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可笑,普通人家也會想要孫子,那是為了承歡膝下、共享天倫。


    而淨釋摩訶想要一個孫子,是想要一個更好操縱的小傀儡,來取代自己的兒子。


    淨釋伽闌看了一眼自己手邊的卷軸,卻不急著打開它,難得的笑了一笑,更難得的沒有吝嗇展露自己的想法:


    “裏麵的名字,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淨釋摩訶聳了聳肩,並不甚在意,隻催促道:“我沒時間和你打啞謎,趕快打開。”


    在淨釋摩訶眼中,是誰又有什麽區別嗎,不過是生孩子的工具罷了。


    最終,淨釋伽闌還是握住了卷軸。


    他滿手的血,印在了雪白的卷軸之上。


    在感受到淨釋伽闌的氣息之後,卷軸從他的手中緩緩脫出,一點點展開。


    在那上麵,是一個清晰可見的血指印。


    淨釋伽闌看著那個指印,隻覺得諷刺。


    打開這個卷軸這一天,就是她完全來到他身邊的這一天,淨釋伽闌想了十六年。


    無數個過於艱難的時刻、淨釋伽闌覺得撐不下來的時刻,都是因為幻想著這一天,才度過來的。


    未來她會來,他便不那麽厭惡未來了。


    這一天是怎樣的,淨釋伽闌想到了太多種情景,太多種場合,太多種心情。


    但從來沒想到,會是此時這個樣子。


    地牢、枷鎖、彼此都危在旦夕、血手印。


    聖卷一點點打開,露出了裏麵的生辰八字。


    那一刻,淨釋摩訶的眼睛瞪大了,瞳仁顫了又顫。


    他甚至沒有再看淨釋伽闌一眼,再說一句話,轉身就走。


    淨釋伽闌知道,他是急著去商量對策。


    在淨釋摩訶轉身離開好久之後,淨釋伽闌才猛地鬆了一口氣。


    沒了這口氣緊繃著全身,淨釋伽闌的額間、脖頸兒間、渾身上下,都瞬間被滾滾汗珠浸泡。


    而他臉上那種不置可否的諱莫如深,眼中的空洞的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震動與無盡的擔憂。


    妍兒,妍兒,你可一定堅持住。


    。。。


    從極之淵,鳳天殿。


    一襲錦衣的公子立在一座殿門前,挺拔卻又沒有居高臨下的姿態,整個人都散發著禮貌又謙遜的紳士風度。


    翩翩公子,正是曼珠神花族的任沅楨。


    “參見任公子。”


    一個侍女在門邊行禮,恭敬有禮、儀態極佳,衣著是名貴的緞子,絲毫不像侍女,倒像是富家的千金。


    “尊主正在沐浴,請任公子稍待片刻。”


    任沅楨正要說好,又有一個服飾一模一樣的姑娘快步走出,先行了個禮,才俯身低首向身後的方向迎道:


    “任公子,尊主有請。”


    “不打緊的。”任沅楨笑著道,“請鳳尊尊主沐浴,我也沒什麽事,在這裏稍等片刻就是。”


    任沅楨可沒有在女子洗澡時,進去商量事情的習慣。


    但那侍女堅持道:“任公子您莫擔心,隻管進去就是。”


    既然人家姑娘都不介意,那任沅楨要是再推脫,倒顯得造作。


    於是任沅楨笑著點點頭,便拾步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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