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在給李洱畫數學模型。


    畫完之後,韓絳說道:“隻說布,這裏的人自已織布,從打麻到變成布,先不說質量如何,隻說價格。咱們有水力織機,這樣一反複,利潤便在咱們手中。”


    “了解!”李洱真懂了。


    善事也做了,錢也掙了,地盤也占下了。


    劉銳的選擇沒有錯。


    讓韓絳南下,一人頂……三萬兵馬,至少三萬。


    因為各地俘虜營來公文了,報名參軍的人數短短兩天時間高達了三萬人,隻是女子有點多,一打聽才知道,大越國這位小皇帝動用的勞役太多,對外戰爭太多,男人死的太多了,多到了許多貴族隻能買壯女奴隸來耕種田地。


    李洱一道軍令非常嚴厲的發布。


    韓絳說的話,就是規則。


    想明白就去執行,想不明白也要去執行。


    當三萬多大越國奴隸組成的新軍重新結陣在交趾城前高喊打貴族、分田地的時候,有平民都開始從遠處拖家帶口往這裏趕,他們要加入。


    交趾城完了。


    從第一個被強征來的士兵選擇造反開始,這效應是連綿不絕的。


    交趾城的城門是被奴隸兵打開的。


    大越皇帝的腦袋是奴隸兵獻到韓絳麵前的。


    大越皇宮幾乎被亂兵波及,大越禁軍麵對幾十倍的奴隸兵,以及裝備精良,帶有火器的宋軍他們放棄了抵抗。


    站在大越皇帝的正殿上,李洱指了指最上麵那把椅子。


    韓絳搖了搖頭。


    李洱又指了指:“絳哥兒,坐在那裏。才可穩住人心,因為規矩是你定的,定規矩的人身份越高,這些奴隸就越是會相信,他們即將得到的一切是真實的,他們也會拚上性命去守護。”


    韓絳深吸一口氣,一步步的往上前。


    這時,劉淮等人也到了,李洱輕輕一擺手示意讓他們安靜一點。


    韓絳站在那把椅子前,猶豫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後轉過身來:“將軍,這把椅子不好,不符合我的價值觀。”說到這裏,韓絳突然大吼一聲:“來人。”


    有護衛入內。


    韓絳吩咐:“安排軍中工匠,製圓桌,設九把椅子。命令!”


    韓絳命令二字出口,李洱第一個挺胸依大宋軍禮迴應。


    李洱帶了一個頭,其餘人也立即挺胸。


    “籌備北伐,無論是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奪迴我中華鎮國神器。為此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


    韓絳沒坐下去,李洱沒再勸。


    因為缺少一件重寶。


    正如韓絳正式的這道命令,一定要奪迴這件鎮國神器。


    這件神器是什麽?


    沒有人會開口,因為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這件東西在靖康之役後,被帶到了金國,現在就放在金中都皇宮內。


    所以金國一直宣稱自已才是中華正統。


    韓絳是穿越過來的,別說他現在手握重兵,擁有權勢。就算隻是一個普通的小民,隻要有機會,拚上性命他也要把這重寶拿迴來。


    最終,韓絳還是沒有坐在那把椅子上。


    話說兩天後。


    被扔到天涯海角,住了好些天竹屋的趙雪霞等六位尚宮,還有她們手下的各司人員又被要求上船。


    然後被帶到了一個對於她們完全陌生的地方。


    沿著她們不認識的河逆流而上,最終見到一座大城,城外有無數穿著還不錯的人正在皮鞭下挖掘。


    待她們走近一看,當真是嚇的腿發軟。


    遍地的屍體。


    這,這是什麽地方?


    很快,她們便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


    站在大越國的皇宮內,畢竟是宮內的尚宮,見識還是有的,大越國的文字她們自然也是知道,六位尚宮每個人至少都認識三種以上的文字。


    遼、金、高麗、倭、占婆、大越等等,六位尚宮合起來,可以組成一個翻譯團。


    此處是大越國皇宮。


    沒錯。


    六尚宮見到韓絳的時候,韓絳正在翻查王宮內的各種文獻。


    字不認識,無所謂。


    這裏有認識字的會挑出韓絳想要看的部分。


    趙雪霞問道:“建安伯,你為何會在這裏。我大宋為何向大越國宣戰?”


    韓絳抬起頭:“我不想騙你們,攻打交趾城與朝廷無關。我現在關心的是三件事。”韓絳說著站了起來迎上了趙雪霞尚宮:“第一件事,這大越國出產的香料,有多少是有價值的。第二,大越國所收藏的文獻有多少是有價值的。第三,大越國的麻,這裏的麻不同於咱們的,這裏的麻最適合什麽樣的織物。”


    說完後,韓絳伸手一指整個皇宮:“當然,你們也可以研究一切,聽我韓家匠人說,大越國出產上等染料。這整個皇宮,你們喜歡什麽報個清單,黃金、珠寶、錢幣這些東西在我眼中沒什麽價值。”


    “你。”


    趙雪霞尚宮隻說了一個你字,便不再開口。


    她們隻是女子,這交趾城中的血腥味正濃,此時語言是最無力的。


    韓絳將一塊石頭扔給了袁司珍:“硬玉,產地我知道在何處,但這東西隻是富貴人家的玩賞之物,在大越皇宮見到這塊既意外,卻也能夠理解。司珍不如去大越皇宮的倉庫裏看看,有什麽值錢的物件,幾十萬人馬的賞錢,總是要有人著落的。”


    韓絳又把幾塊剪成方塊的衣料遞到了尚服尚宮麵前:“尚宮辛苦一下,這些衣料似乎與咱們的不同,不僅僅是原料,工藝也不同。”


    尚服尚宮心裏很清楚,這事複雜了。


    而且十分的複雜。


    不是衣料複雜,而是眼下她們身處大越皇宮這事,十分的複雜。


    能把大越王城打下來,而且占據了皇宮,怕是大越皇族有可能都死光。這不是幾個家丁,或是雇傭一些刀手能夠辦的事情。


    這是一場戰爭。


    一場大宋朝廷不知道的戰場。


    身在宮內多年,尚服尚宮非常清楚的知道皇家是什麽情況,朝廷敢對大越國用兵怕是太陽一定會從西邊升起來。


    相信母豬能上樹,公雞能下蛋,都不相信大宋朝廷會對大越國用兵,更不相信這麽短的時候能攻克大越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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