看著父親陰森的眼神醒悟過來。


    “王盡忠是羞愧難當自盡死的。”方文紹答道。


    “答的好!”方如誨滿意的點點頭。


    “小師傅送到這裏的兩個孩子書讀的怎麽樣?”方如誨接著問道。


    “說起來也很奇怪。兄弟兩個完全不一樣。大毛很聰明,一學就會可是第二天就會忘一半。二毛學的慢,可是會了就記住不忘了。”方文紹笑著答道。


    “好”方如誨微笑著點頭。


    “窮人家的孩子,父母沒有讀過書不會起名字,隻是大毛二毛的亂叫。他們的母親王氏想請您幫忙起兩個名字。”方文紹說道。


    “起名字?”方如誨沉吟著說道。


    “生來求的就是富貴吉祥。大毛就叫王吉,二毛就叫王喆吧。”方如誨說道。


    “好,我這就告訴他們的母親王氏去。”方文紹說道。


    第二天下午,幹離布和小蝶騎著馬去京城裏的酒樓喝酒。一直喝到日頭快落山的時候才從酒樓裏出來。


    可是幹離布上馬以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他和小蝶打馬揚鞭向京城外城東門飛馳!


    就在城門要關上前一刻,他們兩個人和早等在城門口的古爾丹衝出城門。


    當慕容星石得到消息帶著屬下趕到城門口的時候,城門已經關閉了。


    不管慕容星石說什麽,守城門的官兵也堅決不開城門。


    慕容星石知道,在大楚國殺了烏骨部王子千載難逢的機會永遠失去了。


    長壽對京城裏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自從通過關卡後,大船就順風順水一路通暢。


    船工老漢和兩個壯漢對他敬若神明。


    長壽心裏也知道他們明著是船工,暗中是船匪。兩樣的銀子都賺。


    可是在大楚國,這樣的人遍地都是。山野間種田的看見落單的行人,可能就變成了劫匪。


    客棧的老板和小二遇見身帶財物的住客也可能變成搶匪而殺人越貨。


    這樣的事和這樣的人比比皆是。管是管不過來的。


    那一對年輕夫妻對長壽更是千恩萬謝,就像對待救命恩人一樣。


    如果當時被當作反賊抓進大牢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而且女人的清白很可能就不保了。如果是那樣,那就隻有死這一條路了。


    女人對老驢關鍵時刻一頭把張提轄撞倒很感激。


    “小師傅,這頭驢老了,也駝不了重的東西。你把它賣給我好不好?”女人笑著央求道。


    “不行!這是當初師傅送給我的。”長壽搖頭答道。


    “到了金陵,一定要屈就到寒舍下榻。走的時候我送小師傅一匹好馬。”年輕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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