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蘭,我請求你保持嚴肅一分鍾。”佩普.波茲終於無法忍受地控訴道,“你動來動去我根本沒辦法為你化好妝。”


    “不行,再讓我笑兩秒。”林蘭搖了一下拿著眼影盒,正竭盡所能的為她上妝的佩普,“聽聽這外麵的喧嘩和呐喊,我真不認為今天是準備結婚。”


    “別管那些不懂情調的男人們,我猜你不會希望史蒂夫撞開這扇門後,發現自己的新娘隻畫了一隻眼睛吧?”佩普是對的,但她現在很緊張,就好像即將被新郎抱走的不是林蘭而是自己一樣,“行了,就當是幫幫我,別再顫抖了!”


    佩普為不少新娘當過伴娘,也扮演過許多次化妝師的角色,但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樣狼狽和著急。她本來隻需要穿著漂亮的禮服陪伴在新娘左右,和其他姐妹站在一起,撐托全場最美麗的羅傑斯夫人便夠了,或者偶爾幫忙順一下她的裙擺。


    至於化妝的工作,本應由娜塔莎負責,女人們昨晚還在討論哪種妝麵更適合林蘭的臉蛋,直到她突然一聲不響的走掉,然後又帶著滿臉幸福的迴來,之後就飄飄然的總不在狀態。不用說也知道她突然從窗戶飛出去是為了誰,林蘭可以對任何人保持淡定,唯獨把美國國旗穿在身上的家夥就不能。


    女人們不知道她的突然去見新郎的目的是什麽,畢竟是她自己定下的婚前一周不能見麵的規矩,也許是婚前綜合征?


    然而娜塔莎現在不在新娘房裏,旺達也離開了,她們原本都該待在新娘身邊保護她的“安全”才對。


    一切的起因都得歸功於今天早晨天未亮的那一聲炮響,也許是炮吧,女人們也不知道那個驚天巨響究竟是從什麽東西身上發出來的,她們猜測可能是特查拉借出的某種隻有在節日慶典上才會使用的火藥。


    史蒂夫.羅傑斯帶領他的秘密小分隊趁著無人看守的黎明時刻,對“敵方”發起了突然襲擊,那是他們最擅長的活兒。因為女人沒有製定開始時間,他們抓住了這個錯誤漏洞給對手送來了驚喜。


    托尼設計的大部分阻攔道具都沒能及時派上用場,比如那些使人摔跤的,埋在地裏的精巧裝置,它們本來是感應式的,卻在一開始就被巴頓的幹擾電磁影響了發揮。


    還有幾個像托尼工作室的笨笨機械臂一樣的攔截機器人,但它們也隻為女人們爭取到了不到半小時的換衣時間便敗下陣來。


    顯然那些以武力取勝的伴郎不會在乎機器的死活,他們下手可真是不客氣。


    誰說史蒂夫沒有把女人的遊戲當真的?


    他比所有人都要認真的對待今天的任務,就像每一次上戰場時的慎重嚴謹。


    那身綠色的軍裝使他仿佛迴到了二戰時期,帶著自己的勇猛無畏的隊友過關斬將,就連巴基的情緒也跟著高漲起來。


    為了任務成功,男人們甚至連夜模擬了一係列的應對策略,當然,他們在製定行動計劃的時候將羅德上校從單身派對趕到門外,詰問他是否站在隊長這邊,羅德毫不猶豫地擁護托尼,然後他就被踢出了局。


    但托尼的陣營依舊出現了“叛徒”,不是娜塔莎,她永遠站在女孩兒這邊。


    是幻視,他最終選擇了美國隊長,不為別的,以一名神的視覺來看。雙方實力不均衡,為了平均戰力,他以公正之心坦然地拋棄了托尼。


    這就是為什麽連旺達和娜塔莎都離開新娘房去抵禦外敵的原因,幻視的倒戈加快了伴郎團攻陷愛情堡壘的進度,他們就快抵達護城河的對岸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這或許是他們有史以來執行過的,最甜蜜的任務,護送新郎成功的迎接未來的妻子,光是想想也使人興奮。不過,意外還是會出現,幾分鍾前巴頓舉了白旗,好像是孩子那邊出了什麽問題,巴頓夫人在召喚他,絕世好爸不得不提前退出護衛隊的行列。


    好吧,沒人怪他,反正史蒂夫是不會,未來他也會有孩子。


    “這是誰設計的關卡,我說。”山姆不能穿飛行裝備,飛行器會弄皺他的西裝,當然其他人也一樣,他們全是清一色的黑西裝。唯一擁有戰鬥武器的隻有史蒂夫,振金盾牌煥然一新,還重新上了漆,“就像尋寶遊戲一樣,我都快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麽的了。”山姆突然叫道,“噢,小心,隊長,你三點鍾方向又飛來一個!”


    “我猜是皮特羅。”史蒂夫用圓盾擋下一枚包裹著彩色粉劑的小球,他的盾牌表麵立刻布滿了黃色的細沙,“他也喜歡射擊類遊戲。”


    五顏六色的彩沙球是旺達用意念控製的,不具傷害性,但這一段路的過關條件比較苛刻。伴郎必須保證史蒂夫的軍服不被染上任何一種色彩,哪怕沾上一丁點兒都不行,如果任務失敗,除新郎之外,所有人都得喝下一杯墨黑色的飲料。


    嚴重的偏袒,伴郎們在娜塔莎宣布比賽規則時發出了抱怨的噓聲。


    誰叫在林蘭眼中,世上的男人隻有兩種,史蒂夫,以及,別人。


    這是目前為止對他們而言最難的考驗,彩色的粉末一旦散開會飛得到處都是,旺達已經在放水了,她沒有刻意為難某一個人,真是個不錯的姑娘。


    伴郎得將史蒂夫圍在他們中間,甚至緊貼著他才能保證史蒂夫的完好無損,而這期間蜘蛛俠會出來搗亂,他們不知道這是事先安排好的還是彼得.帕克故意要他們難堪。總之,彼得的蛛絲是個大/麻煩,他會絆倒圍在史蒂夫身邊的護衛,為他的軍服上染色製造缺口。


    至於幻視,他早被托尼與戰爭機器纏得滿天飛。


    伴郎的住宅與伴娘之間相隔著好幾公裏的距離,不得不說,瓦坎達的皇宮真是寬闊無比,從男人們踏出房門後不久,便迎來了第一個挑戰,直到現在,他們已經花去好幾小鍾頭。


    時間很有限,伴郎和新郎必須在正午十二點的鍾聲敲響前抵達新娘所在的地方,如果做不到的話,等待他們的是可怕的懲罰。


    一大杯不知名的黑色飲料足夠豐富懲罰的內容了,他們親眼見證巴頓在投降後捏著鼻子喝下墨水一樣的液體,他的表情看起來痛苦極了,黑色的嘴唇像是馬上要變異了似得。那肯定是林蘭的產物,因為所有人都聞到從杯子裏散發出的非常難聞的氣味兒,沒人想用那種東西在婚禮開始前填滿自己的胃。


    這是戰士們見識過的,最刺激的婚禮遊戲了,他們希望等這一切結束後還來得及做一次全身清潔,不然黑色的西裝就會變成彩色的。


    取個中國姑娘可真不容易啊,伴郎們想,還得經曆這麽一場激烈的戰鬥。


    這就是林蘭笑得前俯後仰,差點弄花眼影的原因,她實在沒想到所有人為這場遊戲表現出的態度會是如此認真。其實一開始她並不知道史蒂夫為自己安排了這些節目,她可以通過監控攝像頭觀賞這場有趣的遊戲。


    她還以為頂多托尼和史蒂夫站在城堡底下一人一句的說點狠話,比比動作就完事。


    還有那些關卡,托尼和其他男孩兒們(彼得和皮特羅)設計的通關遊戲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林蘭低估了他戲弄史蒂夫的手段。


    可能連史蒂夫自己也沒想到。


    “你真是太美了,洛蘭!”波茲小姐總算不負所托,她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傑作,“你一定是全世界最美麗的新娘。”


    “不一定呢,你穿上婚紗也一樣美麗。”


    “洛蘭,這個時候就不要謙虛了,你可是新娘啊,你得欣然接受所有人的讚美。”佩普打算為她的頭發做一個漂亮的造型,她正在思考該用那種形狀。


    就聽林蘭道:“這一步得史蒂夫來做。”她抬起屁股,提起華麗的長裙在原地畫了一個圈,坐上床。林蘭的頭發如柳絲般輕柔的散落在雙肩,與她的純白嫁衣相得益彰,“這是我家鄉的習俗。”


    其實這場迎親遊戲最初的設計者正是新郎本人,也就是史蒂夫,他想為林蘭打造一個極具中國特色的婚禮過程,但又不能完全按照中式的來,苗寨的習俗又太過繁瑣。於是他與托尼商量出的結果就是設置一些障礙什麽的,就像童話裏,王子想要見到睡美人,並打算去吻醒她的橋段。


    總是要通關重重阻礙才可以贏取到他的公主。


    這是史蒂夫送給林蘭的第一份驚喜,他知道她喜歡這個,雖然新娘無法參與其中,但她能看到。


    林蘭聽到了自己人的腳步聲,這裏的自己人當然是指托尼他們。


    托尼帶著喜悅與,呃……


    “該死的幻視,他竟然用那些彩球往我臉上砸!”托尼的金屬麵板好像出了故障,它一直處於掀開的模式,這肯定是幻視給“星期五”下達的指令,“我發誓我要撤銷他在複仇者基地的權限!”


    “行了,洛蘭不是說那叫幸運球嗎,砸得越多,運氣越好。”接著走進來的羅德上校,他看起來毫發無損,“你被砸了七個,一定會走運的。”


    “那你怎麽不去挨幾下?”


    然後是林蘭陣營的剩下的人,他們似乎對戲弄美國隊長的活動樂不思疲。


    娜塔莎指了指門口,對林蘭道:“他在後麵。”


    林蘭很難形容見到史蒂夫那一刻的心情究竟該找哪一個單詞來形容,因為一個不夠。


    男人手裏的盾牌由大束捧花替代,上麵全是白色的鈴蘭做成的點綴,中間是山茶與玫瑰。史蒂夫看了一眼捧花,用另一隻手撥弄了一下小巧的,像鈴鐺似的那些可愛甜美的點綴,然後對著林蘭綻放出陽光般的笑容。


    史蒂夫身上綠色製服是如此耀眼,林蘭一直以為藍色才是他的象征,顯然綠色也同樣能夠撐托史蒂夫的英俊。那合體的軍裝勾勒出的寬闊脊背和筆直的腿幾乎是不可思議的完美,他的魁梧挺拔不會因製服款式的過時有半分折扣,就像屹立在山巔的蒼鬆,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


    林蘭幾乎是頃刻間淪陷在他的藍色眼眸裏,那雙閃爍著熱情的雙瞳如同一對能使金石為開的鑽石,叫你不能不被他觸動。


    如果不是娜塔莎低沉的提醒,女孩兒已經打算繳械投降了。


    史蒂夫得在規定時間內找到用以婚禮現場交換的對戒,這是他最後的任務,看起來似乎沒有想象中的困難。直到整整二十分鍾過去仍然一無所獲,他們才意識到壓軸戲果然沒這麽簡單。


    幻視開啟紅外線模式,用眼睛掃描了一圈,終於在林蘭的身上發現了異狀。


    所有人都暫時離開了這間溫馨的屋子,大家等在門外,雖然他們非常好奇林蘭究竟把東西藏到了身體的哪個位置,但既然幻視叫大家出去,肯定是在比較私密的地方。


    例如,長裙底下?


    史蒂夫把門關了起來,偶爾還能聽到托尼衝著幻視發出的聲聲責怪。


    他將捧花小心翼翼地放於一旁,但視線一刻不移地落在林蘭身上:“你美得像天使。”他深情地說,然後來到新娘的麵前,“我該怎麽辦,你那麽美,而我還要完成最後一項任務才能把你娶到手,但我現在卻沒辦法把眼睛挪開,這叫我怎麽完成它?”


    “你可以閉上眼睛。”林蘭撅著嘴,在史蒂夫的鼻尖輕啄一口,“注意時間,羅傑斯先生,你隻有十分鍾。”


    他搖了搖頭,似乎並不在乎失敗後的懲罰,他撫摸著女孩兒的頭發,已經不知道還能用什麽語言表達自己對她的愛意:“你沒有塗唇膏?”史蒂夫為他小小地發現而喜,“這就表示我可以吻你對嗎?”


    即便是朝昔相處的兩個人,卻也會在這般神聖的時刻感受到對方的與眾不同。


    史蒂夫先用嘴觸碰林蘭的上唇,如鳥啄式的輕點,接著伸出濕潤的舌尖舔掠。他是那麽小心溫柔,像在吃一枚快要融化掉的美味雪糕。


    直到兩人的唿吸愈來愈快,史蒂夫便將新娘壓倒在床上:“你改良了我媽媽的裙子?”他再一次驚喜地注意到婚紗領口處的小細節。


    林蘭笑著迴道:“我怎麽會去破壞它,我隻是仿照那上麵的碎花,這些是繡上去的。”她指著自己的胸口,然後曖昧的伸出舌頭舔舐著自己的唇角。


    “不行,現在我們隻能接吻。”史蒂夫用牙齒輕咬她的嘴唇,再輕輕的吸吮,舌頭順勢滑進了對方口中。


    舌頭互推的快感很快蔓延至全身,林蘭忍不住低吟起來。


    史蒂夫一邊用嘴堵著林蘭的聲音,一邊掀起她的底裙,炙熱的手掌順著女孩兒的大腿一路向上。林蘭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喉嚨間再次發出更濃重的□□。


    “噓。”史蒂夫將舌頭從她嘴裏抽出來,小聲的安撫著,“外麵會聽到的。”他在林蘭的大腿根部摸到了一個磨砂質地的小盒子,那正是原本裝有對戒的禮盒。


    史蒂夫找到了那個重要的東西,他將它從女孩兒的腿上拿了下來,史蒂夫猜想這一定是娜塔莎的主意,他以前見識過女特工把匕首放在那個隱秘的位置。


    史蒂夫將自己的新娘從床上扶了起來,勝利在握地親了親林蘭的額頭,然後打開了禮盒。


    裏麵什麽也沒有。


    史蒂夫露出震驚的表情,但他很快又將手緩慢地伸進底裙下麵,不斷的挑逗和撫摸:“瞧,你都濕了,但我們不能在這裏做別的事。所以,趕快結束這場遊戲,然後在神父麵前交換戒指,今晚將是難忘的一夜,我會讓你滿意,你會很舒服。”


    然而這一次,史蒂夫的誘惑不管用了。


    林蘭抱著他的脖子吮吸一口後說:“你已經輸了,大兵。”她指著桌上的電子鍾,“你以為就隻有幻視會叛變嗎?”


    林蘭將他推開,對著房門道:“巴基。”


    所有人哄笑著湧了進來,史蒂夫最終還是拜倒在林蘭的石榴裙下,接著,他們又注意到淩亂的床鋪,它代表激情才褪。


    波茲小姐驚叫了一聲:“噢,但願妝麵沒花!”


    “巴基?”史蒂夫不敢置信的望著他最信任的朋友,“你竟然背叛我!”


    “你知道。”巴基無辜地扁著嘴唇,從西裝口袋裏拿出真正的,裝有對戒的禮盒,“我向來很難拒絕女士的請求。”


    林蘭與他擊了一掌,愉悅地史蒂夫說:“兵不厭詐哦,隊長。”


    史蒂夫喝下了那杯用以懲罰的液體,依舊是黑色的,當所有人好奇的詢問林蘭給他喝的究竟是什麽,為什麽這次沒有怪味兒時。她隻很開心地一笑,說是蜂蜜,結果所有喝過苦水的人都咆哮著不公平。


    當然不公平,林蘭隻愛她的史蒂夫,這誰都知道,她希望未來的日子能永遠甜蜜,哪怕身處黑暗之中。


    林蘭坐迴了梳妝台,她的頭發依然散開得像黑色的錦緞掛在背脊,雪白的頭紗放在她的右手邊,上麵有許多銀質的薄片。林蘭曾夢想過的嫁衣是紅色的,脖子和頭上掛著重的不得了的銀飾,但最後她還是愛上了西式的嫁衣。


    她在外衣款式上做了些許調整,依然有銀飾掛在脖子上,隻是沒那麽粗,沒那麽累贅。


    林蘭將一把銀質的發梳遞給了史蒂夫:“隨便你弄成什麽樣子都可以。”


    史蒂夫接過梳子,他感到一絲壓力,就好像那不是梳子而是一把刀。他環顧四周,沒人露出嘲笑的表情,雖然他們完全不明白為什麽要男人為女人梳頭,但依然很開心得想要看兩人的表演。


    隻有娜塔莎在飛快的查找出嫁新娘梳頭的中國典故。


    史蒂夫肯定不擅長這活兒,他的手抖了兩下,可圍觀群眾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就像站在歌劇表演者的麵前,所有人都保持最高的敬意望向這對即將成為夫妻的男女。


    林蘭對著鏡子給了身後的男人一個鼓勵的眼神,史蒂夫便將梳子的尖端緩緩落在女人的頭頂,順著她的發絲慢慢下墜。


    林蘭深吸一口氣後閉上了眼睛,這是意想不到的精神享受,史蒂夫的動作竟然可以做到如此柔和,也許正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手腳笨拙粗重,所以才會特別小心克製,像對待珍寶般地對待信賴自己的對方,生怕驚擾到,生怕傷害到。


    房間安靜得出奇,就好像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佩普被眼前的畫麵感動得留下了眼淚,即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麽所感動,就隻是一個男人給另一個女人梳頭而已,但她實在忍不住想哭。


    佩普捂著嘴,生怕哭出了聲音,她立刻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一道溫柔的力量包裹住。


    托尼?


    托尼微笑著望向她,然後點了點頭,眼角的紋路深刻的印在那裏,宣示著這個男人已經變得足夠成熟。


    佩普靠在熟悉的肩膀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情。


    史蒂夫為林蘭編起了辮子,他隻會做這個,這還是在看女孩兒洗澡前,總會把頭發編起來學會的一招。依舊溫柔得林蘭幾乎感受不到任何力道,他的手法很輕,動作比發絲垂落更加柔緩。


    大家都流露出由衷的羨慕,這更加充實了女孩兒的幸福感,在場所有人都看得發怔。他們完全不明白中國式的浪漫,更無法理解手指和梳子撥弄的瞬間,已經完成了對生命的禮讚和感恩,這與跪在耶穌麵前禱告一樣虔誠。


    但他們覺得含蓄的表達愛意也是一件令人賞心悅目的事。


    比如眼前的畫麵。


    林蘭睜開眼,還是很滿意史蒂夫的手藝的,起碼,頭發被順得很整齊,沒有炸毛似得飛起。


    然後她笑了起來,突如其來的笑聲令所有人都從迴味中緩過神來。


    “怎麽了?”史蒂夫緊張地詢問,“我知道我不行,很抱歉,還是得讓姑娘們來替你做頭發。”


    林蘭搖搖頭:“很好,我喜歡,替我戴上頭紗怎麽樣?”


    她確實想到了一件十分值得笑出聲的事,如果在一千年前,這個時候應該會聽到有人喊“吉時已到”之類的吆喝催促新娘和新娘別誤了時辰。


    但在這裏,自然不會有人來這麽一句,於是她自己在心裏默念一遍,因為吉時真的到了。


    史蒂夫替新娘戴上頭紗,將林蘭抱下宮殿的階梯,他們坐船過護城河河抵達彼岸,兩人的視線就再也有離開過對方了,或者說,大家也都被這對新人的舉動所吸引,甚至沒人注意到少了兩個人。


    佩普跟隨伴娘團離開不久又折返迴來,想再檢查一次有沒有什麽東西落在房間裏,她一眼就發現了托尼的領帶扣,金色的小玩意兒不知什麽時候掉在這裏的。


    她彎腰撿起,把屬於托尼的東西握在手裏。


    “佩普?”托尼進屋後驚訝地看著小辣椒,他丟失了重要的西裝道具,不得不重新迴到屋裏,他覺得應該就是落在這裏的,“我以為你已經坐船離開,他們都走遠了。”


    波茲小姐今天美極了,墨綠色的露背連衣裙非常適合她,勻稱的身材曲線還是那麽迷人。雖然林蘭才是最美的那個,但至始至終托尼都將注意力放在前女友身上。


    “我迴來看看,萬一落下什麽東西再一趟會很麻煩。”佩普攤開拳頭,金色的領帶扣安靜地躺在她的手心,“你掉了這個。”末端的鑽石閃閃發亮。


    “是的,是我掉的。”托尼從恍惚中迴過神來,他向前走了幾步,“謝謝,沒有這東西我的形象肯定會打折扣。”


    “肯定的,你怎麽能沒有領帶扣。”佩普放下手提包,很自然的為他扣迴到原位。就像是一種永遠無法改掉的習慣,她知道托尼最滿意自己的領帶扣夾在哪個位置。


    他的喜好,佩普太熟悉了。


    “謝謝,”托尼望著她癡癡地說。


    佩普幾乎是下意識地迴應:“沒有我的照顧,你到底是怎麽生活過來的?”


    “一團糟。”托尼毫不掩飾地說,“真的,沒有你我可怎麽辦?”他不自覺地將手攬上佩普的腰肢,“你還是那麽動人。”


    佩普深唿吸了一下,有些不自信地說:“但我們已經分手了。”


    “沒關係。”托尼收攏胳膊,讓兩人緊貼在一起,“我相信我可以再次向你示愛。”


    “可我不一定會答應。”佩普順勢摟著他的脖子。


    “沒關係,我們有很多時間重新認識彼此。”


    兩人的嘴唇情不自禁的被對方粘住,他們都曾無比想念對方,卻等到現在才開口。


    -


    史蒂夫送給林蘭的第二份驚喜是朱娜茜,當然,他不是把朱娜茜包在禮物盒裏拿給她的。


    兩個月前,林蘭打電話給朱娜茜說起婚禮的事,希望她能為自己做伴娘,結果娜茜以太忙為由果斷拒絕。其實這是史蒂夫和娜茜之間的小把戲,在更早的時間,史蒂夫就和她聯係過了,希望能給林蘭準備一份特別的驚喜。


    朱娜茜為好姐妹的婚禮編了一段火辣的開場舞助興,但說實在的。


    她是否知道自己的好姐妹將要嫁的人是什麽身份呢,是的,她當然知道,還為自己的姐妹是複仇者而興奮過。


    婚禮的現場布置得溫馨至極,裝飾的鮮花全是小巧的白色鈴蘭,充滿草木的香氣使人心情愉快。紗幔是淺綠色的,還有那些椅子和擺台,一切的一切全是為新娘特意而備。所有賓客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們用期待的目光望著身後不遠處騎在盛裝馬背上的美麗新娘,史蒂夫站在黑人神父麵前,等待著她的到來。


    林蘭趨勢馬匹往前走了兩步後就停了下來,她離史蒂夫尚有十公尺的距離,林蘭看著他遲遲不動,一直搖擺頭顱。


    “托尼呢?”娜塔莎率先察覺出端倪,他看向對麵抱著納撒尼爾的巴頓。


    巴頓給了他一個茫然的表情,他早就退出遊戲了,之後就再沒和托尼碰過麵。


    托尼本該站在馬前,充當父親的角色,將自己的妹妹親手交到新郎手裏,但他卻不在,隻有新娘騎在馬背上獨自一人。


    與之消失的還有佩普.波茲。


    特查拉對身邊的護衛吩咐幾句,然後對史蒂夫小聲道:“婚禮可以繼續進行,我讓護衛隊去找他們了,請放心,瓦坎達的治安不會有問題,並且,這裏是皇宮。”


    “恐怕不行,陛下。”史蒂夫看向林蘭,“沒有托尼祝福,林林不會嫁給我的。”


    林蘭隻輕輕拍打,便卸掉了馬身上的華貴裝飾,這樣的舉動讓所有賓客露出不解的神色。他們一會兒望向史蒂夫,一會兒又望向林蘭,不明白這對超英夫妻到底還準備了什麽特別節目。


    希望是驚喜。


    “娜西,剛剛那舞不錯,再來一段吧。”她用中文對朱娜茜道。


    “什麽情況?”她鬱悶地說道,“別整那些沒用的,趕緊走過程,你不是想在婚禮上鬧出狀況吧?”


    林蘭朝賓客們說了一身抱歉之後,笑著道:“我得去找你的男神,娜茜姐。”


    她的婚禮不能沒有托尼,他對林蘭而言是很重要的親人,不會比史蒂夫的感情少哪怕一分。瓦坎達的皇宮當然是安全的,托尼也不需要什麽人保護,他現在可以隨時隨地變成鋼鐵俠,他擁有全新的絕境裝置。


    但不表示他沒有別的原因缺席如此重要的場合,林蘭擔心的正是那些別的原因。


    史蒂夫騎上另一匹烏黑駿馬趕了上來:“我聽特查拉的護衛說,他們最後一次看到托尼是在你的新娘屋。”


    林蘭迴頭看了他一眼:“你居然會騎馬?”


    “我不認為它比駕駛昆式噴氣機更難。”史蒂夫與她並行,“你注意到婚禮現場還有一個人也失蹤了嗎?”


    林蘭望著他。


    “佩普.波茲。”史蒂夫道,“也許他們現在在一起?”


    林蘭放緩了馬蹄的噠噠節奏,若有所思地沉吟。


    “你猜剛才神父對我說了什麽?”史蒂夫繼續道,他伸出胳膊牽起林蘭的手說,“他以為你把我甩了。”


    林蘭發出清脆的笑聲。


    “我隻好說,也許是的,所以我得把你追迴來。”史蒂夫拉著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我一直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在做夢,直到你剛才離開我的視線,我才確定它們都是真實的。”


    “抱歉。”林蘭道,“我隻是有點擔心他。”


    “我知道。”他表示理解,“我隻是在想,剛才應該把神父也帶來的,這樣我們就能現在宣誓,而不用等迴去之後。他們一定會希望我們當著所有人的麵接吻的,你知道婚禮儀式上有這個環節。”


    “所以。”林蘭眨了眨眼,“我沒塗唇膏啊。”她可不想看到自己的王子嘴唇染上多餘的顏色,史蒂夫今天是如此英俊。


    “這裏沒有別人。”史蒂夫傾斜身體向前趨近,“而你又沒塗唇膏。”


    就在兩人的嘴唇即將貼在一起,享受唇齒交融的快感時,林蘭突然坐直,她聽到一些熟悉的聲音,這樣的動作差點讓史蒂夫從自己的馬背上摔下去。


    “我想我發現他了!”林蘭拽著韁繩,調轉馬頭,“跟上,大兵!”


    史蒂夫露出無奈地神情,他苦笑著自言自語:“我發誓,不管托尼在做什麽,我都會給他一拳。”


    -


    托尼和佩普交纏得忘了時間,他們赤身*地緊擁在一起,誰也不想就這麽分開,直到激情褪去,佩普終於清醒過來:“上帝,我們在做什麽!”


    “這沒關係,不用大驚小怪,我們在做我們以前經常做的事。”托尼用安撫的口吻說,他以為佩普後悔與自己發生關係了,“我很抱歉,我當初不該提出分手,我以為那樣可以讓你遠離危險。我想我是錯的,我應該尊重你的意見,好吧,我一直都那麽自以為是。可我現在想要重新追求你,真的,我一直都在想怎麽跟你複合,瞧,我們現在睡在一起,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還有機會?”他用他深情至極的目光望著佩普道,“你會給我機會對嗎?”


    佩普還是從床上驚坐而起:“婚禮!”


    “是的,婚禮,我有想過。”托尼也跟著坐了起來,“我買了戒指,訂了教堂,我本來是打算跟你求婚的,就在我們分手前一周。因為奧創……好吧,其實是因為我,因為我不夠有自信,我怕自己不能給你帶來你想要的幸福,我就是個傻瓜……”


    “你說你打算跟我求婚?”佩普驚訝地看著他,甚至將林蘭的婚禮拋諸腦後。


    托尼點點頭:“是的,戒指都買好了,全世界最昂貴的鑽戒。它現在依然在我房間的某個角落,隻要你願意,它就永遠屬於你。”


    “我當然願意!”佩普沒做任何考慮地迴答道。


    托尼興奮地抱著未婚妻又親又吻,他突然想起羅德告訴他那些彩球會帶來好運的安慰。


    門被撞開了,結實的門板再一次硬生生地砸到地上。


    托尼和佩普幾乎是同時扯起被單擋住胸口。


    林蘭與史蒂夫交換眼色,心念電轉之間,她對床上還處於淩亂中的兩人道:“快,起來換衣服,時間不等人!”


    再次迴到婚禮現場,賓客們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林蘭用心製作的婚紗套在另一名金發女人身上,當事人則穿著伴娘的衣服,攜著新郎坐到了觀眾席。


    娜塔莎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她站起身,對所有人道:“新郎換成了鋼鐵俠。”


    羅德上校吹了一聲口哨,他快要感動得哭了,這對愛情長跑十幾年的靈魂伴侶總算走到了今天。


    賓客的熱情頓時被點燃,祝福聲接踵而至,沒人關心這中間發生了什麽變故。他們是來參加好朋友的婚禮的,托尼也同樣是他們的朋友,所以,由美國隊長變成鋼鐵俠,這實在沒什麽差別。


    托尼牽著佩普的手來到神父麵前,他希望神父能直接跳到最後環節,而不是說一堆有的沒的,因為他害怕佩普反悔。顯然那是個盡心盡責的老神父,他沒有理會新郎的催促,依然說了那堆在托尼聽來全是耽誤時間的廢話。


    然後,兩人終於等到交換戒指的那刻,佩普直接把捧花送到林蘭的手上,感謝她犧牲自己的推波助瀾。


    哦,對了,至於林蘭和史蒂夫,他們當然也結婚了。兩人最後找到一處安靜的河岸,在神父麵前許諾“我願意”的誓言,擁吻在一起。


    即便沒有禮服,沒有掌聲,沒有歡唿,連對戒也沒有。


    但誰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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