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餐廳裏,曲婉婷姿勢優雅的切著盤子裏的牛排,外頭雖然冰冷,但是屋內溫暖如春,悠揚的音樂從琴手的小提琴中飄揚出來,一切安靜祥和,那麽美好。


    不過前提是在忽略對麵那張臉的前提下,曲婉婷喝了口紅酒,醇香的酒水順著她的喉嚨下滑,感覺舒適。


    “你來瑞士就隻是為了找我的?”


    方倫手裏的紅酒杯對著她一抬,“差不多是這樣。”


    如果不是為了她,他還真的不太喜歡來這些地方。


    “真夠閑的。”她毫不客氣的吐槽。


    方倫明白她的脾氣,也懶得多說什麽,他現在奉行的宗旨就是纏著她,一直纏著她。


    “方倫,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曲婉婷難得有些嚴肅。


    他不用想都知道她要說什麽,說去說來都是那幾句話,就跟每天都要吃的飯一樣那麽正常,他就當沒聽見。


    “你說,我聽著。”


    她放下手上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其實你沒必要纏著我,這麽多天了,你不煩,我煩。”


    嗯,還是那句話。


    “你是不是看到了文鳶和蘇寧易分開七年還能修成正果,所以看到了希望?可惜我們跟他們不一樣,文鳶能迴去,是因為她愛蘇寧易,蘇寧易也愛她。”


    “我也愛你啊。”方倫趕忙伸手拉住她。


    曲婉婷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我曾經也以為你愛我,但是結果不一樣,現在你已經失去了籌碼。”


    “當年我既然能離開,就已經說明了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可以輕易解決的,你還不了我的青春,還不了我曾經放在你身上的愛,所以餘生,請勿打擾。”


    方倫指尖微動,舌尖泛著苦澀,他知道當年她傷的很重,不然也不會這麽對他,曲婉婷是從來不會願意對人施加感情的,但是一旦她愛了,就是傾盡所有。


    而他卻在什麽都該不懂的時候,狠狠的往她心頭上插了兩刀,斷筋割肉,讓她疼的再也爬不起來。


    “錯了一次,就再也沒有迴頭的路了嗎?”方倫沙啞著嗓音,低頭懇求。


    “至少在我這裏,沒有。”她迴答的很堅定。


    不是所有人都是顧文鳶和蘇寧易,分隔多年還能迴首,那是因為他們彼此深愛,就算在分開的時候心裏頭也是愛著,所以這麽多年還能迴頭。


    但他們兩個不一樣,死了一次總是要有點教訓的,這就是曲婉婷對自己的教誨。


    “那我如果不放手呢?”


    “我從來沒捏在你手心裏過,你可以繼續纏著我,但是結果都一樣,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說完這句話,曲婉婷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機錢包離開,方倫坐在椅子上,背影蕭條。


    如果他當初能夠早點明白這樣的感情叫愛,那麽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情。


    所以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她當初有多痛,現在他就有多疼,誰也別想逃開。


    顧文鳶坐在沙發上咬著蘋果沉思,那個掉進水裏的是院子裏負責打掃的傭人叫素西,當時她被撈起來後說她是不小心絆倒了才會往水裏去的,但是她明明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而且撞向她的那一下不是用身體,是直接用手掌推的,誰的不小心會那麽巧,要不是她及時抓住柱子,恐怕下去的就是她了。


    這事她也沒敢告訴任何人,隻不過人起來的時候她正好在旁邊,整個院子裏的人都有種是她把人推進去的感覺,所以這兩天她都有點鬱悶。


    蘇寧易也看出來她有點不太對勁,還以為是她懷孕導致的心煩氣悶,也是盡量在家裏處理文件,多陪陪她。


    “你如果嫌悶的話我帶你出去逛逛。”他看著在沙發裏發呆的顧文鳶開口。


    “沒有,我在思考人生,你不用管我。”


    蘇寧易挑眉,思考人生,看樣子真的是挺無聊的。


    想來想去,顧文鳶覺得自己應該去那個落水傭人那裏看看,或許可以在問問她。


    看著她起身,蘇寧易敲在鍵盤上的手指沒有停頓,“你要去哪?”


    “我出去走走。”


    將最後一個字錄入,他伸手將電腦關機,對著她伸手,“過來。”


    顧文鳶慢悠悠的走過去,被他抱在腿上,“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繼續忙吧,我就是在門口轉悠轉悠。”


    男人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四目相對,顧文鳶看到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裏有迷霧一樣吸引人心的力量,慢慢讓人沉淪下去。


    “說說,怎麽迴事?”


    蘇寧易是什麽人,一早就看出來她有心事,估計是跟那個落水的傭人有關。


    顧文鳶盯著他細密的睫毛,這雙眼睛有勾人魂魄的力量,她趕忙甩甩頭。


    這個時候,不能中美男計。


    “我能有什麽事啊。”她笑了笑,狀似沒事的開口。


    這兩天就算他不說自己也看出來,應該是公司出了什麽問題,蘇家這邊好像也開始有了動作,張原忙進忙出的,她幫不上忙就別再讓他擔心了。


    男人眯起眼睛起盯著她,“真的?”


    這明顯就是不相信的口氣,顧文鳶咽了口口水,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我保證沒事,你放心吧!”


    “既然這樣,我陪你出去走走。”


    顧文鳶想著就跟他一起出去走走,隻要她不說,那天的事情也沒人會知道,結果男人剛剛抱著她起身,門口就傳來張原敲門的聲音。


    “boss!”


    這句話嚇得她趕忙伸手拍蘇寧易的後背,“快放我下來。”


    他們平時就當著張原卿卿我我的,怎麽也得顧及一下張原的感受,而且她自己也很不好意思的。


    蘇寧易剛剛將她放下來,張原就已經推門進來,看到顧文鳶在裏頭,他沒有直接開口。


    “那你辦公吧,我先出去了。”說完她一溜煙的就往外頭跑去。


    “慢著點!”蘇寧易叫道。


    “知道了!”


    看到她離開,張原伸手將平板電腦遞到男人手上,“這個是我們查到的所有有關蘇墨的資料。”


    男人低頭看著屏幕,身子往後一倒坐在沙發上,“情況怎麽樣?”


    上頭顯示這些年蘇墨在不僅派人私底下收購蘇氏的一些散股,動作很隱匿,而且他以副總的身份標給了自己名下的建築公司不少工程,看樣子撈了不少油水。


    這年頭,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昨天他去往瑞士跟當地黑道上的組織談合作,結果被伏擊,全軍覆沒,隻有他一個人還沒找到蹤跡,據說他受的傷並不嚴重。”


    蘇寧易當然知道他會出事,往蘇家伸手就算了,主意還打到赫連梟的頭上,以那個大妖精的手段,怎麽可能讓他全身而退。


    “蘇渙呢?”


    “蘇渙底子很幹淨,暫時還沒有查到什麽。”


    蘇寧易將手上的的平板扔到茶幾上,雙手合十開始思索,蘇渙父子在蘇氏盤居多年,跟蘇文和蘇亭宣可以說是分庭抗禮,不過不同的是。


    一邊是蘇家正統血脈,一邊是外人,居心叵測的人,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跟你講感情。


    “繼續查,蘇渙名下的財產,還有蘇亭宣父子的,也一並找出來。”


    看樣子,這會是一場硬仗。


    傭人住的地方,都在蘇宅最尾端的別墅裏,那裏雖然家裏的人不常過去,但是也要求是要打掃得幹幹淨淨的。


    這兩天因為那件事情,所有的傭人見到她都恨不得繞道走,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個女傭被撈起來的時候,隻有她一個人在場。


    以訛傳訛的本事,是這種封閉的地方最常見的,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會傳出來是因為素西走路不小心撞到她了,就被她動手推進池塘裏了。


    硬生生給她塑造了一個囂張跋扈任性的形象,蘇雅告訴她的時候,氣的她差點沒揍人,不知道老爺子本來就不喜歡她,說這種謠言會害死她的。


    沿著長廊一直走過了蘇雅一家子住的西苑,前頭有一片箭竹林,過了這片林子就到了他們住的地方。


    她一路走一路就在歎氣,蘇家這個宅子雖然傳了好幾代,但是也不至於弄得跟古代大宅門一樣,活在這樣地方的人,估計都心裏陰暗。


    還沒走到盡頭,她隔著竹林就聽到有人在說話。


    “你身體怎麽樣了?好的差不多了嗎?”


    顧文鳶往一旁躲著,眯起眼睛就看到一個女人背對著她在說話,她對麵的人,就是那天掉在水裏的素西。


    “好多了。”素西低著頭迴答。


    “這麽點小事情都辦不好,這很困難嗎?”女人聲音平淡。


    顧文鳶卻瞪大了眼睛,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是聽聲音她就已經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了,居然會是她,果然這件事情有問題,還是大問題。


    “對不起,我沒想到少奶奶她動作會那麽迅速,我跟在她身後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了。”素西著急的開口。


    “你是故意的吧,素西。”


    聽到她這句話,素西抖了抖身體,她怎麽會敢動手去害顧文鳶,她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換作誰來,不得抖著手不敢伸出去。


    “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是故意讓她知道你在她身後的!”


    聽到女人的話,顧文鳶瞪大了眼睛,難怪她走路動靜會有點大,這個素西不是真心想害她。


    “我求求您了,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別讓我幹這樣的事情,我做不來!”素西突然跪下,膝蓋在地上磕的有點重,她帶著哭腔開口。


    “你以為我想害人?如果她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老爺子一高興,蘇家大半的東西都會落到她手裏!”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顧文鳶再不得老爺子喜歡,但是她肚子裏的是蘇家第一個曾孫,尤其還是蘇寧易的孩子,可想而知老爺子會高興成什麽模樣。


    到時候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輕鬆拿到他們追逐了這麽多年的東西。


    誰會甘心。


    顧文鳶這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對她下手,她還真像衝出去告訴她,以後她什麽都不要,這些東西她都不稀罕。


    可是現在地位反轉,她在暗,敵在明,至少自保是沒什麽問題。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如果最終她瓜熟蒂落,你就永遠別想見到你妹妹!”


    說完這句話,女人往前方一直走去,沒有迴頭,留下跪在地上哽咽的素西。


    顧文鳶也悄悄往後退,一直到離開竹林的範圍,她才大口喘氣,憋的她難受。


    沒有無端的惡人,看樣子那個素西也受了不少威脅,她現在已經知道了是誰要害她,大可以直接拉著這兩人去老爺子麵前對峙。


    但是那個素西看上去不壞,而且關鍵時候沒有對她下手,自己手裏又沒有證據,現在隻能等,一直等到人贓並獲。


    她低頭思索著走在長廊上,看樣子她還真的得小心點,尤其她肚子開始大起來了,動作還不方便。


    李鳳凝大老遠的就看到低頭過來的顧文鳶,開口叫道,“文鳶。”


    叫聲讓她抬頭,就看到麵前的李鳳凝,還有李鳳凝身後的女傭。


    “二嬸。”


    “你去哪兒了?我還想著去找你一起過去,結果在這截到你了。”李鳳凝笑著開口。


    “找我?”


    “對啊,前頭來了幾個親戚長輩,你沒怎麽見過他們,我過來帶你過去認認人。”


    李鳳凝拉著她的手,往前方走去,顧文鳶想了想,開口道。


    “二嬸,是很重要的親戚嗎?”


    李鳳凝想了想,“也不算太重要,蘇家的旁支,你是長孫媳婦,自然的去認識一下。”


    顧文鳶歎氣,幸好出門的時候她的穿著還算得體。


    “對了二嬸,您認識素西嗎?”


    李鳳凝拉著她走過石板路,“就是那天掉水裏那個啊,我認識,怎麽了?”


    她常年打理蘇家內院,怎麽可能不認識傭人,這個素西是負責打掃花園的,今年二十五歲,算起來跟顧文鳶同歲。


    “那她這人怎麽樣?”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瘋言瘋語了?別管他們。”李鳳凝想到她可能知道了傭人私底下議論的。


    “沒有,我聽說她很小就呆在蘇家了?”


    “對啊,她十六歲來的,家裏頭地震,爸媽都死啦,是管家老家的人。”


    顧文鳶想問的,是關於素西妹妹的事情,她妹妹到底在哪,這是她最好奇的。


    不過又想到怕打草驚蛇,過幾天她或許可以去問問其他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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