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嶽飛說過,這一場獻俘一定要搞的聲勢大一點兒,所以劉禪事先做足了宣傳。


    這一天,臨安城裏萬人空巷,全都擠在了郊外想要親眼見證這場大宋開國至今也不多見的獻俘儀式。


    甚至,為了方便百姓觀看,劉禪還提前讓人搭了高台。


    當劉禪的輅車行至郊外,從輅車裏麵看到烏央烏央的人群之時,劉禪的心情也不由的跟著激動起來。


    當了兩世皇帝,他也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場麵。


    此時的他,心思不由的又迴到了前世。


    如果今天獻俘的是魏國皇帝該多好啊,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很自豪的去武候祠裏麵祭拜,相父也一定會很欣慰的吧!


    心裏想著這些,他的輅車也已經不知不覺的到了現場。


    見到他的輅車出現之後,百姓們自發的便開始跪拜,萬歲之聲響徹山野。


    禮畢之後,獻俘的儀式便準備正式的開始。


    今天來的人雖然前所未有的多,但整個流程其實並不複雜。


    在決定舉行這場獻俘儀式之前,大臣們曾經為了儀式的流程進行過激烈的爭吵。


    都想把這場獻俘儀式搞得空前的隆重。


    秦檜甚至上劄子建議讓大理國的小皇帝行牽羊禮。


    而他的這個建議,也得到了很多大臣的支持。


    當然了,也有一小部分人反對。


    剛聽到牽羊禮之時,劉禪並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妥。


    畢竟這牽羊禮自周朝便已有之,需要失敗者(一般是指皇帝)自縛上身跪行至勝利者麵前請求寬恕,而他的旁邊則有人牽著一隻羊一直陪著。


    這個動作的意義是表示失敗者從此會像羊一樣溫順,也代表了失敗者對勝利者的徹底臣服。


    但當聽完了細節之後,劉禪才知道了秦檜所說的牽羊禮並非周朝的牽羊禮,而是金國的牽羊禮。


    也就是被俘一方的所有人,無論男女,都要脫光衣服,披上羊皮跪行至勝利者一方的麵前,跪到了地方之後也不是獻上玉璽或者國書就完事兒。


    而是要不停的磕頭,一直磕到勝利者滿意。


    如果勝利者一直不滿意,那就直到磕死了為止。


    聽完了這整個流程之後,縱然劉禪一直自認為脾氣不錯,也忍不住的怒了。


    自古以來失敗者確實不配談論尊嚴,但如此的羞辱對方,勝利者的心思又何嚐不是變態?


    如果自己當年出降之時,也被這麽羞辱的話,估計自己當時就得撞柱而死。


    “眾卿以朕為蠻夷乎?”


    留下這句話之後,劉禪第一次在朝堂上直接拂袖而去,隻留下一群懵逼的大臣。


    第二在,劉禪便直接下了聖旨,僅需大理國皇帝一人從九尺之外跪行至禦前,獻上降表,歸還大宋禦賜的大理國王印,同時獻上大理國自己刻的玉璽就行。


    至於所有提議和支持金國牽羊禮之人,則全部官降一級,罰俸一年。


    這道聖旨一下,所有人都懵了。


    這一段時間官家的脾氣突然變得太好,讓他們都忘了官家也是會發怒了。


    而這一怒,就落到了他們身上。


    對於罰俸,他們倒是不太在乎。


    都當官了,誰還靠工資生活啊。


    讓他們不能接受的,是官降一級。


    這尼瑪好不容易才升上去了,其中很多人還是花了大價錢才升上去的。


    這一道聖旨下來,之前的努力全白費了?


    而這其中最鬱悶的,莫過於秦檜。


    當年他排擠走了趙鼎之後,朝中隻剩下他一個宰相。


    他也真正實現了權傾朝野,更是深刻明白了什麽叫做高處不勝寒。


    怎麽說呢,那感覺......是真特麽爽啊!


    可是他還沒爽多久,趙鼎竟然又迴來了。


    迴來就算了,還官複原職了。


    自己又從獨相變成了二相之一。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便罷了,自己能排擠走他一次,就能再把他排擠走第二次。


    可是,官家他不按套路出牌啊。


    正常來說,就算他趙鼎迴來了,自己頂多分他一半兒權利而已,自己依然是站在大宋朝最頂端的男人,之一。


    但讓他鬱悶的是,官家幾乎是天天找他逗蛐蛐,剛開始他還挺開心。


    可沒等開心幾天,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因為官家逗蛐蛐的勁頭實在是太大了,搞得他壓根兒就沒時間去處理公務。


    好幾次他都暗示自己有公務要忙,能不能改日再來陪您逗蛐蛐?


    官有倒是真心疼他,一臉關心的問他有什麽公務要忙。


    幾官家這麽關心他,他心裏感動的同時,就撿了幾件比較重要的公務說了一下。


    結果,他這邊剛說完,官家當著他的麵就把趙鼎給叫來了。


    叫來之後,又當著自己的麵,把這些事兒都托付給了趙鼎。


    然後,就一腳把趙鼎踹走,讓他趕緊滾去幹活,不要耽誤了自己和秦相逗蛐蛐。


    等趙鼎笑的牙不見眼的走了之後,官家還一臉得意的看向自己,那神情似乎還要讓自己表揚他?


    見到那個表情,秦檜是真的想殺人了。


    那特麽是公務嗎?


    那都是權力啊!


    你丫的當著我的麵,削了我的權,還要讓我謝你?


    我特麽謝你全家!


    這話當然隻能在心裏想想,打死不能說出來。


    從那之後,他是再也不敢提一個字兒的公務。


    但他不提,不代表那些事兒就不存在。


    於是乎,他隻能白天陪著官家逗蛐蛐,玩到三更半夜了,再迴來處理自己那些積壓的公務。


    然後,這邊剛熬夜把公務處理完,那邊官家又叫著開始逗蛐蛐。


    這一段時間,他經常連個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眼見著短短的時間裏,頭發白了一大半兒,眼圈也黑的跟中毒了一樣,秦檜就好想死。


    可他是萬萬沒想到啊,他都如此忍辱負重了,官家竟然還不放過他。


    一張聖旨下來,他就被降了一級。


    從大宋二相之一,變成了副相。


    這一下子,自己可就成了趙鼎的下屬了啊。


    這尼瑪的,誰能忍!


    可是,他剛要有所動作,卻發現有人動作比他還快,已經上了喊冤的劄子。


    可是這劄子上的快,官家的迴音更快。


    劄子是上午送進宮的,中午就從宮裏發出來一道聖旨。


    上劄子的人再降一級。


    對方也是個愣種,收到聖旨的第一時間又上了個劄子。


    然後,宮裏又出來一份聖旨。


    再降一級。


    本來就是個五品官,就這麽一來二去的,連降三級之後,現在已經到縣裏上班去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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