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汝愚想知道皇帝為什麽急召韓絳,來送消息的人迴答:“不知。”


    “打聽一下。”


    “是。”來人又跑著離開。


    趙汝愚用力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一位大理寺的武官哈哈一笑:“朱夫子,你品味的真不凡,竟然是女尼。哈哈哈。”大理寺的人大笑著離開。


    臨安府的人倒是詳細把屋內翻了一個底朝天。


    沒等朱熹發怒,帶隊的人就說:“趙相公吩咐,嚴查李潽黨羽。”臨安府的人硬是把整個屋子全部翻遍,留下一地狼藉之後離開。


    話說此時,趙擴在皇宮內已經把屋裏砸過一遍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不敢給任何人說,這其中也包括他親娘,當今太後李鳳娘。唯有能想到可能幫自已一把的隻有韓絳了。


    因為自已的皇後是韓家姑娘。


    韓家一定會保自已。


    韓絳不在臨安府,要迴來最快也是明天晚上,有可能是後天中午。趙擴坐在地上,他也不知道眼下應該怎麽辦了,就那麽傻坐著。


    韓照已經進來兩次都被趙擴趕了出去。


    趙擴不相信韓照這年齡能有什麽對策,可他卻不知道,韓絳和韓照的年齡一樣,同年同歲,但輩份卻差了兩代。


    沒一會功夫,李鳳娘到了。


    “皇兒,你這是怎麽了?”李鳳娘一指這屋中的狼藉。


    趙擴傻了,他原本腦袋就不好使,這會被李鳳娘指著問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迴答了。


    “怎麽了?”李鳳娘抄起一根棍子就準備打。


    韓照這時上前:“太娘娘,出了一件大事,官家極怒卻無可奈何。”


    李鳳娘迴頭看了一眼韓照:“你說。”


    “迴太娘娘的話,李節度使被關進了大理寺,家中正在被查抄。”


    李鳳娘有點沒反應過來:“誰?”


    “是太娘娘的兄長。”


    “李潽?”李鳳娘尖叫一聲。


    韓照把頭深深低下,這算是默認了。


    趙擴更是一頭霧水,他完全不知道李潽下獄,家裏被查抄的事情。那怕他就坐在朝堂之上,那怕朝臣們為這事爭論,他一字不差的聽在耳朵裏,也依然不知道李潽被下獄,被抄家的事實。


    這就是趙擴。


    坐在朝堂上百分百一隻木雕的,大宋皇帝。


    就是這麽邪門。


    就是這麽不可思議。


    但是,這確實是事實。


    趙擴卻是心中暗喜,不是因為李潽家被抄,李潽被送進了大牢,而是眼下有了一個完美的借口來掩飾自已今日不正常的反應。


    趙擴開口了:“你講講,講講,給母親講講。”


    說完這話,趙擴不自覺的往後躲,躲到書架旁才停下。


    韓照上前:“太娘娘,臣也知道的不多,因為朝堂上的消息封鎖的很嚴密,臣隻知道有一件天大的案子被認定李節度使是主謀,事關三百萬兩銀子的事,後查了北大營,證據確鑿,而後李節度使就被關進了大理寺的大牢。”


    李鳳娘內心一個巨大的臥槽。


    自已剛剛成為太後,前太上皇的屍骨還沒有安葬,自已的親哥就被弄進了大獄。


    這,這是什麽節奏。


    猛然間,李鳳娘腦海之中出現了一個字:忍。


    這是韓絳在宮變前給李鳳娘說過的。


    李鳳娘是萬萬沒想到,自已的親兄長直接就給下獄了。


    站在那裏的李鳳娘臉黑的都可以直接滴下墨來,趙擴繼續往後躲,他感覺自已有可能要挨打。


    過了足足一刻鍾,李鳳娘深吸一口氣:“照哥兒,你絳叔公呢?”


    韓照迴答:“太舅公被逼的致仕,應該就在這幾天會遞上致仕的疏,我叔公躲出去了,去了嚴州查夏收的事。”


    “讓他迴來。”李鳳娘這是壓著火呢。


    趙擴終於有說話的機會了:“我已經派人,想來快的話明天晚上,慢就是後天午是就能迴來。”


    “恩。這宮裏,這宮裏。”李鳳娘氣唿唿的也沒往後說什麽,重重的一跺腳轉身離開。


    趙擴拍了拍胸口,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韓照施禮,退著出了宮殿,然後交了差事,他要到宮門關閉之前出宮。


    因為他隻是一個陪讀。


    小小的陪讀。


    再說韓絳。


    此時的韓絳人已經到了富春山莊。


    這富春山莊比起穿越前的度假村好太多,風景好,空氣好。


    韓絳坐在一處山石上遠遠的看著錢塘江水,身後三步遠錢浩坐在馬紮上正在念著來自各地的信。


    韓絳一伸手:“停一下,把泉州的信拿給我看。”


    錢浩剛剛念完的就是泉州的。


    這是崔嵬寫的信,在崔嵬眼中陳傅良這個腦殘的家夥,一到泉州就找麻煩。泉州的賬經不起查,全是假賬。因為時間緊,任務重,給朝廷看的賬冊還沒有作出來,所以崔嵬作出了決定。


    這個決定就是,把陳傅良騙到船上去和劉彌正一起弄到夷南城。


    到時候陳傅良若能入夥,就把陳傅良接迴來,若不能就把陳傅良困在夷南城。而跟著陳傅良一起到泉州的程鬆,雖然水平有限,但還算是一個任勞任怨的官,能辦點事。


    韓絳看著信哈哈大笑。


    他相信崔嵬信到了,陳傅良這會人已經在夷南城了。


    其實,韓絳猜錯了。


    陳傅良人確實在夷州,但不在夷南城。


    此時的他正被困在鹽田內,幾個提著刀的士兵在遠處看似散亂的坐著,卻是保證了陳傅良無論從那個方向都無法逃掉。


    **有**的處世之道。


    崔嵬也是名良臣,他很會發現別人的優點,所以才把陳傅良交給了劉淮。


    陳傅良已經被困在這鹽田三天了,除了一個帳篷之外什麽也沒有,吃喝的東西都是定時送來,若不吃也不會給你補。


    熬了三天,陳傅良也不罵,也不跑。


    他知道自已跑不出去,東邊山林的不僅有野獸,還有喜歡砍人腦袋的蠻夷。


    往西是大海,他不會遊泳。往南、往北都是鹽田,也不知道這鹽田有多大。


    這一日,看守他的士兵拉著一個小板車過來了,今天不僅有送飯,還有筆墨紙硯,以及大堆的書本。


    “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也不知道先生怎麽就得罪我家將軍。我家將軍說先生既然喜歡查賬,就送些賬冊讓先生查個夠。”


    陳傅良拱手半禮,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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