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巧悅不可置信的看著低下頭的葉傾嫣,她看不見葉傾嫣悲痛落寞的神色,卻是不可思議道:「景心語?!」


    「她...她害你作甚?」袁巧悅疑惑道。


    景心語這人她雖不熟悉,卻也知道小的時候,嫣兒時常和她在一起玩耍,兩人十分要好,一盒子糕點兩人都要拿到一起分著吃,眼下景心語如何就要殺了嫣兒呢!


    「嫣兒,可有弄錯?」袁巧悅試探著問道。


    葉傾嫣苦笑,她也是多希望弄錯了呢。


    她的語姐姐,她兒時最好的朋友,唯一傾訴的對象。


    那時候,她雖然看似是嫡女,眾人也都以為她過著金枝玉葉般的生活,可私下裏,她卻看得清清楚楚,父親喜歡葉蘭雪,寵愛葉蘭雪。


    人前,葉成連對她百般寵愛,縱容寵溺,人後,卻是冷言冷語,不理不睬。


    這樣的落差之下,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讓小小的葉傾嫣不明所以,總以為是自己做的還不夠好,便就拚命的討好葉成連,可終究是飛蛾撲火,於事無補。


    她多次對娘親說起此事,可袁曲畫根本不信,便以為是她太過驕縱,倒學會私下裏說父親的不是了。


    那時,她唯一可以訴苦的人,便是景心語。


    景心語善解人意,性子比她柔和許多,一直陪伴她,安慰她。


    景心語,不止是她兒時的玩伴和好友,更是她黑白生活裏的一抹色彩,一束光芒。


    葉傾嫣整理了一下情緒,隻是眼睛微微發紅,抬眸看向袁巧悅,一字一句道:「沒錯,便是景心語」。


    葉蘭雪死,是出自景心語之手,孫姨娘裝瘋,也是景心語賜計,讓葉傾嫣更加懷疑的,便是這次的事。


    景心語對百木的態度!


    那一日,管家將百木帶進來的時候,景心語也在她的院子裏。


    景心語看向百木的那一眼,雖然很快,可還是沒逃過葉傾嫣的眼睛。


    景心語那神色,顯然很有意思!


    而百木看景心語的眼神,便更加不對了,疑惑和擔心不必說了,那眸中的愛慕那般明顯,葉傾嫣若是看不出來,可真成了瞎子了。


    而第二日一早,孫姨娘發了瘋,葉傾嫣問過默溟,百木哪去了。


    她出府處理孫姨娘,外麵圍觀之人眾多,百木既然被派來保護自己,自然應當是隨自己出去,在自己身邊隱匿起來。


    可葉傾嫣根本沒感覺到周圍有習武之人,所以迴去後葉傾嫣問默溟,百木哪去了。


    而默溟說的是,百木昨夜便出了府。


    想來...


    是去找景心語了!


    顯然,景心語不知是用了什麽手段,當日夜裏百木就中了催情之藥,來到了自己的房裏。


    若她隻是尋常女子,恐怕早已失身了。


    景心語招招狠毒,皆是為毀自己名節而來。


    她十分聰明,將自己的視線引到了秦若瑜的身上,而當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秦若瑜身上時,袁巧悅就出事了!


    葉傾嫣對袁巧悅說道:「那日我院子裏的丫鬟都在討論你策馬出城一事,我便知道,這是個陷阱」。


    那日她在房間裏,外麵的丫鬟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袁巧悅策馬出城之事,那嗓音,竟是絲毫沒有背著她的意思。


    分明...


    就是說給她聽的!


    而能控製這丞相府丫鬟之人,便就隻有孫姨娘!


    而孫姨娘那背後之人,便是景心語!


    景心語交代了孫姨娘,刻意讓丫鬟將袁巧悅出城的事情說給自己聽,為的,便是將自己引出城去追袁巧悅。


    這一招,既利自己引出了袁巧悅,又利用袁巧悅引出了自己,景心語當真是好謀劃!


    隻是葉傾嫣哪是那般好糊弄之人!


    所以她刻意找了那幾個丫鬟問話,那名叫香梅的丫鬟顯然就沒安好心,話裏話外的暗示自己袁巧悅焦急的向城外而去,葉傾嫣哪裏會看不出來。


    自那時起,葉傾嫣便打算將計就計!


    所以她看似去追袁巧悅,實則出了葉府,她就讓默溟去把香梅抓了過來。


    而自己...


    是直接去了八皇子府!


    葉傾嫣看向袁巧悅,說道:「我看出端倪,便直接去了八皇子府!」


    袁巧悅被她看的心虛,垂著頭道:「你早知道我與八殿下合作了是麽?」


    葉傾嫣點點頭:「從那日你為我擋下一劍,我順勢改了你的計劃之後便知道了」。


    那次她為袁巧悅出謀劃策,看似是對付葉成連和穆紹傳的,實則也揪出了袁巧悅那背後之人。


    正是穆淵!


    袁巧悅憎恨葉成連,所以與她合作之人,最有可能便是穆司賢或者穆淵!


    所以葉傾嫣想了這般計策,看似穆紹傳失意,穆司賢得意,可卻也激化了他二人的矛盾,因為陷害寧太傅一事,二人在朝堂上必定會爭執不休!


    而袁巧悅背後那人對於這番計劃,根本是想都未想都同意了,便足以說明...


    此計他能完全的置身事外!


    甚至,還能坐享漁翁之利!


    所以答案顯而易見,那人定是穆淵!


    袁巧悅低聲問道:「所以你就去找八殿下了?」


    葉傾嫣說道:「我並無可用之人,明知這是陷阱,小心翼翼,自顧不暇,哪還能分身救你,既然你與穆淵合作,我自然要去找他了!」


    這話,便是睜著眼睛說謊了!


    葉傾嫣哪裏是無可用之人,她無非是要試探穆淵罷了!


    那一日,八皇子府。


    葉傾嫣根本沒有走大門,而是直接輕功而入,闖進了八皇子府!


    在穆淵的書房門前放倒了五名暗衛,葉傾嫣一腳踹開了穆淵書房的大門。


    她心裏對穆淵,是有氣的。


    縱使他與袁巧悅合作,為何非要占了袁巧悅的身子!


    這要表姐日後如何自處。


    所以葉傾嫣進了八皇子府後絲毫沒有客氣。


    她進了書房,八皇子府的所有暗衛聞聲趕來,聚集在書房門口,一個個慌張驚恐的提劍看著她,生怕她將穆淵怎樣。


    葉傾嫣卻是直接坐到了穆淵的對麵,用手指敲打著桌麵,並未做聲。


    穆淵擺擺手,說道:「都下去!」


    那些暗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誰也沒敢離開。


    穆淵邪魅的臉上掛上一絲不悅,怒道:「本殿讓你們下去!」


    那些人這才退下。


    穆淵看著葉傾嫣笑道:「這是什麽風將葉大小姐吹來了?還是說本殿上次沒有好好感謝葉大小姐的鼎力相助,所以葉大小姐親自來問罪了?」


    穆淵的性子與那兩位皇子完全不同,他玩世不恭,毫無皇子的威嚴,極少有事情能讓他動怒或者是認真。


    葉傾嫣卻看得出來,不過是偽裝罷了。


    而穆淵也看得清楚,葉傾嫣此人絕不簡單!


    所以這一次,親眼目睹了葉傾嫣的武功如此高強之後,他也隻是一霎那的錯愕,便恢復如常了。


    葉傾嫣並未與他廢話,冷聲道:「明人不說暗話,悅兒表姐有危險!」


    穆淵抬眸,眼中有什麽一閃而逝,問道:「什麽意思?」


    葉傾嫣道:「有人要利用表姐對付我,我這人一向有仇必報,不抓出幕後之人,實在難安!」


    穆淵已經猜出葉傾嫣的來意,卻還是明知故問道:「所以葉大小姐的意思是?」


    葉傾嫣眯著眸子,直接道:「我會將計就計抓出幕後主使,至於表姐的安慰嘛,就有勞八殿下了!」


    穆淵卻是笑道:「葉大小姐才智無雙,武功更是人中龍鳳登峰造極,若說葉大小姐是尋常人等,除非本殿是三歲孩童!」


    葉傾嫣身份不凡,絕不隻是葉府嫡女這般簡單,說不定比他這皇子府勢力還大,還用的著他去幫忙?


    「八殿下錯了,小女隻是尋常女子,說到底不過是跟著肅和師太身邊的人學了些武功罷了」。


    穆淵看著葉傾嫣,心中疑惑,莫非葉傾嫣真像她所說的這樣簡單?


    葉傾嫣繼續道:「而且,八殿下錯了,你並非幫我,而是去救表姐!想來,你也不想她死吧!」


    說完,葉傾嫣不等穆淵的迴答,便就直接起身離開了。


    其實說到底,什麽將計就計順藤摸瓜,無法救袁巧悅,都是假的!


    她隨隨便便派個人去守著袁巧悅,護她周全根本豪不費力。


    非要找穆淵嘛...


    不過是試探罷了!


    袁巧悅已經委身於他,葉傾嫣便想看看,這穆淵到底是怎樣的一人。


    當時得知真相,她本想殺了穆淵的,單說他占了袁巧悅的身子,這一條,就該死!


    隻是冷靜下來後,葉傾嫣想過了,與其殺了穆淵,倒不如給他二人一個機會,若穆淵真是那般不堪,再殺了他也不遲。


    於是,葉傾嫣帶著默溟和香梅出了城。


    而後,她們在城外莊子前的馬車上看見了袁巧悅的帕子,那帕子下方繡著一個『悅』字,顯然是袁巧悅的。


    而那帕子上,還有一句詩!


    並非繡上去的,而是筆墨寫上去的。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那一個『淵』字和一個『守』字,葉傾嫣便就明白了。


    穆淵已經將袁巧悅保護了起來!


    那莊子並非關著袁巧悅的玲瓏莊,是景心語刻意放在那裏引她的,帕子也是景心語刻意留在馬車上,引自己進莊子的。


    隻是穆淵緊隨其後,又在帕子上寫下了這句詩,告訴自己他已經找到了袁巧悅,讓自己安心。


    之後葉傾嫣並沒有馬上進入莊子,而是進入了馬車,在馬車內,讓默溟將香梅易容成了自己的模樣。


    所以之後在莊子裏與百木苟且的人,其實是易容成自己的香梅!


    而她和默溟根本就沒有中那催情香。


    而後,秦若瑜和千悒寒被先後引到了那裏,景心語想的很好,千悒寒看見自己與百木苟且之後定然大怒,若他相信了,許會當場殺死自己。


    可若發現了那催情香,以為自己是中了陷阱,也定然會以為是在場的秦若瑜所做,便會殺了秦若瑜。


    而自己已經是不潔之身,也會被千悒寒厭惡。


    的確是一箭雙鵰!


    可這整個計劃當中,最讓葉傾嫣沒有想到的是...


    千悒寒一眼便認出了,那人不是自己!


    默溟的易容術可以說是天下無雙,絕無瑕疵可言。


    可千悒寒還是認出了那並不是自己!


    葉傾嫣是在迴粼風山莊的路上被千悒寒找到的。


    葉傾嫣正一路向粼風山莊而去,腦中思索的,是這幕後之人。


    她眼見百木對香梅做出了那種事情,也看見千悒寒和秦若瑜的身影了,隻是...


    她在輕功離開莊子時,看見莊子外有一輛馬車,那馬車上顯然坐著一人,那人,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葉傾嫣心思微動。


    知道自己與袁巧悅關係甚好的人其實不多,她與袁巧悅雖然是表親,可關係不好的表親比比皆是。


    更何況,她八年沒迴景琰,與袁巧悅的關係又能如何親密呢!


    可這幕後之人顯然是知道她和袁巧悅關係甚篤,才會利用袁巧悅引自己前來。


    而對自己如此熟悉的...


    隻有景心語!


    加上景心語看向百木那神色,所以這一次利用百木玷汙自己,抓走袁巧悅的人...


    不言而喻!


    當時葉傾嫣的心中十分複雜。


    此人到底是不是景心語?


    若是...


    她又該如何!


    「這般心不在焉,就不怕被人發現麽!」


    而那時,耳邊卻是傳來了千悒寒低沉冰冷的聲音。


    葉傾嫣一怔。


    千悒寒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葉傾嫣驚訝的看著千悒寒,這人...


    不是在莊子上麽!


    他不是應該以為,自己與百木苟且麽!


    「你...你不是...」葉傾嫣為數不多的有些結巴。


    千悒寒一襲黑衣,側身站在自己麵前,微微昂頭看向前方,髮絲如瀑下垂,身子挺拔而立,一手放在腰間而背,一手垂在身側,就那樣擋住了葉傾嫣的去路。


    卻是不言不語。


    葉傾嫣看著眼前的他,心思微動。


    千悒寒的側臉十分好看,睫毛竟是比女子還長,明明那般俊美的臉龐,權勢滔天,被上天眷顧偏愛的一個人,卻不苟言笑,如雪如霜,叫人觸及則寒。


    明明一身氣勢萬千,風華盡顯,高高在上,卻非要嗜血好殺,視人命為螻蟻。


    葉傾嫣看著千悒寒,莫名的,好奇心越來越強。


    良久,千悒寒竟是微微垂眸:「你這般看著本王...」


    眨眼間,千悒寒便來到了葉傾嫣的身旁,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本王會難以自控的!」


    葉傾嫣整個人處於蒙圈狀態!


    她早知千悒寒輕功絕頂,可為何每次都是讓她這般措手不及,就將她圈在懷裏了?


    這人...


    好似摟自己摟上癮了!


    葉傾嫣用力推著千悒寒,蹙眉道:「王爺是看戲沒看夠?」


    莊子內還不夠她看的麽?


    竟還追出來了!


    千悒寒卻是難得的好脾氣,低聲道:「本王以為,你會需要本王幫忙!」


    葉傾嫣冷哼一聲,不屑道:「誰稀罕你...」


    話說一半,嘎然而止!


    葉傾嫣說到一半,突然就明白了!


    此事若有千悒寒幫忙,順藤摸瓜事半功倍!


    葉傾嫣這會兒也不推千悒寒了,就任由他攬著自己,眨眨眼說道:「王爺可願?」


    千悒寒埋首,貼近葉傾嫣,兩人的鼻子幾乎要碰在一起,輕聲道:「本王...」


    「願!」


    那聲音輕輕沉沉,如羽毛拂過葉傾嫣的心尖,心中微顫,抬眸看向千悒寒。


    近在咫尺,可無法在千悒寒的臉上找到任何瑕疵,高挺的鼻子,略微細長的眼角,無邊無際如浩瀚星空的眸子,明明是深不見底漆黑一片,葉傾嫣卻偏能在裏麵看見繁星點點,璀璨奪目。


    引人成魔!


    竟是忘了動作。


    兩人就這般,千悒寒唿出的淡淡沉香氣息縈繞著葉傾嫣,二人仿佛在交換唿吸一般,貼的極近。


    千悒寒手上微微用力,將葉傾嫣禁錮在懷裏,葉傾嫣隻感覺這男子太過俊美,氣息太過強大,她身子不受控製的微微發軟,幾乎依賴在千悒寒的懷裏。


    良久,千悒寒另一隻手竟是也抱住了葉傾嫣,扣緊她的腰身,俊顏竟是一點一點的接近葉傾嫣。


    二人本就近在咫尺,千悒寒又是有意接近,在葉傾嫣瞪大的雙眸下,千悒寒貼上了葉傾嫣的唇角。


    那柔軟傳來,千悒寒的手暮然用力,將葉傾嫣的身子緊緊的貼住自己,不自覺的,手扣住了葉傾嫣的腦後。


    是控製不住的情感!


    千悒寒微微啟唇,舌尖舐過葉傾嫣的唇角,渾身悸動,再不想放開。


    隻是還沒等他感受葉傾嫣唇瓣的美好,便感覺胸前傳來一道力氣。


    是葉傾嫣用力推開了他。


    葉傾嫣臉頰緋紅,幾乎要滲出血來,她後退一步,兩根手指撫在被千悒寒吻過的唇角之上,隻感覺燙燙麻麻的,快要讓她難以自控。


    千悒寒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逝,低聲說道:「迴譯荊館,本王會幫你!」


    說完,他直接輕功離去。


    葉傾嫣愣在原地,盡量平息微微顫抖的身子,心中卻是再難平靜。


    她看向離開的千悒寒,眼中情緒一閃而逝。


    千悒寒...


    我們,走著瞧!


    於是,離開了粼風山莊的路線,葉傾嫣直奔譯荊館!


    而後,千悒寒派人將百木和香梅帶走,不久之後,秦然又找到了秦若瑜,此事便鬧得滿城風雨,世人皆知。


    葉傾嫣,也成了那人盡可夫之人。


    葉傾嫣一直在千悒寒的住處守株待兔,想知道景心語的下一步動作,卻在第二日夜裏,等來了秦然。


    自從葉傾嫣住進了千悒寒的房間,千悒寒便不知所蹤。


    葉傾嫣也懶得理會他去哪了,左右他不能和自己同住一屋便是了。


    入夜,秦然為了不驚動景琰的人,潛進了千悒寒的屋子,房內尚黑,想來秦然也是怕千悒寒一掌打死自己,便跪在外間直接自報家門道:「青原秦然,有要事拜見王爺!」


    葉傾嫣早知有人進來,已經披好衣衫,聽見秦然的聲音後她整理好衣衫,將燭火燃上,冷聲道:「三皇子進來吧!」


    秦然聽到聲音猛然抬頭,猶豫了許久才走了進去,再看見葉傾嫣時眸子一晃。


    聰明的並未多問,秦然直接說道:「葉小姐,你在剛好,若瑜的事情,我想,我應當解釋一下」。


    秦然將重傷的秦若瑜帶迴去之後,秦若瑜是深夜才醒來的。


    其實千悒寒認出了屋內之人不是葉傾嫣,也並沒有打算殺了秦若瑜,所以出手並沒有很重。


    秦然聽了秦若瑜講述的經過,懂了!


    若瑜先是被引去葉府門前看熱鬧,想來便已經引起了葉傾嫣的注意到,而後她又被紙條引去了莊子上,看見了葉傾嫣與人苟且,好巧不巧的又遇上了千悒寒...


    所以,不管葉傾嫣是不是真的與百木苟且,秦若瑜都脫不了幹係!


    千悒寒不打傷她才怪!


    按理來講,千悒寒應該打死她!


    秦然不傻,這一樁樁,一件件,罪名怕是要都落在秦若瑜的身上了!


    他派人尋找了葉傾嫣一日也毫無消息,左思右想,便打算來千悒寒這裏請罪,順便替秦若瑜澄清,也...


    替葉傾嫣澄清一下!


    葉傾嫣未必是真的與人苟且,恐怕也是和秦若瑜一樣,中了他人的陰謀!


    可現如今,葉傾嫣竟是在千悒寒的房間!


    這說明什麽...


    不言而喻!


    秦然垂下眸子掩飾住心痛。


    從一開始他便知道,葉傾嫣...


    不是他能肖想之人!


    隻是心中那抹疼痛,絲絲涼涼,撫之不去。


    秦然看向毫髮無損的葉傾嫣,心中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外麵都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既然葉傾嫣能完好無損的在這裏睡覺,想來,她從頭到尾都是無事的。


    秦然心口的失落之感傳來,想來...


    是千悒寒救了她吧。


    正在這時,隻感覺身後掌風傳來,秦然立刻閃身躲避,險些被傷到。


    果不其然,千悒寒麵若冰霜的站在外間,正不悅的看向秦然。


    秦然心中一顫,暗道糟糕。


    立刻下跪說道:「王爺,秦然前來拜見,恰好葉大小姐在此,便解釋一番」。


    千悒寒緩緩走來,站在了葉傾嫣身旁,冷聲道:「何...」


    剛說一個字,葉傾嫣便冷聲打斷道:「三殿下來的正巧,既然來了,便幫小女一忙吧!」


    秦然看了看千悒寒,果然見他越發不悅。


    葉傾嫣是故意的,千悒寒今日占了她的便宜,說吻就吻,即便是唇角,那也不行!


    她就偏不讓千悒寒順心!


    千悒寒哪會不知葉傾嫣的小心思,隻好將頭別過一旁,不再做聲。


    秦然見此,心中苦笑。


    同樣是男子,千悒寒如此縱容葉傾嫣,這番心思,他哪裏看不懂呢!


    「葉小姐交代便可,秦然定當竭盡全力!」


    於是第二日一早,便傳來了秦若瑜的死訊。


    目的嘛,自然是等到有用時讓秦若瑜出來,出其不意!


    而後讓葉傾嫣沒有想到的是...


    景心語來了譯荊館!


    景心語來求千悒寒尋找自己的時候,葉傾嫣就在房間內隱匿著,看著景心語楚楚可憐,眼淚婆沙,嬌柔乞求,葉傾嫣淡如止水的心,也不禁微微發酸。


    原來...


    是為了千悒寒啊!


    葉傾嫣心中酸澀,景心語若真想尋找自己的蹤跡,去求喜愛她的太後,去求權傾朝野的祖父老景國公,哪個不比求這冷心冷肺,冷血無情的千悒寒要強上百倍!


    還是說,景心語算準了在景琰國土之中,僅帶一名暗衛的千悒寒,能比皇上太後,和景國公府的速度更快找到自己?


    景心語明明有一百條路走,卻偏偏走了這一條死路!


    千悒寒找不找自己,根本不會因為景心語的三言兩語而改變心意,這個道理景心語又怎會不知呢!


    那眼下這般傷心欲絕,惹人憐愛,又是為何?


    無非...


    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景心語的目的,也從不在自己的下落上!


    她根本不在意千悒寒是否尋找自己,她來此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讓千悒寒看到,她有多好罷了!


    當日夜裏,葉傾嫣坐在屋頂之上看著無垠星空。


    七歲那年,娘親離開了自己,父親要殺自己,姨娘庶妹的和藹可親皆知假象。


    如今,連景心語也...


    從頭到尾,她一個人也留不住。


    親情,友情,愛情...


    愛情...


    想到愛情,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人...


    正在這時,身邊微響,千悒寒已經坐在了她身旁。


    二人坐在屋頂之上,星空萬裏,仿佛觸手可及,一墨一白,安靜不語。


    「疏星淡月鞦韆院,愁雲恨雨芙蓉麵」。


    葉傾嫣低聲說道:「王爺可知,為何繁星點點,卻沒有兩顆是挨在一起的?」


    千悒寒側頭看向葉傾嫣,絕美的麵容上不似往常孤傲冷清,染上一絲孤寂憂傷,惹人心疼。


    葉傾嫣繼續說道:「因為近極則遠,近極...則滅!」


    就像這世上沒有純粹的情深,沒有靠得太近的兩個人。


    千悒寒仍是那副淡漠的冰冷模樣,卻是低聲道:「可這世上卻有直教人生死相許,卻有心有靈犀一點通」。


    世上怎會無情,無非是人心叵測,並非真心罷了。


    又何須為了一個假情假意的景心語,便否定每一顆真心呢。


    葉傾嫣微微驚愕,倒真是沒想到,千悒寒竟會安慰她。


    忽而,她便笑了。


    如彩虹絢麗,明艷動人。


    良久,葉傾嫣輕笑道:「堂堂淩祁攝政王,竟還會安慰人麽?」


    千悒寒見葉傾嫣笑了,便看向前方,並未做聲。


    他怕是再多看一眼,便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葉傾嫣卻不明白,隻以為他一向冷漠無情,少言寡語,便也順著千悒寒的目光,看著景琰空無一人的街道。


    風微起。


    葉傾嫣髮絲微亂,衣衫也隨風微動,千悒寒褪下墨色華服,輕輕披在了葉傾嫣的身上。


    葉傾嫣微動,一瞬間的錯愕,卻是沒說什麽。


    那一夜,二人一直靜坐到子時,是千悒寒將靠在自己身上睡去的葉傾嫣抱迴了房裏。


    第二日一早,百木和香梅便被找到了。


    應當說,是千悒寒刻意讓景琰帝找到了。


    他二人的屍首被帶迴皇宮,在眾人驚訝於那女子並不是葉傾嫣之時,千悒寒又突然出現在早朝之上,揚言葉傾嫣已經找到,是與袁巧悅一同出去遇刺,中了奇毒。


    而這一切,都是葉傾嫣的主意。


    隻為確定,那屢次三番害她之人,到底是不是景心語。


    中毒是假的,在葉傾嫣意料之中,景心語果然自告奮勇,去找千悒寒,為她試藥!


    袁巧悅聽到這裏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原來她被囚禁的這十日裏,葉傾嫣經歷了這般多的事情。


    她問道:「所以你並未中毒?隻是,你是如何篤定,這幕後之人便是景心語的呢?」


    試藥是假,試探是真,嫣兒假裝中毒,到底是如何試探出景心語的呢!


    葉傾嫣苦笑。


    那日她根本沒有中毒,而景心語喝下的帶有她血液的茶,卻是真的有毒!


    五絕草之毒!


    毒藥是墨神醫下的,自然知道哪個是解藥,第二十二次讓景心語服下的,便是真正的解藥。


    可...


    景心語心口的疼痛消失,卻是並未做聲!


    毒已解,她卻仍然裝做痛苦的樣子,墨神醫給她的相對應的毒藥,她也根本就沒有服下,而是裝作咳嗽,用手帕捂住了口鼻,也將那毒藥吐在了手帕上。


    而第二十三味解藥給她以後,她也同樣吐了出來,根本就沒有服下,可是卻對墨神醫說,她心口的疼痛消失了!讓大家以為,她剛服下的,這第二十三味解藥,才是真正的解藥!


    葉傾嫣根本就沒有睡下,當景心語裝作暈倒後,墨神醫對她搖了搖頭,她的心,便徹底跌入了穀底。


    景心語,想讓她死!


    兒時的好友,想要她的命!


    縱使已有心理準備,明知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可葉傾嫣仍不免悲從中來。


    人非草木,誰能無情!


    隻是...


    既然得知真相,她便再不會手下留情了。


    便就...


    恩斷義絕吧!


    葉傾嫣心中酸澀,她與景心語之間再也迴不到當初了,怕是日後...


    會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現在,在自己身邊的人,真正關心自己的人,便隻剩下袁府這些親人了。


    她看向床塌上的袁巧悅,有些自責道:「表姐,你不怪嫣兒吧?」


    昨日看到袁巧悅那般情況,葉傾嫣便後悔了,自己不該如此欠缺考慮,將袁巧悅交給穆淵。


    若她不通知穆淵,派溟幽穀之人去保護袁巧悅,袁巧悅便不會受這般苦楚了。


    隻是今日,她見穆淵那樣子...


    或許,這人也不是那般不堪!


    袁巧悅立刻搖著頭說道:「嫣兒!我怎麽會怪你呢!倒是我不好,明明是你表姐,還要事事讓你為我擔心...」


    該自責的是她,她大葉傾嫣三歲,一直住在京城,還會些武功,倒是要嫣兒這做妹妹的,剛從清旎寺迴來就舉步維艱。


    隨後袁巧悅問道:「那昨日景心語對我做的這些,又是為何?」


    景心語為何要說是千悒寒抓了她,又為何要找人汙了她的身子?


    葉傾嫣說道:「倘若你真是被千悒寒所抓,又被他的人汙了身子,必定會尋死覓活,到時你真的死了,而我得知了真相,表姐認為,我會是個什麽反應?」


    袁巧悅脫口而出道:「恐怕是要去找千悒寒拚命了吧!」


    葉傾嫣點頭道:「正是,我去找千悒寒報仇,無異於是以卵擊石,最終的下場,便是死!」


    若是尋常女子,貿貿然的去找千悒寒報仇,那不是送死是什麽!


    即便她不敢去找千悒寒,那她和千悒寒的梁子也就此結下,日後隻要景心語稍加利用,她一樣有可能死在千悒寒手裏。


    袁巧悅瞪大了眸子,怒不可遏的說道:「這景心語,未免也太過惡毒了!」


    袁巧悅看向葉傾嫣,問道:「那嫣兒,我們現在怎麽辦?」


    葉傾嫣說道:「景心語如今以為我被千悒寒打傷,躺在葉府養病,你猜,她會不會浪費這大好的機會?」


    景心語,定然還有謀劃!


    「所以表姐,今日起,我會住進袁府!」


    在袁巧悅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葉傾嫣笑道:「而眼下,你先起來吃些東西吧!」


    ------題外話------


    親親們,葉傾嫣莊內與人苟且這一計結局便是這般,一切盡在葉傾嫣的掌控之中,這一局好長,小願先為之前的擔驚受怕向親親們道歉。


    還有就是...評論區要不要活躍一點哈?你們的每一條留言,都是小願的動力哦~


    這幾天的萬更已經把小願折磨的身心俱疲,要是有錯字大家包容一下,小願後麵看文的時候發現會改過來的。


    嗯~我的親親們最可愛,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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