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貧民窟中走出來的灰姑娘,與她兒子江蕭結婚,不是看中了她們江家的財產麽?

    “一千萬。”想起母親昨天說的那個數,她便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聞言,江夫人張口結舌,半晌,保養極好的容顏漸漸浮一層譏誚的笑意。“一千萬,林靜知,還真敢獅子大張口。”

    “江夫人,我還要去上班,隻請了半個小時的假,時間到了,我得先走了,順便轉告一下香雪欣,沒有一千萬是絕對拿不到我這張離婚協議的,隻要我一天不離,她的寶貝兒子,你的寶貝孫子就是一個讓世人唾棄的私生子。”

    不待江夫人迴應,靜知已經推開了椅子站起身,抬起眼簾,眼尾便看到一抹火紅的高挑身材從某個角落巷道口鑽出來,來人踩著五寸高眼鞋,搖著豐臀,塗著丹寇的指節緊緊地摳著皮包,麵上的妝容化得很濃,明麗的眼睛裏碎著狐狸一般狡猾的笑意。

    嘴角扯出一個鄙夷的弧度,也沒聽到江夫人說了一句什麽,轉身走離那張精致的雅座,邁了幾步,視線能觸及到的視線之內就閃現一雙火紅色的高跟鞋,白色的肌膚與火紅色相得溢彰,看起來更加炫麗奪目,璀璨耀眼。

    火紅色的高跟鞋一直停駐在她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低著頭,靜知繞開身,沒想到,火紅色的身影同樣也繞著她的身子轉,繞來繞去硬是不讓靜知走過去。

    緩緩抬起頭,能入眼的也還是那耀眼的紅豔與被妖紅襯托的更加明麗的肌膚,嘴角的弧度拉長。

    “林靜知,別再纏著江蕭了,權勢滔天的江家你惹不起,我媽要不是看在與你有大半年婆媳的情婦上,你以為你們一家還能完好無整?”

    女人明豔五官,紅唇勾出的笑猶如啐了毒辣的利箭,靜知腦海裏浮現出昏暗的燈光下,糜亂的空氣裏,江蕭將這個女人壓在身下姿意承歡的淫穢畫麵。

    “據我所知,你好象還沒正式成為江蕭的老婆吧?”靜知出聲,香雪欣閉嘴,豔麗的五官染上幾縷難堪。

    “你不是江蕭正式的老婆,又有什麽資格叫江夫人媽?告訴你,香雪欣,如果我不簽字離婚,你便永遠都是見不得光的女人,而你的兒子也是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

    看著這個女人得意的臉孔,靜知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要輕易便宜這個女人,老媽說的對,如果她一日不離,這個女人永遠不可能走出陰暗的世界,而她的兒子,便永遠都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隻是,現在,江蕭已經將那紙離婚協議扔給

    了她,她們隻差一起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了,隻差那一道程序,事實上,她與江蕭已經是半點關係也沒有了,現在,這樣說,不過是想嚇唬嚇混這個囂張的女人而已。

    “就算見不得光,也總是他江蕭的兒子,江夫人嫡親的孫子吧!林靜知,你處心積慮嫁進江家,卻無法為江蕭生下一兒半女,得不到江夫人的心,那是你勢利的女人綹由自取。”

    香雪欣唇邊的笑唇擴大,擴大,她這一次從美國迴來的目的,目的就晃要讓江蕭與林靜知離婚的,她不可能再帶著江浩浩一個人獨自孤苦地生活在國外了。

    她默默地付出,可是,自己最愛的男人卻從來都不會領情,所以,她再也沒有那麽傻,就是算是江蕭不愛自己了,變心了,總也得該為自己付出的幾年青春討迴一點什麽吧!

    “當年,江夫人為什麽不要你與江蕭在一起?不也是瞧不起你的香港交際花的身份麽?她瞧不起我的出身那是自然,你不視利,又為什麽在離開江蕭後,獨自生下江浩浩,還帶著江浩浩整整四年,你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有朝一日重迴江家,讓江浩浩認祖歸宗,有朝一日烏鴉變鳳凰,母憑子貴,一生榮華享用不盡,所以,你又何必五十步笑一百步?我再怎麽不好,總得來說,也是挺得起腰杆做人的,而你呢?總經可是紅遍整個香港的坐台小姐,而你江浩浩真的是江蕭的嗎?也或者說,這隻是一個騙局。”

    靜知分析的頭頭是道,讓香雪欣麵容上劃過幾樓的難堪,某些字句真的是觸到她心窩裏的肉了,所以,她的臉刷地就變了顏色。

    “林靜知,你憑什麽這樣說?你有什麽證據說浩浩不是江蕭的兒子?江蕭都已經承認了,醫院的鑒定結果是騙不了人的,如果江蕭知道你這樣說,總會撕了你這張臭嘴。”

    “你心虛什麽?我隻是假設而已,畢竟,你以前是做那一行的,恐怕不止我一個人這樣想,你做過就不怕有人說,就算江家再怎麽隻手擋天也擋不住悠悠眾口。”

    “我……我哪有心虛?”香雪欣結巴著無法說聘句完整的話。

    “你這樣纏著他不放,不就是想分得一些江家的財產麽?告訴你,江蕭名下什麽財產也沒有,識相的話,你最好趕緊把字答了,否則,我媽會要你好看。”

    驚慌之餘,香雪欣出口恐嚇。“要知道,江家勢力龐大,要動你個小小的林家,根本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靜知聽了這兩句威嚇她的話,她冷笑了幾聲。“我等

    著,姓香的,還沒進江家的門呢!你那句‘媽’真是聽得我惡心。”語畢,不想再理這個狂妄的女人,靜知走到她眼前,故意用肩膀去撞了她一下,香雪欣沒想到靜知會有這樣的一個動作,火紅色的身影被撞出去兩三米遠,足見女人用力之猛,等她穩住身形的時候,迴頭,就隻能看到靜知飛奔大馬路的米白色身形。

    “還這麽得意,今後,有你哭的時候。”她冷哼一聲,笑容重新掛在了麵容上,抬腿火速向前麵那個一直坐在白色騰椅上盯望著她與林靜知吵架的江夫人。

    “媽。”女人落座,向服務員要了一杯清荼,把亮皮包包放在磨砂桌子上,她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嗬欠。“媽,你都給她說了麽?”她喝著服務員遞上來的那杯正冒著熱氣的清荼,輕嚐了一口,靜待江夫人迴答。

    “說了。”江夫人視線越她肩頭,看向靜知消失的那條熙熙攘攘的街道。

    “媽,她不離婚,浩浩就會是私生子,他已經四年沒有爸爸了,在學校裏,一直都受著同學的奚落,有時候,連老師也岐視他。”迴憶起浩浩受欺負的畫麵,香雪欣明亮的眼睛裏彌漫上一層淡淡的水光。

    “好了,我不是在警告她麽?她會與江蕭離的。”江夫人知道靜知骨子裏有一股子傲氣,她是肯定要與兒子離婚的。

    聽江夫人這樣說,香雪欣還是不太放心,她又補了一句:“媽,如果她不同意,我們就給她一些錢好了。”

    她是多麽期望能進江家啊!這可是她五年來的心願呢!而且,林靜知也江蕭離了,她與浩浩才可以明正言順地進入江家,正式成為江家的人。

    “她要一千萬,我們也給?”聽了香雪欣的話,江夫人氣不打一處來,這女人也太心急了,給錢給錢,她以為江家有很多的錢啊!當真不是自己辛苦賺來的錢不知道珍惜,瞧吧!與林靜知的老媽是一路貨色,眼睛裏能裝下的就隻有一個‘錢’字,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東西,要不是看在浩浩那麽可憐,又那麽乖巧的份上,她才不會讓允諾這個女人進她江家的門。

    “這麽多?”香雪欣玉容劃過一抹訝然,真是小看了林靜知,居然向江夫人索要這麽多的錢,如果江蕭知道了,肯定對她是大大失望,他心中的寶貝就是一個地地道道拜金女。

    “那再與她周旋周旋。”突然香雪欣似乎又想到了誰,所以,她紅唇輕掀又道:“媽,沈雨蓉好象從香港那邊過來了?”

    她也是前幾天從傭人那裏聽到的,幾個傭人

    在樓台邊閑聊,被她聽到了一句:“沈小姐又迴來了。”

    她知道就是那個沈雨蓉,別前腳剛趕走一個林靜知,後腳又摻進來了一個沈雨蓉,想到,五年前,江夫人就是為了那個富家千金千方百計拆散她與江蕭,香雪欣眼裏就多了幾分黯然,心裏多了幾分不踏實。

    “我都說了,林靜知一旦與江蕭離婚,就讓你們母子倆正式成為江家的人,你不相信我?”香雪欣這樣問,江夫人很是不高興,為了這個女人,連沈家那中意的丫頭,她也顧不上了,因為,她想孫子想得快發瘋了,有一個調皮乖巧的孫子,整天圍繞在她身邊,親奶奶,樣奶奶地叫地不停,讓她的生活再也沒有了孤寂與落寞,所以,沒人能夠清楚她是迫不急待想要讓江蕭與香雪欣再續前緣了。

    “相信,相信。”見江夫人有些微怒,香雪欣再也不敢說話了,縮著脖子,咬著唇,手指捏著吸管,吸管在杯子邊緣一圈一圈地慢慢劃過著圈兒,事到如今,她怎麽敢不相信江夫人?她能進江家,能不能再與江蕭生活在一起,得全靠江夫人的安排與心意了。

    靜知將新購置迴來的古董擺放到辦公室桌上,她查看著幾樣寶貝,都是她從一些農民手中以低價購置過來的,這些東西做為是榮氏企業文化宣傳,經過榮氏的加工處理,會為榮氏房產新開發牟樓盤帶來勃勃生機的。

    她一名文員把辦公桌上的寶貝拿出去,讓技術人員做一番加工,然後,就獨自坐在辦公桌前發呆。

    夕陽西下,天空悄然染上了一層又一層瑰麗的色彩。

    下班後,她迴到自己租住的那個小屋,吃了一碗泡麵,衝了澡,穿著一襲粉紅色晨褸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腦子裏一遍又一遍迴想著白天裏江夫人對她說過的話,以及香雪欣的那番囂張話語,她氣得用肩膀去撞開了她,用得力道很大,那女人的前胸必定痛極,可是,她也好不到哪兒去,肩膀處還微微酸疼著。

    清晨,她騎著腳踏車準備繞著四環路以外的路線轉一圈,今天是周末,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很多,她是沿著人行道路線走的,一路上,淡淡的陽光從葉縫裏照射下來,在她經過的路邊灑下一道隱隱綽綽的光影。

    前麵有一個身著橘色風衣的女人,個子不算太高,但,身材纖細苗條,玲瓏有致,戴著一副荼色墨鏡,看起來溫柔婉約,手裏正拿著一個數碼照相機,四處拍攝著街邊的風景,當視野裏闖入一抹米白色騎著自行車的身姿時,女人按下了快

    門,畫麵在一瞬間裏定格,拿開數碼照相機,摘下眼上的荼色眼鏡,唇瓣蕩起一抹笑靨。

    挪移著蓮步,她揮著手臂朝著騎自行車的女人唿喊。“林小姐,早安。”

    靜知眼睛本來近視,今天也沒帶隱形眼鏡,見這女人向她揮著手臂,以為是碰到熟人了,人家這樣熱情,大老遠就高唿著自己,自己總也不能埋頭不理,那樣會得罪人的。

    “早安。”她笑咪咪地騎了過去,在橘衣女人腳邊踩下了刹車,車剛停妥當,抬眼,靜知滿臉愕然,原來是沈雨蓉,她還以為是公司的同事,或者自己以前的同學,更或者是一般熟悉的人呢!

    “林小姐,聽說,你與江哥哥離婚了?”沈雨蓉撫了一下遮擋住自己眼前的劉海,向她猛眨了幾下眼睛,一副隨便問問的俏皮模樣。

    “沈小姐消息真靈通,不是聽說你去環遊世界了嘛!”收斂起嘴角的笑容,靜知淡淡的反問。

    她與沈雨蓉不算熟人,更不是朋友,她們隻是相互敵對的兩個女人,沈雨蓉一向視她為情敵,沒能嫁給口中從小喊到大的江哥哥,看得出來,她很失落與惆悵。

    “不好玩,所以,迴來了。”其實不然,她在奧洲聽到江蕭與林靜知離婚的消息,就披星戴月,馬不停蹄地趕迴來的。

    誰想到會空歡喜一場,江哥哥居然與以前的那個女人早就生下了一個四歲大的兒子,讓她一腔芳心空餘恨啊!

    “是,沈小姐,你別高興的太早,就算我與江蕭真辦了離婚證好象也輪不到你,江夫人眼中最喜愛是那個香雪呢!認識吧!聽說,五年前,是你與江地人親自趕去香港,將她趕離江蕭身邊的。”

    靜知皮笑肉不笑地輕語,沈雨蓉沒想到靜知連這個也知道,玉容露出幾許尷尬。“不是我主意,是蘇姨不喜歡那個姓香的,而且,你出身卑微,是一個夜總會的小姐,你知道嗎?當初要不是她在我與江哥哥之間橫插了一竿子,現在,恐怕我與江哥哥的孩子都比那個私生子大了。”

    沈雨容幽幽歎息一聲,隻怪造化弄人。她就這樣與江蕭失之交臂,江蕭一直都很怨恨她,說是她慫恿他媽去香港的,所以,這一輩子就恨上了,要不是那樣的話,江蕭怎麽可能後來遇到林靜知,與她結假婚,最後,假戲真幫呢!

    “這就是緣份,沈小姐,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靜知幹幹笑了兩聲,拐著彎兒告訴沈雨蓉,別再這樣執著,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免強不來的。

    “是啊!”“林小姐,其實,我也很難相信,短短的數個月後,我會這樣站著與你心平氣和地談論江哥哥,以前我總覺得是你橫在了我與他之間,所以,他才不要我的,如今看來,姓香的才是那個罪虧禍首,人家連兒子都替江哥生下來了,無們還在那兒為他打架鬥嘴。”

    很難想象,曾經兩人為了一個男人敵對的女人,大清晨會碰到一起這樣平心靜氣地說這樣的話。

    見靜知麵無表情,對自己的這番說詞將信將疑,深雨蓉又道:“此番周遊世界,我去歐洲的時候,看到了許多整天吃不飽飯的浪民,他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我感觸很深,懂得了人要知足,所以,我漸漸地不怪你了,林小姐,我為曾經的魯莽行為向你慎重道歉。”

    她說著道歉的話語,態度是那麽誠懇,絲毫看不出半絲的破綻。

    “無所謂,都過去了。”以前,她真的恨過沈雨蓉,不過,如今,她與江蕭也離婚了,也犯不著再樹一個敵人,人在世間在活,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然後,沈雨蓉電話響了,她伸手去風衣兜裏掏電話,趁她接電話之際,靜知把腳踩到了自行車踏板上,騎著自行車緩緩駛離了那個手忙腳亂講電話的女人。

    江夫人跟江蕭打電話,打了好幾通江蕭也不接,最後,江夫人氣得隻能拉著香雪欣衝進了江蕭的辦公室。

    宋助理不認識蘇利與香雪欣,見來了兩個女人,年老看著裝打扮明明是一名上流社會的貴婦,可是,卻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年輕的那個,滿麵都是遮掩不住的濃濃笑意。

    “請問你們找誰?”宋助理擋在了兩個女人的前麵,不讓她們直接衝進江檢察官的辦公室。

    “生了幾個膽子?敢攔我的路,讓開。”江夫人見兒子不理自己,火氣大得很,拽住宋助理的胳膊用力一扯,宋助理身子一個趄趔,跌了個狗吃屎的姿勢,這女人太兇狠了,力氣居然那麽大,簡直都不可思議,宋助理暗忖著從地板上爬起來之際,兩個女人已經推門而入,他急步跟進去,及時穿越過她們的身邊擋在了她們的麵前。

    “不好意思,要預約的。”

    “江蕭,膽子真夠肥的。”見兒子坐在寬大的辦公桌邊正翻著案卷,聽到爭吵聲,抬起頭,眸光在觸在門口被宋助理擋下的那兩個女人臉孔時,墨礁石般的眼睛即時變得猶如一片汪洋的大海。

    “不僅不接你老媽的電話,還敢讓人上來擋住你老媽的路。

    ”

    宋助理聽了這話,十分訝異,迴過頭去望江老大,發現老大的眼睛裏閃耀著一縷碎裂的光芒,劍眉斜飛入鬢,

    眉宇間劃過一縷陰戾,但是,並沒有否認年老女人的話。

    這個女人是江檢察官的母親,而那位呢?不會是江老大的姐姐或者妹妹吧!噢,對了,不會是那位香雪欣小三吧!想到這時,宋助理及時轉迴臉,重新凝向香雪欣的目光變得不似剛才的友善,小三是這個社會人人唾棄的角色,因為,是她們的存在讓無數的家庭幸福破碎,江老大明明與林靜知挺好的,不是說過不了多久就會生一下白胖的兒子嗎?現在,單位裏都在傳說是江老大的初戀情人歸來了,還帶迴來一個四歲大的兒子,所以,江老大很有可能要與林小姐離婚,唉!真是糾結。

    “噢!原來,是江夫人啊!小宋冒昧了,失敬,失敬。”尷尬地說了幾句,宋助理低著頭,彎著腰杆兒灰溜溜地退出。

    “你們來幹什麽?”視線重新投射向手上的案卷上,話語帶著前所未有的冷淡。

    “兒子,你老媽我千裏迢迢過來探望你,你一點都不感動麽?”江夫人見兒子臉色不太好,也不想真與兒子吵起來,兒子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他身體裏暗藏的那份逆根性她不是不知道,所謂,物及必反,五年前,她是深深領教了,更何況,兒子在單位裏混得不錯,e市是市委書記張晨光就經常打電話過去向她老公江政勳報告江蕭在單位裏的一些政績與表現。

    她也不想在兒子的單位裏與他吵,這樣會影響他形象的,根擾她豐富的閱曆,估計沒有不透風的牆,恐怕這單位裏早就知道了一些關於兒子要離婚,初斷情人歸來的傳聞。

    畢竟是政界人物,許多的東西都要有所顧忌,要不然,哪怕你權勢滔天,也難堵天下悠悠眾口。

    江蕭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徑自望著手中的案卷,完全漠視屋子裏突然出現的兩個女人。

    “蕭兒,我給你看樣東西吧!”江夫人也不想多話,單刀直入,戴滿金戒指,金光閃閃的手指從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食指在雪白手機機身的右邊輕點了一下,然後,把手機放到了江蕭的辦公桌上,靜謐的空間裏即刻就響起了兩個女人沙沙沙的對話聲在寂靜的空間裏無限放大,聽起來刺耳無比。

    “可以啊?想要我簽字離婚,給我一千萬。”

    “一千萬?”女人驚詫的聲音高亢而充滿了憤怒。“林靜知,你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

    。”

    “江夫人,我還要去上班,隻請了半個小時的假,時間到了,我得先走了,順便轉告一下香雪欣,沒有一千萬是絕對拿不到我這張離婚協議的,隻要我一天不離,她的寶貝兒子,你的寶貝孫子就是一個讓世人唾棄的私生子。”

    ‘卡嚓’聲音斷掉,一陣沙沙沙的聲音響起,然後,是聲音來源徹鍍被切斷了,重新把雪白的手機拾起,捏握在掌心。“兒子,聽到了吧!這可是林靜知的聲音,她說,如果要她簽字與你離婚,讓我必須給出一千萬,你看,多麽視利見錢眼開的女人,跟她媽一個德性,你說這樣的老婆你還敢要?不怕她是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見兒子陽剛的俊美容顏仍然麵無表情,江夫人按壓不住自己心頭的積壓多時的怒火,終於再也無所顧及地衝到了兒子的麵前,怒聲吼出,聲音尖銳似要劃破江蕭耳膜。

    “江蕭,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有現成的兒子不要,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也不拿出一個明確的態度出來,你還要讓雪欣與浩浩受委屈到什麽程度?”

    合上眼簾,食指卷曲揉了揉酸澀疼痛的太陽穴,重新張開的眼睛,多了一份先前未有的冷咧。

    “媽,我已經默許把江浩浩接進江家了,不要得寸進尺。”他用著冷妄的聲音警告母親,同時,更是警告那個滿臉驚悚,裝得象一隻可憐小白兔的女人。

    “就算是這樣,浩浩的身份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古代君王封子爵位還得看其母的身份呢!雪欣,不是你以前口口聲聲尋死覓活也要娶進江家的女人嗎?如今,我想通了,你到改變心意了。”

    江夫人這話有些責怨,象是對兒子的變心深惡痛絕。

    “香雪欣,我們的事就那樣了,現在,跟我滾出去。”江夫人一向胡攪蠻纏,他知道與她說上一天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所以,他向跟在江夫人身後的女人開刀。

    更何況,沒有這女人的煽風點火,他老媽也不會這樣橫衝直撞,什麽也不顧。

    “江蕭,那個女人就是為了錢嫁給你的,你的心還是向著她。”香雪欣語調哽咽,喉嚨發酸,眼圈也有些微微紅了,她的話透露出深濃的指責與埋怨。

    “是,就算是與她離婚了,我也不可能與你再走到一起,香雪欣,別再胡攪蠻纏了。滾吧!”江蕭語氣冷咧,不帶半絲的溫度與感情,在感情方麵,他一向都是跟著自己的心走,心沒有那種感覺了,他就絕不會拖泥帶水。

    “好,

    你會後悔的。”香雪欣的眼前泛起了一層透明的水色,咬著牙,從牙縫裏迸出幾字,然後,轉過身,在情緒即將要崩潰的最後一刻,她選擇了掩麵奔出了江蕭的辦公室,有些悲傷隻能適合躲在無人的角落,自己慢慢地啃舔。

    “你這個逆子,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見準兒媳傷心欲絕地跑掉了,江夫人心情更是糟透了,可以說是一踏糊塗,她啐啐罵了一句,然後,追逐著香雪欣的步伐而去,浩浩已經等於是沒有爸爸了,不能再沒有媽媽了,這就是她此刻心裏擔心的。

    接下來,江蕭沒有去騷擾靜知的生活,也許,他是想讓靜知冷靜一段時間,也或者,他在等待香雪欣自動消失在江家,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因為他知道,隻要香雪欣存在一天,不放棄進江家的一天,即便是他重新追迴了知知,他們的婚姻也會再遇絆腳石,所以,他強忍著不去想她,讓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一個月後,那天是中午,他正在忙碌著準備把一個毒販弄進監獄的材料,沒想到卻意外接到了靜知的電話。

    “江蕭,我們的事別再拖了,下午五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話音很淡,不含一絲的感情,接到她電話時愉悅的心情一時間跌入了萬丈深淵,握著手機的指關節用力到泛白。“沒時間。”半晌,似乎是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的時間,江蕭聽到了自己艱澀的聲音飄散在空氣裏。

    “今天沒有,明天總有吧!明天沒有,就後天,總之,我會一直在民政局門口等,再忙不會連幾分鍾的時間也沒有。”手機裏傳送過來的聲音帶著絕決的冷然與堅定,這份堅定與絕然毫無預警就劃痛了他的心窩,好似有人拿著椎子在那裏狠搓。

    “沒必要再拖下去了。”語畢,不再廢話,動作利落地收了線。

    聽著那結束通話的‘嘟嘟嘟’被無限放大,一聲又一聲敲擊著他的耳神經,他遲遲不與靜知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櫝,那是因為,他一直都在期待著,盡管他把當初她簽下那紙協議扔給了她,也明知道那紙協議一旦砸出,他與靜知就不再存在夫妻關係,可是,畢竟,還有一道正規的離婚程序未走,她還算是他江蕭的老婆,可是,真的無力挽迴了麽?

    燃起了一支煙,握住香煙的指節在止不住地抖顫,辦公室裏,雲煙飄渺,他江蕭活到三十一歲了,從來沒有過這種驚懂失措的感覺,靜知堅定絕決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迴旋:“你不來,我不走,我會一直站在民政局門口等,直到你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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