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沙發上正好放著昨天他們買的衣服,鍾點工幹洗過後因為進不去他們房間所以放在沙發上。


    顧文鳶從裏頭翻了一條白色薄紗長裙穿上,她站在鏡子前整理裙子,腳下的高跟鞋配著,整個人看上去高挑美麗。


    她從臥室走出去的時候,蘇寧易已經打完電話在等她,看到她走過來,男人伸手將她攬在懷裏。


    “在等會兒。”男人看著她身上的長裙,眼裏盈滿笑意。


    她不解的抬頭,“怎麽了?”


    張原推開客廳門進來,手上拎著一堆東西,“boss,準備好了。”


    顧文鳶看了看張原手上的東西,西洋參,人參,燕窩,各類保養品,還有上好的茶葉大紅袍。


    這些東西,價值不菲。


    “這些是……”


    蘇寧易拍拍她的腰,“去見你爸媽,你總不能空手去吧。”


    顧文鳶仰頭,心裏一陣感動,事無巨細,蘇寧易從前對她就是這樣。


    “我們走吧。”


    男人牽著她的手,張原拎著東西跟在身後下樓。


    蘇寧易親自開車,她坐在副駕駛上,他耳朵上戴著藍牙耳機,顧文鳶看著道路兩旁的櫻花樹,她還想看看櫻花盛放的時候


    顧興邦跟何麗容住的是當年他們在寧峰買的別墅,寸土寸金的地界,現在已經升值不少,那年顧文鳶從這裏離開,就再沒迴過這棟房子。


    跑車停在別墅門口的時候,顧文鳶沒有下車,她看著鐵門內的複古別墅,眼裏浮現出當年她從這裏離開的場景,那天的陽光灼眼的厲害,她現在還記得那時候她心裏的冰寒,如同萬丈深淵。


    這些年顧興邦都沒有跟她說過話,也沒問過她的消息,他的固執跟爺爺是一模一樣的,顧文鳶有時候想著,她自己也是固執的,所以她沒資格怪顧興邦。


    蘇寧易下車後繞到她的車門前,伸手打開車門,“下來吧。”


    看著他伸到麵前的手掌,指節修長,泛出白瓷般的色澤,他身後陽光四射,亞麻色的頭發泛出光澤。


    她嘴角微抿,緩緩伸出手掌。


    兩人走進客廳,顧興邦坐在沙發上帶著眼鏡看報紙,顧文鳶看到他鬢角的白發,看上去比七年前要老了許多。


    廚房裏傳來文嬈的笑聲,顧文鳶斜眼看去,就看到何麗容將一個個水果從水槽裏撈出來,這樣一副和樂融融的畫麵,真的很美好。


    “爸。”


    聽到顧文鳶的聲音,顧興邦將頭抬起來,看到她身後的蘇寧易,眉頭微皺。


    將報紙合上,他摘下眼鏡,“迴來了。”


    顧文鳶眼睛一酸,差點落淚。


    顧興邦已經很多年沒跟她說過話了,小時候她迴家,總會記得顧興邦坐在沙發上,看到她進家門,笑著說,迴來了。


    尤其是在當年那樣的盛怒下,這樣一句話,她七年未再聽過。


    “叔叔。”蘇寧易牽著她的手,跟著叫了句。


    何麗容笑著端出水果,看到兩人相扣的手指,臉色瞬間而變,陰雲密布。


    張原將東西放在茶幾上,當著蘇寧易的麵,何麗容也不好說什麽,“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


    “應該的。”蘇寧易說了句,就拉著顧文鳶坐在沙發上。


    文嬈站在廚房裏,看著沙發上親密的兩人,手上的草莓瞬間湯汁崩裂,眼眸裏透著陰狠,沒想到顧文鳶會帶來蘇寧易。


    看著蘇寧易的態度,對顧文鳶時時的寵溺,何麗容沒忍住,“你在電話裏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嬈兒不會跟寧易訂婚?”


    顧文鳶沒有開口,她語重心長的接著說,“文鳶,你跟寧易已經過去了,現在他們兩人感情很好,你會有自己的幸福,別迴頭再妨礙他們了。”


    蘇寧易坐在沙發上,大咧咧的靠在沙發背上,一隻手環住顧文鳶的腰身,“我跟她感情好,我怎麽不知道。”


    顧文鳶感覺周身冰冷,身旁的男人身上開始透出戾氣。


    何麗容的話讓她覺得難受,這麽久不見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維護文嬈。


    “你什麽意思,你想始亂終棄!”何麗容站起身來,她的女兒,怎麽可能讓別人拋棄。


    顧興邦看著蘇寧易冰冷的臉,心裏頭早就有了計較,他也不是傻子,有些事情看的透徹,顧文鳶跟蘇寧易不可能這麽輕易就斷了。


    “你先別激動,聽他們怎麽說。”他拉拉何麗容的衣角,示意她別說話。


    “媽,他的話你還不清楚嗎,我問你一句,文嬈跟你說的話,你有多少是親眼所見,她說他們在一起,那麽快訂婚了,蘇寧易有沒有親自登門拜訪過。”顧文鳶語氣平淡。


    何麗容瞪大眼睛,“我的女兒不可能會騙我!”她說著看向廚房,“嬈兒!嬈兒,你出來。”


    文嬈慢慢從廚房走出來,顧文鳶看著她身上的裙子,再低下頭看看,她跟文嬈穿了同一條裙子,香奈兒全球限量,隻有兩條。


    她擦著手上的水漬,臉上一如既往的透著溫柔的笑意,“姐姐,阿易,你們來了?”


    顧文鳶看著她的臉,比當年的青澀稚嫩還要漂亮的臉,還是如同當年那樣的熟絡,總是掛著笑意,而現在她卻覺得滿布心機。


    “好久不見。”


    她笑著點點頭,走過去坐在何麗容身邊,何麗容將她的手掌握在手裏,無形中給她安撫。


    文嬈盯著沙發上驚豔絕倫的男人,眼底有著癡迷。


    “文嬈,你說你跟蘇寧易在一起了,不知道現在現在你有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顧文鳶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文嬈低下頭,眼裏清靈的快滴下眼淚來,“我沒什麽好說的了。”


    看樣子委屈至極,何麗容見此趕緊伸手將她抱在懷裏,“沒事,有媽媽在,我不會讓任何人給你委屈受。”


    顧文鳶身體僵直,心裏如同沉落湖底,文嬈無論做了什麽,都有人相信她。


    “媽,沒事的,當做我福薄,隻要阿易幸福,我做什麽都可以,他那麽愛姐姐,隻要姐姐能給他幸福,他們都好好的就可以了。”文嬈眼睛裏流下眼淚,一臉溫和的看著何麗容。


    聽上去文嬈多麽委屈,她犧牲了自己換來他們的成全,顧文鳶心裏冷哼,她當初沒有反應過來的,現在腦袋裏如同電光閃過,清醒的很。


    蘇寧易低頭看著她,從她眼眸裏還是看出深埋的難過,一隻手握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我的幸福,用不著別人成全。”蘇寧易看著文嬈流淚的臉,如同看跳梁小醜一般的眼神。


    文嬈緊握手掌,努力維持住臉上的溫和,她是演員,這些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自作多情可以,但是別犯了別人的底線,我這個人不太喜歡做多餘的事,卻總是有人喜歡不自量力。”


    顧文鳶轉頭看著蘇寧易,男人安撫的看了她一眼,放開她的手,“如果你有臆想症,你可以去治,別惡心其他人,不是有個腦袋的在我眼裏都算人。”


    男人這張嘴,話不多,字字珠璣啊,被自己喜歡的人這樣貶低,是最傷人的。


    文嬈臉色蒼白,她不明白自己哪裏不如顧文鳶,這男人從認識開始就沒將她放在眼裏。


    的確,她是騙了何麗容,她在國外的時候,去找過蘇寧易無數次,卻總是被拒之門外,上次在商業晚宴上遇到,是她纏著他一起走出去,她自己上了車,卻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出去。


    他眼裏隻有顧文鳶,無論她做什麽,都不會入他的眼,更別說靠近他的心。


    這樣的羞辱讓何麗容怒從中來,她的疼在手心裏的女兒,怎麽能讓人這麽羞辱,“你把我的女兒當什麽了,一個玩具嗎,這麽玩弄她的感情!”


    男人不怒反笑,“不是什麽貨色都能入我的眼,玩弄,我的品味是有多低。”


    顧文鳶搖搖他的手,何麗容這樣疼愛文嬈,他這句話說出來,未免太重了些,一個母親怎麽容得其他人侮辱自己的孩子。


    “嬈兒再怎麽樣也沒有做出那些丟人的事,你連文鳶都能要,我的女兒至少知道禮義廉恥!”何麗容吼道,顧文鳶當年訂婚前夕做出那樣的事情,還被拍下來,比誰都丟人。


    蘇寧易的臉上一瞬間陰沉下來,整張臉透著刺骨的冰冷,他想捧在手心的人,容不得其他人踐踏。


    “我當她是寶,就容不得別人當她是草,誰要是不知死活的撞上來,就別怪我,她尊重你們,別把別人的容忍當做理所應當!”


    顧文鳶看著何麗容,從她臉上再也尋不到當年對她那般疼愛的模樣,血緣真的這麽重要,十八年的感情比不上那一紙dna鑒定報告。


    文嬈靠在何麗容懷裏發出輕微的啜泣聲,從小到大,沒有人這樣肆無忌憚的羞辱過她,塗著粉紅色指甲油的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心,傳來尖銳的疼痛。


    她無力反駁,更加不能反駁,何麗容還是相信她的話,那麽她就還有翻盤的機會,低斂的眼中透出陰狠,她總會把這些羞辱都還給顧文鳶,一樣不落。


    “媽,我也會難過,在你心裏其實文嬈才是你的女兒,我跟您這麽多年的感情,也抵不過血緣。”


    顧文鳶咽著嗓子說出來這句話,她心裏有很多隻手在撓,疼的厲害。


    何麗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心裏一抹愧疚,但在看到文嬈臉上的眼淚,那抹愧疚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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