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布魯斯.班納(r)也發現今天的托尼有點心不在焉,因為他不但老算錯簡單的公式、打翻了兩次咖啡杯,還將電路板被燒壞了三塊,班納一直在細數這些種種反常來證明他自己觀察到的現象絕不是偶然。這和往日的托尼不太一樣,哪怕俗事纏身,他也不會在做正事上屢次犯錯。這不但影響了進度,還糟蹋了時間。


    班納從德克薩斯州迴到馬裏布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裏的不同,好像有點人氣了。確切的說,是草藥的氣味兒,就連空氣淨化器都沒辦法將這樣的藥味完全處理幹淨。他看見托尼每天都會喝三碗黑不溜秋的,像du藥似的湯,那味道就是從碗裏發出來的,他都不敢相信那東西居然可以入腹。


    托尼解釋說,這不是湯,是一種叫做中藥的玩意兒。各種奇奇怪怪的草堆在一起燉出來的黑暗料理,就像老巫婆的詛咒,難吃又難聞。


    林蘭每周都會熬上四天的藥量,他得喝上七七四十九天這種要人命的黑藥水,托尼有點後悔找林蘭當自己的私人醫生,如果不是她的強烈要求,自己才不能接受喝苦水呢。而且它不僅僅是苦,還有像一股臭辣椒的味道。


    而且為什麽不說四十九天,非要在前麵加上七七,為什麽一定要把乘法表給念出來?


    托尼告訴班納這是調理他身體的補品,早、中、晚各一碗,還一定要溫服,那種不冷不熱的時候味道更是苦極了,比葉綠素還難喝。對了,還一定要空腹,總之規矩頗多。好在賈維斯能夠全天二十四小時監督他服食,托尼無法以忙碌為借口忘掉喝藥的時間。


    中藥裏的成分經過賈維斯的掃描後,得出的結論是含有多種成分的混合體,既有助於睡眠,還能提神醒腦。


    這又讓托尼感到可笑,什麽叫有助睡眠又提神,這兩種矛盾的組合怎麽可能混合在一種藥水裏,簡直荒謬。


    林蘭無視他的各種軟磨硬泡,以強硬手段讓他必須喝完全部,如果托尼能乖乖聽話,她保證他會得到獎勵。


    就像哄孩子,林蘭覺得,這就是在哄孩子。


    抱怨歸抱怨,托尼還是在不情不願之中一頓不落的喝光每一次的藥水,林蘭貼心的為他做了一玻璃瓶的糖粒,那是配合中藥食用的,可以鞏固藥效。每當他屏住唿吸幾大口灌下苦藥後,托尼都會急不可耐地倒上好幾顆薑黃色的糖果含在嘴裏,並迅速咀嚼才能化解口中的苦味。


    相比托尼,佩普就要幸運得多,林蘭為她做的是一顆顆的小藥丸,一天隻需要吃兩次就足夠了。但說實在的,托尼覺得那像極了泥巴球,但褐黑色的小圓球怎麽也比他的藥水來得容易下咽。他曾對此怨聲載道,覺得林蘭是在故意整他才熬的藥水,他也想要泥巴球。


    不過他的需求被嚴厲的駁迴了,因為那不是泥巴球,那是中藥丸子。


    林蘭說,因為佩普和托尼是完全不同的病症,他的情況要嚴重得多,隻吃藥丸已不能起到很好的治療作用。如果他每天按時服藥,並好好忌口,興許四十九天後他就不用吃這該死的湯藥了。但如果他忘記喝或者倒掉,甚至在服藥期間胡亂吃禁忌食品,藥效會大打折扣,並且她會輕易的識破折扣,那麽未來時間前綴就不是七七了,而是九九。


    托尼不喜歡七七,更不能接受九九,所以他隻能委曲求全。


    但在班納看來,聽他絮叨一整天的埋怨,卻不難聽出托尼有炫耀的成分在裏麵。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他的耳朵已經受盡折磨二十四小時,根本沒有錯覺的可能。那種被人關注著的滿足感,讓托尼變得飄飄然。


    “托尼。”所以班納終於停下手裏的工作,打算歇一歇,“你這樣子會讓我覺得洛蘭根本不是你的妹妹,而是你的……”


    “小情人?”托尼接下話頭,“不,不,我可沒把她當成小情人。”


    “我不是想說這個。”班納坐在工作台隨意地收拾著亂放的資料,“是女兒,你不覺得你們兩個年齡差距這麽大,會給你這樣的感覺嗎?”


    佩普也這麽說過,但那又怎樣,妹妹和女兒有什麽區別,他覺得這沒區別,都是斯塔克家的。


    “這區別很大。”班納好像看出托尼的心思,“我能理解你找到失散親人的那種喜悅,我也替你高興,但那女孩兒已經十七歲了,而你不能一直管著她,你會把她嚇跑的。”


    “.”托尼翻了個白眼,“她可比現在的美國青年耐心多了,行了,我們不說這個。”他關掉麵前的立體顯示屏,揉了揉眼睛,“我真搞不懂為什麽他們要對洛蘭做特訓,有什麽意義,你和我都沒做過特訓不也一樣做得很好嗎?”


    “我可不覺得有多好。”班納將數據保存下來後,也關閉了懸空的投影屏,“還記得第一次我們的合作嗎,在神盾局的那架大飛機上麵,我們差點搞砸。”


    “我隻記得我們勝利了。”


    “但有人犧牲了。”


    是的,科爾.菲爾森,這個看起來古板沉悶的精英特工死在了洛基的權杖下。而當時所有人都在場,卻沒人阻止那場悲劇發生。這件事托尼一直如鯁在喉不能釋懷,他感到愧疚,但又不想被任何人看出來。


    所以,每當有人說到有關那場戰役的時候,他就會選擇迴避:“你的課程準備得怎麽樣了,班納教授,希望你到時候講起課來不會怯場。”


    “課程都是現成的,不用刻意準備。”班納好像能夠體會到他的心情,沒繼續就這個話題延展下去,而是說,“但是……我是怕,你知道我身體住著別人,萬一不安份的話……”


    “這點你不用擔心,看到我的洛蘭你心情會好得不行,根本不用擔心他會跑出來。”托尼一副施施然地樣子對身邊的機械手臂說,“嘿,給我那瓶啤酒過來。”


    “你不能喝酒,先生。”賈維斯馬上發出聲音提醒,“今天是你喝藥的第二天,你還剩二十八天才能碰酒精。”


    他應該感到幸運,因為不需要等到四十九天後。


    “該死。”托尼咄了一句。


    “托尼,我並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出現。”班納有點不安的搓了搓手,“我是說,你看我們現在還沒有製作成功反浩克裝甲,而我不想傷害到你的親人。其實,你教她物理化學也同樣可靠,你還可以教她理工知識,我的意思是,以你對物理與化學的理解,教她綽綽有餘。”


    “啊哈!”托尼突然從凳子上彈了起來,“你說的對!”


    “很高興你能接受我的提議。”班納鬆了一口氣,他確實不太擅長,甚至有點害怕與陌生人打交道。


    “我還可以教她理工,洛蘭很聰明,她肯定一學就會。”托尼興奮地走到班納麵前抓著他的胳膊說,“這樣我就能有更多的時間和她在一起了,布魯斯,你簡直是天才。”語落,他竟然在班納的臉上親了一口。


    “那麽,我就不用擔任洛蘭的教學顧問了吧?”他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你當然要教她!”托尼說得理所當然,“化學和物理是你的專項,而我要好好想想第一課要講些什麽,是的,我早該想到。”


    “托尼……”班納感到無奈,但又阻止不了興奮期的搭檔,看他扭腰擺臀的樣子,很快就會跳起勝利之舞了。


    他並不是不想為新人傳授知識,相反,班納曾經為很多人受過專業課程,包括那些物理專家和化學專家。但那是在他受到射線照射以前的事兒了,雖然現在體內的大家夥性情穩定,但這始終讓班納感到不安,甚至有點恐懼。


    浩克的破壞力太驚人了。


    -


    -


    巴頓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因為五分鍾已經過去了,而林蘭不但堅持在戰場上並有愈戰愈勇之勢。她的對手全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特勤人員,不僅格鬥一流,甚至擁有隨機應變的敏捷反應,但這一切在林蘭的攻擊下變得毫無用處。


    防爆製服裏的隔離層確實是專門用來防止林蘭點穴的,但她這次根本沒用上這招便已讓所有人招架不住。這些特工仿佛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新丁,他們從最開始進攻的一方變成了防守的一方,但沒人能堅持三十秒。


    這項測試本身對林蘭不利,這樣的不利當然是基於娜塔莎對林蘭有相當的自信之故,敵暗我明的環境讓黑暗之中等待進攻的一方,可以事先分析對手的行動從而得出有利自己的進攻方式。而林蘭隻憑交手那一刻才知道敵人的水平如何,卻足以令對手節節敗退。


    先出場應戰的特工當然吃虧一些,而且,一開始所有人都沒太將這個任務太當迴事。直到林蘭接二連三不費吹灰之力奪走三枚肩章後,特工們才開始嚴陣以待起來。但這顯然沒用,林蘭的速度與反應超出了他們預期,一對一的模式可以說是壓倒性的勝利。


    巴頓和娜塔莎也看出來了,當林蘭奪取八枚肩章後,實際上已經開始在玩耍起來。她不再像最初那樣采取猛烈攻勢,而是以退為進,故意耽誤時間,讓第二個人甚至第三個人一同加入後才繼續進攻。


    “nat,還好你有第二方案,不然,我們的新隊員會覺得神盾局都是一群沒用的娘炮。”就在林蘭擊敗了第十三個人後,巴頓如此評價道。


    娜塔莎雖然在觀戰,但卻有躍躍欲試的衝動,她有點等不及的摩拳擦掌。林蘭的矯健身手出乎預料。麵對她興致勃勃地武鬥場麵,漂亮的女特工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你準備什麽時候開始製作弓/弩?”娜塔莎問,“或者說,你也想加入其中?”


    “不,我才不想加入。”巴頓說得憤憤然,“有人會怪我欺負小孩子。”


    “你確定?”娜塔莎笑得嫵媚,“我以為你隻是不想在隊長麵前出醜。”


    “需要叫停嗎。”巴頓道,“那孩子有點注意力不集中了。”


    林蘭享受拳腳相向的掠奪過程,這種點到即止的感覺剛剛好,陪練確實輸的很快,他們甚至無法近到林蘭的身。娜塔莎一開始沒有為特工們介紹陪練對象的身份與能耐,隻是交代了任務內容而已,所以他們猜測對方肯定是某種能力者。


    女孩兒的身形在特工們眼中嬌小且瘦弱,但他們沒有因此輕敵,勞師動眾隻為對付一個姑娘家,如果對方沒有一點點的特別之處顯然不可能。他們起初以為女孩兒會用超能力跟他們對抗,因為所有人全都穿上了特製的防彈衣還有隔離層製的全副武裝,可幾個迴合下來,林蘭隻是動作靈活的格擋與攻擊,還有巧妙的走位就已令一幹人等防不勝防。


    她連超能力都沒用。


    淘汰出局的站在一邊觀戰的特工們心裏開始思考,林蘭的動作幅度不大,也不能用優雅來形容。總之,比起他們張牙舞爪的拳打腳踢,女孩兒就像盈盈舞者,每一個動作伴隨著旋身與躍起讓人有點眼花繚亂。它們看上去像中國武術,但又有所區別,最重要的是,她好像總能先發製人,每一次出手都正中痛楚,力量奇大。


    巴頓還以為林蘭並不擅長格鬥,看來當初她是放了不少水。


    怪不得娜塔莎會準備如此困難的測試,顯然是在監控下分析過無數迴得出的結論。


    果然啊,女人看女人,總能準確無誤。


    其實林蘭的心猿意馬並不是因對手太弱讓她感到無趣導致的,當然這的確是一方麵。老外的身手全都“師承一派”,基本上每個人的攻擊路線和走位大同小異,看似無套路無規律卻是直來直去的單線攻擊居多,偶爾變化也無威力。她提防暗角的默默注視,到目前為止,一樓的陪練已經被自己淘汰得差不多了,就隻剩下二樓的,但那雙緊盯的眼神卻如影隨形。


    希望等會兒這位狠角色不要讓她失望。


    “nat,你覺得你怎麽樣,能贏過她嗎?”巴頓道。


    “我從不考慮輸贏。”娜塔莎瞥了一眼角落裏等著隨時迎戰的史蒂夫.羅傑斯,“但我期待情侶間的相殺,那會非常有看頭,這次想下注嗎?”


    “別這麽快下結論。”巴頓的灰藍色瞳孔朝上瞄了一眼,“狙擊手還沒上場。”


    是的,還有狙擊手,他們是鷹眼親自訓練的遠程作戰隊伍裏公認的戰場幽靈,配合高端瞄準器的輔助,可以在一千米以外的地方精確無誤的一槍爆頭。六名狙擊手分布在離地七碼的位置,各占一處,形成了三百六十度的環繞式隊列。他們幾乎在同一時間用紅外線瞄準扯下最後一個特工肩章的林蘭,然後同時扣下了扳機。


    時間,精準度,以及同步率都相當之高。


    林蘭絕無可能免於此番槍攻,這已經是第二階段的測試,並且直接連接上一輪,娜塔莎沒有給她喘息空間。之前本來是想過給她休息時間的,但看林蘭興致勃勃地模樣根本用不著緩衝。


    一開始鷹眼還覺得準備狙擊手有點勞師動眾,多此一舉,但現在看來,有備無患還是很有必要。


    林蘭腳下似踩蓮花,她先是抬起一條腿,另一隻足尖點地。轉體之間挪步移位,隨後內息一沉旋身而起,以精妙的身姿躲過了全數子彈。


    隻聽呯呯幾聲悶響,子彈打在地上形成了斑斑白點。


    那不是真的彈藥,而是灌有顏色的軟殼塑料泡沫。


    落地後林蘭依舊氣定神閑,一隻手習慣性的摸索腰間的竹笛,卻發現自己沒帶在身上,隻好裝模作樣地拍了兩下整理著衣擺。


    在場所有人都感到吃驚不已,但又安靜得出奇,除了大聲吸氣的鼻音,便再也沒有別的聲音出現了。


    狙擊手的耳麥裏得到再放一槍的指令,就在他們再次將眼睛對著瞄準器的時候,空地上竟已不見林蘭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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