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宗政問誰罰的最重。


    “劉淮將軍,他屠了一貴族滿門,罰了他兩萬兩千兩銀子,可他今早上又殺了幾十人,說是要湊夠三萬兩罰金,然後一起交了。”


    孟宗政哈哈一笑,也不再問。


    金中都的城牆有三層,外城為廓、內城為城,還有最後一道就是皇城。


    一般來說,金中貴族多是居住於內城的。


    但內城原先設計的有些小了,許多大貴族為了要更大的家宅,所以在外城買了地皮蓋大宅。


    孟宗政準備迴屋睡個迴頭覺,那位司馬又拿出一個卷軸:“奉上令,孟將軍所部賞十五萬貫,將軍賞賜錢五百萬。”


    五百萬錢才兩千多兩銀子,這明顯是虧了。


    但孟宗政顯然不在乎,笑了笑又接過賞賜了卷軸。


    迴到後院,院內一個少女正坐在廊下發呆,孟宗政往旁邊一坐開口說道:“別說我欺你,我今個去叫了完顏老兒一聲嶽父,這話怎麽說呢,你給我當妾我便把你當個人,你不願意就拉倒,想想當年你們攻城汴梁城對我們宋人作過些什麽,若不是咱家絳哥兒仁義,我說屠了你們金人中都,也是一唿百應。”


    少女那敢有一點不從,用漢禮伏在地上。


    孟宗政很滿意這個結果:“行了,這後院所有的物件都當作是你的嫁妝了。”


    少女不敢迴答,隻是跪伏於地。


    戰爭,若是戰敗最苦的是誰。


    莫過於她們這些人。


    孟宗政迴屋一覺睡到下午,內城打不打,一群夫子們還在爭論呢。


    王仲行強烈要求差不多可以撤兵了,若是與金國血戰到倒,就算是勝了也不值得,眼下便宜占夠了,談判要討大量的金銀就可以迴家。


    曹佑軒到,從到的時候就一言不發的坐在椅子上。


    他心裏自已有想法,但想聽一聽其他的人意見再開口。


    畢竟打下金中都外城,他曹家所部出的力太少。


    韓絳突然開口:“泰山再去談判,我手中有兩件寶物,完顏璟要麽這次選擇跪,要麽我就動用這兩件寶物。”


    一句話,錢皓桁笑了。


    “妙。”


    王仲行不明白:“什麽寶物?”


    錢皓桁迴答:“頭一件,仲行公忘記金皇以頭冠求休戰三日,這便是一件寶。另一件,完顏永中的兒子,完顏石古乃,此人是完顏璟的堂弟,擁有正宗的完顏皇族血統。一句話,吾兒這次攻打金中都,便是給妾室的弟弟討皇位來的。”


    王仲行更不明白:“可是,宛城與臨洮已經打的昏天黑地了。”


    錢皓桁笑了:“這又有什麽關係呢,宛城軍與臨洮軍打的是大義,這裏是私事。”


    曹佑軒站了起來:“此計可行,我原本想著,一口氣攻破內城,但我觀察了內城的城牆,不但還有活水護城河,城牆高達四丈五尺,估算城牆的也是五馬寬城,能打,但怕比外城難十倍不止,我這邊的軍資,沒有你們所用的,也不知道火器還有多少。”


    炮彈還有,來一次激烈的大戰肯定是夠用。


    隻是四寸的小炮一次激烈的大戰未必能夠攻下金中都的內城,更何況還有一層皇城呢。


    眼下金國中京的援兵已經隻有五天路程,這邊沒多少後勤力量,不敢再猛打。


    曹佑軒又說道:“滅金,今天打毀了金國中都,他日就是能毀了金國的天下,不急這幾日,留存力量才是上策。所以,談判第一條,要求金皇下旨,金國勤王的兵馬不得再前進半步。”


    “好,談。”錢皓桁也認為可以談了。“不過,我不會先提談判,明天清晨開戰,攻打內城,讓金人提出和談。”


    曹佑軒一抱拳:“我部兵馬來打。”


    “有勞。”


    錢皓桁沒拒絕,其他人也沒有意見。


    曹佑軒帶的兵馬是生力軍,更何況來了這裏一仗都沒打,分戰利品的時候也不好算。當然,也不可能讓人白跑一次,一點賞賜都沒有。


    韓絳又說道:“傳令下去,就說是我的意思,差不多行了。有本事就忽悠這裏的漢人百姓跟咱們走,殺些個不反抗的小貴族有什麽意思。還有,告訴孟宗政這瘋子,對完顏襄的小女兒好點,否則以後怎麽和完顏襄再見麵。”


    眾人都笑了。


    相比韓絳這邊的約束,西京卻是真的失控了。


    翟笱打下西京,人馬還沒有站穩,整個西京就亂了。


    不是他的兵馬亂了,而是西京的百姓亂了,漢民撿起地上的破損的武器,匯集數千上萬人,自行攻打金人的家與小貴族的莊園。


    兩個時辰。


    僅僅兩個時辰,西京城內金人死了七成,可以說,金人除了婦孺之外,全部殺光了。


    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麵。


    西京周邊,大規模的民間行動被點燃了,而後這片火開始燃燒,以西京為中心,開始往北、往東、往西燒了起來。


    一天。


    僅一天,西京周邊戶籍上登記的七萬戶金人,在翟笱派人去查的時候,僅僅隻有不足五千戶了,而且這五千戶都是早先改了漢姓,偽裝成漢民才逃過一劫的。


    “將軍,管不住了。”幾位副將有點急了。


    這樣殺下去,他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翟笱深吸一口氣:“告訴所有的義軍,不服軍令者,以山賊論之。傳我命令,任何義軍無論有什麽借口,那怕是搶錯了,傷一個非金人者,抵命。搶劫者,勞役五年。然後……”


    說完然後,翟笱等了很久,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算了,管不住了,命令分兵,一路西進,一路去攻打汴梁。”


    翟笱剛下完令,就有士兵前來:“報,有幾隻義軍首領求見督帥。”


    “見見。”翟笱沒有親自見,隻是有這個意思。


    趙放去見的。


    來的人獻上了地圖三份,書冊一百多份。


    “小的蔡果,雖聚人馬五千,不敢有絲毫冒犯的意思,小的獻上地圖三份,地圖上標明了金人貴族的莊園所在。還有賬冊一百,凡是金人有爵位的宅子,小的與其他人攻陷,卻對財貨不敢動分毫,這裏造冊為證。”


    趙放上前就給跪著的幾個人一人一鞭子,沒有一個敢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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