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的天穹下,無數的沙丘如波浪起伏、延綿千裏,偶綴的綠意與稀少的甘泉隻能算是這裏的奇葩,這片一望無垠而且炎熱茫茫的遼闊地域,幾乎是所有生命的禁區,風與黃沙才是這裏的主宰,千萬年來的主題,或許它們也將成為永恆的印記,用以標榜這裏的亙古與荒涼。行走在這片一望無際並且烈日當空的沙海之上,任何人都會對這裏的遼闊壯麗發出歎絕的畏悚,人在這裏就像一顆沙,單調而又美麗的沙粒海洋會令你突然感悟自身的渺小,興許還會湧現無盡的孤單之感,而那輪熾烈得盡放熱情的驕陽,更會令你深深地感受到安祥的綠與清澈的水的珍貴,你將會慶幸自己還生活在一個多姿多彩的世界裏,隻是在一個“偶然”的時間,頂著已現毒辣的陽光,作為一個看客踏足這片嚴酷的沙漠。

    我們這個世界無疑是一個繽紛絢麗的時空,盡管它也是一個充斥著無盡煩惱的擁擠孤島。而要體驗能讓生命感到無助的危險美麗,我們必須首先創造出安祥美好的生活,否則那將是感受絕望。

    撒哈拉所在大陸的東北端,我們隨著風沙再次迴到黃沙與綠洲共存的那片神奇土地,那個沉澱著悠久曆史與傳揚著無數輝煌的國度。經過一天周密謀劃的歐陽國文再次迴到他與女友入住的酒店,他並非為了見女友最後一麵而多此一舉,出於盡快脫險並且應對危機的考慮,他更應該對這位問題女友不辭而別,他這次冒險迴來隻是為了確認一個跡象,如果這個跡象呈現,那就會確切印證他的一個推斷。

    從酒店內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物身上看不出任何異樣,歐陽國文一邊暗中觀察一邊往大廳中間的服務台走去。

    在此之前他在服務台處留了一張紙條,並交待服務生轉交給前來詢問的人,如果“沒有人”前來問詢,意味著他現在麵對的對手還是同一批人,周旋餘地尚算寬裕,而如果服務生轉告曾有人前來問詢,那就說明歐陽國文一直以來都在極力躲避的致命敵人已經殺將而至,他再也不能泰然處之。

    “先生,上午好。”

    歐陽國文恰巧遇上幾天前他吩咐轉交紙條事項的那個服務生,見熟悉的客人靠前,這位製服畢挺的服務生熱情洋溢地問候開。

    “你好,夥計,幾天前我在這裏存了一張紙條,你還有印象嗎?”

    “我當然還記得,先生。”收下小費必定會為此事盡心盡力的服務生笑道。

    “那麽情況如何?有沒有人來找過我。”未等服務生接著往下說,歐陽國文就緊接著問開,但他口吻輕鬆,露出的自得神情裏尚帶著一種期待,就是期盼惡劣的情況還未發生。

    “是的,先生,有人曾來找過你,他還托我轉交一樣東西給你。”

    服務生神情輕鬆的平淡迴答卻令歐陽國文驟然緊張,他的精神與神經就像鬆馳的彈簧瞬間受力壓縮。

    “那是一件什麽東西?用什麽裝著的?”歐陽國文急切地問道。

    見客人的神色突然劇變,並且語氣急促,服務生雖然迷惑不解但還是簡潔地迴答道。

    “先生,是一個包裹,哦,還有這張卡片。”服務生立刻轉身在一個包裹下取出一張名片,歐陽國文本想製止但已經來不及,這一刹那歐陽國文隻覺得有股絕望猛然間將他撲倒在地,萬幸的是事件還沒有馬上發生,他強忍巨大的絕望與失落,鼓氣振作地說道。

    “夥計!伸出雙手拉著我的手!雙腳往前跳,有炸彈!”歐陽國文伸出雙手擺出鄭重其事的嚴肅表情。

    服務生刹那被歐陽國文的凝重神色與驚人告知嚇得臉無血色,名片從他手中掉落,他於惶恐驚顫中伸出雙手緊緊扣住對方的手,歐陽國文使勁將他從服務台拉出,撲倒並往後滾躲避閃。

    “各位!快臥到!有炸彈!”中東地區的恐怖襲擊令人聞之色變,應著歐陽國文的高聲喝喊,大廳裏的各色人物在慌亂之中尖叫著四周躲藏,幸虧這個時分酒店內的人員稀少,否則整個大廳絕對會尤如炸鍋。

    歐陽國文拉著未明情況但已經嚇得膽顫心驚的服務生滾到大廳中間的沙發後麵,這時除了尖叫的人聲還未出現任何響動,趴在地下的服務生對著歐陽國文歎著大氣地問道。

    “~~先生~~你~你不會弄錯了吧?!”

    麵對這位服務生的惑問歐陽國文仍然如臨大敵地搖搖頭。

    也就在他搖頭的一瞬間,熱浪與碎片隨著衝擊波與巨響狂湧地撲來,笨重的沙發椅也被狂猛地掀彈開去,從他們頭頂上掠飛而過,服務台處發生劇烈的爆炸,火舌衝破酒店的玻璃牆幕,震碎所有的窗戶,震動幾乎令整座酒店大樓搖搖欲塌。

    “啊!~~~真主安拉!”緊緊地捂住腦袋的服務生這才大聲地尖叫而出,並用阿拉伯語狂喊真主庇佑。

    火焰熄滅,濃煙冒起,紛落的天花板碎塊與塵灰在大廳之內彌漫開,尚冒著火星的碎屑仍在飄蕩中冉冉燃燒,惶恐的尖叫聲繼續在迴蕩,被濃煙所嗆而激發的咳嗽聲與因傷勢而揚起的呻吟喊叫聲也此起彼伏,倉皇中有人奪路而逃,也有人掙紮著攙護傷者撤離,天花之上的消防水管因為爆裂,水流毫無章法地噴灑而下。

    歐陽國文也被濃煙嗆得咳嗽起來,巨響與震動還使他頭耳轟鳴,產生天旋地轉的幻覺,滿布於整個大廳的火藥味仿佛在向他宣示,一個個的危險將會接踵而至,他暈眩的腦袋好一會才恢複正常,濃煙漸逝,隻見原先曾是服務台的位置已經被炸出一了個大坑,天花頂則穿了一個大洞,尚與鋼筋連著的水泥塊也搖搖欲墜,服務台則在猛烈的爆炸過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歐陽國文搖晃腦袋咳嗽著摸爬起身,冒著從上方噴下的水花向垮塌的大門蹣跚邁去,他知道這隻是敵人先給他來的下馬威,如此熱情的招唿僅僅是另一個序幕。

    大門外,稀落的人群也受到波及,或倒或傷,歐陽國文忽然看到他的迷人女友美裏正從地上緩緩爬起,她並無大礙,隻是因為受到強烈震蕩顯得有點神誌不清,但從顫抖著的身體上還能看出她驚魂未定。

    因為,她突然看到了閃現在眼前的歐陽國文,受驚嚇之下本就心慌意亂的她更加惶恐失色,美裏就像看到一個站在她麵前的惡魔嚇得手足無措,甚至連奪路而逃的勇氣也喪失殆盡。

    歐陽國文也在這一刻徹底地明白這位女友扮演的角色,他沒有靠前攙扶,也沒有憐愛地送上安慰的句子。

    “美裏,我要走了,很高興認識你,至少一開始你並沒有騙我,另外,盡早離開這裏,離開他們,保重。”歐陽國文神色凝重地低聲地問候道。

    歐陽國文說完頭也不迴地從她身邊走過,歎著大氣、落魄未定的美裏轉身迴望這位徐徐離去的神秘東方男友,已經無法弄清泛蕩在心內的情感是懼還是愛。

    芬蒂斯島,碧海晴空的海港旁,一艘小型郵輪正在靠泊,但與港內眾多的小型遊艇與帆船相比,還是一架外形獨特,潔白機身,隨著波浪在海麵上輕輕蕩漾的水上飛機較為引人注目,它正是方朗的專機鳳翔號。

    海鷗盤旋的港灣堤岸上,迎風站著一位嫵媚嬌俏的東方女子,身著牛仔超短褲,一身白襯衫的賈誼正在堤岸邊漫步,她那柔直的長發則在風中紛紛飄舞,尤添她的嬌俏柔美。

    一眼望去她隻是在觀賞亮麗的風景,並一邊輕鬆地漫步,但在此之前,她剛剛完成了一個小小任務,拐彎轉頭之際她忽然看見迎麵走來一位不期而遇的男子,風流倜儻,同樣全身休閑裝束的方朗稍作快步向她走來。

    “你好,賈小姐,很高興在這又見到你。”方朗遠遠便喜笑顏開,熱情漫溢地打開招唿,並再次加急了腳步。

    “謝先生,是啊,兩天時間匆匆便過,明天我就要搭船離開這裏了。”方朗走至跟前,賈誼轉頭望向一邊的輪船迴道。

    “看來,賈小姐有點舍不得這裏啊。”方朗則望向客輪樂然而笑。

    “謝先生,你說笑了,這裏的景色雖然好,但畢竟是孤島啊,我可不習慣沒有城市的地方,雖說這裏應用盡有。”

    “嗬嗬,賈小姐,想想也是,你們女人如果沒有街逛,沒有地方約會,那會是多麽痛苦的事情。”方朗擺動雙手劃指向兩邊的海景,幽靜美麗的小島自是與喧囂的城市截然沒有相似之處。

    “謝先生,你可說到點子上了。”賈誼迎著海風笑道。

    “賈小姐,別光顧著站著說話,我們邊走邊聊怎麽樣,不如我請你去一個很特別的地方,你一定會十分欣賞那裏的景色。”方朗舉起右手手指仿佛突然有所發現地建議道。

    “噢,是嗎?”方朗的推介提起了賈誼的興致,她驚奇狀地問道。

    “當然,如果賈小姐賞臉的話。”方朗一本正經地肯定答道。

    “嗬嗬,如此一來,我怎麽也沒辦法不給謝先生麵子啊。”

    方朗偶遇並借機邀約賈誼,也是趁此機會試探對方,方朗也想知道這位身份特殊的女子,是一個怎樣的女子,盡管方朗初麵相會便能看穿賈誼具備非同尋常之處,但是,他更加想了解的是,這名動人女子的為人與性情。

    方朗驅車來到芬蒂斯島的北麵,倆人於閑談之中來到高聳峭壁之下的沙灘上,向上望去正是方朗下榻的別墅---懸空鑽石,風平浪靜之時,在它下方會露出一處優美寧靜的沙灘,清澈的海水則被一排環形的礁石包圍,尤若一個渙然天成的獨特泳池。

    “謝先生,真沒想到島主為你安排了這麽一個地方,可見他對你的盛情啊。”賈誼抬頭望向頭頂的炫銳巨鑽笑道。

    “賈小姐,我還沒說明,你怎麽就知道主人將我安排在這裏。”

    “謝先生,島上的來賓之中,誰受到的待遇最為特殊,自有公論啊。”賈誼懷著羨慕的眼神望向方朗。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賈小姐的消息特別靈通,是啊,你說得對,島主對我十分盛情。”方朗故作謙遜地叉起雙手望向高處的別墅。

    “謝先生,還有一個問題還沒有請教你。”

    “哦,請問。”方朗鬆開叉起的雙手,伸出右手作請狀。

    “這也是你在晚會上問過我的問題,嗬嗬,謝先生你忘了,剛見麵之時你問過我是做什麽生意的。”

    “看來我還欠你一張名片,我們謝家經營的生意是原材料進出口,與你所在的集團做的生意類似。”

    “謝先生,你的消息肯定比我靈通,我還沒自報家門你已經知道我是做那一行的了。”

    “嗬嗬,賈小姐,我可以通過很多方式獲取你的信息,怎麽樣,作為集團的海處負責人,有什麽是你最值得期待的?”方朗睜了睜雙眼露出得意狀的微笑再問道。

    方朗這句話有好幾重弦外之音,賈誼隻能故作惑然地迴問道。

    “我不知道你指的期待是什麽?”

    “賈小姐,人都有夢想嘛,比如說你的夢想是什麽,期待一種什麽樣的生活。”方朗再起揮起右手指向大海與周圍解釋開。

    “原來,謝先生指的是這個啊,我暫時對生活還算滿意,也沒有什麽遠大的理想。”

    “暫時?哈哈,賈小姐,看來你還算是一個容易滿足於現實的人,我還想著你的夢想是周遊世界,錦衣玉食,開著跑車在這樣的環境中兜風的女子。”方朗微笑著望向賈誼,他的眼光曖昧,賈誼瞬即被他的挑逗眼神勾灼,她急忙地迴避方朗的熾烈視線,往沙灘前方邁步走去,望著遠處的海麵才答道。

    “謝先生,你認為這樣的生活很完美嗎。”

    “老實說,不。”方朗搖頭輕蔑不屑一顧地說不。

    “我差點忘了,這樣的生活對謝先生你來說算得上什麽,你肯定有更高的追求。”

    “賈小姐,在這個世界上吃不飽飯的也太有人在,我對我的生活可沒有什麽奢求,但是追求是有的,每個人都會有,隻是看你能不能去實現,或者有沒有這個想法。”

    “謝先生說得十分輕鬆,不過像你這樣的人,當然不用為追求發愁,你有的是追求,甚至想怎麽換就怎麽換,對吧。”

    “賈小姐此言差矣,沒有既定目標,那就會一事無成,照你這樣說,我會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

    “那麽謝先生就一定是個果斷之人。”

    “賈小姐,不談這些,我們來是欣賞景色的,你看看這裏,現在美景、美女什麽都不缺,是多麽愜意的時候,不如我們下海遊泳怎麽樣。”方朗再次揮手劃向大海建議道。

    “嗬嗬,謝先生,你可真會誇人啊。”

    “這也算誇嗎,說迴我的建議,這裏可是獨一無二的遊泳池。”

    “是十分獨特,但很可惜我沒泳衣。”賈誼羞澀且推就般地婉拒道。

    望著賈誼玲瓏豐滿的身材與脂白粉嫩的肌膚,笑逐顏開的方朗搖動食指做了一個無需擔心的手勢。

    “賈小姐,既然有泳池,也就不用擔心沒有泳衣啊,隻是不知你肯不肯秀一秀身材了。”

    “嗬嗬,啊,謝先生,原來你邀請我遊泳的目的就是如此啊。”

    “賈小姐的笑容真甜啊,跟我來。”方朗也露出甜美的笑容,搖頭笑道。

    “去那?”賈誼問道。

    方朗仰望頭上的鑽石別墅再次自傲而笑。

    “去上麵的玻璃屋啊,以你的身材可以挑選任何一款泳衣。”

    “謝先生,你說笑吧,我們要開車繞道上去,然後再迴來,這樣可頗花時間。”

    “就算要那樣折騰也值得,何況,我既然誠意邀請,又怎敢讓賈小姐勞頓,跟我來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方朗說著往懸崖底部走去,賈誼盡管迷惑不已,但也隨後跟上,懸崖底部有一道不起眼的縫道石洞,方朗站停在洞口前轉頭笑道。

    “賈小姐,我現在不用念芝麻開門,這裏就已經為我們開了一道門,阿裏巴巴的山洞裏麵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但是這裏也會有令你意外的驚喜哦。”(應該是四十大盜,笑)

    “是嗎?謝先生,你可別嚇唬我哦,我可是很怕漆黑的地方。”

    “放心,島主奧加爾特先生還不可能在這裏弄一個鬼屋遊樂場,因為在這裏可沒辦法招攬生意,我嘛,也是借花獻佛,請進。”

    方朗先踏入山洞,做了個恭請的手勢,一道亮光隨著他的腳步聲閃動,陰暗的洞內突然變得光明一片,這隻能說明天然的岩洞內裏有人工設施,而不是方朗故意玩弄出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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