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說過不合格會有什麽處罰,但依然讓人感覺很可怕。


    錢歆瑤坐下讓彩給自己診了一下脈,一切安好。錢歆瑤這才問:“剛才說北邊怎麽了?”


    葛家三姑娘繼續剛才的話題:“聽說,北邊有了新規矩,女子不許單獨上街,原本的衣服樣式都要大改,別說是臉,就是脖子與手腕都不能露出來。寡婦與男子交談,輕則杖斃,重則遊街之後放在豬籠之中沉塘。”


    “還有,有一本書叫婦規,所有的貴族家的女子不能背下來的話,也會被重罰。有人看過一些流傳過來的章頁,怕是咱們姑娘家還不如家養的一隻貓兒,動不動就受罰,打呀殺呀的,怕是串個門子,就要死了。”


    葛家三姑娘一席話,算盤聲停了一半。


    這麽多小姑娘硬是給嚇的呆了。


    錢歆瑤拿過丹霞手中的紙板在桌上輕輕一敲:“很好,都不想及格了嗎?”


    這坑有點深。


    錢歆瑤事實上知道金國發生的事情,韓家在金國專門派人細作的。


    可偏偏讓葛家三姑娘這會說出來,果真驚了不少人。


    真坑。


    考試的少女們趕緊收拾心情,埋頭苦算。


    一場考試終於結束了,自然有人去評分數。錢歆瑤也不在這裏等結果,衝著彩點了點頭,帶著葛家三姑娘迴自己的小院了。


    一進錢歆瑤的屋,葛家三姑娘愣住了。


    屋內沒有炭盤,卻是溫暖如春。


    這。


    怎麽可能。


    葛家三姑娘一臉的驚訝,她看著錢歆瑤,可她驚奇的發現錢歆瑤的反應是,丟人,拿不出手。


    為什麽。


    錢歆瑤倒是解釋了:“這個是最簡單的,主宅之中我家絳郎給自己搞那套才是值得羨慕的,不過院子現在歸我了。”


    錢歆瑤拉著葛家三姑娘走到屋邊:“看到這個沒。”


    一塊帶著許多花紋的瓷板,更象是平波上多了許多水波。


    錢歆瑤說道:“這樣的設計是為了增加散熱效果的,這是一個水箱,爐子在旁邊的屋內,爐子是特別設計的,這水箱與爐子是一體。爐子不斷的燒,水箱的水是熱的,熱量會散到這屋內,還可以接點水洗手。”


    “省錢的是,這樣的爐子燒的是蜂窩煤?不是炭?也不是煤塊。”


    很神奇的設計。


    葛家三姑娘研究了好一會,還到旁邊的屋子去看了爐子。


    迴到錢歆瑤的屋坐下?錢歆瑤說道:“今天?她們因為你是庶女,所以讓你坐在末位。我家絳郎有句名言?有錢能使鬼推磨。別說她們是家裏的嫡女,家裏有多高的地位。隻要我家夫君願意?……?不。他已經這麽做了。”


    葛家三姑娘一腦袋的漿,她暈暈的。


    錢歆瑤隻管自己講:“知道花二嗎?”


    花二,葛家三姑娘怎麽是知道的,曾經花滿樓的小二?現在臨安城也是一方人物。


    錢歆瑤說道:“花二?可有資格在大商的宴席上坐上席呢?”不用葛家三姑娘迴答,錢歆瑤繼續說:“權貴之間,雖然不能簡單的用錢來計算,可為什麽會有貪官呢?他們一樣是為了錢,可曾聽說八百萬擔瓷器的生意?可曾聽說?三百萬丈訂製麻布的生意?”


    竟然是,八?八百萬擔瓷器。


    葛家三姑娘驚呆了。


    她沒聽說。


    但她卻懂,這麽大的生意?很有可能會見血,爭的頭破血流之外?還會有人暗地裏爭鬥。


    “那?那來這麽大的生意?”葛家三姑娘說話都不利落了。


    錢歆瑤很淡定:“絳郎的。”


    葛家三姑娘已經不想震驚了?韓絳橫空出世,整個臨安城都被他攪動。


    錢歆瑤告訴葛家三姑娘:“整個臨安,不止,兩浙、兩江的細白麻布可以說用不了半年,便由我韓家說了算,因為我們可以將麻布用一半的價格賣,這個價織戶都織不出來。那麽,無數的織戶會因此沒了營生,他們會貧困,甚至會死。”


    葛家三姑娘搖了搖頭,她不信。


    以前的韓家都不會無視這些普通民戶的死活,更何況是名聲滿天下的錢家。


    所以,不可能。


    不可能這麽狠,這麽無情。


    錢歆瑤一握葛家三姑娘的手:“有一種麻叫蕉麻,原料唯一來源在我家絳郎手中。這種麻很特別,極細的麻可以織衣,但我們要的不是這個,而是用中麻織布,這種麻不怕海水,是織帆用的麻。粗麻可以編繩。”


    “三百萬丈,這是我家絳郎要的。這種麻布比尋常的麻布更難織,隻能手工織。”


    “手工織?”葛家三姑娘糊塗了:“不用手織,難道還用腳織。”


    錢歆瑤笑了,帶著一種自豪:“我家已經用水力織機,隻靠水推動就自己會織布的機器,已經不需要人手來織麻布了。”


    三百萬丈。


    這個數據很驚人,這種難織,每天能織的尺數比原本的麻布少許多。


    大帆用的肯定不是平織,一定是小鍛織。


    就是套線多層織。


    錢歆瑤對葛家三姑娘說道:“這一項,已經少量的分了出去,我會給你一份。我相信,那些讓你坐在末位的人,這次會請你坐在首席。一百萬丈!”


    葛家三姑娘緊緊的握著錢歆瑤的手。


    她懂。


    憑這個籌碼,許多人都必須給她麵子。


    以勢壓人,那麽就算她隻是一個庶女,想壓人得也要看看葛府的權勢與地位。


    錢歆瑤又說道:“你以為,隻有八百萬擔瓷器?”


    “八百萬擔,已經很多了。”


    錢歆瑤笑了:“那些隻是下瓷八百萬擔,精瓷八千擔相信比八百萬擔下瓷更貴。”


    葛家三姑娘懂,不用八千,八百擔精瓷就是天文數字的價值。”


    眼下臨安一套上上等精品瓷器,一壺六隻杯配盤,百貫都未必買得到。


    這才多重。一斤?使勁往大了說,兩斤便是極限。


    “三萬隻盤子,五萬隻小碗。給你。”


    錢歆瑤直接就把這訂單給了葛家三姑娘。


    為什麽。


    不純粹為了友誼,這是迴報葛家對韓家不顧一切的支持。


    但不能是韓府給葛府的,這容易引起朝堂上的麻煩。錢歆瑤與葛家三姑娘的交情在臨安城手帕圈裏不是秘密,錢歆瑤給葛家三姑娘便說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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