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杞辰剛剛踏進莊子,便聞到了一股子湯藥的甘苦味道,想來,這裏剛剛有人在煎藥。


    藍杞辰一步一步向裏走去,可還未走幾步,便突然出現一名黑衣人,二話不說便與他打在了一起。


    藍杞辰幾乎毫無保留,內力用上了十成十,在加之著滿腔恨意,可謂是殺意濃烈。


    那黑衣人越打越心驚。


    他並未想到這麽快就有人找到了王爺,且一來便是武功這般高強的人!


    「來者何人!」那黑衣人邊打邊厲聲問道。


    藍杞辰冷笑一聲:「自然是取千悒寒項上人頭的人!」


    「大膽!」那人厲聲喊道,一掌向藍杞辰而去。


    藍杞辰卻是輕鬆躲過,抬腳就向那人的心口踹去。


    黑衣人眸子一眯,連忙閃躲,正要再次出手,便聽見莊子內傳來一道聲音。


    「燕幽,讓他進來」。


    那聲音有些低沉,十分好聽,卻帶著一股子寒意。


    很好辨認,正是千悒寒的聲音。


    燕幽聽後一掌拍過去便抽身而出,又是一躍而起,隱匿了去。


    藍杞辰眸子一眯。


    千悒寒的聲音...


    的確是有些虛弱!


    他麵無神色的抬腳走進去,在走到那房間門口時,頓下了腳步。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這莊子,有些猶豫。


    千悒寒此人心狠手辣,如何會這樣簡單的就讓自己進來?


    藍杞辰停在門前,生怕屋內會有什麽機關陷阱。


    而後想到,可千悒寒失蹤已久,連慕容無月被趕出了朝堂他都沒有出現,想來...


    當真是傷的很重!


    想來,也已經耍不出什麽花樣了!


    正當他想著,竟是『嘎吱』一聲,前麵的房門,被打開了!


    藍杞辰猛然後退一步,警惕的看著房間內。


    隻見開門的人是一個上了年歲的老者,想來...


    便是墨神醫了!


    藍杞辰緩緩走進屋內,隻見屋內的光線竟是有些微暗,內間那椅凳之上,正坐著一名男子,那一襲黑衣,神秘俊美,不是千悒寒又是誰!


    「千,悒,寒!」


    藍杞辰走到距千悒寒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幾乎是咬牙叫出了他的名字。


    千悒寒抬眸,如墨般的眸子看向藍杞辰,冷聲道:「藍杞辰,與虛弱之人比武,勝之不武!」


    藍杞辰聞著屋內的湯藥味,自然知道千悒寒傷得不輕,卻是厲聲喊道:「千悒寒,那你可知,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出手,是如何的讓人噁心!」


    他猩紅著眼眶,大喊道:「你沖我來啊!有什麽都沖我來啊!為何要對我娘下手!為何啊!」


    千悒寒眸子微眯,片刻,便冷聲道:「既然如此,你出手吧!」


    千悒寒抬眸,將手中把玩的墨綠色翡翠茶杯放下,一眨不眨,正視著藍杞辰。


    藍杞辰眸中含著眼淚,那不甘和恨意幾乎要將一切都吞噬,冷聲道:「千悒寒,本少主今日,便與你不死不休!」


    說完,渾身內力凝聚,藍杞辰猛然抬掌!


    「千悒寒,你去死吧!」


    千悒寒,你去死吧,我定要用你的項上人頭來祭奠我娘!


    「主子!」


    「王爺!」


    墨神醫和燕幽同時開口,那神色間是毫不掩飾的驚恐。


    淩祁。


    世間花葉不相倫,惟有綠荷紅菡萏。


    此花此葉常相映,翠減紅衰愁殺人。


    淩祁的盛夏,露水竹滴,百花齊放。


    眼下,淩祁的街道上鋪天蓋地貼著皇榜,上麵所寫,幾乎震驚了所有淩祁百姓。


    所言不多,十分簡潔,大概便是,三日之後便是陛下生辰,千秋節日舉國同慶,即日起,獎勵農耕不說,更是...


    削減兵役!


    這皇榜一出,幾乎震驚了所有的淩祁百姓!


    耕地本就勞累傷身,可一年到頭,百姓們辛辛苦苦收的糧食還要繳稅!


    倒是攝政王仁德,收腹了景琰以後便免了他們三年的賦稅,可眼下,這小皇帝竟然是下旨,免了賦稅不說,竟然還要獎勵?


    獎勵農耕!


    這是何等的大喜事啊!


    種地,還有銀子拿,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啊!


    這還不說,即日起...


    削減兵役!


    雖然淩祁常年無爭,別說戰役了,眼下隻剩下一個青原,真是挑釁都不敢,如何還會開戰呢!


    可還是有許多壯丁服役在外,他們上有六旬老人,下有半大孩童,卻是常年見不到一麵,讓家人如何能不惦記!


    而眼下,陛下的這般政策,也就是說,用不了多久,他們便可以親人團聚了!


    這簡直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皇榜前,甚至有許多白了頭的老人落下淚來。


    這些年了,終於是可以見到兒子了啊!


    一時間,百姓對冥碧麒可謂是紛紛推崇,感動又感恩的一塌糊塗。


    民心,國之根本!


    一時間,民心所向不說,皇宮又被冥碧麒控製,冥碧麒,已然成為了真正的掌權之人!


    入夜。


    這一夜,藍杞辰躺在床塌上,雖然睡的不算安穩,但到底是睡下了。


    這也是連日來,藍杞辰第一次睡的這般早,雖然,眼下已是子時了。


    卻正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即便是睡著,可憑藍杞辰的武功,也還是感覺到了!


    「誰!」他猛然起身,手一揮便拽過了一旁的外衫披上,下了床塌。


    院子裏,冷白的月光灑下,映在房間的窗柩紙上,將那本來有些偏黃的油紙照的發白。


    藍杞辰踏著月光走到院子裏,那地上一層月光如鍍白霜,與陰影中的黑暗反差強烈,加之風起葉落,莎莎的聲音傳來,在這靜謐的院子裏越發顯得該人。


    隻見一名黑衣人緩緩走來,在看見藍杞辰那隨意披著的淺藍色外衫時,顯然是一愣。


    帶著帷帽看不見麵容,卻聽到他疑惑道:「藍少主竟然是已經睡下了...」


    上一次他這個時辰來,藍杞辰可是衣衫規整,睡意全無呢。


    他抱歉道:「我本以為,藍少主又是要不眠了,這才來打擾的」。


    藍杞辰見是他,便是放鬆了身子,別過頭去說道:「你為何而來?」


    那黑衣人說道:「我打算明日便對千悒寒動手,自然是要問問藍少主,是否一同的」。


    藍杞辰看向那人,冷聲道:「不必去了,我前些日子,已經去找過千悒寒了」。


    他頓了一下,垂眸道:「抱歉,千悒寒已經不在那裏了」。


    都是因為他,千悒寒已經撤離了幹旒莊,眼下恐怕已經逃出了繁花鎮,這人...


    怕是又要好一番尋找了。


    「什麽!」這人聽後簡直是大驚。


    然而...


    卻是緊張道:「你去找過千悒寒了?那...那你沒有受傷吧?」


    藍杞辰怎麽也沒想到,這人非但沒責怪他,倒是關心上他了。


    有些內疚,說道:「你怕是要重新尋找千悒寒的下落了,不過,千悒寒挨了我一掌,眼下武功盡失,倒是個機會,他身邊隻有墨神醫和三兩個暗衛,雖然武功高強,可若是人數占了上風的話,不足為懼」。


    他那日的確打了千悒寒一掌。


    當時,他突然對千悒寒出手,可謂是傾盡畢生所學,內力用了個十成十。


    墨神醫有傷在身根本阻攔不得,院子外麵倒是有兩三名暗衛,可他速度太快,又是距離千悒寒那麽近,那幾人在外麵根本就趕不迴來,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千悒寒挨下了他那一掌。


    收掌那一霎那,他便感覺到了,千悒寒的內力被他打散,眼下...


    內力盡失,已與常人無異!


    藍杞辰對那人說道:「千悒寒身邊之人不多,又要保護他這個武功盡失之人,想來不會太難對付的」。


    若不是那幾名暗衛趕了進來與他打在了一起,他定是不會讓千悒寒離開的!


    而那人聽後,卻是渾身一震!


    遮在帷帽下的眸子閃過精光,他猛然上前一步,聲音中是飾掩飾不住的雀躍。


    「你說什麽!千悒寒內力盡失?」


    他顫抖著,若不是場合不對,他幾乎想要大笑出聲了。


    這些年了!


    他與千悒寒鬥了這些年了!


    終於是分出勝負了!


    千悒寒武功盡失,那與廢人還有什麽區別了!


    哈哈哈哈!


    他眸中光芒閃爍,欣喜震驚的看著藍杞辰,等待著他的迴答。


    藍杞辰並看不見他的神色,卻是頷首道:「我出掌時便發現千悒寒傷得不輕,內傷外傷皆有,想來與攝政王府爆炸有關,再加上我這全力一掌,內功已經被我打散了,千悒寒,再也不可能執劍了!」


    「哈哈哈哈!」這人終於是忍不住的大笑出聲,朗聲道:「好!好!」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無尋樓!


    藍杞辰!


    可當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啊!


    哈哈哈!


    藍杞辰做得好,做的好啊!


    千悒寒武功盡失,那麽,無論他躲到哪裏,自己找到他都是早晚的事!


    千悒寒身死,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而後,他突然收斂聲音。


    他這般笑聲,想來會驚動藍府其他人的,惹了麻煩便就不好了,


    他笑道:「藍少主,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他便直接轉身,離開了藍府。


    藍杞辰,我們還會再見的!


    待我殺了千悒寒,無尋樓和藍家這般能成為威脅的存在,也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哈哈哈!


    入夜。


    宣德殿。


    冥碧麒坐在桌案前,他個子還有些矮,那桌子正到胸前,從桌子前看去,那般華貴寬厚的桌案後竟是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子和腦袋,著實顯得有些滑稽。


    哪怕身上穿著龍袍,可冥碧麒哪有一絲天子氣勢,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孩子罷了。


    此時,一名男子站在他對麵,正是這幾日,出現在早朝上的那名暗衛。


    而辛公公,也站在冥碧麒的身旁。


    那暗衛恭敬的站在前麵,對冥碧麒說道:「陛下,大理寺已經查到,此次攝政王府爆炸,正是慕容無月所為,屬下認為,應盡快將慕容無月抓入天牢,嚴加審問後處以極刑!」


    冥碧麒卻是驚訝道:「徐愛卿可會弄錯了?慕容丞...慕容無月如何會殺害攝政王?」


    徐愛卿,指的自然是大理寺卿徐永釩。


    冥碧麒雖然想要擺脫傀儡的命運,也想重新掌權,做一名真正的皇帝,可他始終無法相信,慕容無月竟然會殺千悒寒!


    誰人不知,攝政王最是信任慕容無月,而慕容丞相對千悒寒也最是忠心耿耿。


    如何,就會要殺了千悒寒呢!


    那黑衣人卻是說道:「陛下,知人知麵不知心,陛下怕是太小看人類追逐權力的天性了!隻要攝政王一死,慕容無月,便是這淩祁真正的掌權之人!」


    他頓了一下說道:「陛下可以想像一下,這一次攝政王出事,若不是屬下與陛下相認了,若不是屬下一直在這皇宮裏躲藏著,那麽眼下,朝中該是何模樣?」


    冥碧麒蹙眉,還有些稚嫩的臉上倒是十分認真的在沉思。


    這一次,攝政王突然失蹤,若是冥叱未有出現的話...


    那麽眼下,自然是慕容無在主持大局!


    哪裏還有自己的事情!


    冥碧麒明白這個道理,卻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對於慕容無月殺千悒寒一說,總是無法完全相信。


    他說道:「可攝政王失蹤之初,那幾日早朝,慕容無月並沒有出現啊」。


    若是急著奪權,慕容無月第二日便會上朝了,如何還會不眠不休的去找千悒寒的下落呢。


    冥叱聽後說道:「陛下,這朝堂之中本就有大半的人都聽令於慕容無月,且蕭鬱也對慕容無月言聽計從,隻要這禁衛軍在手,慕容無月便沒有什麽好急的!他自然是要先做出一副擔憂攝政王的模樣!」


    「且...」


    他繼續說道:「比起朝堂上的事情,他自然是更急著要找到攝政王,然後...」


    他冷聲道:「殺之後快的!不然,若是攝政王一旦歸來,他這步棋,可就滿盤皆輸了!」


    冥碧麒渾身一震。


    是這樣的麽?


    慕容無月找千悒寒,是為了要殺他的!?


    而後,便聽見那黑衣人繼續說道:「可後來,陛下因著屬下的原因,將禁衛軍控製了,這才讓慕容無月慌了手腳,急著來上朝了,可惜,卻是為時已晚了!」


    他勸道:「陛下若是再不動手,待那慕容無月有了動作,陛下怕是又要像以前一樣,淪為...傀儡了!」


    冥叱說完,冥碧麒身子一抖。


    不!


    他不要淪為傀儡!


    他不要!


    他迴頭,慌張的看了看辛公公,那眸中滿是深深的恐懼。


    辛公公見此立刻扶住了冥碧麒的手臂,安慰道:「陛下,陛下莫要擔憂!奴才覺得...冥叱所言有理啊,這慕容無月看似並無野心,可淩祁之中,除了他還會有誰這般能耐,竟能對攝政王下手呢!」


    他尷尬道:「奴才不懂政務,可奴才以為,無論是不是慕容無月所為,他對陛下都是一個威脅,陛下,人善被人欺啊,陛下絕不能在像以前那般了!」


    這話說完,冥碧麒臉色一白,已然是下了決心。


    對!


    辛公公說的對!


    除了慕容無月,還有誰敢對千悒寒下手呢!


    而且...


    若給了慕容無月喘息的機會,那麽日後他再次掌權,自己豈不是還要淪為傀儡麽。


    不!


    他不要!


    他受夠了那作為傀儡的日子!


    他太害怕迴去從前了!


    想到此處,冥碧麒再無猶豫,說道:「可如何能抓住慕容無月啊?他...他武功高強,眼下宮內為朕所用的人並不多...」


    他雖然已經掌控了禁衛軍,可禁衛軍乃皇宮最後一道防線,總不能讓禁衛軍出宮,去慕容府抓人吧!


    豈非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冥叱聽後,說道:「陛下,眼下隻有巡防營還聽令於攝政王和慕容無月,隻要將巡防營的人換掉了,這京城之中,陛下將再無阻礙!」


    冥碧麒聽後一驚。


    的確!


    隻要將巡防營拿到手了,讓巡防營的人去抓慕容無月,便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可...」


    冥碧麒為難道:「巡防營好好的,如何能說換就換啊!」


    冥叱聽後說道:「這並不難...」


    他冷聲道:「如蕭鬱一樣,便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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