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走進屋子,單薄的夏情憶倚在沙發上,眼神裏流露著一種落魄。桌上的兩份早餐有一份沒有動過的痕跡,穆沙飛仿佛又感覺到了什麽,心裏一陣傷感。一時也找不到安慰的話,隻好將百合插進陽台空空的花瓶裏,裝些水,端到餐桌上,這個屋子頓時溫馨許多。

    “你不來的話,這個花瓶就是空的。”夏情憶的眼神在百合花的白色裏變得深邃,“我買不起這些漂亮的鮮花。”

    “以後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吧。”穆沙飛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雖是貴族出身,卻是個平易近人的男人。夏情憶衝他笑了笑,心底有的隻是苦澀,但也有一些欣慰——穆沙飛的存在是不是上天對她不放棄的證明了?如果是這樣,他不就太可憐了嗎?

    “你的早餐路上再吃吧。”他進了廚房,碗池裏的水流聲飄進客廳,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總是在她灰心的時候,會幫她做很多事情。

    “要去哪?”

    穆沙飛轉過頭微笑道:“去海邊好不好,今天的天氣不錯哦。”

    海邊……去那裏的話又會觸動很多迴憶的。

    見她沉默下來,洗碗的人隻好將注意力再次轉迴到碗上,他不喜歡給她施加壓力。“上次你就拒絕一次了,這次也要拒絕嗎?”

    有人說過,有能力把曾經的傷疤親自揭開,那才能算得上正在的忘記,想要徹底擺脫欲拒又迎的糾纏迴憶,那就迴到迴憶的地方。也許就是這樣吧,與其躲起來不如好好的去麵對,給未來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不會。”夏情憶的答案裏有了些力道。正在洗碗的穆沙飛嘴角露出了微笑,然而微笑在下一秒變得僵硬,因為他聽到她又說,“以後都不會了。”

    以後都不會拒絕他的邀請——按道理穆沙飛應該高興,可是他的心卻是那麽的沉重。他的感覺細胞是敏銳的,他聽到的不僅僅是承諾,還有無比堅定的決心,仿佛要去斬斷什麽?

    他看過羅瑟弦和夏情憶在一起的幸福相片,能夠想象得到他們曾經的幸福。那樣強烈的羈絆,往往越是糾纏越想斬斷,越要斬斷卻越是斬不斷。

    情憶,你和羅瑟弦之間的千絲萬縷將你纏痛了嗎,痛得你想去斬?隻是那一縷縷的親情線、姻緣線,不是你想斷就能斷的。

    “好。”穆沙飛點了點頭,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夏情憶的疼痛有人看見,那這個男人的心事又有誰會明白了?

    也許是想更大程度的融入大家,為曾經所做的事表示歉意吧。潘曉蝶請了羅瑟弦、夏情憶還有穆沙飛到家裏來做客。

    現在已經是傍晚十分了。

    雖然在夏情憶的口中聽過一些有關潘曉蝶的描述,但對她也並不熟悉,夏情憶似乎不願聊有關她的話題。

    同是貴族的孩子,身居豪宅,但第一次來到潘曉蝶家的穆沙飛還是眼前一亮。

    什麽豪氣、貴氣都是其次,這裏奢華卻不耀眼,整體風格都帶著點歐式的古典韻味,特別是院中的巫女石像,體態優柔,為這裏增添了不少神秘感。綠色的草坪、圓潤的鵝卵石、細致的噴泉、高雅的黑色大理石,精致的擺放和劃分,讓穆沙飛很想認識一下這個家的女主人。

    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擁有如此出眾的品味。

    就連……

    “小姐,您迴來拉,快帶您的朋友進屋吧。”端莊的仆人一臉恭謹,直立在門口,為小姐開門引路。

    就連挑選的管家都那麽有藝術感,穆沙飛輕笑。

    和潘曉蝶走在最前的羅瑟弦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裏,看到這派景象並不感歎,因為潘曉蝶已經拿著她家的照片向她介紹不下十遍了。隻是這眼前的站立的管家讓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能夠一拳粉碎一塊千年碧玉,又是巫女世家的管家,說她是個普通人怕是沒人會相信吧!

    這個女人五年前的一拳,粉碎的何止是塊玉,弄痛的何止是姐姐的身體。她毀了他帶潘曉蝶離開的一片用心,她毀了姐姐的幸福,她成就了他們五年的痛苦。

    然而,羅瑟弦在打量過後收迴了目光——他不恨她,恨不起來。他知道,隻有夏情憶沒有消失,他的心裏就沒有多餘的空間去滋生其他東西。隻要她存在一天,他就覺得自己還沒有失去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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