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一旦開始便不會停止,他們在十三歲那年彼此交上了自己的初吻,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梁夏末否認兩人談戀愛的事實,在她問起時總會解釋這是為了練習,防止以後跟沈靈接吻時出醜。他臉上的笑容和說話的語氣似真似假,讓人摸不到根底。遲冬至氣的夠嗆,說什麽也不再順著他,梁夏末就哄她,多親幾迴,習慣了以後就不換人了。那時遲冬至年際小又傻,抵抗不了與他沒有距離的親近,抱著一線生機等他習慣,背地裏往死裏整沈靈。

    梁夏末膽大的很,在家裏也敢放肆,經常王淑賢轉身時也揪著她親,等王淑賢一轉身他就放開人,隻是兩張紅濕的嘴巴很讓人起疑心,梁夏末臉不紅不白,問媽你在看什麽呢?擺明立了一個牌子:此地無銀三百兩,夏末沒親遲冬至。遲冬至在王淑賢打量的眼光裏羞愧不已,等梁夏末再來抱人時便極力推拒。

    後來兩人定了個君子之約,在家裏絕對不可以,外麵沒有人見到的時候可以親。梁夏末說他媽知道了也沒什麽,他如果不想負責任,他媽也管不了。遲冬至氣的又打又掐,他就笑嘻嘻圓潤的滾開,不過到底順著她的意思不再放肆,可經常犯規,每晚都偷偷摸進她的房間裏,平時放學後和吃完晚飯後,總揪著她去附近的小公園裏纏綿。

    可百密總有一疏,那天兩人又藏在小公園的樹林裏揪著親吻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女音,遲冬至嚇的掙開梁夏末的嘴,看到不遠處手拉著手的蘇讓和沈靈。

    她去推梁夏末,卻沒有推開,梁夏末一雙眼睛裏綺光泛濫,氣喘不勻,嘴唇眼見又貼下來,遲冬至趕緊把頭偏開,可是被他囚禁壓在樹幹上的身體卻動不了,隻能揚揚下巴示意他身後有人。

    梁夏末還沒有讓開,遲冬至就看到蘇讓甩開沈靈的手反向奔跑離開,沈靈緊跟著追了過去……

    那天遲冬至一個人迴家,梁夏末當時扔下她,隨著沈靈也追了出去。她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咬著被角流眼淚,恨梁夏末恨的牙癢癢,更恨自己連怨他的立場都沒有,卻還是固執的期待著那個比風還輕飄的諾言:等他習慣。

    那年她十五歲,卻已經在他惡劣的脾性裏嚐遍了‘求不得’之苦,明知前方已經山窮水盡,仍桀驁的不肯妥協放棄,咬著牙堅持,或許隻有這樣固執的堅持才能承擔起這份固執的感情。

    私下裏他對她其實很好,她文科成績差的離奇,繞嘴枯燥的古文總能極大的拉低總分成績,他就一字一句細細掰開揉碎講給

    她聽,教不會的時候最生氣也不過狂拍自己的大腿。她理科成績好,他就盡量追趕,年級月考的理科成績總跟她不相上下。

    所以她多數時間都在自我催眠,深信自己在他的心中是有與眾不同的地位,這樣的地位是在朝夕相處中培養出來的,連沈靈也戰勝不了,所以依然貌似平靜的接受他人前人後的兩張臉。

    就如這天晚上,他迴來後仍舊第一時間偷偷摸進她的房間,知道她生氣,賠著笑臉耐心的哄她。遲冬至躲在被子下麵不理他,他就不顧她的拳打腳踢,扯開被角鑽進去,摟著她的身子道歉,卻絕口不提為了什麽追出去,隻是揭開她的衣擺,把手輕輕按在小肚子上,“剛剛不是說肚子疼麽,我給你揉。”

    十五歲的女孩兒不懂得如何對喜歡的男孩兒欲拒還迎,他對她有一點點溫柔,便讓她更加堅信心中的信念:在他心裏自己確實是有與眾不同的地位。

    他揉她的肚子慢慢變成揉她的胸脯,顫巍巍的花苞在手心綻放,滿掌全是不可思議的柔軟。

    她年青皎潔,有天然的馨香和白嫩的身體,這一切似乎總能勾起梁夏末青澀卻血氣方剛最原始的衝動,多少次看他樣子糾結,都是極力忍著才沒強要了她。而這晚,窗外含羞的月光和繞梁的柔風似乎特意跑來見證他們的擁抱,梁夏末揉捏在她胸前的手終於帶著渴求和好奇慢慢向下探去。

    她拉住裙子不讓,他就可憐巴巴的壓在她身上求,嘴唇像絨毛一樣劃過她的臉頰,吸走人的神誌。

    這樣一下去就一發不可收拾,他在耳邊哀哀求的她心理防線逐漸崩潰,終於放鬆了緊抓住裙擺的手。

    那樣好的年華啊,那急於探索與自己相反體征的渴望,連體|液的氣味都散發著彭勃的誘惑,然而他卻在觀摩個徹底之後急急刹住車,拉著她的手握住自己的堅硬,帶動她一起上下套|弄,終於在她細膩的手掌紋路下完成了第一次進化,滿手白濁的陌生的腥膻的體|液,是他一段成長的印記,她被硬拉著參與其中。

    很多年之後的大學時期,當他們終於熱戀在一起卻不能時時見麵時,她總在臨睡前淡淡的月光下輕撫著嘴唇哼唱:隻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總是為情所困,終於越陷越深,可是女人愛是她的靈魂,她可以奉獻一生,為她所愛的人……

    然後會在第二天買來泛著水果香氣的信紙,把這些美妙的音符一筆筆認真寫下,由那封承載著無盡思念的信封帶去他身邊。

    原來那時她就知道她

    的愛情叫付出,但愛的仍是那麽純粹,年複一年日複一日,那春天的綠、夏天的藍、秋天的金、冬天的白都可以做證。

    ****

    也就是在這件事之後,遲冬至才隱隱明白了蘇讓的心意。第二天,蘇讓交給她一封長長的信,字裏行間都是滿滿的情意。她文科成績奇差,讀下來後隻覺得荒謬至極,根本不懂這些華麗詞藻的背後是怎樣一顆真誠的少男之心。

    長大之後的遲冬至偶爾迴憶往事,驚詫這個時期曾對蘇讓表現出來的鐵石心腸,其實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種柔軟的方式拒絕或說服,而不是輕易踐踏別人拋給她的好。

    早時他們是同班同桌,而且是很要好的朋友,遲冬至住在梁夏末家裏,蘇讓總擔心梁夏末會欺負她。遲冬至好哥們兒似的攬過他的肩,讓他放心,梁夏末私下裏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蘇讓還擔心她吃的不好,畢竟梁家生活條件有限,於是自己飯盒裏的大魚大肉全都進了遲冬至的肚子裏,隻要她願意吃,清秀的小臉上便全是滿足。

    她上課睡覺他替著放哨,她寫不完作業,他就模仿她的筆跡幫她寫,越被她壓迫越心滿意足,好像她能搭理他,便是這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

    就是這樣一個靦腆漂亮的男孩兒,扒心扒肺的對她好,可是她不要,隻願意追逐那個從不把心思浪費自己身上的人,最後逼的蘇讓歇斯底裏的哭,遲冬至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歡你,不可能喜歡別人。

    可是他已經跟沈靈拉過手了不是嗎?那說明隻要努力,有什麽不可能喜歡上沈靈的,隻要努力。

    試過之後才知道不行,那天蘇讓是這麽告訴她的,冬冬,拉過沈靈的手之後才知道不行,不是你,肯定不行。

    這是她短短十幾年的生命裏第一次有男孩兒跟她告白,這個男孩溫柔英俊,軟弱也堅強,笑容像是溶開的大麥糖絲絲縷縷,他無助又渴望的看著她,說不是你肯定不行。遲冬至不是不感動的,可腦子裏從來沒有出現動搖兩個字,雙手一攤,喜歡我就聽我的話,試著去跟沈靈在一起。

    她給蘇讓箍了一個咒,讓所有人和日後的自己都鄙視的咒。長大之後的遲冬至漸漸明白了,當初的自己是多麽的惡劣和無恥,利用喜歡自己的人去踢開情敵,她有什麽權利支配蘇讓的情感和歸宿,不就是因為蘇讓喜歡她麽,所以才肆無忌憚的傷害他,而這其實對蘇讓何等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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