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研究室占地麵積不算大,不到一千平米的的三層樓建築在郊區顯得格外醒目,它的外觀並不如內部那麽現代化。相反,隻看外麵的話,就像一棟老式的農舍,這也是為了貼合周圍環境的緣故。


    此時,研究室周圍一英裏的範圍安裝了帶電的金屬網,由軍隊駐紮,不允許任何平民靠近。他們每天都穿戴著防護服,無比難熬。


    兩名軍方生物學家帶領林蘭幾人一同進入內室,穿過熟悉的通道,來到一扇感應門前,專家停了下來。


    “進入這道門之後,你們不能取下防毒麵具,也不要脫下這身衣服。”但其實,隻要還在禁區內,就沒人敢卸下裝備。說話的專家大約五十多歲,名叫喬治(george),旁邊那個是他的助手,樣子看上去也並不年輕。他看了一眼助手,道,“威爾(will),把門打開吧。”


    叫威爾的人按下感應門旁邊的密碼。


    雖然事先已經在圖片上看過了,但當林蘭真正親眼見到感染者的時候,還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


    正如照片裏的那樣,一共六名醫護人員均躺在實驗車床上,用玻璃罩扣住,以防病菌肆意到空氣中,供氧設備從玻璃罩的頂部持續為裏麵的感染者提供唿吸必須物。


    他們的身體嚴重腐爛,根本看不清五官,頭發和指甲已經脫落,就好像一具擺放超過七天的屍體,手腳皮膚上還掉著沒有落地的褐紅色爛肉,依稀可見其森森白骨。墨綠的不明液體從他們的腐肉裏慢慢地滴在地板上,米色的蛆蟲蠕動在軀幹表麵,並不斷穿梭於顯露在皮膚外麵的內髒中間。


    如果不是心電儀正滴滴地顯示著心跳頻率,他們就是六具惡心透頂的腐屍。


    林蘭這才明白為什麽尼克一定要堅持白天來,這六具不能稱之為活人的身體,衝擊著所有人的視覺感官。


    托尼別過臉去,他想吐,卻強忍腹中翻江倒海,不然,吐在麵罩裏會更崩潰。


    “半個月了。”喬治說,“他們還有心跳,所以不能火化,家屬還在外麵抗議,但我認為,他們已經死了。”


    有心跳的確不能代表還活著,但秉承人道主義精神的美利堅不可能將之判斷成死人。


    林蘭拉開防護服的麵罩,讓自己暴露在充斥著病毒的空氣中。


    這樣的舉動令兩位專家大驚失色,他們同時發出恐怖的吼叫,並退離了數步。


    吼叫令托尼嚇了一跳,在這樣的氣氛中,他如驚弓之鳥也跟著叫了一聲:“怎麽迴事!”


    “你瘋了,你簡直瘋了!”威爾的尖聲迴蕩在室內,“你會感染病毒的,不,不,你已經感染了,這裏到處都是病毒!”感染的下場讓這個研究員早已心生恐懼,所以反應才會如此過激。


    防護服的隔離讓林蘭完全感受不到病毒的氣味,更無法從中判斷究竟要用什麽藥物或方法將其消滅,所以她索性摘下礙事的麵罩,這能讓她在空氣中發現很多細微的東西。


    “我不就為此來的嗎?”林蘭淡定看著一臉驚恐的兩個生物專家,“彼此方法不同,不要大驚小怪,我不會被感染的。”


    “你在開玩笑嗎,趕緊穿上!”喬治是位有經驗的生化學家,恢複理智的速度稍快一點,他根本就沒將林蘭這樣的小醫科生看在眼裏,“現在我們出去,這位小姐需要隔離在別的病房。”


    複仇者顯然明白林蘭的用意,隻是,他們也會擔心她是否真的不懼病毒。


    林蘭看著史蒂夫說:“能搞定他們兩個嗎?”有不知情的外人在實在不能省心。


    巴頓立刻會意,用手刀將兩位專家打暈了:“我更擅長這事。”


    林蘭抿嘴一笑:“他們應該不會咬你的。”


    “林蘭,現在你打算怎麽做。”尼克.費瑞的注意力總在重點上,“需要什麽協助盡管開口。”


    “首先,你們千萬別脫防護服,別讓自己任何一寸肌膚暴露在這裏的空氣中。”林蘭的表情陡然一變,不似之前溫和之態,“包括你,史蒂夫,我不能保證你的身體不會受到感染。”她指著前方的電梯井,“那裏傳來很濃的腐臭,我想,我想可能是研究室的成員……”


    “我們陪你去。”史蒂夫道,“他們一定等你很久了。”


    林蘭搖了搖頭:“不,我自己去,前麵是病毒發源地,這身防護服不能保障你們的安全。”


    “我們說好的,會陪著你。”史蒂夫迴的堅決,“我相信我的身體能行。”


    他對身邊的戰友道:“你們在外麵等待,我陪她進去。”


    “你的意思是,等這事解決,就隻有你一個人是英雄?”托尼的視線盡可能的避開那些惡心的腐爛身體,“這我不能同意。”


    “托尼,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尼克.費瑞說道。


    托尼是真英雄而不是逞英雄,他嘴上說出的語言或許讓人感到難以接受,事實上,他隻是希望氣氛不要這麽沉重。


    “這裏有很多監控。”林蘭抬頭道,“你們可以通過監控器陪著我,並和我說話。接下來的路隻能我一個人走,你們任何人的加入都會影響周圍空氣的變化,那會使我難以做出正確判斷。”


    “所以美國隊長再次沒有用了對嗎?”史蒂夫道。


    林蘭笑而不言,隻輕聲歎氣。


    “林,女人歎氣會老得很快,你得改改這毛病了。”娜塔莎道,“好了,我們得把時間留給真正有用的人,出去吧,先生們。”


    “林蘭,我突然不希望你加入複仇者聯盟了,知道為什麽嗎?”巴頓兩隻胳膊架起倒在地上的生物學家,“通常有你在,複仇者都會成為沒用的人。”他對她眨了一眨眼,“但有時候不在前線的後勤工作,也不錯。”


    林蘭淺淺地揚起一個可以稱之為笑容的表情說:“重在參與嘛。”


    但說真的,她已經笑不出來了,再迴到這個地方,心裏想著即將麵對的慘劇,發酸的鼻子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她要克製情緒。


    也許,她真的很想有人陪同去往接下來的地方,但強烈的病毒源不能讓林蘭冒這個險。複仇者們的調笑看似輕鬆,但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林蘭無法培育出消除病毒的抗體,那麽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紐約將變成一座空城,數以萬計的平民會被迫離開自己的城市。而這僅僅隻是開始,一旦病毒不受控製的蔓延開來,“喪屍”瘟疫會隨風席卷全國上下。


    那時候,街上到處都會是腐爛的活死人。


    就像電視裏演的那樣。


    林蘭乘坐電梯循著氣息來到三樓,這裏曾是內部少數研究員能夠上來的實驗室,也是泰勒說過的,做活人實驗的地方。電梯停在三樓許久,門卻遲遲沒有打開,林蘭正覺得奇怪,耳麥裏傳來娜塔莎的聲音。


    “程序設置,需要指紋和視網膜驗證才能開啟。”娜塔莎在監控器前,打開了帶來的手提電腦,“不過我猜,具備條件的人都在電梯外麵的房間,以及,某個監獄裏。”


    很快,她用自己的慣用計量破譯了密碼程序,不再需要指紋和視網膜驗證,隻要輸入一串數字就行。


    “洛蘭,門外麵的狀況可能會比較刺激。”托尼給林蘭的肩上別了一部微形掃描儀,這可以讓身處研究室外圍的他們看到遮擋物裏的狀況,為林蘭提供幫助,“你確定不需要戴上麵罩隔氣味兒嗎?”掃描儀在托尼的設備屏幕前顯示著線條和圓圈狀的數據,他很容易就能讀懂數據的意思,所以才對林蘭發出警告的提示。


    他這麽說,林蘭更能確定裏麵就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畫麵,她淡淡地迴答道:“其實整個實驗室都是腐臭,你們隔著麵罩聞不到而已。”


    她當然不喜歡這種味道,敏銳的嗅覺甚至能讓她分辨出腐爛的程度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但林蘭不會因此感到惡心反胃。


    娜塔莎點下迴車鍵,電梯門緩緩打開,一瞬間,劇烈的腐臭撲麵而來,隨即跟著的是視網膜的刺痛,林蘭暫時屏住唿吸,閉上了眼。然後,室內的燈亮了,眼前的一幕讓監控器前的複仇者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震怒,吃驚,不能接受。


    每個人麵對屏幕裏的畫麵都呈現出各自不同的表情。


    直到林蘭跪倒在電梯口時,他們才從愕然中恢複了一點理智。


    “洛蘭……”


    史蒂夫抬了抬手,示意托尼收聲,他能理解林蘭此時此刻的心情,他覺得,這時不要打擾她才是最好的安慰。


    其實房間裏不止四十二具屍體,巴蒂斯特曾殺掉了他認為受到感染的手下,一起扔在了裏麵。但誰也數不清具體有多少,巴蒂斯特不會有心情將全部屍身有規則的擺放並排供人細分,何況,在不足五十平的實驗室裏也做不到這點。所有屍體堆疊在這個小房間裏,在漫長的一個月間,變質,*,殘缺不全,血肉模糊的混淆在一起,陣陣惡臭夾雜著化學藥品的氣息嗆鼻非常。


    而且,看得出,有些屍體是直接倒在工作台的案板上的。


    唯一的共同點是,皆死於槍擊。


    肉蛆幾乎滿屋都是,牆上,地板,桌子,乳白色的如嬰兒指頭般大小的肉蟲食用著滿屋子的腐肉,長得出奇的肥碩。白色的蟲子在屍體上堆砌著蠕動,成千上萬條交匯在一起,就好像正在上演一場永不完結的饕餮盛宴。


    隔著屏幕,複仇者們亦能深切的感受到那種說不出的壓抑。


    托尼再也受不了直擊眼球的畫麵,捂著嘴衝到浴室陣陣狂嘔,就連一貫冷靜的尼克.費瑞也感到極度不適。


    難以想象,林蘭竟敢趴在到處都是蛆蟲的地上痛哭,一屋子的腐爛屍體宛如地獄景象,觸目驚心。


    林蘭做好的心理準備在看到屋內情景時便已崩塌,上一世的記憶在她腦海裏開始不斷迴放,如同再次親生經曆一般真實可怕。而現在,麵對同伴的慘死,她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林蘭對研究室的很多人都有感情,那些教會她生化知識的同事,那些總愛在工作室聊家庭的有夫之婦,那些在一個月前向自己女友求婚成功的化學博士。這些人本不該變成這幅模樣和別人的身體攪在一起,他們有美好的未來與錦片前程。而今,全部化為一灘肉泥,分不清誰是誰了。


    曾經的創钜痛深如影隨形,揮之不去,林蘭感到絕望,崩潰。甚至忘記了複仇者們可以透過通訊器聽到她的嚎啕大哭,更能通過監視器看到她倒在地上的軟弱無助。


    托尼從衛生間出來,用紙巾擦著嘴,屏幕裏的林蘭已泣不成聲,麵對此景,他無能為力。


    也許,她需要一個擁抱。


    但沒人可以在那種地方給她擁抱。


    史蒂夫關掉了監視器,將屏幕聲音調成靜音,然後說:“給她一點時間,我們也有其他任務。”


    “那就下命令吧,隊長。”巴頓十分認同史蒂夫的做法,他們不該盯著一名傷心的姑娘哭成淚人兒而什麽都不做,“我等著呢。”


    “巴頓,你和羅曼洛夫屏蔽掉網絡上有關病毒的所有消息,隻留屠殺的部分。”


    兩名超級特工得令,開始進行全網搜索。


    “費瑞,你有辦法讓軍方不要幹涉我們的行動嗎?”史蒂夫擁有絕對的話語權,他從不咄咄逼人,卻在潛移默化間讓人願意聽從他的調遣,這是身為美國隊長時期所學會的運籌帷幄。


    尼克.費瑞點了點頭,走出了房間。


    史蒂夫轉過頭,看向同樣望著自己的鋼鐵俠:“托尼,我需要你的協助。”


    紙巾被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托尼自信地揚起下巴:“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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